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惜韧追着陈凯哲的途中被小贩推车撞了一下，一条腿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陈凯哲即将逃跑之际，前面一个人从巷口冲出来，一脚将陈凯哲撂翻在地。
“什九……”邢惜韧看着什九后面跟过来了几个伙计，七上八下将陈凯哲抓牢，趴在地上松了口气。
“邢少爷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着，潭山姓邢了？”
邢惜韧被逗笑，什九看向陈凯哲：“这人送局里？”
“嗯。”邢惜韧转头，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你怎么在这儿？”
“最近看你一直跑来跑去，觉得有意思就跟上了，这不，恰好让我赶上了！”
邢惜韧也没有多问，拍拍什九肩膀：“跟我回去吧，我们一起回去。”
什九叹了口气：“我去干嘛？让你爹再把我送进去？”
“不是……”邢惜韧瞬间哑火，“那你……陪我去案发现场？”
“嗯哼？”什九挑挑眉，“有意思。”
什九叫来车，将邢惜韧扶进了副驾驶：“只能委屈邢少爷先坐我这小破车了。”
邢惜韧满脸问号，看了眼方向盘上的四个圈，默默闭了嘴。
“状元府？这小区什么案子啊？我猜猜房价能跌几个点。”
“还没有清晰的案件过程，但是按照目前推测，是刚才那男的伙同小三，杀了原配，伪造现场。”
“这么劲爆？”什九拆了一只棒棒糖，又递给了邢惜韧一只：“吃么？”
邢惜韧接了过去，拆开放进了嘴里。
什九余光看着邢惜韧，笑着按下了电梯。
到罗怡家门口时，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霍小夭在里面勘察血迹。
“嗬，在家杀的人啊？”什九解开警戒线，邢惜韧过去之后，又扣上了卡扣，自己弯腰穿了进去。
鲁米诺试剂的荧光混乱不堪，霍小夭在一旁尝试着恢复案发情节。
“感觉不像谋杀，”霍小夭蹲在电视柜旁边，“喷溅血迹只有这一块有痕迹，其他的都是擦拭过的，死者在受伤后，尝试往门口爬过，但是在鞋柜这里停止了，浴室里也有血迹，可能是陈凯哲清洗了身上的血迹？”
霍小夭推测时，姜雪舟忽然蜷缩到了一旁。
“小船？”霍小夭摘下手套上前安抚，“救心丸呢？在包里吗？”
“不用。”姜雪舟锤了两下脑袋，“刚才，头忽然特别疼，而且……”
姜雪舟不确定这话说出来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我好像看到了，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什九揶揄道：“妹妹，第一次来犯罪现场吓到了？”
“九哥……”霍小夭及时制止了什九继续说，扶着姜雪舟到了门外：“也许是屋子里太闷，味道太呛了，小船你在外面缓会儿，我们尽快，”
“哦……”姜雪舟抠着手指，乖乖站在门外，看到三人都去拍照取证，默默走到墙边蹲了下去。
结束时什九只送邢惜韧到了状元府门口：“打车回吧，警察那些地方，我不想靠太近。”
“什九，对不起……”
“别介啊，你没错，走了，回见！”
看着那辆奥迪A7慢慢走远，霍小夭才想起来一件事：“韧哥，你这腿还能开车吗？”
“打车吧……”
“那个……”姜雪舟徐徐举起手，“我有驾照，不过还是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吧……”
潭山大桥下，浮光跃金。
“小船，开的挺稳呀！”邢惜韧坐在副驾驶，难得能安心看看窗外风景。
“还行吧，勉强能上路。”
“小船还是太谦虚了，”邢惜韧拉下遮阳板，“之前一个朋友，说要去机场接他女朋友，当天就出车祸了，后面他也没说赔偿，就不联系了。”
“啊？就这辆啊？”
“不是，之前的一辆，后面不开了，换了这辆红旗。”
到刑警队时，已经快下午七点，审讯室内亮着灯。
邢惜韧单脚蹦到办公室，打开了审讯室监控。
宋时晏刚好送来资料，看到几人回来，将资料分成三份交给了三人：“那女的叫张楠，比杨旭牛，慢慢看吧，陈凯哲什么都不说，一会儿审张楠，小船过来记录。”
临走时，宋时晏又回过头对着姜雪舟说道：“对了，这些资料是沈特助帮忙查的，回去帮我谢谢她。”
“好。”姜雪舟乖巧应了声，开始看张楠的资料。
“跟陈凯哲一个大学？”霍小夭有些意外，“这缘分安排的有点水平。”
“沈特助太可怕了，这么细的事情都能被扒出来，那我那点黑历史在沈特助面前不是摆在明面上吗？”
“韧哥，”姜雪舟翻着资料纠正，“能查出来这么多是因为公安机关开了权限，想查你的话，除非你违法，不然私自开盒是违法的。”
“那你韧哥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姜雪舟看完张楠的资料，拍拍手建议：“不如我们来猜猜，罗怡是谁杀的，又是为什么杀的？”
