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陌尘咬着殷红的唇瓣,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睑,不敢看李行枝一眼,可他这个“不讨好,不听话”的样子,似乎是让面前的人有些不高兴了。
李行枝修长的手指勾上了严陌尘的下巴,手指微曲,指尖用力,寒冷的触感贴着严陌尘温热的皮肤,将严陌尘的头抬了起来。
对上眼的那一刻,严陌尘眼里闪着惊慌的神情,他不敢看向李行枝的眼,只是微微对上了一眼,还来不及看清,他就心虚的瞟向了其他地方——李行枝的紫色苗服上的那一只精美的紫色蝴蝶图案。
“陌尘阿哥,别这样……”
少年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委屈,可神情上却不是这样。他眼睛紧紧的盯着严陌尘的殷红唇瓣,微微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眼底欲色正浓。
严陌尘白皙的脖子,早就泛了红,正随着胸腔的起伏,轻轻的动着,紫色苗服下白皙的锁骨正在若隐若现,腰间的银饰链子正轻轻的颤抖着。
“陌尘阿哥,别不理我了……陌尘阿哥你该回答我的话了。”
下巴上的寒冷触感陡然撤退,紧接而来的是一声轻笑。
这声笑让严陌尘的心陡然一紧,他的手不自觉的蜷在了一起,微微的握着。
只是不是预想中的撕下伪装如同梦里那样,而是轻轻的同他说着:“陌尘阿哥,刚刚的那个不是沈自归。”
严陌尘闻言有一瞬间的恍惚,手指松了些,可又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但他已经可以确定了梦里的那个人,是李行枝无疑了,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体温。
而这人还在他面前装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让自己的心里因为欺骗了他,怀着愧疚,以至于让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动手动脚。
现在,他心里是寒的,眼前的这人到底什么是真的。
“陌尘阿哥……”
这句话叫的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刻意拖长了些,合着一声轻笑,叫的有些缱绻。
只是这语调听着温柔如水,但李行枝手上的动作却不是。
他抬手掐住了严陌尘的脖子,但不是很用力,可这力道就够严陌尘感到窒息了,出于生存的本能,他伸手去掰李行枝的手。
银饰叮当作响,少年轻笑一声,“陌尘阿哥,你终于愿意看着我了。”
脖子上的手突然一松,严陌尘便扬起了头大口的呼吸着,少年的面上满是纯真,带着一丝的欣喜。
这样的李行枝和梦里的有些割裂感,却又在某方面完全重合。
疯子。
李行枝是个疯子。
李行枝凑近了严陌尘,寒凉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严陌尘那被掐的有些泛红的脖子,那里已经微微留下了一道道指痕。
“陌尘阿哥,你好白啊,轻轻一碰就好容易红。”
寒冷的触感在脖子上游走,指尖轻轻的打了一个圈,随后贴了上去,可严陌尘却不自觉的颤着抖,躲了开。
察觉到严陌尘依旧颤着抖,李行枝眼底略有些疑惑,他将停在空中的手覆上了严陌尘的手背上,轻轻摸着似在安慰,严陌尘强忍着没有躲开。
只见修长分明的手指,弯曲着将严陌尘的手紧紧握住,随后覆上了李行枝自己的脸上,李行枝轻轻的蹭着严陌尘的手心,柔声说:“陌尘阿哥,相信我,他不是沈自归。”
那人不是沈自归,还能是谁?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他抬眼微微看了过去,见着的只是一动不动的人。
地上被李行枝给割断遮着的那条血流顺着一处又蔓延了过来,红的刺目,时时刻刻提醒着严陌尘刚刚发生了什么。
严陌尘看向了面前紫色苗服的少年,少年垂着眼睑,似乎受了委屈,用脸在他的手心轻轻的蹭着,似在讨好。
若是以前,严陌尘会在李行枝露出这副模样来时,心里漫着愧疚,将李行枝的所作所为都绕着好的一面想。
可现在,他只感到一阵恶寒。
之前忽略的怪异体温,突然出现,梦里的缠绵……
可眼下,他得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陪着李行枝演下去,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发抖,尽量去开口说话,可唇瓣微张还是没能说出口。
“陌尘阿哥,你还是怕吗?”
“我……没有。”
闻言,李行枝轻轻的笑出了声,将严陌尘的手紧紧的撰在手里,指头轻轻的摩挲着,少年语调温柔,带着柔情。
“陌尘阿哥,你在撒谎。”
严陌尘心里一紧,他犹豫了会说:“……没有。”
“陌尘阿哥,今天是山神祭,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山神祭人人都不能说谎,不然就要永远的留下来。”
“所以”李行枝话语一顿,他伸手摸上了严陌尘的脸,柔声问着:“陌尘阿哥,现在你还坚持吗的答案吗?”
