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两个月,”言攸估算着计划进度,“转告母亲,我会准时回去。”
他打完电话走出厕所,转身,在阴暗的拐角瞥见一抹熟悉的影子。
——是林砚融。
从对方的视角是能看见他的,言攸想了想,慢慢走近,再俯身蹲下。
青年情况不是很好,眉峰紧锁,仿佛是热极了,雪纺衬衫领口都被自己粗暴地扯开。
他漆黑的眼瞳本带着水润的光泽,聚焦锁定言攸的一瞬间,却让人有种即将被某类冷血动物拆吃入腹的错觉。
但比起被威慑住,言攸觉得林砚融更像虚张声势,虚张声势可比一目了然的脆弱有韵味多了。
长相冷情的人陡然“柔软可欺”,总会让人不忍心一些,所以即使对方迟迟没有回应他的询问,言攸也不气恼。
他微微歪头,跟逗弄睡懵的小动物似地重复唤道。
“林医生?”
回答言攸的只有扑入怀中滚烫的身体。
这是醉倒了?他的眸光落在林砚融带着红潮的脸上。
林砚融是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冲击力自然不小。言攸下意识抬手,被迫扶住对方,控制好重心。
他的肩骨被人用力扣紧,言攸几乎能描摹隔着一层单薄衣物,覆着其上的五指轮廓。无他,那温度太灼热,言攸恍惚以为自己拥住了一颗燃烧的太阳。
要不是林砚融的力度远不到令他吃痛,以及不确定对方的清醒程度,言攸会毫不留情推开林砚融。
林砚融反复调整急促的呼吸,努力保持理智,指节无声按蹭掌下触及的那片布料。
衬衫面料微冷,被掩住的肌肤却是温热的,与林砚融的热不一样。
言攸的热,能解渴。
世上有天生钱权在手的人,但不包括林砚融,肮脏龌龊他看了不少,却从未感到这么浓烈的**,几近摧毁人格。
强烈的失控感令林砚融胃里翻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他舌尖抵着齿关,尽力吐出完整的字句。
“带我……带我离开。”
林砚融力气一松,半倒下来。
陌生的呼吸缠在言攸颈侧,勾连出丝丝痒意,由下而上舔着玉白耳廓蔓延。
言攸不是真人事不知的小白兔,毫无疑问,林砚融是中药了。他理性提议:“我联系傅昭带你去医院。”
还没听到林砚融回应,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有几个男人在低声咒骂。
——“艹,他不是才出包厢吗?一转眼就给跑了!”
——“他中药了跑不远,其他人都被放倒了,外面也全是我们的人,老子就不信他能插翅膀飞走了!”
——“你滚那边去找,长得斯斯文文的小白脸都看一眼!”
中药的斯文小白脸?
言攸垂眸,食指抵住林砚融的眉心,制止他向前贴的行为。
林砚融思绪混沌,他耳边第一次如此宁静,也是第一次这般嘈杂。
他抓住身前人,如同攀着浮木,手心攥着的始终是布料。只有下颌以上,林砚融才小心翼翼地贴近些,好像怕碰坏了言攸。
可仅是这样的触碰也不被允许了。
林砚融不动了,木木地拿凤眸看他,言攸莫名觉出分颓靡又委屈的意味。
他有些想笑,放下食指,在林砚融再次扑过来之前捏捏青年的耳垂。
“别动。”
那包厢中的少爷小姐无一不是家族小辈,即便是家世最不入流的,放普通那堆里也能说名号如雷贯耳,哪一个出点事都不会轻易了断。
为了报复林砚融一个人得罪一群权贵。
好魄力。
许是这种经历太新鲜,他还有心思逗林砚融,指尖顶着青年红透的脸颊。
“你说,我现在跑出去把你交给他们怎么样?毕竟,我可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护不住你的。”
林砚融有些茫然,但听出了言攸话语中的为难,也跟着蹙眉。
还挺可爱的,帮一下吧。
言攸决定好心一次,收回戳人的手,再脱下林砚融的外套,然后借力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
拉着林砚融起身,一手扶住他的腰抵在墙边,一手将外套罩在林砚融头上,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口供他呼吸。
言攸抓了把头发,确保足够凌乱,顺手解开两颗领口的扣子,长袖也被推到小臂,漂亮的肌肉线条没入衬衫。
依靠穿着细节和神态的改变,言攸整个人气质变化,不笑冷冽,笑了风流,典型的富家公子哥。
“把手搭在我肩上。”
那些人距离他们太近了,跑是跑不过了,只能搞一些小说里酒吧的经典桥段。
老套,但好用,而且林砚融自带buff,糊弄一下足够了。
等那群人忙不迭跑过来,只见晦暗的角落隐约有两道人影相抵,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先生,可以看一下你们的脸吗?刚才JOY进了个小偷,为了顾客的安全,我们正在全力搜寻,望您配合。”对于不知情的顾客,以免导致大面积恐慌引人注意,他们还在装模作样找借口。
男人们听见其中一人冷嗤一声,自阴影中露出半张脸。
那人瞳眸半敛,眼尾稠红迤逦,似是极为不爽好事被扰,嗓音冷哑。
“滚。”
他们不由怔了怔,为这人意外的美貌。随即想起自己的任务,呐呐开口:“我们……”
“那说说,你们想看什么?”
言攸扯起唇角,感到怀中人若有若无的挣扎。他放轻了声音,似哄非哄在人耳畔低笑,“乖一点。”
“这样?”
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一只手自林砚融腰后摩挲,掀开衣角向上撩,纤长指骨暧昧地蹭拭那片冷白肌肤,直至被玩出艷灼的红色。
“还是这样?”
