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抱在一起熟睡,一阵铃声响起,林茂拿起手机一看,是他的妈妈打来的,他赶紧坐起身,醒了醒神,接起电话,“妈,怎么了?”。
“茂茂,妈妈知道你回来了,爷爷现在状况不好,你来一下医院”,林茂的母亲声音带着哭腔,林茂一下子清醒过来。
“别着急,妈,我立马过去”,挂断电话,林茂找出衣服换上。
宁修然喊住林茂,“我也去”。
林茂坐到床边,亲了宁修然一口,“乖,我去看看什么情况,马上回来”。
“我就在外面不进去,我跟你去”,说着宁修然也立马起身穿衣服洗漱。
林茂点了点头,现在他确实也需要宁修然在他身边,给他安慰,给他支持。
两人出门打了个车立马往医院赶去,林茂的父母还有亲戚都在,就连假结婚的小雅也在,林茂朝小雅点了个头就朝着林茂父母走去。
“爸妈,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林茂父母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宁修然皱起眉头,“现在在抢救,情况很不乐观”。
一旁的林茂的大伯也在说,“茂茂,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你爸妈每天看护你爷爷,你倒好出去潇洒去了,你太不懂事了”。
林茂刚要开口,林母率先回应,“茂茂这些年一直在照顾爸爸,他出去放松了几天,大哥,你也别怪茂茂,照顾爸爸是我们的责任,怪不到孩子头上”。
“那也不能刚结婚就抛下新媳妇就出去啊,出去也不带上新媳妇”,林茂的大伯还在一味的说着林茂。
“抱歉,大伯,是我的错”
宁修然想回怼他大伯,但是还是咽了下去,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公开他们的关系,只是作为朋友前来,他拍了拍林茂的后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林茂安慰和支持,他要让林茂知道,就算他现在众矢之的,还有宁修然在。
林茂回头对宁修然笑了笑,轻声说,“你先去那边坐一下,你都没睡好”。
他大伯看出了他俩有些奇怪,阴阳怪气起来,“这是谁啊?大半夜的还跟你来这?”
林父出声,“你弟妹闺蜜的孩子,在我家暂住,大哥,咱们现在先重点关注爸爸吧”。
林茂大伯看这一家子一起针对他,他立马转头对小雅说了起来,“小雅,我们林家对不住你啊,刚结婚林茂就抛下你走了,你别太伤心啊”。
小雅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大伯”,小雅倒是很懂事,她现在知道了林茂的性取向,而且假结婚也是早就他们商量好的,所以小雅只是来装装样子。
林茂立马站在小雅身前,“大伯,说我就说我,针对小雅干什么?”,林茂把小雅往一边拽了拽,小雅也顺从的站到了离他大伯很远的位置。
他大伯见占不到嘴上的便宜也就不作声了,脸上及其难看。
林茂转身对小雅说道,“对不起啊,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你先回去吧”。
小雅摆摆手,悄悄说着,“林哥,我没事,爷爷脱离危险我再走,不能给你落下话柄”。
林茂心里一阵欣慰,小雅这孩子很懂事,年纪虽然比林茂小,但是知道林茂的事后,一句埋怨没有,也没有纠缠林茂,还配合他家演戏,虽然没扯证,但是他家确实帮了她家很多忙,小雅现在最多的就是感恩,林父林母也把小雅当女儿一样对待,虽然以后结婚会被说是二婚,但是小雅不在乎,也是很洒脱的一个女孩子,林茂对小雅最多的就是亏欠。
“谢谢你”
“没事”,小雅笑了笑。
宁修然虽然心里闪过一丝嫉妒,但是他知道小雅为了林茂家牺牲很多,那种情绪很快的也消散了,他还想着,以后一定要给小雅介绍个能托付一生的人,对她百倍千倍好的那种。
医生走出,大家围了上来,问着医生情况。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林父着急的问着。
“现在稳定了,毕竟年纪大了,很多都是老年疾病了,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林父眼泪涌出,声音颤抖的对医生说着,“谢,谢谢医生”。
林母也擦着眼泪,她也安慰着林父。
大家一起涌进病房,爷爷戴着呼吸机,呼吸泵一张一合,给爷爷输送着氧气,林茂看着这一幕也难掩伤心之情,宁修然没有跟着进去,但是他知道林茂现在肯定很伤心。
宁修然在走廊来回踱步,等待着林茂。
不一会大家从病房走出,林茂也跟着出来,眼里都是泪水,宁修然上前安慰,只是拍了拍林茂,林茂就忍不住的流下了泪。
