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齐女士!现在才早上六点半,你起这么早干嘛?”祝好扯过被子盖过头顶,“你起来就起来,叫我干什么?”
齐女士扯开祝好的被子,嫌弃的看着她糊得满脸的乱七八糟的自然卷,说道:“快起来收拾一下,问问方好吃早饭没,我叫你爸给做了一份。你看他是过来吃,还是你给他拿过去。”
“哎呀,不用的,妈——年轻人都不吃早饭的!”祝好敷衍的挥挥手,打算继续睡。她头还没埋进枕头里,就听齐女士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早饭午饭下午吃,半夜再来顿宵夜啊……”
“好啦,妈妈,我已经换好衣服啦,现在马上去洗漱了哦!”祝好甜腻乖巧的声音打断了齐女士的念叨。
……
“叮——”这边正起锅烧油准备煎蛋的秦方好打开手机,就收到了祝好的早餐邀请。然后某个人关火、倒油、洗锅一气呵成。他正打算回消息说马上过去,就听到了门铃声。
“您好,秦方好先生。您的早餐外送已到达,期待您的五星好评哟!”
可视门铃中,祝好举着一份早餐,遮住了大半张脸,就露出一双圆眼睛,滴溜儿地盯着摄像头。
“外卖吗?放门口就行。”
“不行哦,我们老板吩咐了,必须送到手里,看着客人吃完才行呢!”
秦方好忍俊不禁,打开门就看见祝好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眼神呆滞地盯着自己。他快步走向院门,接过早餐邀请祝好进门,一侧身就看见门外鬼鬼祟祟的保安李大爷。
“李大爷?有什么事儿吗?”秦方好让祝好先进了门,自己在门口问着。
那边李大爷还没开口,秦方好就感觉自己袖子被扯了扯,回头见着祝好面露尴尬道:“是我找李大爷给我带路的,我说你在我这儿订了外送,他不走,可能是担心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李大爷,你看,我就说我俩认识的,这下放心了吧,我们先进去了!”祝好越过秦方好,朝着李大爷挥了挥手,就扯着秦方好的衣摆进了房门。
留下原本想吃瓜的李大爷独自嘀咕着:“他俩真是夫妻?怎么看着这么奇怪?都是夫妻了,不知道住哪儿?”
没琢磨明白的李大爷摇摇头转身走了。
“你先穿我的拖鞋吧,还没来得及买,没有多余的。”进屋后秦方好将自己的拖鞋递了过去,自己则光脚提着早餐去了餐厅岛台,倒了杯水递给跟着过来的祝好,“来,喝点水。”
“你不用管我,快吃吧,不是还要上班?”祝好连忙接过水杯,环视了一遍屋内设施,朝着沙发走去,“你先吃,我太困了,能在你这沙发上躺会儿不?”
秦方好看着祝好抄着他的大拖鞋,踢踏踢踏地拖着脚步,样子很是滑稽。他一边掏出手机录像,一边回道:“可以呀,当自己家就好。”
这边秦方好吃着早饭,那边祝好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到了秦方好出门的点儿,祝好都还没有醒,睡得正香呢!于是男人拿出条毛巾搭在了女孩儿身上,还留下了一张纸条压在水杯下,随后便出了门。
上午十点,睡醒的祝好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坐起身来反应了半晌,大脑终于重启成功。她一边叠整着毯子,一边嘀咕着:“走了怎么不叫醒我?”收拾好沙发准备离开的祝好突然看见水杯下压着的东西,她拿起来看到上面写着:“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我先出门上班了,早餐的碗已经洗好晾在岛台的洗碗架上。祝好!——秦方好。”
祝好唇角勾起笑意,拿着纸条下意识翻面看了看,就看到了——自己!?刚刚穿着大拖鞋,用奇怪姿势走路的滑稽模样,此刻就印在这纸条的背面。
“……无聊!”祝好勾起的唇角僵住了,咬牙切齿道。
祝好将纸条揣进兜里,拿上碗回了家。她一打开自家门,就撞上了齐女士八卦的目光:“哟,这会儿才回来,去家属工作单位考察了?”祝好一把将碗塞到了齐女士怀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没有,只是考察了一下你好女婿家里的沙发软不软和。”
齐女士顾不上把碗放好,惊诧地瞪大了双眼,犹犹豫豫地说道:“好好啊,这个……这个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些啊?”反应过来亲爱的母亲在想什么的祝好,扶额抿了抿唇,顺着齐女士的话说道:“快吗?还好吧,再快也没有刚认识几分钟就结婚来的块吧?”
