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
王氏满眼怒火,指着王三树骂道:“不好好耕地,你要去哪?”
“爹。”王三树没搭理他娘,看向王源道:“我去看看小草。”
刚听到小草和村里吵架,他急得不行,直接扔下手里的锄头。
“你个小畜生。”王氏瞪着眼睛,想追上王三树,“你给我回来,不许去。”
但王三树上串下跳,早就一溜烟跑了,气得王氏直跺脚却没办法。
王三树一口气跑到村尾,气喘吁吁满头是汗,顾不得擦一下。
看见赵思安就上下一顿打量,嘴里急切地问道:“小草,你受伤没?那些瘪犊子没和你动手吧?”
把他担心坏了。
“嘿。”赵思安一笑,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刚到家,人就来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还我怎么知道。”王三树鼓着脸颊,气呼呼地道:“村子里现在都在骂你,说你嚣张不敬祖宗。”
有些难听话他都张不开口学。
“骂去呗。”赵思安不在乎,笑呵呵地道:“我也没少骂他们。”
早晚得干一架,他心里有准备,一点不意外今天闹的这一场。
“他们没动手?”王三树听到说是吵架,但不知具体情况,“你没挨打吧?”
“打我?”赵思安嗤笑,挑下眉道:“他们还没那胆量。”
别说他本身就练过,就是猎户爹虽然宠着原主,甚至不愿原主跟着他下地。
但是跟他练武这件事,那是每日勤学苦练,从没有一日间断。
这件事村里不少人知道。
仗着长辈族人的便利,才敢趾高气昂地想欺压一二,但要说真动手拼命。
赵思安相信没人敢。
“就是。”王三树撇嘴,心里不满,不服气地说道:“就知道以族人、辈分和那些祖宗礼法压人。”
动不动就拿族规村规说事,要打要罚,谁若不服管教。
就除族撵出村子威胁。
知道王三树担心自己,赵思安也没隐瞒,把上午的事说了一遍。
连自己威胁把地卖到京都牙行的事都说了。
把王三树笑得“嘎嘎”的,兴奋的手舞足蹈,“就该骂他们,往死里的骂。”
他笑完又懊恼地拍拍自己脑袋,“小草,你是真聪明,我就想不到还能这么威胁他们。”
这要是赵思安真把地卖给外边人。
渡口村这脸可丢大了,附近十里八村都得笑话,保不住自己村里地。
这是贫困又无能。
“看他们还敢欺负你不。”王三树瞪着眼睛,做出一幅凶狠的表情,“再敢欺负或是说撵你走,就把地卖出去。找个村里惹不起的牙行,看他们怎么办。”
看他气哼哼的模样,赵思安好笑心里又感觉温暖,他就知道只要王三树知道。
就一定支持自己。
这是真正的朋友,凡事与自己同仇敌忾,无论什么事什么人。
都始终站在自己这一边。
“吓唬一下罢了。”赵思安摇头,无奈地笑道:“不彻底撕破脸皮,还是不能走这一步。”
毕竟猎户爹的坟地还在这里。
他总不能真搬走,以后不来祭祀,或是把坟一起迁走吧。
这样做岂不是对不起原主父子。
没到一定程度,赵思安不会鱼死网破,更不会轻易搬离渡口村。
无论是为原主父子,还是他自己本身,离开这里都不是一步好棋。
赵思安心里有数,村里大多数人还是不错,虽然排斥他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至于那些为了利益,或是想在他这里彰显存在感的人,根本无需畏惧。
村长他们处事还算公正,有他们压着,顾念猎户爹同族情谊。
赵思安在这里生活,比去其它地方安全,毕竟封建迷信有时真能害死人。
在没一定自保能力之前,因断掌这个问题,赵思安还需要谨慎一些。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王三树就要离开,到了午饭时间。
他不能总白吃赵思安的。
但还是被赵思安拉住,塞给他俩馒头,还有两个鸡蛋。
王三树乐得合不拢嘴:自己又能吃顿饱饭。
……
等到下午,赵清州来的时候,赵思安知道了自己这个威胁。
果真有效。
村长让赵清州带话来。
“村长说你的地愿意给谁种就给谁种。”赵清州一脸不可思议,有些唏嘘不已道:“但是不准卖地。”
他没想到:赵思安那么闹一场,村长和族老们竟然没一个人出来教训他。
反倒是让赵思安心想事成。
“我也没想卖地。”赵思安一脸无所谓,撇撇嘴道:“还不是被逼无奈。”
他也不想再说这些,有了结果就行,还是赶紧种地才是要紧事。
只是赵清州看见他家周围的地,简直惊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嘴唇张合几下,指着新开出来的地,半天才道:“这些都是你新开出来的地?”
