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书,脱衣服。”
金敏书愣住:“你说什么?”
鴌弦宇摘下墨镜,恶劣的挑了挑眉:“我已经出钱买下了你身上的制服不是么?花了三倍的钱。”
“我……”金敏书憋红了脸,身上的钞票好像要烫穿布料,烙在她的皮肤上。
她很想把这些钱扔回去,维护自己的尊严。
可是,她真的真的很需要钱。虽然没有仔细去数,但是这笔钱足够她在塔尖一年的生活费了。这样兴许,她就可以少做些兼职,认真的体验一下校园生活。
“我会去找卫生间换下来给你的。”
“你没有身为人的羞耻心吗?”
车轮擦着她的脸颊急驰而过,好像借着风的力道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白洲泰从台上走下来,瞥见傻站着不动的社会生,皱眉说:“学生,到你上台发言了。”
金敏书回过神,连忙道谢,摇了摇眩晕的脑袋,直接走上了台。看了一眼鴌弦宇后镇定思绪,她不想在这种人面前丢脸。
她的记忆力一向很不错,可以脱稿发言。
“大家好,我是本学年社会公助生代表……”
控制台上,一个女生对姜颐仁摇了摇发光的手机屏幕。麦克风突然断了电,礼堂瞬间嘈杂声四起。
姜颐善晃了晃脚尖,望向手足无措的金敏书,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目光却多次停留在鴌弦宇身上。
好像在乞求王子从天而降,救她脱离苦海。
前世,她确实成功了。这一次,童话还会继续上演吗?
鴌弦宇觉得没意思,带头离开了礼堂。这像是一种信号,哗啦啦人群像鱼儿一样,流动着挤了出去。
姜颐仁抱着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细长女士香烟。很快有人拿出打火机点上,烟雾从她的口唇绕着飞旋着飘出去。
她踩着红色高跟鞋走到舞台中央,招手让两个跟班过来。一个人按住金敏书的胳膊,一个人按住金敏书的脑袋。
“你这双眼睛我看着很不爽啊!很想挖出来喂狗,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看不清阶级的人。既然来了塔尖,就好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啊。”
她恶狠狠的威胁着,夹着未燃尽的香烟在对方不停挣扎的脸蛋上徐徐划过,停留在眼睛前方几秒后,用力的碾在了她的锁骨上:“再有下次,你这只勾引男人的眼睛可就要毁掉了。你放心,我很有钱,会送你去医院的。”
“你是谁?你疯了吗,你们这是故意伤害!我会报警的。”金敏书睫毛颤抖着,她剧烈的呼吸着,喉咙深处都是香烟灰烬的气味。
香烟从锁骨滑落的时候,小麦色的肌肤上立时就多出了一个似黄豆大小的疤痕,红肿刺痛。
眼泪从金敏书眼眶中飙出来,疼痛让她在心里疯狂的咒骂。
这该死的学校,该死的特权!该死的有钱人!她活该被凌辱吗?她的人生就这么微不足道到在这种人手里就像随手丢弃的垃圾一样可以肆意摆弄么!
“礼堂一定有监控吧?你们对我犯下的罪行,都被记录下来了。我会报警,把你们都抓进监狱!”
按胳膊的跟班被逗笑了:“这里是塔尖国际学校,可不是什么民办学校。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塔尖有塔尖的规则。你现在惹到的人,就是制定规则的人。监控,你确定拿的到吗?”
“鴌弦宇是GeTTing财团会长的小儿子,未来会继承全球百分之八十半导体芯片产业的财阀继承人。你什么身份,敢勾引他,勾引姜家大小姐的心上人。”
“这里随便一个人手指里漏出一点钱,都够你一年的生活费。”
另一个跟班则唱起白脸,轻声劝解:“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报警,不然后悔的一定是你。现在跪下来求饶,大小姐心情好,说不定会放过你。”
金敏书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大,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就是没有我,鴌弦宇就能看上你了吗?”
