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了却的纪鱼终于可以安心学习,一周时间过得飞快,周六宴会这天,纪鱼没有礼服,好在徐清遥送过她一些衣服。
纪鱼在衣柜翻找一翻,挑中了一款米色长裙,裙子是长袖还能护着点胳膊。
秋天的夜还是挺冷的。
挑好衣服没多久,徐清遥来了电话,叫她五点在校门口等着,派车来接她。
纪鱼以为是叫赵叔来,在校门口眺目远望,过了会儿一亮黑色长款商务车停在她面前,车身低调中透着奢华。
这种沉闷的车不是清遥姐的风格,她平时乘坐最低调的也是辆白色奔驰。
纪鱼腿脚平直往旁边挪动,现在这样,赵叔来指定看不到。
副驾驶车窗打开,徐清遥一眼看见她的螃蟹步,嘴角几不可见抽动一下:“上车。”语气很臭。
纪鱼马上察觉到徐清遥不高兴。
但是,她们两刚碰面,必然不能是她惹清遥姐生气。不是自己的原因,纪鱼复又支楞起来,也不多话,小跑到后车座拉开门。
钻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是一个极有存在感的男人,侧脸骨像优越,身着一身考究的西装,只静静坐在那里,就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他眼睛轻阖,又浓又黑的睫毛像扇羽一样垂落,不知睡着了还是假寐。
--谢景年。
纪鱼脑中飞快闪过这几个字。
徐清遥的舅舅,谢家的掌门人。
她从同学嘴中无意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光辉履历,什么20出头力挽狂听,将谢氏从濒危中拯救过来,几年时间发展成燕城第一,生意遍布全国。智商超群,20出头已经博士毕业,就读的还是QS排名第一的院校。
还听说他长得异常俊美,有一些女生就曾为了他接近徐清遥,最后被徐清遥狠狠教训了一顿。
纪鱼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小心端坐在一侧,放轻呼吸,怕打扰到身旁的人。她隐隐察觉到这人发脾气一定很恐怖,小动物般的警觉叫她不敢乱动。
徐清遥看见不想见的人,还被迫同乘一车,心情糟糕,不想说话。
车里一时间非常安静。
纪鱼去参加宴会只带了手机,流量是每月自带的200MB,她很少用。
她无聊的东看西看,不可避免的目光又落在旁边人身上。
男人的气质很成熟,脸却很年轻,看着也不过20出头,要是换上他们学校的校服说是高中生也有人信。
不过她是徐清遥的舅舅,还有先前的那些光辉事迹,怎么着也得有30多了吧,脸嫩的一丝皱纹都没有,怎么保养的?
只闻其名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有一种现代人见到传闻中古代名人的不敢置信感,错愕中带着浓浓的探究**。
纪鱼仗着眼前人没醒,胆子冷不丁变大,悄摸摸靠近一些。
突然车子剧烈晃动。
原来是前方出现了一个横穿马路的人,司机紧急打方向盘停车,堪堪躲开。
徐清遥头重重撞在椅背上,呲牙怒骂:“你怎么开车的!”
这种突发状态也不是司机能预料的,但他还是快速道歉:“对不起,谢总,徐小姐,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徐清遥重重冷哼一声。
司机见后座迟迟没有声响,害怕谢总出事,打开挡板查看,便对上了老板半阖着的双眸。
漆黑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他慌乱收回视线,关上挡板。
纪鱼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扑在了对方的怀里,手下的肌肉紧实微弹,似乎感觉触感不错,她的手指无意识戳了戳。
反应过来干了什么的纪鱼:......
她的动作不大应该没被发现吧,或者清遥姐的舅舅还没醒?
这么大的动静猪都醒了,别说是人,安慰自己失败的纪鱼板着脸抬头,男人睫毛不停颤动,正缓缓睁开眼睛。
瞳孔里有刚醒过来的茫然,但下一秒,眼神一冽。纪鱼的脖子上缠上一只大手。
呼吸瞬间被掠夺。
救命啊!
纪鱼双手死命拍打脖子上的大手,脚往前蹬副驾驶座椅,只是她现在几乎斜躺在后车坐上,这辆车的后面空间很大,蹬了几次才沾到边。
前面的徐清遥毫无感觉。
谢景年一天一夜没睡,又要去参加厉家的晚宴,就在车上打了会盹儿,没想到一醒来身上出现道陌生气息。
长久以来面对外界危机的警惕心,使他还没清醒便出手制住了这人。
谢景年很快清醒,看清眼前的人,是一个娃娃脸的短发小姑娘,此时因为呼吸不畅眼球已经泛红。
拍打他手臂的双手也变得轻飘飘。
他收拢的五手渐渐松开,与此同时纪鱼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终于踢到了徐清遥的座位。
前座的徐清遥眉心微皱,感觉到了座位的异样,只那一下,很轻便没了,快的像出现了幻觉。
想了想,她还是叫司机放下车后挡板,看一眼后面,虽然那个男人虚伪又讨厌,但应该还不至于随便欺负人。
这个想法很快被打断,徐清遥瞳孔放大,发出惊叫:“谢景年,你干什么!”