言攸向下低头,因为外套的遮挡,就像他在急切地深吻怀中人。言攸唇间刻意溢出细碎的低喘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矜慢漂亮的公子哥耐心地玩|弄手中可怜的猎物,也就未曾注意旁人的目光千绕百转,最终安安稳稳停在他身上。
或许,即使他瞥见了那些觊觎,恐怕也不过懒懒瞟一眼。
只一眼而已。
言攸漫不经心地做戏,倏然撞上林砚融微微发亮的眼睛。
“嘶——”
言攸的下唇蓦地被咬,而罪魁祸首只探头咬了那一下又克制地缩回去。
他静静盯了会埋头的鹌鹑,半晌,抬眸看向那几个静止在原地的男人,语调倦懒中蕴着几分情动。
“看清楚了?”
他们当然看清楚了。
看清了言攸唇上的靡丽咬痕,看清了那雪一般的颈,也看清了他眸中的漠然冷意。
“抱歉先生,是我们打扰了您的兴致。”几人点头哈腰道歉,匆匆去继续寻找可疑人员,如同逃离。
谁不知道林砚融令人发指到偏执的洁癖,别说亲吻了,就是离他十公分以内,林砚融也得把浑身消毒个遍。
这个窝在别人怀里予取予求,被逼急了才咬人发脾气的家伙绝对不会是林砚融。
况且,那样的人会喜欢林砚融这种疯狗吗?
他……应该更偏爱听话些的,也能纵容一点不轻不重的小气性。
如果和一个同样傲慢到不可一世的高位者对弈,风险太大了。
言攸不急着算账,他弯腰轻松把人抱起,林砚融这时倒又乖了起来,不声不响地。
言攸在酒吧中轻车熟路地找到电梯口,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色卡片,对上扫描器。电梯门打开,言攸抱人上了七楼。
如果林砚融还意识清醒,他就会疑惑一个贫穷的大学生怎么知道电梯口在哪,又是哪来的权限上楼。
JOY的构造设计出了名的复杂,连常来的人都不免迷路,需要专门的侍者带引,何况初到的言攸,拥有去三楼以上的权限的人更是非富即贵。
可惜的是他不清醒。
直到言攸拿着银卡开门,绕过客厅,半跪在床沿将林砚融放在床上时,他仍然迷茫着。
房间装潢低调奢华,充盈着一抹好闻的冷香。
按理来说,林砚融自己身为医生应该知道怎么解决,但这人意识昏沉,言攸也不清楚他的中药程度。
包厢里的人被药倒和那个行径奇怪的调酒师脱不了干系,他很可能就是通过酒水大规模投药的,傅昭的酒被言攸拦住了,应该是清醒的,可以先通知傅昭赶过来。
不过,既然酒有问题,言攸即使换酒了也不该安然无事,可他思路清晰,力气如旧。
这就很奇怪了。
言攸思索着,膝弯还未完全直起,却倏地被人用腿勾倒。言攸砸在柔软的被褥里还没反应过来,失去理智的某人已翻身压住他。
浓重的酒精味,混杂着一丝丝雪松木质香,像无形的藤蔓紧缠着言攸的咽喉,他闷得慌。
下一秒,一点软热擦过言攸绷紧的唇。
但林砚融只失控了一瞬,他似是极为痛苦,失力倒在言攸身上。
言攸一怔,难得茫然抿了抿唇。他往日顶多嘴上占占便宜,但从没和人有过拥抱以上的亲密行为。
林砚融却趁着药物作用亲了他两次,如果咬也算的话。
真出息,言攸挑眉笑了笑。
言攸将人一把拦腰抱起,大步走进浴室,再把林砚融放进浴缸。
“哗——”
冷水兜头浇下,林砚融不由浑身一颤,终于捡回半分清醒,正松口气睁开眼,看到人的那一瞬间,他堪称绝望地发现熟悉的热意又回归了。
言攸顺手关了花洒,他倚在浴缸边沿,水珠顺着发梢滚落,从瓷白的脸颊到嫣红的唇瓣,睫毛湿漉漉地纠黏,眸里水光潋滟,如同拨乱了一池春水。
“有没有好一点?”
言攸假模假样地关心,只有微翘的唇角泄露一丝幸灾乐祸。他不是什么好心人,平白被人来了两次突然袭击,泥人也该有几分脾气了。
帮人醒酒,林砚融要谢他的。言攸凑得更近,却忽略了自己的美色加持。
他不太好。
林砚融喉结滚动,眼睛一闭,忍了又忍,再睁开时眼底带着些晦暗的红。
他突兀地箍住言攸的手腕,声音冷沉,裹挟着遮不住掩不了的欲。
“是处吗?”
什么?
言攸再次被拽倒,他几乎是跨坐在对方腿上,膝盖抵着冰滑的浴缸边缘,下意识撑住那人肩头,被林砚融的满身热气包裹。
他皱眉准备起身,发现自己使不上力了。
哦,原来是药起效了。
言攸面无表情,也快被气笑了。
身下的人凤眸微眯,修长的手指紧扣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言攸揉进骨血,好似完全失去了理智。
宛如蓄意报复言攸在那些人前对他的轻薄,一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十指顺势插|入言攸发间。
想吃掉他,或者被他吃掉,连同所有血肉,骨髓,灵魂。
林砚融只剩这一个念头。
唇齿用力蹂躏那片柔软,舌尖近乎蛮横地撬开身上人的齿关,舔舐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两人唇瓣纠缠处,晕开一片暧昧的水渍。
“……”
其实情况也没那么糟,至少林砚融吻技挺不错的。
言攸苦中作乐地想。
柚柚:反抗不了就躺平享受吧(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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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赝品与真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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