“好啊！”霍小夭来到白板面前：“罗怡是个富二代，陈凯哲只是一个普通白领，二人能结婚，很有可能是因为罗怡大学时期被骗怀孕的经历，而陈凯哲，大概率是为了财产才和罗怡结婚；在张楠的资料里，她在大学期间有过很多段感情史，其中就有陈凯哲，后期伴侣，根据年龄差以及资产差距来看，张楠是被包养了。”
邢惜韧强调了一下罗怡：“后期罗怡和陈凯哲结婚后，陈凯哲肯定有过公开炫富，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让张楠重新看到了陈凯哲的利用价值，让她回来重新找陈凯哲；根据时间线来看，张楠那段时间已经失去了金主，转而在歌舞厅工作，也许是因为接受不了心理的落差，让她动手杀人？”
“也就是说，杨旭送外卖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张楠？”
二人赞同点头，姜雪舟觉得三观炸裂：“让小三住进自己家，还真是刺激。”
“还有更刺激的呢，”邢惜韧在罗怡旁边用红笔写下了死因二字：“别忘了，罗怡真正的死因，是窒息。”
“罗怡脖子上没有勒痕，而且根据现场痕迹来看，罗怡当时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不可能是意外窒息，肯定是蓄意谋杀；但是，为什么呢？有什么事情值得一个人在被害者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杀人呢？”霍小夭轻轻玩弄着发丝：“小船，你在现场的时候说你看到了案发经过，说说？”
“啊？”姜雪舟摆摆手：“也许是幻觉，算了算了。”
“没事儿，说说。”
霍小夭说这句话的时候，监控里也传来了宋时晏的声音：“没事儿，说说，陈凯哲已经招供了，他说是在回家途中看到你在楼梯中拖着尸体想伪造现场……”
“他骗人！人是他杀的！”张楠拍着审讯桌面想要站起来，被旁边的警察按了下去。
宋时晏故意装作思虑深沉：“可是他说他有证据，家里的监控拍到了你推倒罗怡，她撞在了柜角上，她往外爬，是你上去把她拖了出去……”
“不是！当时他就在我旁边！监控是假的，监控是假的！他这个废物！贱人！”
“安分点！”身旁的男警官拍桌怒吼，张楠朝他骂道：“喊什么？你们男的都一样！装腔作势，你以为你了不起吗？”
男警官被气的站起身：“注意你的态度！现在你是犯罪嫌疑人！”
“谁犯罪了？人是他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目的达成，男警官也坐回了座位上：“你有什么证据？”
“那得看你们什么态度了。”
“唉？”男警官被震惊，刚要发作时，被宋时晏拦了下来。
“姑娘，你现在说，是在为你自己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不说出来，故意杀人，那就是死刑啊，你这么年轻，为了那么一个男人葬送一生，值得么？”
“别判死刑……我，我那天去他家，本来是想把他老婆叫过来，拍个吵架的视频发到网上，蹭点流量涨涨粉丝，但是他老婆一进门就骂我小三，我一时没脑子，推了她一下……就一下！谁想到她那么弱，轻轻一下就推倒了，她的头撞到了柜子上，流了好多血，我，我当时……”
“陈凯哲没拦住你么？”
张楠一脸鄙夷：“他当时就在旁边看戏！”
宋时晏笔尖轻轻敲在笔录本上：“你知道他老婆怀孕了么？”
“啊？”张楠脸上难得有了些无措，“我，我不知道啊！我当时，我……”
“后来呢？”
“后来，对了！后来！他老婆本来想爬出去，我当时说，打120吧，他说不行，这样的的话他就什么都没了，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宋时晏继续轻声引导。
“陈凯哲捂住了他老婆的鼻子，还有嘴！她就慢慢不动了，陈凯哲叫我去找一套他老婆的衣服，把带血的扒了下来，我们带着她去浴室把血冲干净，换上了干净衣服，然后……”张楠脸上涌出了恐惧：“你知道吗？他让我帮忙把他老婆抬到楼道里，然后……他抓住他老婆的头，开始往地上砸！”
“你为什么不报警？”
“他说我是共犯！报了警我也得死！”
“你看你现在死了吗？”宋时晏拿过张楠手机，出审讯室后朝一旁的年轻警察挥挥手：“带她验尿，这说话状态，不是磕了就是吸了。”
办公室内，听完审讯，霍小夭和邢惜韧都一脸懵。
“小船，你这幻觉，怎么跟张楠的口供一模一样？”
姜雪舟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啊？这……可能是巧合？”
二人一脸兴奋：“小船，你该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有特异功能？”
姜雪舟苦笑着摊开手：“我要真有这特异功能，警队不得把我当警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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