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红烧肉还有什么菜色？”
庄飞宇眼神一扫，看向其它几盆，一一指着问道：“这都是什么？”
他眼神掩藏迫切，心里充满期待，不觉露出一丝志在必得。
“凉拌猪头肉。”他指一道菜，赵思安报个菜名，“都是一些简单实惠的菜色。”
庄飞宇：“……”
凤眼半垂，遮住的眸光里，一抹失望掩在其中。
他以为自己还能听到，母星流传的某个菜色，没想到……
“就这些？”庄飞宇不满，眉头微皱下巴一扬，“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听过。”
他双手一背负在身后，清透的眸光一转，落在赵思安身上。
“还有其它的吗？好一些的，不要什么便宜实惠。”
“没有。”赵思安有些恼了，一点不客气地道：“上我这要什么好菜色，想吃去大酒楼啊。”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这是小摊。”赵思安指下自己摊子，语气嘲讽道：“几文钱就能吃一顿，你想要什么好东西？”
“这几道菜哪个能得你青眼？可不敢高攀。”
“这个。”庄飞宇指下红烧肉，理直气壮地道：“红烧肉得我青眼，你也能高攀。”
赵思安：“……”
这是哪来的缺心眼？脸真大！
“不敢不敢。”赵思安退后一步，嘴角微弯浅浅笑了下，敷衍道：“贫苦百姓，哪敢高攀贵少爷。”
他又特意强调了一下，“这是万万不敢。”
赵思安不想再和他废话，有那闲工夫不如休息一会儿呢，于是拿起抹布假装要擦桌案。
可是他刚弯下腰，还不等擦拭一下，就听到一句铿锵有力的话。
“我说你能就能。”庄飞宇一句话定性，语气张狂地道：“谁也不能反驳。”
赵思安：“……”
原来是个二、逼。
看着俊美无双，张扬纯粹的青涩美少年，原来竟是这样意气风发狗血上头？
“对。”半没说话的王玉宝，小胖脸布满骄傲，“庄兄，向来一言九鼎。”
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单纯里透着愚蠢的光芒，肯定地道：“你相信准没错。”
赵思安：“……”
他都被整无语了，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赵思安都不知道，食客和摊位老板，只是买、卖关系。
哪里需要相信这两个字。
“二位要点什么？”赵思安挤出个假笑，客气道：“是在这儿吃，还是打包带走？”
生意人，还是谈生意，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呃？”王玉宝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愣愣地问赵思安：“你是在问我？”
他一脸不可思议，眼珠子滴溜乱转，上下打量赵思安几眼。
“我是吃这些的人吗？”王玉宝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能吃这……”贱食。
他瞟一眼身边的庄飞宇，想着他刚才可是尝了那什么红烧肉，把即将出口的贱食两个字又咽了回去。
“哦。”赵思安淡淡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这里除了吃食，也没别的什么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不吃就走。
显然王玉宝没明白，还是继续和赵思安搭话，还伸着脖子往棚子里看。
“你这生意不错，这么多人捧场呢。”
赵思安点头，手里抹布擦来摸去，“嗯嗯”两声应付了事。
“这红烧肉这么好吃？”王玉宝毫无察觉，又看向没说话的庄飞宇，“庄兄，真的好吃吗？”
他有些不信，这贱食猪肉能有多好吃，会让庄飞宇点头称赞。
“庄兄就是善良。”王玉宝感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赵思安：“……”
他气得把手里抹布一丢，抬头看向庄飞宇，随即就是一愣。
庄飞宇正一眼不眨的看着他，赵思安对上他眼睛，莫名的心里一慌。
清澈透亮的凤眼，似乎盛满璀璨星光，一眼望过去。
像是坠入无边星海。
赵思安恍惚间，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像是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
他脑海之中，只剩一个意识，好美一少年！
“哈哈哈。”王玉宝突然疯狂大笑，乐得直跳脚，指着赵思安笑个不停。
赵思安恍然回神，莫名其妙地看眼王玉宝癫狂模样，又不解地看向庄飞宇。
“他怎么了？”赵思安眉头微蹙，不知道这小胖子傻笑什么，“他这么笑，脑子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庄飞宇嘴角弯了弯，心情很好地道：“你也很好。”
