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滨茂园出来,三人便去探望刚刚安置下来的蔡秀兰。
星河湾小区。林昭拿着一束康乃馨敲了敲门,与江晚舟和陆鹤年一同安静在门外等待。片刻后,蔡秀兰开了门邀请三人进来。环顾四周,家里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地板被擦的反光,仔细闻还会闻到淡淡的香味。
林昭发问:“蔡阿姨,这儿还住的惯吗?”
“住得惯住得惯,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姨您千万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做小辈的应该做的。”
陆鹤年点点头又补充道:“对,蔡阿姨,您以后就把我们当成家里的孩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昭佯装失落:“阿姨,说好的不客气呢?”
“好好好,有事了会和你们说的。”
林昭先是在家里东翻西找拿出一个玻璃瓶把手里的花插了进去,随后四人落座在沙发上。
江晚舟开口道:“蔡阿姨,承包地的事已经办好了。您尽管安心在这住着,想家了还能回去看看。”
“江警官,真是太麻烦你了,难为你亲自跑一趟。”
“不麻烦。”
陆鹤年突然想起:“诶对了蔡阿姨,我妈呢?”
“她去买菜了,说要给我庆祝乔迁。”
陆鹤年笑道:“那您一定得尝尝她的拿手菜,她做菜好吃着呢。”
话音未落,门锁突然被外面的人打开。四个人齐刷刷看向门口——是陆母回来了。
“哟,都在呢?正好留下来一起吃饭。”
“就是听说您要露一手才专程赶来蹭饭的,劳烦皇后娘娘您多炒俩菜,让我们也跟着沾沾光呗~”
“去一边儿去。能不能学学晚舟人家那个稳重劲儿?——这位就是小林吧?”
林昭闻言立刻站起身来:“阿姨您好,我叫林昭。鹤年哥经常和我们提起您,说您是个事事为他考虑的好妈妈呢。”
“你好你好!多喜庆的孩子——这小兔崽子也是知道说点儿好话了。”
陆鹤年接下话茬:“我想说坏话也没机会啊,您哪有缺点啊?”
“少说两句吧,过来给我打下手。”
“遵命!”
陆鹤年揽着陆母去到厨房,此时,客厅里只剩下江晚舟,林昭和蔡秀兰三人。
林昭率先开口道:“阿姨,小辉他有没有和您说过他有什么爱好?”
“爱好……这个他没怎么提到过。哦对了,他喜欢搞些小发明。”
“是……关于什么的发明,这个您知道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
一阵静默后,蔡秀兰小心翼翼地问道:“杀我儿子的人找到了吗?”
林昭拿不准分寸,一时无法回答,于是眼神示意给江晚舟。
江晚舟向林昭点点头,又转头看向蔡秀兰:“阿姨,这涉及到案情机密,我们暂时无可奉告。不过我们已经向上级汇报了重启案件审查,请您放心,我们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蔡秀兰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忙握住江晚舟的手,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感激涕零地说道:“警官,真是谢谢你,谢谢你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摆在众人面前。善于言辞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家里的氛围显得格外热闹。但与这种热闹格格不入的,坐在一旁少言寡语的江晚舟只是注视着聊得火热的大家,感受着这种在他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的陌生的氛围。虽然并未加入他们的话题,但也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沉浸于此。此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江晚舟的手,他循着方向看去——那只手的主人是林昭。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难以融入气氛的尴尬,于是脱离了大环境转而专心地只看向对方一人。
其他人还在快乐地谈天说地,但在餐桌的另一边,世界似乎静默于此。林昭笑着看向沉默的江晚舟,眉眼间露出的柔情似乎在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十八岁瘦骨嶙峋的江晚舟曾满身伤痕地蜷缩在黑暗中质问自己什么是幸福。但十年后的今天,二十八岁的江晚舟坐在夕阳下感受着心中波动的血液。
他也许仍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至少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给他带来温暖的这个人,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非他莫属的优先权的人,正在用他太阳一般的光照亮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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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通过对比身形及画像师画像分析,最终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三个人身上。
“白焕,二十五岁,瑞鑫房地产有限公司职员,家住城西区。李默一,三十四岁,鸿盛大药房店长,家住新街。还有——又是这个Jane?”
说着,陆鹤年的眉头紧皱起来。
林昭赶忙发问:“等等,什么叫又是?他之前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江晚舟答道:“案发后一个月——也就是这个案子的负责权限刚刚转到国际警署的时候,我们对周永辉进行了二次尸检,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这个Jane的毛发。”
“那看来,这个案子和这个叫Jane的人脱不开关系了。”
“嗯。鹤年,把他们三个人都带回来审。”
“好。”
审讯室,Jane再次坐到了江晚舟对面,脸上仍然是那副忧伤的神情。
江晚舟率先开口发问:“Do you know why I brought you here today?(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把你带来吗?)”
“Officer, what have I done?(警官,我做了什么?)”
“The surveillance camera caught you go to Binmao Garden through Hanjiang Road from 10: 00 to 12: 00 every day from July 6 to October 21,do you have any objections?(监控摄像头拍到你从七月六日到十月二十一日每天十点到十二点通过汉江路去滨茂园,你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I have no objection, officer.(我没有任何异议,警官。)”
“Then why didn't you tell us about it last time you asked?(那为什么上次讯问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们?)”
“You didn't ask either.(你们也没问啊。)”
“Okay, now, please tell us why you go there.(好吧,那现在请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要去那里。)”
“My friend was ill during that time.(我的朋友在那段时间病了。)He has no other relatives or friends here.(他在这里没有其他亲戚和朋友。)So I'm going to take care of him.(所以我去照顾他。)”
“Then why do you have to go from ten to twelve every morning?(那为什么要在每天早上十点到十二点?)”
“I have to work at other times.(我在其他时间要上班。)”
“So it happened during the time of the crime?(就这么赶巧是在案发时间里吗?)”
“I don't know...(我不知道……)”
“What is your friend's name?(你的这位朋友叫什么?)”
“Qin Yu.(秦宇)”
江晚舟在纸上写下秦宇两个字。
“Is that him?(是他吗?)”
“Yes.(是的。)”
“Thank you.(谢谢你。)”
坐在江晚舟旁边的警员把笔录递给Jane。
“Please sign here.(请在这里签字。)”
Jane签好字后问道:“Officer, can I leave now?(警官,我可以离开了吗?)”
“Please wait a moment. You can't leave yet.(请稍等,你现在还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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