严陌尘咬了咬牙,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人只是一个疯子,要顺着他的话来说,便说:“我没有撒谎。”
李行枝闻言松了手,起了身,走到了门那,轻轻的拉开,只听“吱呀”一声,便露出了一条狭长的缝隙,照在了严陌尘的身上,轻轻的蹭过发丝,腰间的那条银饰链子。
将要迈出一步时,那人突然又停了步子,对着严陌尘轻声说:“陌尘阿哥,夜要来了,不要到处跑。”
话落,他便走了。
地上蜿蜒的血迹还未干涸,严陌尘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心里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人就这么的没了。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叮当的声响入了耳,严陌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即抬头看向了门那,见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苗服,皮肤为小麦色的人,那人严陌尘还认识,是楼下那个最初拦着他不让进的。
那人见着严陌尘狼狈的靠墙坐在地上,眼底闪过一丝好奇,又看向了地上,那里正躺着一个身穿黑色苗服的外乡人。那人苍白无血色的脖子上留着发红的掐痕,胳膊上还有一道流着血的口子。
他将那人的手腕拉住,熟练的搭起胳膊,蹲下身子,又将那人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起身一把驮住,扶住后腿,将地上躺着的人给背在了身上。
“你要带他去哪?”严陌尘颤抖着声音,小声的问道。
姜堰的动作没有停下,却是回答了严陌尘的发问,他轻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般,“当然是埋了啊,这人都死了不埋了,难道留着过年?”
严陌尘一时哑然,喉咙苦涩,寒意猛然又窜上了心头,他瞳孔轻轻的颤了颤,在看着姜堰将门轻轻的关上。
四周如同死了一般,安静的出奇,只是时不时出现的风会轻轻的敲敲那道木门,发出吱呀的低语声。
严陌尘觉察到脸上落下了一道温热的触感,抬手上去一擦,碰到的是透明的液体,这液体顺着他的面颊落下,蹭到房内的空气又变得寒凉无比,和他的心中所感一般无二。
眼角泛起了薄红,不甘,后怕,悔恨肆意交织,他现在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和沈父沈母交代。
门外,许直言正坐在凳子上,却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他从严陌尘进去后,就再也没见到严陌尘的人了,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难不成遇到了麻烦?
可蛊医不是……等等刚刚似乎好像走了,那进去的一人似乎还是楼下拦门的那个。
不会是真出问题了吧,他着急的起了身,却听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他便抬头望了过去,见着的却是一个穿着黑色苗服的人,姜堰。
借着那道门缝,他努力的的伸了伸脖子,想往里面看去,但碍于那人的身形实在高大,将那缝都快挡的严严实实了,什么都没看到。
心里便不由得更为焦急,他刚要抬脚迈出一步,手腕上突然攀上了一只强有力的手,那只手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皱纹,但力道却是不输年轻人,她说:“不可以干涉。”
许直言尴尬一笑说:“婆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去给那个人搭把手,那么高一个人,他背着应该会很吃亏。”
闻言,莫婆婆如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向了门缝里微露的一抹紫色,她松了手,淡淡的说了句:“去吧。”
许直言便走到了姜堰的身后,伸手推着沈自归的腿,以免落下,只是他手上这样做着,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严陌尘那,似乎是想透过门缝来看到些什么,只是他去的晚了,门早就合上了。
可这回头的一幕严陌尘没有见着,他只听着许直言前来帮忙的声音,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是一伙的。
在他和沈自归做了梦,发生了诡异的事时,他就应该意识到的,真是太晚了。
无助,悔恨成了房间内的主调。
不知呆了多久天色渐渐的黑了,布下了暮色,房里没有开灯还是黑黢黢的一片,只是月色透过窗子照在血迹干涸的地方。
严陌尘将头靠在竹墙上,闭上眼的眼睛缓缓睁开,现在他略微冷静了些,而目前的首要的任务,就是离开这里。
他环顾四周后,略微沉默了一会,他便起了身,走到了门边,试探的轻轻拉了拉,见没拉动他便又加大了力度。
明明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木门此时此刻却如同被焊丝的铁门一样,紧紧的关着,不动分毫。
严陌尘见推不动便回头看向了一旁开着的窗子。
在月色的照耀之下,木窗上正有着一只黑色的虫子,悄悄的爬着,只是过于渺小,严陌尘都没有发现。
他缓步走到了窗边,将手搭在窗台上,微微发力,又借助力道探出了大半个身子。
向下一看,入眼的是一棵棵茂盛的树,离窗子很近,似乎只是一米的距离,但诡异的是叶子非常的厚重,不是绿的,更像是黑的。
严陌尘仔细观察着,外面天色大黑,眼下四处无人,是个绝佳的出逃机会,他大概用眼估计了下高度,便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只是这叶子的触感怪怪的,不像是叶子,摸起来冷冷的,硬硬的,像是虫子的壳,似乎是验证他的猜测,一只黑色的虫子落到了他的手上,微痒的触感,他抬手一看,便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虫子的样子他有点熟悉,这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是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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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山神祭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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