林茂拉着宁修然走到较远的楼道,夜晚的医院很安静,只有病人偶尔的咳嗽声,林茂抱上宁修然,林茂终于哭出声,嘴里不停的骂着自己,“修然,我真是混蛋”。
宁修然只能拍拍背安慰林茂,林茂松开抱着的胳膊,贴上宁修然,吻了上去,抽泣声,眼泪,还有亲吻的声,融在一起,林茂现在心里痛苦极了。
“修然,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了”
宁修然摇摇头,“傻瓜,那是你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担心是应该的”。
“我好恨自己不能给你名分,我想告诉爷爷,我不想爷爷蒙在鼓里就...”,林茂抽泣着。
“亲爱的,我不要什么名分,我要的是你,爷爷知道你结婚了心里也放心了,别做傻事,答应我”,宁修然捧起林茂的脸安慰道。
林茂抱紧宁修然,这一年多宁修然真的改变了好多,他为了自己妥协,为了自己无所谓是什么身份,他要的就只是自己这个人而已,自己这次一定要说服父母接受修然,不然就对宁修然太不公平了。
林茂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宁修然给林茂擦着眼泪,“别哭了,乖,成小花猫了”。
林茂破涕为笑,“宝宝,你怎么这么好”
两人整理了一下从楼道走出,大家都在椅子上坐着休息,林父看到林茂和宁修然走出,走到两人身边。
“你俩跟我来一下”
宁修然和林茂跟着林父,三人下了楼,走出住院部的门,林父先开了口。
“茂茂,你太不像话了,你带他回来就算了,还把他带来医院,是不想你爷爷好了?”,林父很是生气。
“爸,我早就跟你说过,我非他不可,他也是担心爷爷才来的,何况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远远看着,你还想要他怎么样?”
林父咬着牙,一巴掌打在林茂的脸上,“你要气死我是吧?你怎么就不能正常的结婚生个孩子,非要玩男人,你真恶心”。
宁修然立马上前查看林茂的脸,五个手指印已经显现出来,林父打的很重,宁修然很是心疼。
“叔叔,也许我不该说话,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了,性取向是天生的,他喜欢男的就是男的,他不喜欢男的就算我逼着他他也不会喜欢,你可以说他,但是不能动手打他,他虽然是你的孩子,但是现在他是我的爱人,我不会允许你打他”。
“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怪不得要送到我们这里,简直不像话,恶心,恶心透了,你们要是继续这样,林茂,你就滚出这个家”。
宁修然此时心里很是愤怒,但是是林茂的父亲,他只能忍下,老宁都说不得他妈妈一个字,凭什么这个人要对自己的父母指手画脚,他心里忍着愤怒,咬着牙,手也纂的很紧,简直要把掌心的肉抠破。
“爸,你太过分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爸爸你能说出这些话,修然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情才变成那样,那不是他想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他的父母,爸,你要是想我滚,我滚,但是请你不要再伤害我的爱人”,林茂说完就拉着宁修然进了住院部大楼,宁修然刚才的愤怒已经消散大半,他没想到林茂会这么说,那毕竟是林茂的父亲。
“林茂,我没事,你不用为了我和你父亲那样,我这些年听了太多类似的话了,我没关系的”,宁修然虽然痛恨林茂父亲说自己的妈妈,但是老宁说过类似的话更多,他这些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他只是生气林父对自己母亲的污蔑,但是对自己说,他早就无所谓了。
林茂停下脚步,满眼认真的看着宁修然,“不可以,修然,我父亲怎么能说你父母,更不能说你,我知道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允许他这么做,修然,这次听我的,我绝对不会妥协”。
宁修然还是很感动的,他以为,他真的以为林茂会妥协,有那么一刻,他害怕林茂会说出好的,好吧之类的话,但是这次林茂却坚定的站在了他这一边。
两人上了楼,林母焦急的寻找着他们,看着两人就这么拉着手上来,林母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林母看了看四周,那些亲戚们还在闭眼休息,这才放下心,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扯开两人的手。
“这是在干什么?亲戚们都在呢”
林茂眼神冷冽,“妈,你也跟爸爸一样觉得我们恶心吗?”
