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豆豆躺在床上,不停的叹气,感觉自己一身的法律知识在这古代社会简直是无处施展。
没有监控,没有DNA,没有痕检,这案子怎么查?难道全靠“凶手就是你”的嘴炮推理吗?而且到现在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头绪。
作为目前身边唯一能唠两句的雷花,她一个小姑娘知道的也很少,毕竟杜婉婉的母亲离开的很早,小姑娘印象深刻的就是,老爷和夫人有一段时间经常吵架,夫人还带着他们离家出走过。其余的信息,雷花并不清楚。
不过好在杜婉婉的母亲有几位闺中好友,这个并不难打听,王豆豆开始一个个拜访,终于故事变得完整且有意思起来。
说起来最熟悉杜婉婉母亲的就是张焕儿。
张焕儿父亲和杜婉婉父亲是多年好友,俩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张焕儿后来嫁了一个商贾,十分富有,有三个游手好闲的儿子。
张焕儿十分喜欢杜婉婉,一开始想撮合自己儿子跟杜婉婉结一段佳话,不过后来又觉得自己仨儿子加起来都配不上杜婉婉。当然了,这都是题外话了。
言归正传,继续说杜婉婉母亲神奇一生。在张焕儿看来,没有人能配得上杜婉婉的母亲。
“当初我们并不看好你父亲,不仅呆板无趣,还固执的很!顶天好的一朵鲜花,插在了你老爹的头上!最后怎么着,过的憋憋屈屈,大多数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狗东西!”
杜婉婉的母亲苏文芷,父亲是御史,喜欢结交文人墨客,聚到家里面,大家一起迸发点思路。
有一次,大家争论早秋与晚秋,哪个更有诗意境。一派说早秋“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生机未尽,愁思初显,最是撩人;另一派说晚秋“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万物肃杀,意境苍凉,才是绝唱。
争得面红耳赤之时,只有十一二岁的小苏文芷轻摇团扇,微微一笑,道:“诸君之论,皆在景中。依小女看,秋意不在早晚,而在人心。若心闲,盛夏亦觉秋意凉;若心忙,深冬也感心头热。”
就这一句,既点评了争论,又升华了意境,当即满堂喝彩,广为传颂。
岁月流逝,苏文芷出落的大方得体,皮肤白皙,柳叶眉,杏仁眼,身材纤长,婀娜多姿,苏父开明不拘小节,鼓励爱女参与文人墨客讨论,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当然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苏文芷慢慢的成为了很多有点诗书才华男人的梦中女神,这些男人里面就有杜婉婉的父亲——杜峰。
“你父亲当初三天两头去你母亲家,也不爱说话,一开始苏阿叔还以为他是为了考取功名,攒点人脉,到后来我们才知道。”张焕儿,轻轻的摇晃着扇子,捂住了嘴巴,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他是奔着你娘去的!可是见了你娘哦,那么个大男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张焕儿说完,大笑了起来,然后拿起了葡萄,开心的吃了起来。
王豆豆很奇怪苏文芷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闺蜜,爆粗口,要不是亲眼见张焕儿大骂亲儿子,王豆豆差点觉得张焕儿对杜婉婉亲爹杜峰意见很大。
张焕儿笑了笑,接着说:“你别看你爹现在是个官老爷,当年可是个穷小子,家道中落,就跟他那老母亲相依为命。不过他长得周正,身子骨也魁梧,又会武,倒也没人敢轻易欺负他们母子。就是有个毛病,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说起来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儿,越是长相稳重、武力值高的人越相信一见钟情,杜峰对于苏文芷就是。在一次文人墨客在苏府聚会,一向不习惯凑热闹的杜峰参加了。
那天有细雨,苏文芷打着一把油纸伞从他旁边经过,杜峰嗅到了她的发香,似乎也感受到了擦肩而过的温度,更看到了那张洁白无暇的面庞和那双含笑的眼睛。
杜峰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沦陷了。
沦陷到什么程度呢?本来杜峰是想带着母亲远离这个地方,征战沙场,结果愣是拿起了诗词歌赋,想要通过文字去了解苏文芷的感受。
因为苏文芷引用的一句诗,通背整篇文章。大晚上的,舞枪弄棍的手,翻看着书,一开始确实也吓坏了杜母。
每次苏家举办诗会,杜峰基本上都会参加。虽然辞藻并不华丽,但是质朴真诚,并且并不会随意评价,别人说什么话,他都能很快的抓住到优点。
慢慢的,杜峰在这帮文人里面的口碑也是好了起来,当然了这不排除大家顾忌他的那身腱子肉。
杜峰很少主动跟苏文芷说话,远远的看到了苏文芷,也是很快的就撇过了头,就怕别人误会了什么。
偶尔辩论会上,苏文芷点到他,杜峰的回答总是很简洁,就好像多说一个字儿,就能咬到舌头。到了晚上,又会兴奋的手舞足蹈,反复回想着和苏文芷的这些对话。
苏文芷远远的朝他点个头,杜峰心中的涟漪那也会泛不完,古铜色的皮肤竟然也能看到脸红。
杜峰或许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但是这一切在苏文芷和她的好闺蜜们的眼中,演技就显得很拙劣了。人高马大,很难不显眼。
尽管张焕儿不承认,王豆豆还是敏锐的感觉出来了,张焕儿对于杜峰也有欣赏的成分。
张焕儿吃了一口葡萄继续说,“我们以前开玩笑,还打过赌,最后你娘选谁,几乎没人押你爹!”
