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的瞬间,刺骨的寒意就从膝盖窜遍了全身。
墨轻弦费力地睁开眼,入目是冰冷的青石板,和自己一身染血的白衣。
手腕被一条泛着微光的绳索紧紧缚住,勒出了骇人的深红。
清虚宗,刑律台。
他穿了,穿成了仙侠文里那个与气运之子做对照组的废柴炮灰。
昨夜,三名内门弟子突遭奇毒侵蚀经脉,状若疯魔。
而现场残留的蛊虫残骸,竟与从他房中搜出的玉盒一模一样。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成了他的催命符。
高台上,一袭华服的俊美青年正声泪俱下,正是本书的气运之子,林天宇。
“墨师弟,我知你资质平庸,心中不甘,可你怎能为了一时之气,去修习那等阴毒邪术,残害同门!”
他指尖轻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满脸痛心疾首。
周围的弟子们顿时议论纷纷,看向墨轻弦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与厌恶。
“原来是他,怪不得平日里阴沉沉的。”
“嫉妒真是让人面目全非,林师兄待他那么好……”
墨轻弦低垂着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冷笑。
这栽赃嫁祸的戏码,未免也太糙了。
连装个情绪波动都懒得做,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心里有鬼吗?
他缓缓抬起头,迎上林天宇那双写满虚伪的眼睛,声音因失血而虚弱,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林师兄说得真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亲眼所见呢。”
全场倏然一静。
刑律堂的赵执事眉头紧锁,厉声喝道:“墨轻弦!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墨轻弦却看都未看他一眼,目光如钉子般锁死在林天宇身上。
“我倒是想问问林师兄,三位师兄出事地点不同,你为何能第一时间赶到所有现场?三位师兄体质各异,中毒路径却分毫不差,皆由心脉而起,分明是同一蛊源定向引爆。懂点蛊术的人都知道,这是‘引灵蛊’的反噬,而它,只认一个主人。”
他顿了顿,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病态的笑。
“你说我用蛊害人,那你,敢不敢让我当场召蛊,以心契验明正身?”
林天宇的脸色瞬间僵住。
赵执事正犹豫不决,天际忽有一道白影踏云而来,衣袂飘飘,不染纤尘。
那人周身气息清冽如雪山之巅的寒风,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清虚宗的定海神针,太上长老,无垢仙尊——韩渊。
韩渊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跪于台下的墨轻弦身上。
他薄唇轻启,声音如同冰泉敲击玉石:“既言可验,便当众召出你的本命蛊,以心契印证。”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墨轻弦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他哪知道怎么召蛊?
原主的记忆里只有一段残破口诀和无数次被反噬的痛苦。
他强作镇定,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捏碎一块藏在袖中的蜜饯,不动声色地塞进怀中玉盒的缝隙里,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哄骗道:“乖祖宗,出来亮个相,跳支舞,今晚给你供奉百年灵芝炖雪蛙。”
怀里的玉盒传来细微的咀嚼声。
下一秒,一道七彩流光猛地从他怀中窜出!
那只巴掌大的甲虫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而优美的弧线,身上散发的灵光竟自行在空中结成了一个繁复的心契阵图,直指墨轻弦的眉心。
韩渊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此蛊……通灵护主,非邪物。”
墨轻弦刚松了口气,那只名为“小不点”的蛊虫却突然调转方向,一个俯冲,直奔高台上的韩渊而去!
它兴奋地绕着韩渊的手指飞了三圈,奶声奶气地嚷嚷起来,声音直接在众人神识中响起:“香!好香的纯阳灵气!我要住这儿!”
墨轻弦的脸色,唰地一下,比身上的白衣还白。
这祖宗要是当场叛变,他今天就不是死罪,而是要被抽魂炼魄了!
韩渊看着那只执意要往自己袖口里钻的七彩小虫,眸光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波澜”的东西。
他抬起眼,冷冽的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那个脸色苍白、嘴角却依旧噙着一抹散漫笑意的青年身上,低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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