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往这种地方走,因为安静,当然,还有一些别的缘故。”季言别过头看他。
谢玺含笑望住他,已经移不开眼睛,漆黑的瞳仁被亮色的白填满,似乎两泊灰色的湖:“什么缘故?”
“你先过来,让我抱一下。”季言冲他张开双臂。
谢玺抱住他,呼吸有些急促,他愉悦地低笑一声:“你想要接吻吗?”
白色雾气在两人之间茕升一股,他的声音听起来暧昧至极。
“那你得先猜猜我喜欢这里的原因。”季言学着他放轻声音,抬眸对视。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季言说,“作为一个痕迹学爱好者,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往往大多数与案情有关的信息就隐藏在这些不易察觉的地方。”
“出来玩,还想着工作?”
“我们接吻吧,谢玺。”
季言抱他的力度又加重几分,有些不满地吐槽着:“你穿得是不是太厚了?我都听不见你的心跳啊……”
谢玺勾着唇:“那我把外套脱了。”
“接个吻脱什么外套?”
“你不是说听不见我心跳。”
“对,”季言在笑,“我很难听见。”
谢玺低下头要吻他,差一点就贴近时,动作却突然顿住了,瞳孔瞬间失焦,惊怖,在他逐渐僵硬笑容中浮现。
那柄刀彻底从他的后背捅入。
鲜血从唇边哆嗦着晕出,谢玺失了声调:“季言……”
季言还是在笑,但眼里已经没有了温情,他说:“你真以为我会爱上——你个怪物?还是做梦来的比较快。”
他似乎在呜咽,却还是往季言靠近了几厘,手仍旧颤抖地伸出来,想讨要拥抱:“……什么时候?”
他想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露馅的。
“你的演技拙劣得使我发笑,从第一面我就知道你不是他,你想知道你最大的错误吗?”季言说,“你错就错在会认为我能蠢到连自己的爱人都分不清楚……”
“他不会刚表白完就冲动地亲上来…他对虾过敏,而你来我家第一天做的饭就出卖了你…他很喜欢《悲剧》那本书,我们讨论过很多次,而你发表的见解单调得像根本没看过那本书…他很会滑雪,我也是他教会的…而且,他知道我讨厌戴围巾,真的很讨厌。”
“有一次在冰原出任务,逃犯用一条围巾勒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差点窒息死掉,是他救的我,从那以后我就很反感戴围巾了。”
那条红色的毛织围巾能够遮住寒冷,于他而言却是血痕化作毒蛇,凶狠地缠绕上,每次触及肌肤都在隐隐生疼,刺痛心扉。
原来时时刻刻都在怀疑。
那些表面的甜蜜也不过只是试探和迷惑他的手段…“谢玺”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胸口很疼,叫他难以呼吸。
他不知道那是曾经的谢玺在为季言跳动的心脏,还是他为了季言而供奉出的一切。
总之,它在跳动。
就连呼吸都变得疼痛。
他看着季言的眼泪砸在地上,浸湿了一小块雪地,于是抬起手,嘶哑着声音:“别哭…季言…对不起,你别哭……”
“你杀了他,你怎么能杀了他,”季言将刀一点点推入,眼眶红得不成样子,“我恨你,我真的好想杀死你……”
他哀嚎着,放下了还想拥抱的手,背后的伤口生长出细密诡异的黑色丝线,缠上了季言的腰肢。
“等等…别!季言…季言,快走!不要靠近我!”他尖叫起来,用一双人类的双手去扯那些牵连的黑丝,“它们想要吃掉你!”
季言的眼里带着怨恨,血色弥散瞳孔,一根黑色丝线从他的胸口钻了出来,紧接着,越来越多,他没有放手逃离,苦涩的笑意永远挂在唇边:“我知道你是怪物…我杀不了你…所以我死了,你会很难受吧?”
季言忽然笑起来,血丝被黑色肢体拉扯着,从他的体内抽离。
“季言!季言…季言!”他崩溃了。
就像那次一样,那个虐猫者想要杀死他,结果反被他体内的物质分食了,现在,现在…是季言了……
“不要吃掉他…我不想要他了,我想死,”他在哭,在呜咽,“我想死…我好想死…季言,季言…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失神地拥住那具尸体,还是落下了一个吻——从这里开始,吞食。
一点,一点。
消失在雪地里。
直到只剩下他一个,一个怪物。
在我的怀里,死去。
在我的身体里,死去。
我拥有你,也失去你。
……
白色的一片雪地,只剩下一团蜷缩的黑影,皮质钱包被翻开,他瑟缩着盘住,将体温都过渡给合照上的那个人。
“长命百岁。”
季言是他的了,哪怕是一部分。
但他好像忘了人类该怎么说话,从此以后只记得无限复读那两个字——“季言”。
他的季言。
如果没有他,季言就该长命百岁。
(《坠恶》 正文完)
[菜狗]对不起,就是突然想起来,好像说过十章之内要完结第一篇故事,第二篇故事我多写一点吧,然后第二篇就放糖好了,这一篇没看够的话,我再补一篇番外,要是有人想看HE线,后续也可以在评论区提,有很多人想看,然后我有时间就会写的。(嗯,这一篇故事本来是打算OE结局,这个应该也算吧,毕竟是怪物,没准之后还真能找出复活**,然后补完番外,你们应该就懂我为什么要说是OE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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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坠恶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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