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卯时,谢亭歇在太傅府外,父母和弟弟都出来送他唯独不见谢秋池。
谢允韫看了眼府里无奈道:“快去吧,过几日我带你妹妹进宫看你。”
他们都知道谢秋池是个爱哭的小姑娘,平日里她最爱粘着谢亭歇。
如今他要进宫,往后指定是见不了几回,她不出来送别也是好事,也不用哭鼻子了。
谢亭歇接过母亲手里的包袱语气温和:“母亲平日里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若是不适记得写信送进宫,儿子定然会回来的。”
他除了放心不下妹妹,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母亲。
下雨天母亲的膝盖会不太好,时常会疼痛的不能下床,往日他都会开些药给她用。
日后只能隔一段时间往家里送些药材了。
谢亭歇看向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弟弟有些没好气,平日里他不是最会说话了,今日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南知,我进宫之后你管好妹妹,平日上学堂看好她,别让她出事。”
谢南知闷闷哦了一声,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兄长。
“这是妹妹做的膏药,说是擦手用的,我也用过效果还真不错呢。”
谢亭歇愣了几秒随即笑了,他竟没想到妹妹短短和他学了两日药理现在都能自制膏药了。
看来妹妹也是行医的好苗子,日后也不怕家里有谁生小病无人照看。
谢亭歇收好东西才转身走上马车。
到了宫里已是黄昏,谢亭歇跟着走进公公走到太医院时天已见黑。
太医院里此时只剩下几位值班的御医。
公公也不能在此多等匆促开口:“这会儿想必院使还忙着,谢公子还请在此等候一会儿。”
谢亭歇也知道宫中之人琐事繁多,他向公公道了声谢又塞了些银子。
“劳烦公公了,这些银子就拿去喝茶。”
公公见他如此大方不免多嘴提了句:“公子,宫中人多眼杂,不论做何事都得保全自身。”
谢亭歇知道他是好心默默点头,待公公走远他还是站在原地打量着太医院。
不多时,外头走进一位白发老人,看着和蔼可亲。
院使见到他眼角带着笑:“你就是谢神医?看着果然年轻,你如今多大了?”
谢亭歇没见过院使,但能从他的衣着打扮上看出他便是院使。
“如今不过是束发之年,竟能得院使如此赏识,乃是亭歇的荣幸。”
院使第一次知道他的真实年纪惊讶的不行,他曾多少次猜测谢神医的年纪。
却不料他竟这般小,真是医学才子。
“你行医的事迹我都知道,可有兴趣站在更高的位置?本官年纪大了,像你这样的人值得站在最高的位置。”
谢亭歇知道他言中所指摇了摇头:“或许现在没这个想法,人生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过早下定论。”
院使也不心急,倒是觉得他耐得住性子。
“今日你不用当差,皇上特意让人给你劈了间主处我带你去看看。”
早前皇上便派人同他说谢亭歇是神医,自然要有单独的住所以便给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晋王府
景渊从袖口掏出信纸放在书桌上。
“王爷,娘娘差人送来的信。”
沈晚舟拆开信封里头工整写着几个大字:人已入宫。
他将信纸收好递给景渊:“去烧了。”
这东西不可留在府上,若是日后出了意外这将会让谢府遭殃。
很多东西他自己扛着就好了,无需牵扯到谢府的人。
外头早已黑的彻底,沈晚舟走出书房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
“今夜无事,去一趟民食居。”
他都已经很久没去过这里了,今日碰巧闲来无事便去看看。
待他到酒楼时竟意外的发现景郁也在。
沈晚舟走到他身旁淡淡道:“小桑榆在哪个包厢?”
景郁带着他走到一间包厢外停下,里头传来小姑娘悦耳的笑声。
沈晚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许久不见小姑娘似乎也没多难受。
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该难受还是该开心,至少小姑娘开心是一直不变的。
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好。
沈晚舟推开门,小姑娘坐在贵妃榻上身旁坐着的是俞家小姐和李家小姐。
顿时,包厢里三位看到他后安静了不少。
顿时沈晚舟有些尴尬,女子间的闲谈因被他一个大男人闯入显得突兀极了。
到是谢秋池见到他没有过多的意外,反而跑到他面前拉起他的胳膊让他坐下。
“王爷,小女可求你一件事?”
沈晚舟没有多想点头,他对于小姑娘毫无防备。
凡是能答应的就用心做到,不能答应的也尽力做到。
“就是俞姐姐和我大哥一直互相爱慕,但是我大哥就是个愣头青,如今俞姐姐的父亲要帮她许配婚事,她怎么求俞大人都无用。”
沈晚舟瞬间知道她是为了谁为了何事。
她一点都不操心自己的婚事,倒是操心身边所有人的婚事。
瞬间他就有了挑逗她的心理。
“那你想怎么办?”