“那押谁的最多?”王豆豆问完,张焕儿放慢了吃葡萄的速度,竟然开始有点恍惚。最后缓缓的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万玉书。我一开始押的也是他,不过后来我换了,换成押你爹了!”
“万玉书?这个苏文芷这名字还挺般配呢,都挺有墨水味儿的!”王豆豆紧跟着说。
张焕儿轻轻的拍了拍王豆豆的脸蛋:“臭丫头,你这么说也不怕你老子生气!万玉书哪儿哪儿都好,不光是芷儿,我们几个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长的好?还是文采好?”王豆豆问。
张焕儿苦笑了一声说:“都好,一表人才,可以说跟你爹完全不一样的风格!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群里面第一眼就能看到他!能配的上你娘的不多,他排在第一个!苏阿叔也很喜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张焕儿眉头微皱。
“当初俩人感情真是羡煞旁人,你娘作个什么诗,后面万玉书都能跟上,点评起来那叫一个升华,特出彩!俩人的感情,到最后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既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最后我娘没有选他呢?”王豆豆问。
“是啊,为什么没有选他呢?俩人站一起,都是一幅画,可这个万玉书身边不光有你娘啊……今天给这个妹妹点评诗句,明天送那个姐姐一盆兰花的,你娘开始以为这是因为太善良……”张焕儿说到这儿的时候,难掩悲凉。
王豆豆懂了,这又是中央空调的故事。
“直到后来,郡王府的县主也对他示好。”张焕儿压低了声音,“那县主何是什么身份?骄纵跋扈。我们都以为万玉书会明确拒绝,毕竟他与你娘的情谊众人都知道。可他……”张焕儿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继续说。
“他却并没有跟县主保持距离,反而依旧往来,说什么‘不忍拂了县主颜面’、‘以诗会友,并无不可’。你说说这你娘能受得了?那段时间,你娘就是不说,我们也能感觉到她难过!
王豆豆:“这种人,就不应该选啊!”
张焕儿叹了口气:“感情的事儿,不是说不想就真不想的,你娘也质问过他,可他却觉得你娘小题大做,不够大度。说什么‘我心昭昭,明月可鉴’,但行动上却无丝不变。”
“大渣男!”虽然不是自己亲娘的这事儿,但是听完,王豆豆也是觉得够气人的。要是知道这么个词儿,恐怕早就用了。
“什么男?”张焕儿朝着王豆豆探了探身体。
“就是万玉书是个很差劲儿的男的,我娘很明智!”不管哪个时代的女人,想要的都是独一无二、坚定无疑的偏爱,尤其是心高气傲的女子。
张焕儿看向王豆豆,眼神复杂:“有一次你娘随口提了句想吃周记家的芙蓉糕,你猜怎么着?”
张焕儿一拍大腿,“第二天一早,下人就在你娘院里的石凳上发现了个油纸包,里三层外三层,打开一看,正是周记的芙蓉糕,还带着点温乎气儿!”
“我爹送的吧?”王豆豆抢答了说,因为大直男追人也就这点手段了,王豆豆想到了梅竹林。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可不是!后来你娘才打听出来,是你爹那个实心眼的,头天晚上冒着大雨,骑马穿了大半个城去买的,揣在怀里一路快马加鞭送回来的,自己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扔下糕点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张焕儿讲到这儿,更激动了!
“得亏你娘最后知道了,要不然还以为是万玉书赔罪的礼物,你娘真是又感动,又气万玉书!”
张焕儿想到了自己的那仨个吊儿郎当的儿子,怎么就还不如杜峰这个呆子。有的是满脑子赚钱,有的满脑子斗蟋蟀,有的整天想下馆子……
“你爹后来说顺道去买的,前一天可是有大雨,顺个什么道儿,你说,你爹是不是故意的,扮猪吃老虎?”
王豆豆尴尬的笑了笑,在听到杜峰冒雨送糕点的“巧合”时,她可以本能地产生一丝怀疑:“这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有心算计?”
王豆豆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秦兰花“消失”的丈夫,姥爷曾经骂过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类,自私虚伪。没想到不管是自己的妈,还是穿越后的妈,感情都是这么不顺利。
如果是秦兰花的话,到底会选谁?或者干脆是谁都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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