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柏襄力竭之际,众暗影一拥而上将人救了下来。
楚景知意识消失前说了最后一句:“杀!”
两相对峙,瞬间刀光剑影,底下万千士兵蠢蠢欲动,临边的已经举起兵器挥戈相向,战斗一触即发。
“擒住楚景知,速战速决!”楚辛珏敛眸,神情冷戾。
片刻后,楚景知身边皇城司和私兵被消灭殆尽,昏迷的楚景知被扣跪在楚辛珏面前。
底下带领五万镇北军入宫的崔歧颇为眼尖,立即举刃高呼:“太子殿下成功擒下反贼,胜负已定,尔等皆受奸佞所惑,速速投降可从轻处置!”
对面数万人面面相觑,纷纷停住手上动作,茫然地看着高台之上。
楚辛珏居高临下道:“迷途知返者,既往不咎。”
数位统领见大势已去,快速权衡后,率先弃刃跪地受降,紧接着,身后将士也跟着跪下,密密麻麻地跪倒一片,呼声震耳欲聋。
楚辛珏不动如山地站在那,几瞬后吩咐道:“绞清宫内余党,将楚景知关起来,别让他死了。其余善后事宜全权交由崔少卿处理。”
交代完这些,楚辛珏乘车而去。
白婉跟在崔歧后面一起登上高台,她笑着说:“没想到胜利来得这么快,表兄确实好手段。”
崔歧甩着绿色官袍,“白小姐气度不输令兄,若不是你提议绕过秋地直插中域,镇北军到不了这么快。”
“崔大人过奖,这次能顺利从北疆秘密调兵,大人功不可没。还有,白婉在此谢过大人一路提携和照拂。”
崔歧笑,“你我同僚,相互照拂理所应当。”
白婉身形一怔,崔歧此人心胸竟如此坦荡,对女子毫无偏见。
楚辛珏一路快马加鞭火速赶往薛家,刚下马车便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身子晃悠了两下,耳边还有些嗡嗡作响。
门房赶紧往内院跑,将太子回府的喜讯奔走相告。
梧桐院里的守在宣岁宁床边的薛老太君立马坐起,兴高采烈道:“甚好!甚好!老天保佑!”
几息后,楚辛珏一身玄衣出现在门口,衣上多处破损,暗色斑驳,还带着股血腥味。发冠消失不见,发髻有些松散,形容甚是狼狈。
薛老太君快速迎上去,激动道:“恭贺太子殿下不负众望得偿所愿!”
“她如何了?”
“婩儿身上多处炸伤,脾脏震裂昏睡了过去,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好在无性命之忧。还有,她小腿骨折了,得好生养些时日。”
“劳烦老太君了,你们先出去吧。”
“殿下可要换洗一番,再让太医替你瞧瞧?婩儿这边有我们看着,你大可放心。”
“不必。”楚辛珏神色淡淡,语气疏离,径直跃过他们往宣岁宁榻边着。
薛老太君见他这副模样,叹口气摇了摇头,识相地带着一众退出了屋子。
楚辛珏持起宣岁宁纤软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喃声道:“岁岁,你不是说不喜欢孤吗?怎么这么傻?”
“好像从你在孤身边后就一直不停的受伤,都是孤的错,以后再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了!”
他低咳一声,胸口震得生疼。
一个时辰后,他刚躺在宣岁宁身侧睡了一会儿,便收到崔歧传信。
楚辛珏将密信烧去,勾唇道:“欠的债总是要还的,刚好孤现下还不想坐那个位置。”
*
一个月后,临水小楼。
宣岁宁不知困在混沌中多久了,浑浑噩噩地无处可去,挣扎着想呼喊,但张不开嘴也睁不开眼。
迷蒙中只觉得有人天天轻声和她说话,喂她饭食,夜里搂着她暖烘烘的。
这日,她奋力掀开眼皮,回神了好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素雅别致的木屋,干净整洁,器具颇为讲究。
屋里东侧放着一张硕大的檀木书案,上面层层叠叠摆放了一堆书册,边上生着暖炉,还熏着清冽的沉水香。
“我没死?这是在哪?”屋里空无一人,没有人回应他。
她掀开被子想起身,“啊!好疼!”
只见小腿上缠绕着数圈白纱布,里面用竹片固定着,一使劲就会发疼。
“骨,骨裂了?!”宣岁宁挑眉。
她双手合住,笨拙地将骨折的左腿搬下去,随后右腿受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嘴里喊着:“有没有人呐?”
几息后,“咚”地一声,木门被打开,正午艳阳迎面照了进来,金灿灿的,像是圣洁的霞光一样给那道修长身影描了个边。
是楚辛珏,他也没死!