很拙劣的激将法,可是姜颐仁的心里还是无法抑制的窜起了滔天的怒火,她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脸色难看:“你找死。”
两个跟班对视一眼,梳着马尾的女生一把薅住金敏书的头发,强迫她仰起脸。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状似无奈般从包里拿出一瓶蓝色液体。
是Angel旗下的美妆卸妆油,很受年轻女生的欢迎。拧开瓶盖后,她恭敬的把瓶子递到姜颐仁的手中。
金敏书意识到她们想做什么,很用力的挣扎起来,头皮的剧痛让她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她双手乱抓着,混乱中抓住了姜颐仁的耳环,用力扯了下来。
一串红血珠从姜颐仁的左耳垂冒出,D.Augenstern春季系列的钻石耳环带着血肉掉落在地上。
马尾女长大了嘴巴:“这,这该怎么办。大小姐,你没事吧。”
“你们两个废物,还不给我抓住她。”姜颐仁捂着耳朵,脸色苍白。
见金敏书被二人用绳子彻底控制住后,她理了理身上的褶皱。上前用力捏住金敏书的下巴,将整瓶卸妆水灌了进去。
金敏书呛的一直咳嗽,胸口布料已经湿透,散发着一股卸妆水腻人的香味,样子很是狼狈。
眼镜女扭了扭手腕,“不是很早就告诉你了吗?求饶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逼我们这么做呢。”
“哎呀,我们社会生的衣服湿了,现在应该很不舒服吧。不如脱下来擦一擦呢。”马尾女扒开她的上衣,从包臀裙掏出手机点开相机,兴奋道:“金敏书,敏书对吧~”
“来,我们敏书对着镜头打个招呼吧!不亏是社会公助生,里面穿的这是什么?老奶奶都不会穿的碎花背心,哇!这也太好笑了。”
姜颐仁弯腰从地上捡起耳环,她的眼睛是单眼皮,狭长的眼线让她笑起来看着狠毒又刻薄。看见金敏书已经没有了嚣张气焰,她很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早一点这样,或许我真的会放过你也不一定。”
“这耳环,很漂亮吧。需要五千万KRW呢,光是预约定制等了一个月。”
“你把我弄的好痛啊,金敏书。你看,这上面的钻石真的很闪亮吧。你这么喜欢,就当是见面礼了。”
马尾女吹捧:“很惊讶吗?我们大小姐可是很大方的。”
姜颐仁把另一只耳环取下来,将两只耳环放进矿泉水中,瓶口对准金敏书的喉咙,用力的灌下去,哈哈大笑。
哭泣声尖叫声呐喊声混合者嘲笑声,奏成从地狱传来的交响曲。
礼堂门口时不时有人经过,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多管闲事。
在塔尖,分成三类人。有权利伤害别人的人、追随特权的人、被伤害的人。
伤害是一种权力潜规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剥夺。从精神到□□的彻底剥夺,每一个人根据社会物质,经济水平的多寡,分成了鲜明的等级:A、B、C、D。
财阀继承人们之间的权利倾轧、划分、争夺,让社会公助生完全沦为了他们共同的倾泻负面情绪,抒发压力的玩具。
姜颐善在后台观察着这一切,她收回视线,从包里拿出梅子色的口红对着镜子细致的涂抹着。
黑色及腰的长发,笔直乖顺的垂在肩膀两侧。只简单的戴了一个白色的水钻发夹,白里透红的脸蛋看起来气色不错。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八字刘海在耳旁的弧度自然又精致。
过了一会,声音平息。礼堂安静的像一潭死水,死水中趴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金敏书听到有人来,身体背叛意识,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她带着恨意抬起头,却发现来人并不是她仇人中的任何一个。
是一个陌生长的非常漂亮的女生,在典礼时坐在鴌弦宇旁边。她身上的白色制服,让她很难生出任何好感。
姜颐善目不直视略过她,走到自己的座位附近,寻找了一会后捡起一只钢笔准备离开。
金敏书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开口:“你就不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人。”
她的口气咄咄逼人,看似是想要询问一个答案,实际上更像是情绪的宣泄。
也许是这个人看起来很温柔,也许是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鬼地方,到底还有没有一个正常人。
“你需要我问吗?”
姜颐善回头,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很多情,可细看瞳孔却冷的像冬日的冰棱,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她启唇:“我认为,在别人没有开口需要帮忙的时候擅自的去帮忙,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金敏书愣住。
“高高在上的怜悯,也是一种残忍,不是么?”
金敏书弯着腰,用食指和中指一遍又一遍的催吐,蓝色的卸妆水混合着血丝,在洁白如玉的洗手池中流淌,旋转。
她将沾满了粘稠血液的钻石耳环放在水管下冲洗干净,钻石折射出熠目的光芒,耳边却一直回响着刚才女生说的话。
明明那个女生视而不见她的痛苦,可是她能感觉到隐藏在那双疏离眼睛中的微弱善意。
“学生,开学第一天就这样松懈吗?第一节课你已经错过了。”训导主任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眉间皱起三道竖纹。
他掏出夹在手臂中的生活记录簿,声音严厉:“写下你的姓名、班级,放学后来办公室一趟。”
训导主任很反感社会公助生违反学生守则规定,在他看来,能有荣幸来到不属于自己阶级的环境,应该更要加倍努力去改变命运才对。
“学生唯一的天职就是学习,第一学期评测如果达不到标准,塔尖会取消当期的社会福利资助。”
金敏书把耳环放进口袋,赶紧鞠躬,搓着双手乞求:“训导主任我错了,拜托你不要扣分好吗?我真的会改正,请训导主任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生活记录簿上记录学生的考勤情况、成绩、奖项,学校对学生在学校的表现综合进行评价,记录很难看的话,很难会有好大学录取。
这份学业档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金敏书扑通跪在地上,红着眼睛替自己辩解:“训导主任,我不是故意缺课的,是姜颐仁带人在礼堂欺负我,她们把卸妆水……”
“够了!没有下次,这次可以放过你一次,不过放学后你仍然要来办公室接受训话。”训导主任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多管闲事,却不能任由她跪在地上让人说闲话。
金敏书已经很清楚这个学校的本质,她并不期待训导主任能帮自己讨回公道。能够消除记录,她已经很满足了。
下课铃的音乐响起,走廊开始热闹起来。
金敏书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教室。第二节课是班会,学生三五成群的扎着堆在教室里聊天。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她松了一口气,找到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金属制的椅腿在大理石瓷砖上面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她身子一僵。
教室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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