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着严陌尘将自己带了出去,二人下了楼,便遇到了许直言,他正背着竹篓回来,见着严陌尘,他便停下了步子,看了眼二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便轻轻的皱了皱眉。
只是没等他问出口,严陌尘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语气交接问:“你有没有见到他手腕上虫子留下的咬痕和白线。”
许直言,闻言瞳孔轻颤,他没看一旁的沈自归,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严陌尘,他因为惊异,说话时略为结巴“你你……你,能见着线?”
严陌尘见着他的反应便觉得有了希望,他抓着沈自归的手轻轻地晃了晃,语气依旧急切“你看他的手上是不是一条白色的线。”
许直言望去,只是见着的是白皙的手臂,什么白线,什么咬痕,他通通都没见着。
沈自归见着二人都有些紧张的神色,他便也不由得被带有了些紧张,心脏忽然一疼后,变得更快了。
许直言没有答话,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严陌尘,这人可以看到线……
寨子里的老人才可以看见线,而且还是濒死之人,可眼前的这人活蹦乱跳的,丝毫没有死气。
难不成是山神的示意。
这人,是山神亲自挑选的祭品。
顿时他看向严陌尘的眼神便更复杂了,他将严陌尘的手拿了下来,神情装作淡淡的,对着严陌尘说“你看错了,他的手臂上什么都没有。”
闻言严陌尘皱了眉头,刚刚许直言的反应可不像是对这些事不知道的样子,这人,有事情瞒着他们。
沈自归顿时也安了心,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严陌尘握着他手的那只手,安慰:“你看错了而已,没什么事,刚刚醒来眼花很正常,你不信再看看现在还有吗?”
严陌尘不语,他现在依然看的清楚,这线,这咬痕依旧存在,而且这白色的线还有变灰的趋势。
似乎……还往着沈自归手腕上“爬”了一些。
他顿时松开了握着的手,一旁却传来了一道苍老的笑声,“倒是几个外乡人啊。”
众人闻言看去,见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苗服,已经白发苍茫,走路略蹒跚的老婆婆。
许直言见着恭恭敬敬的说了句“莫婆婆。”
老人笑呵呵的,她面容早已苍老,可那双眼睛却如老鹰一般,直直盯着严陌尘,她走了过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幽幽开口问道:“你这个外乡人叫什么名字?”
严陌尘如实说:“严陌尘。”
莫婆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问向了一旁的沈自归:“你是不是姓沈啊?”
沈自归点了点头,他好奇的问:“婆婆,您以前见过我?”
莫婆婆笑了笑,不回答,只是叉开了问:“你们来这里是怀着目的的吧,快到山神祭的日子,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严陌尘的目的简单就是为了小说,为了他的下一本书,他需要了解苗人的文化,以及神明。
还有一点,他对那个所谓的神明有种说不出缘由的好奇,他好奇,那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被苗人奉为神明。
他回了话,语气温和:“婆婆,我是特意来了解苗人的文化的,想把这些写进书里。”
他是个纯爱小说作家,但却是一个直男,这个最初是因为和朋友赌气,那人说他一个直男写不出这些,结果他这一写就是三年。
莫婆婆是山里的老人,也不懂什么是纯爱,什么是**,他便没有说自己写的是什么书。
莫婆婆轻轻的笑了,她盯着严陌尘的眼睛说道:“你的目的不是这个。”
这个话说的严陌尘都愣住了,他的目的不是这个难道是闲的没事做,单纯的来到这里旅游?
话落莫婆婆看向了沈自归,她仔细的看了会这人的面容,便看向了那人的胳膊,那里有着虫子叮咬的痕迹,手腕处还有一道白色的线。
她轻轻的笑了,留了句“你们还有什么想做的,就赶快做了吧。”便走了。
严陌尘听着她这话就是像是在听这人让他们好好交代遗言一样。可那人说他来这的目的错了,他对这人的话也没有那么的信,只是觉得这人有些糊涂。
许直言却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严陌尘,沈自归一眼,便说:“走吧,饭要熟了,吃了饭你们再好好看看这里。”
严陌尘垂下了眼,三人中二人都很古怪,可沈自归倒是像没有什么心事一样,闻言倒是很惊喜,他摇了摇严陌尘的胳膊“陌尘,这个民宿居然包吃。”
严陌尘倒是没多惊喜,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沈自归的那只有着咬痕和白线的手。
三人回了去,吃了苗人本地的饭,严陌尘心事重重,没吃多少,吃了几口便出了去。
他之前查过苗人擅长蛊,但网上对此众说纷纭,他之前也问过苗族的同学,可那人说不会,而那语气也不似做假。
今天发生的这样一事,便又让他想到了这个,沈自归身上到底有没有咬痕,白线,是他被下了蛊,还是沈自归呢。
真正这事发生了,他没有臆想的那般害怕,反而是兴奋,蛊事写在小说里分外的吸睛,就算不写小说里,那东西对他也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他在林子里,缓步走着,走了会没见到什么人,便又走了回去,只是来时来的随意,走回去,却成了难题。
他走在田间的路上,回忆着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外加直觉选着自己脚下的路。
果不其然,他又回到了原地,一个现实摆在面前,他从小到大从来不迷路的人俨然现在迷路了。
突然有人叫住了他,一声“陌尘阿哥。”让他停住了步子,他回头望去。
见到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少年,少年依旧穿着一身紫色的苗服,留着短发,只是可能是许久没有修剪显得略长。
少年手腕上,腰上都带着银饰,脖子上带着银色的项圈,项圈纹饰精美,工序复杂,在太阳的照耀下,微微泛着光。
他见着严陌尘回头,他便轻轻歪了头,问:“陌尘阿哥,你是迷路了吗?”