阳光过于绚亮,宣岁宁难受地闭上双眼,清声问:“你输了?”
楚辛珏一身月白常服,素白腰带,腰间没有挂任何饰物。简易木簪束发,面容昳丽如昔。
“岁岁刚醒来就只关心我的输赢吗?”
“完了,都不自称孤了,肯定是输了!”宣岁宁小声嘟囔。
腰间骤然一紧,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贴近自己,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
“嗯。”楚辛珏抱着她,唇边浅笑。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宣岁宁叹气,拍了下他背,“没关系,输了就输了,虽然以后你不再是太子了,但你还会,还会……”
他还会什么?凶人,还是凶人?
楚辛珏松开她,俯看着那张白皙清隽的小脸,笑着问:“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的一无是处?”
宣岁宁被他瞧得心慌,挪开眼道:“你向来金尊玉贵,除了仗势欺人还会什么?”
“嗯?”楚辛珏挑眉,凑到她耳边道:“不如今夜我就好生欺欺你,如何?”
“你!”宣岁宁面上顿时染上红霞,往后退,不料忘记了受伤的左腿,斜斜往后倒去。
楚辛珏眼疾手快,当下揽住她的腰,将人横抱起,走了几步放回床榻上。
“一会儿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才苏醒就这般不让人省心。”楚辛珏将她被子盖好,“好生养着,别再受伤了。”
“你都输了还能使唤太医?这是哪?”
“这里是江州晚禺村,赵太医医术精湛,我就算是绑也要将他绑来为你医治。”
“特意躲到近千里之外的江州吗?此处离我家旧宅应该还有几十里路,也不知那边修缮得怎么样了。”宣岁宁打量着他,从前衣食住行样样讲究,如今打扮得如此简朴素雅,连个配饰都没有,看来确实输得挺惨。
楚辛珏但笑不语,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宣岁宁蓦地伸出手腕,“当初你硬塞给我的,不如将它拆下卖了吧,应是值不少银钱的。”
“岁岁真是大方,竟要将我送予你的定情信物卖了。”
“我并非自愿接受的,怎能算是定情信物?我也没答应你什么,你休要胡言。”宣岁宁眼睛瞪得圆圆的。
楚辛珏笑,眉眼间尽是柔情,他伸手捏了捏她脸颊,“小扯谎精,要不要问问你自己的心?”
宣岁宁撇开脸不说话,她当然知晓自己的心,只是有些别扭,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你,喜欢我什么?”她亮晶晶的水眸忽闪着,似乎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不如我夜里再告诉你?”楚辛珏面上笑意未散,摆袖道:“这青天白日的,我怕我这会儿说了你会害羞。”
“……你!”宣岁宁扭脸瞪着他。
她这般气呼呼的样子甚是可爱,楚辛珏忍不住又在她脸上捏了两把,看着门口道:“有个人想见你,想必已经等急了。”
“谁?”
“进来吧!”
一道青色身影火速跑了进来,一把扑到宣岁宁跟前,抓着她的手大哭道:“小姐!!”
“青葙?!”宣岁宁惊,握着她的手喜极而泣。
楚辛珏起身让出空间,“你们先聊,我去外面看看院子收拾得如何了。”
二人抱头痛哭好不畅快,青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近日遭遇都说了一遍,愤怒道:“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飞白有多过分!派那么多人将我看得死死的,我连封信都传不出去,更别提逃跑了!”
“原来他一早就将你救走了,居然还一直瞒着我!害我担心了好些时日。”宣岁宁同样气愤。
青葙抹掉眼泪,“不过小姐,我看太子殿下对你确实不错,宫变第二日他就将我放了出来去照顾受伤的你。然后又过了几日,等他处理好了宫内的事,便收拾行装将我们都带到江州这里了。”
“那宽敞的大马车真舒服,褥子垫得软软的,一点儿都不颠簸,哪像我们去京都坐的小驴车啊!”
宣岁宁若有所思,“他不是输了吗?为什么能拖家带口全身而退?”
青葙眨眼,“谁跟你说太子殿下输了?他赢了啊,兵不血刃力挽狂澜,别提有多威风了!”
“……还说我是小扯谎精,我看他才是大骗子!”宣岁宁咬牙,“他既然赢了为何会有闲功夫来江州?”
“因为圣上好了啊,太子殿下以散心为由推辞政务,宫内一堆事都丢给圣上了。”
“?”成帝不是被炸成碎片了吗?宣岁宁顿觉脑子泛疼,有些不够用,“算了,这些事你知道的应该也不多,等会儿我自己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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