“这,可以这么比吗?”齐女士站在门边儿,自己思索了半天,喃喃道,“好像也是有道理的吧?老公啊——”随后其女士便找祝父商量去了。
“什么?你是说好好和小秦今天早上,这样又那样了?”祝父听着齐女士的话,越听越心惊,不禁握住了齐女士的手,“老婆啊,你刚刚说的话是好好亲口告诉你的吗?”
“那可不是吗?我问她这样会不会进展太快了,她还说这已经比结婚的速度慢了!”齐女士认真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忧心,“老公啊,我觉得不能放任他们俩自由发展了,这事儿我们得插手。”
祝父也认同地点着头,郑重其事得开了口:“这样老婆,咱们每天都把小秦叫到家里吃晚饭,让小秦和我们还有好好多熟络熟络。等后边儿两个人感情培养好了,咱就把这个结婚流程给他俩整完整了。这样,他俩也算正式夫妻了,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咱也就不用担心了!”齐女士闻言,思索片刻,表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先按这个计划,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计划中的两位主人公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喷嚏。
……
晚餐时间。
“哎哟方好呀,又把你叫来吃饭了,不会打扰你吧?”齐女士对待这女婿极为积极,总是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秦方好微笑着打着招呼:“叔叔阿姨好!下了班就能吃到现成的晚饭,多幸福呀,要说打扰,也是我打扰叔叔阿姨了!”
“快来吃吧,都别客气了,我好饿!”那边早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觅食的祝好,看着门口还在客气寒暄的两人,催促起来。
几人刚在餐桌前落座,齐女士就开始给祝父使眼色,祝父精准接收后,咳嗽清了清嗓子,开始编故事了:“小秦呀,是这样的,好好她呀跟我们说,说你上班辛苦,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又麻烦又不方便的。所以呀——”
“啊?我吗?”祝好不过扒拉几口饭的时间,发现自己好像又背了一口锅,她呆滞地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所以呀,好好就跟我吗商量,说你只要没事儿,以后晚饭就都来我们这儿吃,叔叔给你包了!”祝父仅仅只给了祝好一个眼神,他的话语丝毫没受到影响。
秦方好闻言,好整以暇地看着祝好:“真是你想叫我来吃饭呀,这么关心我?”
“对,是我。”祝好感受到桌子底下母上大人踢过来的一脚,咧嘴假笑着,“没有办法,天性善良,看不得别人受苦,呵呵!”
饭后,祝好想去超市屯点零食,秦方好想着也要买些东西,就跟着一起去了。祝父祝母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背影,心中很是欣慰。
“哦对了,这个。”祝好从兜里摸出一个发卡,“物归原主啰!”
“不用还我的,你拿着用呀。”秦方好接过发卡冲着祝好比划着,“多可爱,和你的卷发还挺搭。”
“老公!这不太好吧,我用了,别的妹妹用什么呀?”只见女孩儿故意眨巴着双眼,无辜地盯着男人,她的声音足够每一个路人听见,周围的人走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男人看着眼前女孩做作的表情,唇角不自觉勾起,语气也轻挑起来:“没关系的,这样的发卡老公有很多个。”
“那我这样的妹妹也有很多个啰?”楚楚可怜的声音扩散开来。
“我可没说!”男人的眸中隐隐有了宠溺的意味,听着路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声音,没有丝毫不适。
“好好好,终究是我无理取闹了!”祝好越演越起劲儿,话语中已经夹上了哭腔。
“小心!”祝好的肩膀被秦方好一把搂过,一辆电瓶车擦着她的裤脚飞冲而过,男人上下打量着她,言语中满是担忧,“没事吧?看着点路!”
电瓶车带过的风,将男人身上的气味裹住,扑了祝好满怀。
“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呀?”
“嗯?”
“你……好香。”
秦方好愣了几秒,不自然道:“还想要配方?”
“可以吗?”女孩儿的眼中映着路边橙黄的灯光,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秦方好眼神柔和,“可以啊”几个字,自然而然地就从喉间冒出。
一男一女,并肩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手臂间时不时擦碰着,心里都在悄悄地琢磨着同一件事。
分明前几天还是互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可一碰上面却从不觉得生疏,总想着……要靠对方更近一些。好像,从前的防备、警惕、距离感,从遇见的那一刻起就不复存在。常常做出一些,从前不会、从前觉得不应该的举动——
“是因为那张结婚证吗?”
“难道是因为结婚证吗?”
因为有了法律上的关系,所以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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