他这回答，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更是增加了赵思安疑惑。
好在王玉宝终于笑够了，擦下眼角溢出的眼泪，指着赵思安道：“你竟然说庄兄美。”
“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说庄兄美的呢。”
赵思安：“……”
他顿时感觉脸一热，一抹绯色爬上脸颊，抿唇有些气恼自己光顾着欣赏美色。
却一时不察，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赵思安眼都不眨一下，一脸正色地道：“俊美无俦，姿容绝色，这还不能说了？”
他又看向庄飞宇，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更真诚一些，“美要自知，眸若星辰肌似白玉，风姿绰约堪称绝世。”
赵思安双手一摊，眉峰一挑非常光棍地道：“怎么就不能说呢。”
他不过是有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怎么就要被人嘲笑，这一点他非常不服。
“对。”庄飞宇眉眼含笑，特别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很对，整个京都就没比我好看的人。”
“你也不错，我只是没说。”
他还对赵思安解释一下：“我不是看脸的人，你放心。”
赵思安：“……”
他放心什么？他长得也很好看啊。
“我也好看。”赵思安不赞同他的话，但是没有反驳，而是说道：“从小就好看，谁见谁夸。”
从小就唇红齿白小帅哥一枚，长大了更是帅得一塌糊涂，赵思安对自己非常自信。
论长相不比别人差。
“那要不……”庄飞宇垂眸沉思，然后头一歪看向赵思安，“要不，我也夸夸你？”
赵思安被一记歪头杀萌的心一颤，就被这句话又打回现实，连忙摇头又摆手连连拒绝。
“不用不用，我美我知道，不用夸了。”
这时棚子里的那些苦力，有的已经吃完，纷纷和赵思安打招呼。
“老板，别忘了我买的猪头肉。”
“还有我的红烧肉，我下工过来拿。”
“忘不了。”赵思安笑着回应：“都给你们留着，下工过来找张伯。”
送完人离开，赵思安又看向摊位前的两个少年，笑道：“中午了，二位还不用饭吗？”
不吃就走，吃就坐下，真是太墨迹了。
“我们吃羊肉去。”王玉宝急忙道：“大炖羊肉，烤羊排，这才好吃呢。”
他可怕庄飞宇要在这吃，对庄飞宇挤眉弄眼道：“庄兄，我们可是说好了，这顿小弟请。”
“过来。”庄飞宇胳膊一伸，把人拉到身前，“这里的账先付了。”
“好嘞。”王玉宝惊喜，一拍小胸脯道：“只要庄兄想吃，我什么都请。”
他一边窃喜，一边喊跟在他身后的人，“付银子。”
王玉宝大手一挥，特别豪气地说道：“赏十两银子。”
赵思安正拿油纸准备打包，听这个赏字，有些不适地皱下眉。
拒绝道：“不用赏，买多少给多少。”
他摊上的这些东西，菜和饭全加上，也不到二两银子。
“咦？”王玉宝惊讶，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还有人不要赏钱？”
“废什么话。”庄飞宇又拎着他耳朵，教训道：“一边去，别惹我烦。”
他随手一指，“这锅红烧肉都给我。”
“嗯。”庄飞宇思索一下，又指着其它几盆菜道：“都拿着吧。”
赵思安眼睛一亮，响亮地应了一句：“好嘞，马上给你打包。”
他一边装菜，一边算账，“八百六十三文。”
那十两银子，赵思安不是不动心，只是他不习惯更不喜欢这种挣钱方式。
上次的五两银，虽然余付不少，但没这个赏字。
不刺耳，没有高高在上，也不让人反感。
“没铜板。”王玉宝付钱，递给赵思安一个小银锭，“就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不要赏钱，他无所谓，只是看庄飞宇开心。
才想着多给点银子。
“富家少爷都是穿金戴银嘛。”赵思安看眼小胖子，忍不住奇怪地问道：“你们衣着这么朴素？”
小胖子也是一件淡青色细棉布的书生袍，两个少年同款同色，质地也是如出一辙。
这难道是古代的校服？
“我们南城书院统一服饰。”王玉宝撇撇嘴，一脸无奈地道：“我们院长是个老古板。”
“挺好看。”赵思安不由一笑，调侃道：“没有金银衬托，美玉环绕，锦缎加身，难道就不是美男了。”
“说得好。”王玉宝眼睛一亮，美滋滋地道：“我们服饰再朴素，也比其它书院绸缎加身，好上千百倍。”
“别吹了。”庄飞宇不耐烦他吹嘘，“还不快走。”
赵思安再次无语，心里暗自腹诽：真是个狗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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