她被眼前的一幕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男人眼神狠厉,大手掐在女生脆弱的脖颈上,他的手极大,一只手就轻松环住女生的脖子。
纪鱼的脸色已经轻微发紫,徐清遥觉得要是她晚一步发现可能小鱼就要被他掐死了。
徐清遥的声音尖锐刺耳,纪鱼在男人松手的第一刻紧急退到了原地,还又挨着车门缩了缩。
嘴里还溢出压制不住的咳嗽。
谢景年揉了揉眉心,快速想明白了目前的事,看着女孩眼睛惊恐的双目。
“抱歉。”
话未落,一个东西朝着他飞了过来,谢景年侧身躲避,物体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坐垫,最后滚到脚垫上。
是徐清遥在中控台上摸着的摆件。
徐清遥怒火中烧:“你这个神经病!”
她知道无论男女,他不喜别人的靠近,但是就因为这,掐人脖子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谢景年看了眼滚落在地的足金摆件,抬眸望向徐清遥,语气平淡无波:“我是你舅舅。”
徐清遥冷嗤:“舅舅?我可没有你这样可怕的舅舅,我妈妈也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转头她探过身子关切道:“小鱼你怎么样,没事吧。”
纪鱼捂着脖子,另一种手在胸口顺气,刚刚她一直惊魂未定,两人对话声不小,但是根本不入耳。
不过有一点她敢肯定,那就是因为自己,清遥姐和她舅舅吵架了。
纪鱼抬头,露出一个微笑:“清遥姐,我没事,谢先生没用多大力。”
谢景年神情微动。
“胡说,你看看你的脖子!”深红的五指在白色皮肤上异样显眼,徐清遥可不是睁眼瞎。
“司机,停车。”她不能在叫两人处在一个空间了。
司机为难:“徐小姐,现在这里不能停车。”
徐清遥愤愤瞪了谢景年一眼,保持着转头的姿势不动了。
她要一直盯着。
被目光紧紧锁住的谢景年,淡淡道:“前面有监控。”
徐清遥神色僵了一瞬,当没听见继续盯。
“对不起。”
男人声线清冽如高山上的雪,从语调中听不出多少歉意,纪鱼又想到刚刚看到的眼睛,冰冷无情,冷漠到极致。
徐清遥冷呵:“假模假样。”
谢景年又解释了一句:“我不喜旁人接近。”
徐清遥接的很快:“你喜欢掐人脖子。”
徐清遥对谢景年的态度剑拔弩张,这样子不说亲人,仇人更贴切些,不单单像是纪鱼被掐这件事生出的火气。
纪鱼还后知后觉察觉到,上车时徐清遥的黑脸可能也是因为她舅舅。
清遥姐和她舅舅关系不好吗,那以前她不让其他人接近她舅舅是因为看不上她们,还是因为看不上她舅舅。
徐清遥见谢景年沉默,更是得意的放声大笑:“怕了吧,我还要告诉姥爷朋友、你朋友、员工,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个疯子。”
谢景年理了理袖口,不紧不慢道:“如果你想说说吧,等谢家破产,你姥爷说不定会被气进医院,谢蔓姐整日哭泣,也不知道徐总城南城建的项目还能不能干下去。”
徐清遥笑声顿住,随后勃然大怒:“你-你-”
他说得没错,谢家和徐家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他说的三个点正好是她最亲的人,简直踩在她的软肋上蹦跶。
城南城建的项目是上个月,她妈谢蔓蛮横从谢景年手中拿到的,她正好在场,现在这个项目是徐家最重视也是最看重的首要项目。
在她看来,谢家有她妈的一份,自然也有她的一份,她爸拿到这个项目是应该的。
相反,谢景年才是外人。
轻描淡写就用谢氏和她爸妈威胁她,谢氏在这个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就是个包藏祸心的坏人。
徐清遥气得头顶生烟,纪鱼望了一眼。
随即车厢里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谢先生,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话落纪鱼便感觉到徐清遥舅舅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忍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强装镇定。
不过要是声线不发抖就好了。
谢景年看着仓鼠一样胆小的姑娘,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迟疑道:“谢、谢。”
纪鱼从鼻腔中轻‘嗯’了一声。
徐清遥像是掰回一程,高声赞扬:“瞧瞧我们小鱼那么大度,不像某些人小心眼。”
纪鱼忍着羞耻,焦急的对徐清遥说:“清遥姐,你转过去吧,这样不安全。”
再说真要被气死了!
徐清遥不想转,她怕谢景年因为她报复到纪鱼身上,两眼瞪大紧盯着纪鱼。
纪鱼:......
她也睁着水汪汪,可怜巴巴的眼睛回望过去。
两人对望一会,徐清遥没抵抗住纪鱼可怜兮兮的恳求,再三交代纪鱼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叫她,还不许司机再关挡车板,才放心回过头。
耳机也不带了。
纪鱼看着副驾驶的座椅,想完成一件大事,嘴角翘起一点。
手慢吞吞摸上脖子,她看不见脖子上的情况,只感觉火辣辣的疼,说话的时候像堵着什么。
翘起的一点嘴巴又拉了下去,难受。
谢景年:“去医院。”
徐清遥也很赞同去医院,罕见没有怼回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