严陌尘:“是,你可以带我走出去吗?”
李行枝闻言轻轻笑了笑:“自然可以啊,陌尘阿哥。”他叫严陌尘的名字时念得很轻,像是带着几分玩味,有点漫不经心。
他说着便走到了严陌尘的面前,两人只有一步之遥,他笑着向严陌尘伸出了手,示意严陌尘将手放上。
严陌尘伸出了手,将手轻轻道搭了上去,少年的手很凉,有些凉的不像一个活人。
李行枝留意着他的神情,见到严陌尘微皱的眉头,他略带玩味的笑了,只是在严陌尘抬头时,他便收敛了,将那玩味的情绪给好好藏匿。
他盯着严陌尘问:“陌尘阿哥,你怕冷吗?”
严陌尘听着这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还是点了点头,回道:“有点。”
李行枝牵着严陌尘的手,带着他走着,二人走在路上,地上一道影子被拉的极长。
银饰发响,很是清脆,严陌尘跟在少年身后,他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紫色苗服的人,看向了二人牵在一起的手。
一路二人,不语,只是风的声音似乎大了些,严陌尘到了哪里哪里的沙沙声就大,还诡异的有着规律。
走过田间路子,严陌尘被带到了主路,但牵着的手却一直没松。
这里俨然搭建了一个台子,只是没写文字,严陌尘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只是搭建台子的木头被雕刻得很是精美,刻着山刻着月,凑近闻还隐隐透着淡淡的花香味。
只是那味道古怪,让人闻着只是觉得香,像是花香,可具体是什么花香,却让人说不出一个具体然来。
这里的人都在忙自己手上的东西,男的在搭建,女的在铺东西,只有少数部分是在干杂活洗东西的,可所有人都在见着李行枝的那一刻时,动作都微微的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以及恐惧。
一旁洗好果子,穿着棕色苗服的妇人,起了身,一转身就见着了李行枝,她眼底惊异,掺杂着本能的恐惧,指尖微颤,手一抖,手上拿着的果子便掉了一地。
严陌尘松开了牵着李行枝的那只手,弯下腰,将那果子给捡了起来,递了过去。
那妇人面上依旧略带惊愕,在见着递到面前的果子时,语气轻轻的道了句“多谢。”
李行枝盯着严陌尘的一举一动,眼底意思明显,众人便也知道了意思。
这人,是新的“玩物”。
严陌尘回了头,看向了李行枝:“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李行枝:“今天是山神选祭品的日子。”
严陌尘闻言便来了精神,“你可以带我在这里转转吗?”
李行枝听着严陌尘的话,轻轻的笑了,他语调温柔带着笑意:“自然可以啊,陌尘阿哥。”
得到了同意,他便正大光明的走到了台子那里,这里的位置处于中心,不论是山里还是在寨子里。
台子状似圆形,铺着黑色的毯子,八个大柱脚将之固定,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黑色毯子之上,有着一个红色的圆圈,不大不小,刚刚可以站下一个人,他好奇的想站上去,却察觉到了其他人那略为不满的眼神,便消了想法。
他问向了李行枝:“这个是山神祭的祭台吗?”
李行枝闻言,摇了摇头:“这个不是,但和山神祭有关,是方便让山神挑选祭品的。”
严陌尘听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对着那台子按下快门,可在手指将要触到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拿走了他的手机,那人语气有些歉意:“陌尘阿哥,这里,不可以拍照。”
严陌尘闻言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李行枝便将手机还给了他,轻声用着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拍了祭品祭台的照,会被山神缠住的,成为山神的玩物,陌尘阿哥,你对刚才的行为感到怕了吗?”
严陌尘摇了摇头:“我不怕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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