林母皱眉,她知道一定是林父说了什么,“茂茂,你怎么这么说?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林茂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等爷爷好一点了,我会和修然去他的城市生活,每个月会回来看你们,我没有修然活不下去,请你和爸爸理解”。
林母流下泪,“茂茂,你非得这样吗?丢下爸爸妈妈不管”。
“是你们逼我这样的,爸爸伤害了修然,还伤害了修然的父母,妈妈,你们从小就教育我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事,为人处世要和善,但是我爸做了什么?”
林母抹了把眼泪,“你爸到底说了什么?”
“妈,你知道说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这次回来本来想和和气气的和你们公开我们的关系,和你们好好谈谈,但是现在没有谈的必要了”,林茂的语气坚定。
“好吧,妈妈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妈不问了,我也早就说过,无所谓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说着转头看向宁修然。
“修然,茂茂就拜托你了,他爸那里我会好好劝劝”
宁修然有些心疼林母,他看着林母憔悴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宁修然上前抱住林母,安慰着林母。
“阿姨,你放心,林茂和我在一起会幸福的,我一定会让他幸福,您不要担心了”
林母身子一震,又软了下来,他摸了摸宁修然的头,“好孩子,你妈妈看到你这样也会欣慰的,阿姨相信你”,林母突然想起宁修然的妈妈,这孩子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那个时候他得多无助,他爸爸后来也一直没怎么管他,现在能这么有担当有责任感,她心里也放心林茂跟他在一起,她终于也同意两人在一起了。
经过一夜,林茂爷爷的病情趋于稳定,亲戚也都各自回了家,只剩下林茂和宁修然在医院,本来林父也要在,但是林母拽着林父回了家。
爷爷虽然现在睁开了眼,但是对于呼吸机却不适应,手总是去拽,林茂的爷爷当年参加过抗日战争,在那么残酷的战争中活了下来,所以他有一股子倔劲,不服老,不服输,他觉得呼吸机实在碍事,宁修然打从心底敬佩林茂的爷爷,要不是这些先辈,他们怎么能过着这么安稳的生活,所以看着林茂爷爷拽呼吸机的时候心里很是难受,那股酸涩感涌上,让他眼里也充满热泪。
林茂抓住爷爷的手,不让爷爷去拽,“爷,别拽了,这是呼吸的”,爷爷听了林茂的话这才停下手。
爷爷招招手,林茂立马到了跟前,爷爷摸摸林茂的头,又指了指宁修然,宁修然也立马到跟前,爷爷抓住宁修然的手,在他手里放了个东西,宁修然打开一看是个银手镯,林茂呼吸急促起来,他看了看爷爷,爷爷摆摆手,林茂立马跟宁修然解释。
“修然,爷爷都知道,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这个手镯是他给未来的孙媳妇的,他给了你,他认可你了”,林茂抓着宁修然的手。
宁修然睁大眼睛,“爷爷他...林茂,是真的吗?”,林茂点点头。
宁修然此时很激动,原来爷爷什么都知道,其实老一辈的人没有那么迂腐,他俯下身握住爷爷的手,爷爷也用力的回握着,宁修然满眼热泪。
“爷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林茂的,谢谢你,爷爷,谢谢你的祝福”
爷爷的手用力回握几下。
爷爷当晚又抢救了几次,家人又都匆匆赶来,这一次爷爷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林茂的爷爷去世了,家人们他也都见到了,还见到了孙子的爱人,在战争岁月里,爷爷毫无保留的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只为了自己的国家和人民都能拥有一个平安和平的小家,我们不会忘记伤痛,更不会忘记这位老兵曾经的奉献。
这个城市给爷爷举办了盛大的葬礼,市里的领导们都纷纷前往吊唁,在北方的传统习俗里,九十多岁算是喜丧了,所以大家也不都是哭哭啼啼的,反而会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聊聊家常,说说爷爷当年的英勇事迹。
忙碌的葬礼已然把悲伤之情冲淡,每个人的疲惫都显现在脸上,林茂也不例外,宁修然这几天也只是跟在林茂身后,偶尔会接待一些前来吊唁的人们,只是在夜深后,亲人还是会难过的哭出声,林茂也是一样,他会坐着突然就流下泪,会轻声和宁修然说起自己爷爷当年总给他讲那些年战争的故事,宁修然就静静的听着。
葬礼结束了,林茂此时疲惫和悲伤集于一身,宁修然这几天也是,他俩就这么穿着衣服,连身上沾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洗去就睡了过去。
他们在家里待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虽然林父还是不同意他们,也不想见他们,但是林母现在会喊他们到家里吃饭,林父一看到他们就躲回自己的房间,林茂和宁修然虽然也很无奈,但是他们知道,终有一天林父会看到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林茂拿出那个银手镯,林母瞪大双眼,“茂茂,这是...?”
