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里，符玄孑然一身去了禁地寒潭。
此地也确实如鸿茗说的那样，凶险异常。行至距寒潭百米开外，便已望见看守这里的蛇兽，蛇兽足有两米多长，蛇身仿若巨树那般粗，虽闭了眸休憩符玄还是侧身躲到一边。
以防惊醒蛇兽，符玄绕到一边寻其他的进口。
移到另侧，依旧有条静待着，看来这是条双头蛇兽。进去也就成了难题，符玄没轻举妄动，巡视四周有无利用地形，抬眼间忽然看到树上一抹影。
“找我来协助你不是更快些？”夜冥渊跳下树，走到他身边。
符玄沉声道：“我进寒潭修炼，与你何干？”
夜冥渊看他，悠悠开口：“放着双修那么好的机会，来这种危险地方，当然与我有关。”
符玄不再理会他。寒潭的谭池深不可测，冒着幽幽寒气，池央中的碧石时而浮动时而沉下，蛇兽的身正好围了个圈。
不惊扰这蛇兽反倒成为不可能的事。
夜冥渊指尖凝出一缕幽蓝火焰，道：“这里乃是百年前魔尊在此陨落，怨气化潭，才有了如今的寒潭禁地。”
符玄确实听闻过魔尊陨落化潭的传说，不知就在此地。
“你......”他话音戛然而止，只见夜冥渊突然将火焰射向潭面，寒潭顿时沸腾，无数怨灵尖啸着冲出，却在触及火焰的那刻化为冰晶消散。
双头蛇兽被惊醒，两颗头颅同时昂起，猩红的蛇信嘶嘶作响，只一转头便对向了他们。
符玄知道他是有意而为，朝后退了半步静静看他。
夜冥渊似玩般抛掷手中的金蝉，看他一眼便又回头面对双头蛇兽，他手中的金蝉往哪抛，蛇兽的竖瞳就往哪看。
一人一兽就这么僵持了半晌，夜冥渊迟迟没有动手了解。
符玄蹙眉，“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夜冥渊回头对他笑道：“我与这蛇兽好歹见过几次面，对它动手了良心过意不去。”
“.........”
符玄沉默片刻，不再管他们，迈步走向寒潭，那蛇兽也没再对他发起进攻。
“提醒师弟一句，”夜冥渊道，“寒潭修炼最忌心有杂念，要是想起了不该想的人........”他故意顿了顿：“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符玄闭目凝神，缓缓沉入潭中，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
这边蛇兽移动庞大身躯蠕动到夜冥渊身边，低下一头轻轻碰他，“你多久没来了。”
夜冥渊目光收回，抬手摸上蛇头：“这不是回来了吗？”
另只蛇头望向潭中的符玄，竖瞳犀利，“你虽为他清除了潭中怨灵杂念，但碧石的威力你又不是不知，在他踏进的那刻怕是已经开启。”
“无事，”夜冥渊道，“就算出了事还有我在。”
蛇兽低头看他，道：“当年你进寒潭修炼，碧石的威力要比现在还强，浸泡了三天三夜，吐了一潭底的血，若不是叶掌门及时赶到，你就一命呜呼了。”
夜冥渊笑了笑，“是啊。险些一命呜呼。”
话音刚落，潭中寒气直攻，碧石散发的幽光强烈许多，符玄吐出一口气，血入潭水的那刻“滋滋”沸腾起来。
夜冥渊站在潭边，眼中闪过复杂神色，“纯阳血.......”
蛇兽惊道：“他竟然也是纯阳血？”
夜冥渊正要出手的动作停下。
符玄缓缓睁眼，涌现的金光将肆虐的怨气尽数净化，那滋生出来的灵核在体内流转，他跃出寒潭，衣袍翻飞间带出无数冰晶。
夜冥渊沉重神色一扫而散，“感觉如何？”
方才在寒潭之中，刺骨侵入百骸，却有一道暖流涌进心头驱散全部阴暗，符玄清晰的感受到这股灵力筑成了半颗灵核，逐渐重塑完整。
符玄看他一眼，不再拐弯抹角：“掌门令我彻查苍穹山活人炼魔一事儿，聂明臻也是十二楼楼主之一，你此番前来，想必也是为了他。”
夜冥渊笑道：“不错，正如师弟说的。以活人炼魔，早已违背十二楼宗旨，作为峰主，理应清理门户。”
葬血古墓那次，聂明臻炼的血魔超出了他所给的范围，但他做事一向缜密天衣无缝，多次以活人献祭，且每次不留任何痕迹。若不是古墓被炸，他也发现不了这些。
“师弟与我目标一致，不如合作。”
符玄看着他，没再说话。
天元塔沉寂如此多日来，叶苍再一次踏进。
他袖中飞出一枚青石嵌入塔门凹槽，沉重的石门再次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
天元塔内别有洞天。踏入的瞬间，外界的一切声响骤然消失，唯余无边无际的寂静。塔内没有想象中的狭窄逼仄，走进幽深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叶苍才停住脚步，负手而立，冷漠看着是浑身血迹地楚天阔，他身上布满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伤痕，狼狈不堪，手边的螭骨剑磨损的甚为严重。
叶苍眼底冷气看他，将他带出竹舍那日便觉得有古怪，符玄没在他眼皮底下醒来却没向他求情说留下的话，来到天元塔则是毫不犹豫的进去了。
原来是他根本就没想过活着出来。
楚天阔临走前把灵核给了符玄，一身虚有又进了天元塔，经历了多次剔骨削心，能撑到现在还没死也算天对他眷顾。
叶苍道：“螭骨。”
这一声唤醒了磨损严重的螭骨剑，化成小兽模样的螭骨站也站不稳，东倒西歪，抬头看过他一眼，随即又栽倒在了楚天阔身边。
“死有余辜。”
楚天阔瘫坐在地上，身上犹如车轮碾过那般疼痛，他眼前是一片血色模糊，只能隐约看到眼前站着个人。
“师父……”
听到轻微的叫喊声还是符玄，叶苍无话可说，竟头次深深叹了口气，心中对他仍有眷顾，从怀中拿出一卷散发着金光的卷轴秘法扔到他面前。
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天元塔。
石门再次紧闭，不知里面动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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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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