“就是——”谢秋池附在他耳畔开口:“届时我父亲去俞府找俞大人谈婚事的时候能不能出个面,别让他俩闹得太难看。”
沈晚舟思索了一番答应了。
看似是在帮谢府不把面子里子都弄得太难看,实则就是在帮谢亭歇娶得心爱之人。
不论俞府如何都得看在他出面的面子上,把那些提亲的人推脱掉。
若是成全美事一桩,也不知可否有得一份好的谢礼呢。
“只是,若是事成不知桑榆可有何谢礼呢?”
沈晚舟侧过头鼻尖擦过她的下巴,他微微抬起头视线在她脸颊游走。
谢秋池来不及反应便被他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吸引。
由于她低着头脸颊刚好和他鼻腔离得很近,脸颊旁时不时有股热气喷洒在脸上,谢秋池瞬间红了脸。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脸似乎又贴近了些,热气喷洒的范围更大了。
谢秋池一时之间有些磕巴:“或许王爷有想要的谢礼吗?”
沈晚舟见她有些紧张,因为羞涩脸颊染上绯红。
顿时他的心头难掩喜悦,沈晚舟歪头坐直身子,额头抵在她饱满的额头上淡淡道:“这个嘛,本王还不急,等本王想好了再同你说。”
谢秋池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根本不知道 ,未来这一个个小小的谢礼得到的确实隆重的回礼。
“对了,今日听闻你兄长进宫了?”
谢秋池经他提醒想起来这件事中的不寻常之处,她看着他满眼探究。
“王爷,我兄长为何贸然进宫当官你可知为何?”
沈晚舟向来不会对她避讳:“或许一切结束你就知道了。”
他的话音刚落,外头响起嘈杂的吵闹声。
谢秋池走出包厢,楼下不少官兵涌入将人群疏散开一条路。
为首的官兵走到台前:“你们主家可在?”
白玉也不是第一回同这些官兵打交道,自然也不急躁。
“今日官爷来的也是巧,我家主家今日还真在,也不知是不是小店又得罪了何人?”
楼上的谢秋池看着楼下的白玉处事愈发处变不惊,心里一阵欢喜。
或许是这几月做掌柜的压力太大,让她对这些场面习以为常。
如此,她当真是可以完全将眼线按插进来了。
“王爷,过几日可以将人带进酒楼,让他们跟着做些事情吧。”
她信得过白玉,即使眼线按插进酒楼,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不小心的失误白玉也可以完全解决。
沈晚舟扫了眼楼下:“可以,我同你一起下去。”
谢秋池轻轻点了点头,又给一旁的越桃递了个眼色。
越桃知道王爷和小姐是要去处理事务,所以她便走进包厢将门关上。
谢秋池走到一楼官兵面前淡淡道:“怎么了官爷?可是有什么急事?”
官兵头领知道民食居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他们是另一个官府的人所以也是第一次见他们这间酒楼的主家。
第一回见,头子没有过多的贬低而是欣赏道:“原来民食居的主家真是位女子,能够在一个月抗衡那些官府的人,可以看得出您的实力。”
谢秋池没想到他会夸自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官府头领也认出了晋王的身份,倒是没多说什么夸了两句便直奔主题。
“也没什么大急事,就是在其他地方的官兵说是闹了灾荒,或许过几日又或是过几月有些外地人进陵朝,届时可能很多人需要在一些酒楼外头歇脚,或者闹事,还请小姐和王爷多注意安全,也注意酒楼财产和安全。”
这消息他们还是今日才知道的,甚至沈晚舟都没和她提过。
谢秋池道了声谢,眼见着外头天色快近午时,她顺便让厨子备了些下酒菜叫府衙的人带了回去。
日后他们要和府衙接触的次数不少,这间府衙的人看着就善。
谢秋池自然不会放过此次建交的好机会,日后说不定还能互相帮上忙。
送走府衙的人,谢秋池看着扫了眼身旁的男人。
“看来王爷近日并不知道快要闹灾情了?”
沈晚舟没想到小姑娘会说这番话,顿时有些失笑。
虽然是问他怎么没关心灾情之事,实则是另有寓意。
沈晚舟倒没有恼怒,反而嘴角带着笑意语气温和开口:
“这段时间我并没有关心朝堂之事,都在忙着学业。”
谢秋池没有多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走进包厢。
于她而言,很多事情根本无需多言,沉默或许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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