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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雨欲来,不如睡觉

因着姜幼安也是商议要事,正堂内一众仆役退下。

然而,岑霁并没有。

姜幼安行完礼,蹑手蹑脚跪坐至岑霁正对面的塌上,位于厅堂南侧。

她小心翼翼瞥了眼太师椅上的岑回,又小心翼翼瞥了眼厅堂东侧的岑霁。

尽收眼底的岑回,大大方方地瞥了眼小心翼翼的姜幼安,又大大方方地瞥了眼淡然处之的儿子。

岑回了然姜幼安是不愿有旁人在,下巴翘起络腮胡道:“无妨,我儿——”他停顿一瞬,怜惜地朝儿子看去,“他,听不见。”

岑回一语点醒梦中人。

姜幼安差点忘了,难搞的岑霁被封印了,她嘴角不禁逸出一丝功德尽丧的坏笑。

一抬头,正好对上岑霁一双深黑如玄夜的眼眸,吓得迅速低头。

美貌杀人,眼神也杀人。

她要告发岑霁持靓行凶,秽乱心防,罪不容诛。

姜幼安后知后觉地诧异:

此等家族隐秘,岑回就这么告诉她了?

除却岑霁,岑府上下是真不拿她当外人。

念及此,她不免又心生一丝感动,以及对此行的信心。

姜幼安完全忽略了岑回作为一家之主,完全足以知晓她已经得知岑霁喑哑。

她起身再次作礼,之后才开口。先是简易说了通岑府如何气派,又是夸了番岑回如何宽仁,再是诉了道她是如何感激,最后切入正题:

“小女受岑府恩典数日,心中颇为受之有愧。此次前来,是斗胆向大人献上一雕虫小技。”

岑回捋了捋络腮胡,和蔼一笑,“但说无妨。老夫最乐意听你们这些年轻人讲些新鲜玩意儿。”

于当朝使相的困惑下,于岑霁不声不响的暗中打量中,姜幼安紧张地低下头,伴随跳动如鼓点的心脏继续阐述。

“大人,我远在江州,亦曾听闻青州多聋哑者。”她话锋一转,行拱手礼道,“此礼可表送别。”

正堂内,出自名家之手的书画笔墨琳琅满目,尽显一方官员的权尊势重。

此般的庄严肃穆重重落于头顶之上,姜幼安第一次缓缓抬起头,恰恰与眼前“敬天勤民”的匾额相对视,她道:

“古、古有仓颉造字,横折撇捺。”

“像这般的手势,”她一面道,一面用手比划出各种手势,时而握拳,时而勾,时而指,时而弯,“勾弯指握,亦能一形一意,形形成句,句句成章,所思所想所念,亦……亦得以皆显现。”

姜幼安毫不停歇,继续言明:“聋哑者中,或多或少自发地形成了一些手势。”她又悄悄睨了眼岑霁,被点名的他毫不知情,静静端坐,并没有把半分目光搁置在她脸上。

她不知为何,偷偷松了口气,轻松了些许。

“只是不成章法,不成体系。”她再次躬身作揖,“小女愿、愿为此事献出绵薄之力。”

姜幼安这番话,在决心来见岑回那刻起,便在心中反复琢磨,屡次演练。

她太过忐忑,语气不昂然,句式不流畅,时不时磕磕绊绊,但完完整整地表达了所图。

言毕,她深深向主位上的岑回望去。

岑回感触颇深,青州这般多的聋哑人,一直是他的心疾,更何况他的嫡子岑霁也……

他那副与岑霁有三分相似的俊丽眉眼,流露出赞赏之情,但并未直接应允,“此事关乎重大,你可有何谋划,又有几何把握?”

“回大人,”姜幼安细细思考了番,再悉数道来,“小女意图先记录通用的手势,再进行总结归纳,创造新的手势,最后试点应用。”

“不想你一小娘子,竟考虑如此之周到。”岑回笑着颔首,“谋事在人,不可好高骛远,先从第一桩开始,让老夫见见成效。”

这便算是应允了。

作为一名优秀的手语翻译,第一步对她来说有手就行,走个过场罢了。

胜利在望,姜幼安欣喜若狂,只觉脚底踩了软绵绵的棉花,膝盖竟向前一抖。

姜幼安无从得知,在她方才那番忐忑不安的陈词中,正对面的男人,目光一直落在被她抖出残影的银朱色短襦琵琶袖。

抑或说,是那一直在颤抖的银朱色短襦琵琶袖残影,硬生生地晃进他的眼中。

“不过,”岑回话锋一转,“我既已知此法,为何偏偏要找你呢?我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还沉浸在喜悦里的姜幼安一怔,这话好耳熟。

——我为何要替你解毒?

她不禁感慨,不愧是亲父子俩。

姜幼安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点她的不可替代性:“前期要行之事繁复无章,且尚且不知能否成事,小女愿承担一切后果。”

“不知能否成事……”岑回意味不明地温声重复她这句话,似在反复琢磨。

姜幼安忙道:“小女断然不敢拿毫不可行的法子来蒙骗大人。然而,小女也不敢断言此法十拿九稳。”

“是以,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事,由小女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来做便好。”

“成不成,在小女一人而已,无关大人的事。”

“莫要紧张,”岑回和煦而言,“此事便交由你去做。若成,利国利民,我定重重有赏。”

“小女……小女,”姜幼安难为情地行礼,“仅、仅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岑回示意她免礼。

姜幼安瞥向岑霁,“事成,小女想向霁郎君,求——”她将琵琶袖攥成一个小球捏在手心,“一味药。”