林茂点点头,“爷爷在去世的那天给修然的,爷爷都知道,他也祝福了我们”。、
林母流出眼泪,“你爸爸其实一直介意的就是你爷爷,他怕你爷爷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会气到,所以一直反对你们,既然爷爷也祝福你们,还把给孙媳妇的银手镯都给了修然,我会好好劝劝你爸的,你们就安心的在一起吧”
“放心吧,妈,我会和修然好好在一起的”,林茂安慰着林母,宁修然也出声安慰,“阿姨,我会照顾好林茂的,之前跟你说的一个月回来一次,我们也会做到”。
林母抹了把泪,欣慰的点了点头。
宁修然和林茂走了后,林父才从房间出来,林母白了一眼林父,林父走到林母跟前,堆着笑哄林母,“明珠,别生气了”。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林母质问林父那天在医院为什么要说宁修然的父母,还说的那么难听,虽然林父平时有点直,但是他从来不会戳别人的伤口,他那天怎么就非要戳宁修然的伤口,那个孩子已经够伤心的了。
“一时口快,明珠,我错了”,林父虽然也很后悔那天自己的行为,但是他确实接受不了两个男人在一起,一时着急就说出了伤人的话,再加上自己的父亲去世,他自己也抹不开面,也就没和宁修然道歉。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修然现在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了,你要是再那样,你就自己一个人过吧”,林母有些生气,还用那些话来威胁林父。
林父一听急了,“哎,别别别,我错了,等我缓缓,下次他们回来我就道歉,行了吧”。
林母哼了一声,“他俩在一起不容易,而且爸爸都同意了,你也别过不去心里那关了,我们当父母的管不了孩子那么多事,他们开心健康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子贤”。
林父其实一直再偷听他们对话,当林茂说出他的父亲已经把给孙媳妇的银手镯给了宁修然的时候,他其实还有些不信,但是那个银手镯谁都不知道在哪里,所以他最后终于信了,他现在就是暂时接受不了,他想着,也许再等等,以后也许能接受吧,他也在等待着自己能接受的那天。
宁修然和林茂在这里玩了几天才准备回程,他们临走前还去了白云清的酒吧,四人痛快的喝了一顿酒,白云清真心的祝福着林茂和宁修然,还叮嘱宁修然照顾好林茂,四人喝的很是尽兴。
隔天,宁修然和林茂去和林母道别,林父还是躲着没见他们,虽有一些遗憾,但是最终还是会步入圆满的结局。
注:(文里的爷爷是有原型的,故事不是,原型的爷爷就是在九十多岁的时候去世的,是真正的抗战老兵,爷爷为人和蔼可亲,看着谁都笑眯眯的,虽然九十多岁了,身体一直硬朗,一个人坐车去隔壁村子赶庙会,过年还在村子里敲大鼓,敲的铿锵有力,后来那三年还是没能逃过,身体也渐渐的有些虚弱,最终因病去世了。)
科普时间:喜丧,在北方大部分地区70岁以上去世都算是喜丧,古时候会把三种条件称为喜丧,即全福,全寿、全终。
(一)全福。生前自家门内确系“螽斯衍庆”,人丁兴旺,形成一大家族。本身是大家族的家长,甚至已被尊为祖者。
(二)全寿。亡人满**十岁,甚至突破百岁大关,最低也须超过“古稀”(七十岁)之年。年纪越大、越老,越符合“喜丧”的条件。故其全称为“老喜丧”。
(三)全终。亦称“善终”,意为圆圆满满地结束了一生。民间以为,死者生前积德行善,广做功德,临终则不受病痛的折磨,甚至“无疾而终”,自然老死。此即被视为“喜丧”的根本条件。如果只具备上述第一、二两项条件,但不是正常死亡的,如意外的天灾**致死,则不能算作“老喜丧”。
但是,随着时代发展,只要是过了70岁,甚至年纪更大的,去世一般都称为喜丧,但是天灾**和意外去世的不算,所以我和我一个南方的朋友聊起这个的时候他也很惊讶,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了解一下,很多地方会随着各地的风俗而变化,谢谢大家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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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番外一 《回家:宁修然和林茂篇》第三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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