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呦。”
“嘿呦。”
王三树喊着号子拉犁,赵思安在后面扶犁,长喜长乐两个小家伙跟在一旁。
听见王三树喊号子,他们觉得好玩儿,笑嘻嘻的也跟着喊。
“嘿呦。”
“嘿呦。”
长喜长乐弯腰学着拉犁的模样,声音稚嫩,一脸认真。
把赵思安逗得“哈哈哈”直笑。
赵思安扶着犁,跟在他们身后,应景的跟着喊道:“驾,驾。”
“哈哈哈。”王三树大笑,转头白了赵思安一眼,“好啊,小草,你真把我当牛做马使啊。”
“是你自己要拉犁的。”赵思安笑道:“拍着胸脯让我把你当牛做马,我这不是成全你嘛。”
王三树:“……”
他语塞,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气呼呼地道:“哼,你等着我跑起来,让你跟不上。”
王三树说完,双手把着肩膀上的绳套,弯着腰憋着一口劲儿想要往前跑。
“哎……”
他想争口气,但是使了半天劲儿也没跑起来,累得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哈哈哈。”赵思安乐不可支,大笑着给他鼓劲儿,“驾,驾……”
小样的,牛马这时候都跑不起来,你小胳膊小腿的还能跑?
“快跑。”赵思安大声喊着,给他加油,“快点,今天这片地全靠你使劲儿了。”
王三树咬牙切齿,瞪着眼睛憋红了一张脸,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走的快一点。
根本跑不起来。
“不行了。”王三树“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犁不动了,我歇歇。”
“那就歇一会儿。”赵思安放下犁,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块儿布巾道:“擦把脸,喝点水,一会儿我拉犁。”
拿出装水的坛子,给王三树倒了一碗,自己也“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碗。
“我先歇一会儿。”王三树也不逞强,但还是说道:“还是我拉吧,你没拉过很累的。”
“我们换着来。”赵思安摇头,一脸认真地道:“以后家里的事,都要我自己承担,你帮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他哪怕没拉过犁,也知道其中的辛苦,自然不会让王三树一个人挨累。
但他感谢这份心意。
王三树喝了碗水,呼吸才渐渐平稳,听到赵思安这些话。
不由叹气道:“以前都是你爹管这些事,现在全压在你身上,你可……”怎么办!
他话没说完,但是意思,赵思安明白。
以前家里的地,猎户爹是主力,哪怕是后来地多了,岁数也大了。
也是猎户爹找人帮忙种。
但是到了他这里,找人都不好找,根本没人愿意与他沾上关系。
“自己种呗。”赵思安也没办法,只能不在意地说道:“不是租出去两亩嘛,剩下的我自己种。”
心里想着:还是得雇牛,否则等三树走了,他一个人也犁不了,靠锄头耕地不得累死他。
“三树。”赵思安想到这里,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来拉吧,你在后面扶着。”
他站起身,先一步拿起犁绳,怕王三树跟他抢。
“快。”赵思安招手,让王三树跟上,“耕完回去吃饭。”
“来了。”王三树答应一声,从地上起身,不放心地嘱咐道:“累了就换我。”
赵思安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拉着犁绳学着王三树的样子犁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拉犁,比锄头累得多,好在速度快。
还能忍受。
“小草。”王三树惊呼,看着手里的犁道:“这犁速度好快啊,还会转弯呢!”
