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琛抬起头望向闻桑来的眼睛,对方的目光炙热却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下意识依开目光说:“我只有几千块了。”
这些钱,你能收留我多久?
闻桑来看出对方心里在什么,他说:“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两个人住可以相互照片顾,我不要你的钱,你先住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听了这些话,祁明琛差点感激涕零,他就这样跟着闻桑来回了家。
到家第一时间,祁明琛洗了个澡,他昨晚在网吧染了一身烟味儿,也怕闻桑来对他皱眉满脸嫌弃的样子。
闻桑来看到祁明琛从浴室出来时,一时有些恍惚,对方的眉眼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十分相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开学第一天见到祁明琛时就觉得异常熟悉,原来是因为他长得像自己埋藏在心底的那个少年。
祁明琛刚洗完澡,额发被随意弄到后面,露出白净的一张脸,他背着夕阳,侧脸轮廓被勾勒得十分立体,左眼下的泪痣把整个人衬得有些病态,优越的五官像被人精雕细琢地艺术品
久违地心跳加速,闻桑来立刻垂下眼,错开视线。
客厅里很快传来吹风机的响声,闻桑来回到卧室,从抽屉最底下翻出那张照片。
在学校的紫藤廊里,闻桑来和一个男孩肩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的身高差了半个头,他略高一些。
闻桑来青涩的脸上还带着笑,一旁的男孩则是有些羞涩的微微笑了下,他们的手指轻轻勾住,并不算牵手,但在旁人看来也十分暧昧。
这张照片是定格在三年前,闻桑来那时才十六岁,后来那个男孩出车祸去世了,闻桑来因为生病休学一年后又复读了。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祁明琛和他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点,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照片的一角被捏得有些褶皱,闻桑来把照片又放了进去,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去厨房做饭。
这期间,祁明琛一直想给对方打下手,却总被闻桑来拒绝,他也只能默默退到客厅里。
这顿饭吃得有些尴尬,祁明琛什么都不说,对方也什么都不问,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吃完一顿饭,就连餐厅的空气都是静的。
碗筷是闻桑来收拾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喜欢把家务揽在自己身上。
暑假过得无比漫长,两人把生活过得很有规律,早上闻桑来会提前起床去买菜,然后两人一起收拾家务,下午会一起写题,晚上吃完饭会在夕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去公园逛一圈。
晚上祁明琛会睡在沙发上,因为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再加上闻桑来也没有让他去卧室睡床的意思,所以他一米八的个子只能蜷缩在沙发上。
两人已经相处一年了,祁明琛发现闻桑来是有些洁癖的,因为在食堂里别人喝了闻桑来的粥,对方就不会再碰了,一开始祁明琛以为只是巧合,后来上体育课陈澈用闻桑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对方也是自己一个人在接水的地方涮了水杯还用热水烫了几遍。
祁明琛很理解对方这一点,因为他也是这样的。
到了十一月初,天气越来越冷,那晚闻桑来起夜去厕所,看到祁明琛把自己裹成蚕蛹状缩在沙发上睡觉时,他看着有些可怜,第二天就和对方说可以和他一起睡这件事。
祁明琛或许实在是太冷了,也就同意了这件事。
环境变了,人睡觉时也就不再那么束缚,以前闻桑来一直以为祁明琛是睡觉很老实的类型,因为对方平日里就很文静。
直到半夜闻桑来被冻醒时才发现自己的被子被祁明琛抢了,他迷迷糊糊地去找对方的被子却哪里也摸不到,霎时间,闻桑来困意全无,他坐起来借着窗外的月色看到床底下祁明琛的被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闻桑来拿起来抖了抖放回床上。
闻桑来想拿回自己的被子,却被对方死死压住,他睡觉时只穿了一身很薄的睡衣,此时已经手脚冰凉了,闻桑来用力扯过自己的被子随后把另一个被子扔到祁明琛身上就不再管了。
可他闭上眼时,却睡意全无,闻桑来的脑海里没来由地想起一个名字,商鹤音。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过去,可每次想到这个名字时却依旧有残余地心跳。
其实抽屉里不止有那一张照片,还有一张是闻桑来从不敢拿也不敢再看的。
追溯到三年前的盛夏,期末考试的前几天,气氛紧张又有些欢快,因为离放假也不远了。
晚自习的铃声刚打响,学生们就朝教室门口蜂拥而至,闻桑来拉着商鹤音的手往外走,夜晚的马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在路灯下他突然说要拍照。
商鹤音只是笑笑不说话,算是默许。
闻桑来拿出手机对着街道随便拍了两张,然后带着商鹤音站到了路灯下。
这里的路灯已经很多年了,灯光也很昏暗,闻桑来突然靠得很近,两人灼热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他慢慢低下头,商鹤音下意识偏了偏头,垂下眼睫看到两人挨得很近的唇,可闻桑来却迟迟不肯吻下。
正当商鹤音准备说些什么,闻桑来突然退后,笑得放浪不羁,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心里既恼怒又有些害羞。
闻桑来怕他打自己,就把商鹤音紧紧抱住,忍不住道:“你是小猫吗?一点就炸。”
最后,商鹤音到死都从未知道闻桑来拍下过那张照片,而此时正完好无损地保留在家里的抽屉里。
黑暗中的祁明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坐着个人,当即心中一跳,但很快又想起这人是闻桑来,他揉了揉眼睛,声音低哑问:“闻桑来,你在干什么。”
闻桑来原本坐在床上,听到祁明琛说话时的声音里有些哑,声音隐在夜色里有些低:“你想喝水吗?”
“不用了。”祁明琛还有些困,他头脑昏昏沉沉的,一时不想下床倒水喝。
闻桑来又躺了回去,他出于自身修养,不想吵醒身旁的人,所以动作很轻,看向祁明琛睡颜的眼神里很复杂,对方的呼吸此起彼伏,睡得很沉,过了很久,祁明琛翻了个身,闻桑来看不到他的脸了,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困意。
第二天的数学课上闻桑来才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凌晨不睡,他看向黑板的视线有些涣散,眼睛盯着黑板上的钟表,感觉过了很久其实分针还没转一圈。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轻唤一声:“祁明琛。”
“嗯。”祁明琛不知是在听课还是在发呆,被闻桑来叫回神,他凑近对方,小声问,“怎么了?”
“我睡一会儿,老师看过来时你就拍我。”
“好。”祁明琛点点头。
因为数学老师一整节课都沉浸在自己的讲解当中,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这边一个在走神一个在睡觉,闻桑来一觉睡到课间,就连下课铃声都没听见。
最后他被人叫醒时,还有些晕头转向,看清眼前的人是季时初才反应过来已经下课了。
两人高一是一个班的,关系很好,只是分班时闻桑来选了文科,对方选了理科,他们才不得不分开。
闻桑来这一觉睡得浑身舒畅,他随便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盖上数学书,散漫道:“特意来找我?”
“今晚我生日,出去吃一顿不?我请客。”季时初问。
“有谁啊?”
“就咱俩。”
闻桑来想了想,觉得把祁明琛送到家再赶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爽快答应:“可以,别太远。”
“行。”两人约好后,祁明琛也刚好来进班,季时初和他擦肩而过时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和闻桑来很像,但因为上课铃快响了,季时初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快速回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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