“是啊。”赵思安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劲儿,“有地空闲着,岂不是浪费。”
种点什么不好。
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挣钱的路子,种点东西出来,无论是吃还是卖都是比收入。
“这么多地。”赵清州感叹,多少人想要,“我还以为你家一直把地闲置,是没想种呢。”
村里人一直念叨着可惜。
“哪会不想种。”赵思安有点想叹气,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我爹年岁大了,又舍不得我吃苦。”
这才是这片地空着的原因。
脑海里还有猎户爹无奈的神情,在原主坚持把周围的地开垦出来时说的话:爹老了,帮不了你了。
猎户爹六十多了,已经不去山里打猎,也就是在山外围下点陷阱。
能捕到什么算什么。
这几年一直以种地为生,家里攒不到多少银子,也是原主坚持开垦土地想增加点收入的原因。
但地多了原主一个人种不过来,村人又不肯与原主接触,猎户爹怕原主累坏身子。
劝原主放弃了这些地。
但现在躯体里换了一个人,又有石大狗两兄弟愿意帮忙,完全可以把周围土地利用起来。
“也对。”赵青州有点尴尬,明白是什么原因,干笑几声道:“找到帮忙的人了,以后就好了。”
他又问赵思安:“你这些地准备种什么?”
“豆子和黍。”赵思安想了想,又道:“再种点别人送我爹的种子,还不知道能种成什么样呢。”
他思考几天,种苞米这件事现在能瞒住,等长起来发现不是众所周知的物种。
也会引人好奇猜测。
还不如现在过个明路,安在猎户爹头上,有人不信就让去找猎户爹问。
“这……”赵清州一顿,想了想还是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也不会种的话,还是少种一些为好。”
他只是建议,不希望浪费土地和功夫,所以说得委婉一些。
“试试吧。”赵思安有些失落,低下头喃喃道:“这是送我爹的,不能糟蹋了,好歹也要种上。”
赵清州:“……”
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建议,简直是往别人伤口撒盐,一时有些无措。
看着赵思安低着头,伤心难过的模样,一时冲动张嘴道:“那我帮你种。”
他说完就后悔了。
“嗯?”赵思安抬头,看他一眼,突然笑道:“你现在做什么工,工钱怎么样?”
“码头苦力。”赵清州摸摸鼻子,庆幸赵思安没接自己的话,“凭力气挣点辛苦钱,一天也没多少铜板。”
“哦。”赵思安点头,若有所思道:“工钱很高?”
“不高。”赵清州摇头,老实道:“平时就十几文,偶尔能有个二十几文。”
码头苦力越来越多,工钱是一降再降,一天挣不了多少铜板。
“我一天给你三十文。”赵思安立刻道:“帮我把这些地种完。”
也不用赔礼了,连白帮干的这两天也给钱,赵思安不信他不动心。
这也是他打开村里一个缺口的机会。
“啊?”赵清州愣住,连连摆手拒绝,“这不行,说好是帮干两天赔礼,哪能要工钱。”
“给你就拿着。”赵思安不容他拒绝,直接转身就走,“来,我们去拿种子。”
还是边干边聊吧。
赵清州:“……”
他无语又无奈,以赔礼的方式帮着干两天没什么,若是要工钱岂不是变成了做工。
村里人到时会怎么说?
但赵思安热情相邀,还有三十文的工钱,哪一个也让他张不开嘴。
坚持拒绝。
赵思安看他一脸愁苦,有些好笑,又想是不是自己有点不地道?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因为他早想起赵清州是谁,是自己曾经一个同窗兄长。
从王三树那里得来消息,家里供个读书人,现在二十一岁还没定亲。
再加上赵清州对自己的态度。
赵思安知道:赵清州应该不会太拒绝,接受帮工的可能性很大。
“你要是怕村里人知道。”赵思安眨眨眼,好心给他出个主意,“还说赔礼,就是多帮了几天。”
赵清州:“……”
还不如说给工钱呢!
“哈哈。”赵思安大笑,“怎样说都随你。”
他也是实在忍不住,想早点忙完家里的地,空间有很多菜吃不完。
赵思安得想办法卖出去赚点银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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