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渡闻言看了眼前方,此时未到深夜,高架上的车流不算小,现在宾利高速行驶又踩不住刹车,一旦撞上车他们必死无疑。
刹车失灵,油门不能踩,夏劫唯一能控制的只有方向盘。他来回急打方向,车子危险漂移地同时惊险避开前方车辆。
夏劫没有时间去看副驾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周不渡,趴下去!”
车里最危险的位置就是副驾驶,一旦发生车祸,周不渡首当其冲。车速实在太快,加之车流不小,夏劫必须高度保持注意力,不能有丝毫的分心,所以,他让周不渡趴在驾驶位下,保持相对安全。然后集中精力,应对眼前要命的糟糕情况。
而眼下的情况危险到什么程度呢?夏劫的车技逆天,可想要活命,却只能靠天。
车身剧烈摇晃,在连续猛烈的左右摇晃中,车头迅速避开前方那辆小型货车。旁边的周不渡没有趴下,而是立刻掏出手机,给林蓬打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周不渡没等林蓬开口,立刻给出命令:“林蓬,我在曼纳高速公路高架桥,我的车失控了,叫人封路。”
曼纳高速公路高架桥位于曼谷东部,是曼谷通往东部区域的重要交通干线。全长54.7公里,东端延伸至曼谷郊区,与郊区道路网络形成衔接,成为连接曼谷市区与东部郊区的关键通道。
夜里急封重要交通干线,最快的办法就是出动军警。因为交通队早就下班了。林蓬立刻往上汇报。
然而,从汇报到出动军警封路需要一段等待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宾利车依旧处于危险驾驶状态。
此时,晚上十点,高架桥上,宾利前方两辆白色小型货车,前后虽然交错,但车身有并行部分。两车之间距离不大不小,形成夹击之势,如果宾利车没有失控,完全有从中间插进去的可能。
可没有如果,宾利车身左右不受控的漂移,不碰不擦地从两车间隙中穿过去根本不可能。距离前车还有段距离,夏劫一路狂漂,猛打双闪,疯狂向司机示意。
奈何货车司机正常行驶,且挡风玻璃前方没有任何危险车辆,两辆车也不打算超车,竟继续并行前进。夏劫眼看着宾利与货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后方紧跟的一辆黑色奔驰大G直接油门踩到底,瞬间将车速飙到200,车身迅速避开宾利又超过,径直朝两货车中间飞飙而过。
就在奔驰大G冲出缝隙,位列货车前方的下一秒,紧闭的车窗降下,露出女人毫无表情的侧脸。乔拉迅速掏枪,枪口伸出窗外,毫不犹豫地对着天空连放六枪。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擦出枪膛的瞬间带出刺目枪火,于夜晚的高架桥上格外显眼。货车司机见前面有人开枪,立时慌了下来,这他妈要大晚上的搞枪杀吗?于是下意识地减速,同时看了眼后视镜,意图改变线路,避开眼前开枪的奔驰。
然,就在看向后视镜的那一刻,眼睛倏地眯起。后方失控的宾利已经急速逼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撞上来,两辆货车司机当即向相反方向猛打方向盘,两车缝隙拉开。
下一秒,宾利就从缝隙中冲了进来。夏劫紧紧握住方向盘,与车身漂移方向反向猛打,就在冲出车缝的最后一秒,强行调整方向,车尾擦着货车头惊险地驶出缝隙。
一关闯过,夏劫悬在嗓子眼的心却没有放下来。
此时,乔拉依旧在前方开路,而军警迅速出动,对道路进行管制的同时开着军用皮卡,一边利用车内对讲向高架上的车辆喊话,一边急速朝失控车辆追去。
警笛刺耳长鸣,皮卡很快追上宾利,四辆车立时分行,两辆车超车到宾利前方,替代奔驰开路,后两辆则在后方做着安全保障,为宾利一路保驾护航。
军方给出的紧急救援方案有两个,一个是联系4S店工程师,由他们提供有效的故障排除方案,另一个就是让宾利下了高架之后,走应急避险车道。那里又一个长度在150米左右的,角度大概60度的长坡,地面铺有粗糙的沙石,可以使制动失灵的车强行停下。
后一个方案并不安全,因为在高速的情况下冲上陡坡,很容易发生爆胎,夏劫他们很可能就会发生意外。
然而,周不渡直接把前面的救援方案给否了。
“你是怀疑不是车辆本身问题,”夏劫说:“是有人动了手脚?”
“是。”周不渡没多说什么,而是对着手机问了句:“林蓬,查到了吗?”
“上校,乔拉离开的那五分钟,有个男人靠近过你的车。应该就是他。”林蓬说:“我已经派人去追查这个人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周不渡的车停在军区,没人敢在那里对他的车下手,而这次林蓬虽然没跟着周不渡,但乔拉一直在暗处跟着。唯一出纰漏的地方,就是周不渡打电话让乔拉调查酒吧老板,乔拉短暂离开的那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不足以让人安装炸弹,但却足够在刹车上做手脚。
“不会有消息的。”周不渡说:“你见过哪个毒枭会留个活把柄?”
林蓬当即蹙眉,“你是说,坤泰?”
敢在曼谷向陆军上校动手的,自然不是小角色。
“除了他这个亡命徒,你觉得还能有谁?”前方马上进入应急车道,周不渡语气果断:“把今天这件事,立刻往上汇报。”
“收到。”
男人挂了电话,立刻又给乔拉发去信息:“你去找鲍天祥,告诉他可以。”
此时夏劫已经将车开上陡坡,上坡沙石路极为不平,车身一路惊心动魄的剧烈摇晃,车里的人都跟着震颤。双闪刺目,车尾气中裹挟着碎石,甩了整整一路,在轮胎急速转动和强力摩擦中,宾利成功停了下来。
车门迅速打开,夏劫放置完警示牌,被周不渡拉到皮卡上迅速撤离。
皮卡车上,之前还拌嘴吵架的两个人难得安静下来。夏劫坐上车,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冷汗直流,手心也是。
周不渡看了眼夏劫的手,还有些抖。应该是抓了太久的方向盘,加上长时间的精力高度集中,陡然松懈下来,手一定会控制不住的抖。
周不渡管军警要了纸抽,抽了张拿给夏劫,“怎么,怕了?”
“你开一下你那破车不就知道了?”夏劫接过纸,擦手,“以后,老子再也不坐你的车了。”
周不渡见他手抖地愈发厉害,一把扯过夏劫的手,也不嫌他脏了,直接抽了纸替他擦,“放心,敢惹我的人,没有以后。”
所以,他的车,以后还能坐。
“你擦个手能温柔点吗?这是手,不是猪蹄子。”劫后余生的夏劫又开始找茬。男人抬眸扫他一眼,“闭嘴吧你。”
夏劫没有闭嘴,反而脑子转的更快了:“你说,咱俩出了这事,是不是就不用去你爷爷那了?”
是不用去了,他已经派林蓬往上汇报,周颂堪肯定已经知道自家儿子被毒枭盯上了。
以周颂堪的手段,他和夏劫不仅不用去爷爷家,哪儿都不用去了。
果不其然,皮卡一路疾驰,最终停在安全又封闭的第三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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