她故意省却了“解”字。

“这有何不可,”岑回不仅应允了她,还道,“既然我儿正患此疾,你又意图了解通用的手势,不如就令他与你一同共行此事。”

他向岑霁望去,最不喜与人来往的儿子,在这番话后依旧泰然自若,像真未听见般惬意吃茶。

岑回如针在喉。

那年,他的嫡子岑霁自柳州舅父家归途,偶遇一场千载难逢的大雪,受寒惊神。

年仅四岁的他一朝喑聋,久治难医。

他这个作父亲的日夜心神难安,一为儿子日后行事生活,多有不便;二为幼时便才智尽显的儿子,就此断了官途。

如今有此法可试,他自然希望他的儿子能首当其冲习得。

内心深处,一些不能道明的猜忌,以及更多的不愿接受儿子当真喑哑的执念,被岑回一尽忽略了。

岑回的目光在姜幼安身上停驻一瞬,才将此事以及她求药一事,一同写与岑霁。

岑霁羽睫微眨,将一贯滴水不漏的父亲的多余一眼,分明看在眼里。

而姜幼安,小心翼翼瞥了眼一言未发的岑霁,又小心翼翼瞥了眼不由分说的岑回。

既希望岑霁答应,又不希望岑霁答应。

来自难以言说的直觉。

也许是太过顺利。

姜幼安在心中对自己的脑袋一顿暴击。

她真是被这群古代人pua了。

顺利还不好吗。

大抵是父命难违,岑霁答应了。但姜幼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多半是不情愿的。

因为岑霁看见“药”字时,目光极为淡漠,像要将那张薄薄的麻纸活生生看出个洞来。

主院离岑霁的虚明院以及姜幼安的偏院皆有段距离,前者坐四条腿的马车,而后者靠两条腿的人车。

岑回体贴地令他们二人一同回行。

一上马车,姜幼安就被车内的摆设震惊住了。

看似朴素的马车,内里满满当当的医经堆在桌案上。

想当初,宁远侯府还未亡时,她的马车上装的全是糕点佳肴。她最爱的一口是马蹄酥,酥皮薄脆,内馅油润香甜。整辆马车,被左一个右一个糕点的酥甜香气包裹住,她亦是。

而此时,姜幼安只能正襟危坐在一堆书旁,车内只有她,和一个不能开口的人。

不过,小小的车厢,拥挤的空间,令她莫名很有安全感。

尤其是她还能清晰地闻到,那股源自岑霁身上的淡淡的苦药香。

面对既听不见又可以倾诉的岑霁,她忍不住感慨:“终于尘埃落定一件事了。其实,你爹官那么大,人还真怪好的。”她轻哼一声,“至少比某个叫岑霁的好咯。”

即使姜幼安言语猖狂,但音调并不,仅仅她和岑霁二人能听及。

岑霁本要翻页的手指一顿。

“不给解药的小气鬼,略略略。”姜幼安端端正正坐在岑霁身侧,偷偷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结果此人竟猛地一转头。

嘴巴还未闭上的姜幼安只好道:“唉,这天真热啊!”

又骂自己不争气,“可恶,又被此男轻易美了一大跳!”

待岑霁回头,重新专心致志看起书,她又道:“切,还不是落到本小姐的手上了。”她洋洋得意,“你不知道吧,那天你赶我走,我还顺手薅了支你的好笔,哈哈哈。”

岑霁竟头一次读不进《素问》,他强硬地扫过一列列字,脑子里却全是一个念头——他要把这在堂上磕磕绊绊,现在叽叽喳喳且流畅无比的姜幼安丢下马车。

还有,他要命人查一查,她究竟偷了哪支笔。

严格按大周律法惩治她。

大抵是书太过催眠,即使不是她,而是她身侧人在看;抑或是岑府的路面太过平稳,姜幼安竟不知不觉来了睡意。

在完全昏睡过去前,她半梦半醒地对岑霁说:“岑霁,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安心。”

但愿谢照没有认出她,这样就更好了。

适应能力极强的男人,此时已经习惯了姜幼安以为他听不见,独自自言自语。

他目不斜视,全神贯注地阅读《素问》,姜幼安也正因此逃过一劫,没有被丢下马车。

然而,在姜幼安莫名其妙对他说出“我好安心”之际,岑霁的目光从医论上移开,转变到姜幼安身上。

马车摇摇晃晃,姜幼安的下巴搁在一本医书上,已经阖上双目。

风恰好在这一刻吹起帷幔,烟紫晚霞浅浅铺在姜幼安身后,黄昏碎在她白皙而红润的脸颊上,拉长她浓密睫毛的倒影。

大抵因为她睡在了《景岳全书》上,而这恰好是本治疗不寐的经典,她才睡得如此安详,岑霁这般想。

然而,岑霁不解,为何方才她对他说,她很安心。

明明他未发一语,未行一事。

岑霁低下头,仔仔细细向姜幼安那张脸审视去。

在安静时,抑或说在大庭广众下时,这都是一张温顺甚至略显胆怯的脸,小小的,有些圆,勉强称得上可爱。

可是,

这张脸,和一个死人,一模一样。

抵达虚明院,姜幼安仍在熟睡,她已经多日未睡得这般沉。

飞云问下马车的岑霁:【要叫醒姜娘子吗?】

岑霁:【查查熙春堂,究竟丢了哪支笔。】

这是飞云职业生涯以来,得到的最匪夷所思的一个答案。

姜幼安:

岑大人,看在我自首的份上,能不能从轻发落

[爆哭][爆哭][爆哭][可怜][可怜][可怜]

岑大人:听不见(勿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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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雨欲来,不如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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