“快还不好。”赵思安擦把汗,头也不回地道:“一会儿就干完了,不耽误中午饭。”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爹,爹。”这时长喜拎着一个小篮子,牵着长乐跑过来,“野菜。”
他仰着小脑袋,看着赵思安道:“挖了好多。”
“好。”赵思安点头,笑着夸奖道:“长喜很棒,带着弟弟挖野菜,厉害。”
两个孩子非要跟着来菜地,还说要挖野菜回去吃,赵思安根本没当回事。
没想到还真挖了不少。
“回去做给你们吃。”赵思安道:“去回家歇一会儿,这些够吃了。”
半篮子呢。
“知道了爹。”长喜拉着弟弟手,非常懂事地道:“我们回去摘野菜。”
“乖。”赵思安满脸淌汗,也没心思多说,“回去吧。”
两个孩子走了,他也不担心,菜地离家里不远。
就在院子西边,不过几十米远,站在这里就能看见。
“小草。”王三树在后面喊道:“我来换你。”
“不用。”赵思安继续拉犁,不在乎这点辛苦,“我拉完。”
也就半亩地,刚才王三树已经犁了差不多一半儿,剩下这点又能累到哪里。
不过是没干过不习惯而已。
王三树无奈,也为朋友担心,这以后的日子不用想象。
就知道辛苦。
但他能帮的不多,有些沮丧,一时也没心思说话。
这样一来,两个人闷头使劲儿干,很快耕完了这片菜地。
“呼。”
赵思安长出一口气,擦擦脸上汗,使劲儿伸了下腰。
“终于耕完了。”
王三树“嘻嘻”笑着,搂着赵思安肩膀,揶揄道:“这才哪到哪,不过是点菜地,大头还在后面呢。”
“我去。”赵思安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真是不会说话,大地的田不是还有牛嘛。”
这时候他已经不怕花钱了。
还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拜托石大狗帮自己租牛,不用累得像狗似的。
还感谢赵家不是一贫如洗,好歹有几百个铜板,让他能应付春耕花销。
“对对对。”王三树“哈哈”笑着,赞同道:“好在你听劝,没想着自己耕地,还知道租牛来。”
他可是知道,小草爹留了银子,只是小草想让他爹风光下葬。
把银子都花了。
“好在你没花完。”王三树庆幸,笑道:“还留了租牛钱。”
赵思安:“……”
原主孝顺,他无可厚非,要是他也会这么做。
不过原主脑海里的记忆:留的几百铜板不是租牛用的,而是用来买粮食。
原主虽然养的娇,但人不娇气,是想着凭辛苦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
“嗯。”赵思安点头,不知道像是在和谁说话,低声轻喃一句:“放心吧,没银子也能过。”
这一刻,他漂浮无处可落的心,终于落在实处落在艰苦的生活上。
“走吧。”赵思安想要扛起犁,却被王三树抢先一步,“我扛犁,你拿水罐。”
他边走边说:“小草,这犁不是原先那个,也比那个好用。”
他得好好看看,到底哪里不一样?
换个模样,就这么好用。
赵思安:“……”
就不能把这事略过去?
他无奈,但是看王三树这么感兴趣,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
实话是不能说,只能含糊其辞道:“我胡乱做的。”
他没说现在的犁不好用,他改进了一下,可以更好更快的犁地。
“家里那架犁都是我爹用。”赵思安想了想,一脸无奈地道:“我又不能跟着去村里那边的地,于是自己胡乱又做了一架犁。”
当然没做好,就做出了这幅样子,不过也能用。
“哪个犁都是耕地用,不过是大同小异,稍微有点区别。”
所以不用大惊小怪。
赵思安一脸淡然,轻描淡写的几句,就想把这犁的事掩盖过去。
“一点区别?”王三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思安,“小草,你是不是不知道这犁多厉害?”
是一点区别的事吗?
犁做成什么样无所谓,主要是这犁好用,用着不但方便。
破开土层速度更快。
“你知道吗?”王三树指着刚犁完的菜地,激动的嘴唇有点哆嗦,“我们犁完这片地用了多少时间,一个多时辰。”
还是他们两个小菜鸡,没有多大力气,要是换成身强体壮的成年人。
那速度更快。
“那也不借你。”赵思安蹙眉,没想到王三树一直盯着这件事,于是打击他道:“再好用也不借,就是我爹那犁也不借。”
王三树:“……”
他差点气笑了,也真是没忍住,指着自己鼻子笑道:“我借了吗?”
他只是好奇,也是见猎心喜,根本没想借犁的事。
“你都说了不借。”王三树有些生气,气呼呼地道“我还提借的事,那不是戳你心窝子嘛。”
朋友哪有这么做的。
他指着自己问赵思安:“小草,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他这么是非不分吗?
为了家人委屈朋友的事,他能做吗?
就是为了朋友,他也不会委屈自己家人,这是同样的道理。
王三树看着好说话,其实眼里揉不得沙子,凡事他只认道理二字。
否则也不会与赵思安交往这么多年。
都说赵思安断掌,克亲克长,沾上晦气带来霉运。
但是这么多年证实:根本不是这回事。
所以连家里人反对,他也认这个死理,一直与赵思安来往。
赵思安:“……”
看着王三树气呼呼跑了,还不忘把犁给自己扛到家门口,又转身往村子里跑去。
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赵思安: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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