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塔隧深的甬道直至看不到楚天阔的身影,石门才沉重关闭。
叶苍收回目光转了身,一路回到万相峰,踏入的那刻他忽然开口道:“还不出来?”
化为潘大圣身的夜冥渊从内走出,唇角上扬:“果然瞒不过师父的眼。”
于他的驾到,叶苍毫无和气可言,冷道:“我当你忘了我还是你师父。”
夜冥渊拱手道:“徒弟怎敢忘。”
叶苍绕过他身,走进亭中坐下,轻抬手紫壶便自行为他沏茶,“说罢,这次回来所谓何事?”
夜冥渊也过去坐下,道:“徒弟无事所为,只是离开这里那么久,想念师父了便回来看看。”
“呵,”叶苍看他,把茶杯一放,“当初你执意离开苍穹山,我也同你说过出了这个门你我便断绝关系。现如今你在长留仙混的风生水起,也认了柴宗主当师父,何来的颜面还敢回来叫我一声师父?”
夜冥渊沉吟,须臾收去笑意,愀然道:“因为我知,苍穹山非我宿命之地。”
“宿命?”叶苍眉头紧靠,肃立道,“你谈何宿命?你是他的儿子,他的宿命就在这苍穹山,不管生与死,这里就是你的宿命!”
夜冥渊脸色沉下,话风突然一转,“我弟弟呢?”
叶苍道:“进了天元塔。”
夜冥渊一瞬间的征疑,随后捧腹大笑了起来,“还真是您一贯的作风。可弟子明明记得当初师父不是不提倡无情无义嘛,怎舍得把他送进天元塔了?难不成是要把他变成那个人一样?”
提及楚天阔,叶苍就已头痛欲裂,瞪了他一眼,“你也有脸说他?一个你一个他,一个多情一个痴情,他能有你们这两个儿子就算入了黄泉也难瞑目。”
夜冥渊只是扬了扬眉,笑道:“我与他虽然同为纯阳血的继承人,但毕竟同父异母,多半遗随了他母亲。”
“你的多情也是遗随的?”
“或许吧,”夜冥渊脑中不禁浮现母亲的模样,笑笑道,“不过我倒是也没想到我弟弟会是个痴情种。”
叶苍闭目,冷哼道:“进了天元塔,痴情又如何?情丝照样斩尽。”
夜冥渊一条腿翘起,抬头道:“若是也有斩不断的情丝该如何?”
听到这话叶苍睁眼看他,楚天阔进去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你真当天元塔是摆设?”
夜冥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有情才会有义。师父难道忘了?这是你教给徒弟的道理。”
*
符玄睁开眼时,天已是黄昏。
这一眠他梦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也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儿。灵核自爆的痛楚还记忆犹新,如果当下有选择他定不会做此行动,也就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但他没有选择,若是出手伤了任何一位长老他莫须有的罪名便再难逃脱。
一缕金阳透进窗,符玄掀被下了床。
这时门被推开,潘大圣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见他醒来,潘大圣挑起眉,“醒了?”
符玄看他一眼,头还有些昏,轻声开口问:“我睡了几日?”
潘大圣想了想,“也不久,三日。”
“这三日都是你在这里?”
潘大圣道:“是啊。你昏睡的这些日子里,我可是一点都不曾马虎,为你擦身换衣,日日夜夜照料,看我都累瘦了。”
符玄问:“楚天阔呢?”
“他.....”潘大圣迟疑两秒才道,“闭关修炼。”
符玄没多想,“嗯。”
不在苍穹山的那些日子,符玄也知楚天阔受叶苍历练,修为提升速快,现在闭关修炼倒也正常。
灵核一爆,符玄即使再心有不甘,所有的修为也全都烟消云散。可昔日的仇恨却不会消散,他尝试运转灵力,竟在体内感受到一股不可言喻的奇妙感觉,而后蓝白灵点浮现于指尖。
符玄怔愣片刻,须臾想到了些什么,问潘大圣:“他走时,可说了什么?”
潘大圣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说了闭关修炼。你还舍不得你徒弟?”
符玄看了他一眼,再次尝试运转那股灵力,愈发觉得熟悉。
“别白费力气了,”潘大圣拧干布巾递来,“灵核重塑需要三年五载,你这刚睡醒就想恢复如初?”
符玄接过移步走到杌子前坐下,洗净脸擦净,抬头时见潘大圣面上带着笑。
“楚天阔在哪闭关?”
“叶掌门身边。”潘大圣道,“符玄,你说你自爆灵核,差点半死不活,我倒是好奇下一步要怎么走?”
符玄瞥他一眼,“我也好奇,不知十二楼峰主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潘大圣脸色骤变,干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夜冥渊。”符玄指尖凝出一缕冰霜,“还要我继续说么?”
夜冥渊叹口气,周身光影流转,现出原本模样。夜冥渊倚着门框轻笑:“怎么认出来的?”
符玄淡淡道:“峰主能装成如此模样,也算难为。”
“是么?”夜冥渊笑着看他,“下次尽量装的像些。”
话音刚落,符玄不知何时提起无尘剑,架在了他的脖上。
夜冥渊微愣,眼底略过一丝惊疑:“师弟,虽然我拜门方式是特别了些,但也不至于以剑相待?何况你灵核都没了,还敢与我动手?”
符玄又近半分,道:“你我之间,是敌非友。”
夜冥渊耸肩:“说这话我可要伤心了,昔日在长留仙美好的日子难道师弟都忘了么?”
在长留仙他也是柴宗主门下的弟子,虽是十二楼峰主知晓他身份的人怕也是能数得清,符玄就是其中之一,夜冥渊心思缜密,实力不可估量,以他现在这样自然是没胜算,方才出剑也只是试探他有无杀意。
如若有杀意为灭他口而来,取他性命也轻而易举。但这人招摇来到苍穹山,必然有目的,符玄也想看看他所为何来,故没有戳破。
“天阔在何处闭关?”换作以前,以他性子会先等他醒来说过再走,这般悄无声息又在叶苍身边,倒像是……
夜冥渊无所顾虑,揶揄道:“师弟当真不知?”
符玄又怎会知,眉头轻皱看他。
夜冥渊走近他身边,道:“小师侄他用情太深,难以自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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