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雾扶着花梦到沙发边，拿起遥控器调好电视，又把搭在一旁的毯子递给她，自己转身进了小厨房。
今晚是个意外，冰箱没什么鲜货，司雾尽力做了三个家常菜，端出来解围裙的时候，只见司淇还在看着动画片乐，花梦歪着头拢着毯子睡着了。
他拍拍司淇的肩让她去餐桌吃饭，司淇看一眼身旁的姐姐，司雾竖起手指比了个“嘘”。
连月的焦虑在看到分数的那一刻稍稍消散，花梦极为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在陌生的地方，闻着陌生的气息，却安稳得不可思议，身心都松泛下来，那些奇怪混乱的梦境都被这份安稳感压制下来，睁开眼，好像休息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司雾坐在茶几边看书，大概是因为她睡着的关系，屋里灯光留得很暗，窗外的月光却皎洁无双，斜斜的像一层薄纱般笼罩着他们。
忽然，他睫毛动了动，抬眸看她。
花梦睡眼朦胧地眨了眨眼。
司雾漾起一丝浅笑，“醒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花梦缓缓拉开毯子坐起来。
司雾没回答，转而问她：“饿吗？”
花梦伸了个懒腰，摸摸肚子说：“好像有点。”
司雾合上书，放下笔，站了起来，“下碗面给你。”
客厅离厨房很近，她坐在沙发上一弯腰，就能看见他熟练地从冰箱拿出一个鸡蛋和一把青菜，走到灶台边单手开火磕鸡蛋，另一手懒懒地插在口袋里。
大概是因为在自己家，花梦总觉得司雾比往常看起来柔软很多。
她一蹦一跳挪到厨房门口，探头往锅里看。
司雾伸出手抵住她额头，“挡住我光了。”
“我想看看是什么面嘛。”
“就普通的番茄鸡蛋面。”
“才不普通。”
“嗯？”
“厨神做的都是仙品。”
“少贫。”
鲜香的汤汁在锅里咕噜冒泡，热气蒸腾，弥散开来。
“好了吗？”花梦又探头闻。
“再收一会汁。”这回司雾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睡得毛茸茸的后脑勺不断靠过来。
“淇淇呢？”
“睡觉啦。”
“那我小点声。”花梦轻声道。
司雾莞尔。
没几分钟，花梦忍不住用气声问：“面还没好吗？我好饿”她指指肚子，瘪了瘪嘴。
司雾忍俊不禁，抽出手关了火，盛在面碗里，花梦伸出手要自己端，但司雾没有松手，一路端到了饭桌上，给花梦拉开椅子，再转身回厨房拿汤匙和筷子。
“慢点，烫。”
“好。”
花梦夹起面放在汤匙上，慢慢吹凉一点，送入口中，番茄的酸甜和炒鸡蛋的香气混合着面条的柔润，司雾说得对，这就是很普通的、很家常的味道。
她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味道。
花女士这辈子都不可能为她洗手作一次羹汤。
她慢慢地把那碗面吃完喝尽。
司雾坐在对面静静陪着她，甚至问了一句，“够吗？”
“超饱的。”
她收拾好碗筷，起身去厨房洗碗。
司雾拦住她要接过过碗，“我来吧。”
花梦没有放手，“不行，厨子不洗碗是宇宙通行准则。”
“花梦宇宙吗？”司雾问道，扶着她的手肘走到水池边。
“是啊，领航员司雾先生。”她拧开水龙头，拿起海绵擦挤了一点洗洁精，在绵密的泡沫里旋转擦洗着滑溜溜的面碗。
司雾自然地接过她洗好的碗，擦干然后放进碗柜里，又娴熟地擦干厨房台面和餐桌。
他的手拿擦水布也是白皙漂亮的。
“司雾，你知道吗？”
“什么？”
“能够嫁给你的女人，很好命。”她突然情不自禁地想到，然后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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