凉意顺着那点接触的皮肤猛地窜上来，带着种清冽的、近乎透明的冷，让徐怡卿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对方的指尖还停在半空，指腹泛着点淡淡的白，像刚从雪地里抽出来，连带着空气里都似乎漾开一丝微寒的涟漪。
她愣了愣，抬眼时正好对上魏辰月的目光，那点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自己指腹，像一片融化得极慢的雪花，明明已经离开，却还在皮肤底下留下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凉
像是从很深的水里被拽了一把，混沌的意识突然裂开一道缝。那点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冰得她全身发麻，连带着心脏也猛地抽痛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苍白，僵硬，像不属于自己的物件。而刚才那一下触碰，像个开关，让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世界还在转，原来人是有温度的……
原来……她还活着。
魏辰月坐进车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徐怡卿撑在座椅上的手。
那触感比想象中要清晰。
她自己的手冷得像块铁，而徐怡卿的那片皮肤虽然只带着点温吞的暖意，但在碰到的那一瞬间，她却觉得像被烫了一下，那点温度顺着指尖炸开，烫得她心脏猛地一缩。
不是火烧火燎的疼，是一种带着麻意的热，从指尖一直窜到耳根。她猛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那点虚幻的烫意，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像火星落进了干草堆。
刚才还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明了一瞬，她瞥了徐怡卿一眼，对方正望着前方，侧脸在明暗交替的光里显得很安静。
她默默转回头望向窗外的雪地，手却悄悄攥成了拳，把那点过分清晰的“烫”捂在掌心，连带着心里那片麻木的空白处，也像是被这虚幻的热烘得软了一小块。
那点烫意像道惊雷，在她麻木的感官里炸开。
刚才空茫的视线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车内的景象——前排司机的侧影，窗外掠过的霓虹，还有徐怡卿垂着的、那只让她心头发烫的手。
像是沉在水底太久，突然被人拽着胳膊往上提，口鼻猛地冲出水面，吸进第一口带着暖意的空气。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麻，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比刚才有力得多，连带着冻麻的四肢百骸都慢慢有了知觉。
原来自己还能感觉到烫，还能因为一点触碰心跳失序。
不，只是温度刺激引发的神经反射而已。
魏辰月像在说服一个站在对面的、不怀好意的质疑者。只是她攥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又收紧了些。
徐朗川看见，姐姐在被碰到的瞬间，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不是躲，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随后姐姐侧过脸的弧度，比刚刚的麻木和死寂多了点说不清的柔和。
好像当徐怡卿是磁铁的S极时，魏辰月就是她的N极，隔着人海遥遥相望时，便已有无形的力在空气里织网。靠近一步，那力就紧一分，不是猛烈的碰撞，是带着微麻的吸附感——指尖刚要相触，心就先一步被那股引力拽得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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