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夏劫从临时拘留室出来,去了律师会见区,在第一时间见到了自己的律师。
律师会见区有些简陋,夏劫翘着二郎腿,大爷似地晃着脚,在听到对面四个律师说他涉及非法改装车辆,不仅要罚款5,000泰铢还被要求将布加迪恢复原状时,立时拒绝:“不行,我的布加迪增加了电动辅助系统,改装费花了不少钱,我才不改回去。”
律师看着眼前这位混不吝的公子哥,无奈解释:“夏先生,非法改装车辆并不是大的处罚,你最严重的是危险驾驶,会被罚3个月监禁。监狱的日子可不好过。在调查期间,你要放低姿态,这样才能避免重罚......”
正说着,一个年轻的警员走进来,他手里拿着小瓶子,按照惯例,这是要对飙车人员采集尿液,排除毒驾的可能。夏劫无视律师的警告,拿眼斜了那警员一秒:“滚开,小警察。律师会见期间,我没义务配合你的调查。”
此话一出,四个律师纷纷扶额叹息,一副恨不得服毒自杀模样,心中暗骂自己为什么非要贪钱接下这一单。那警员闻言不满地看了夏劫一眼。
夏劫懒洋洋地和他对视,神情傲慢又嚣张,摆明了不配合。等听到那警员讲完公民义务和权力时候,夏劫直接笑了。他一歪头,挑眉道:“我就不配合,你怎么着吧?”
话音一落,律师会见区的门打开,众人看过去,周颂堪冷着脸,副署长跟在他身边,皆一言不发地看向夏劫。
“......”夏劫果断坐直身体,“爸。”
十分钟后,夏劫被周颂堪带出警署。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夏劫还没上车,那边警署大门又走出两个熟悉身影。谢素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大步向前,谢冠延则垂头丧气地跟在后边,余光瞥见夏劫,立时扬扬手,大声道:“夏劫,老子的兰博基尼比你的破布加迪快,你输了。”
夏劫比了个中指,“你放屁!”
两个爹齐齐看向自己的倒霉儿子:“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二人立时噤声,打开车门,上车离去。
*
书房里,周颂堪还没有上楼。
夏劫站在窗前,低头拨弄着手机。林显文不久前发来短信汇报目前的情况,“那批货全部被警方截获,被贩卖的人里有不少未成年,还有几个外国人,警方那边迅速成立了专案组,还开了新闻发布会,誓要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不过,那两个司机自杀了,车内压货的两个军人被军方带走了。”
夏劫用密语问:“车里还有压货的军人?”
“有,是纳隆的人。”林显文在密文短信上说:“这是他和周颂堪第一次合作,肯定不放心,所以派了两个自己人压货。”
“在我们国家,警方是而没资格审查军方的。那两个军人要么被纳隆推出来挡枪,要么屁事没有,这案子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不太可能,毕竟新闻影响挺大的,还牵扯外国人。”
话虽如此,可纳隆到底是军方重要人物,只要上边不动他,凭借舆论和警方的力量,并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被炸死的前陆军总司令阿育蓬当初牵涉跨国案件,被C国、、卧、、底全球直播揭发当年罪行,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好在夏劫不是追求公平正义的人,任务完成,他能进周不渡休息室找袖扣就好。
正想着,房门忽然打开,夏劫立刻调整表情,一脸做小伏地样儿,循声看过去,周不渡跟在周颂堪身后,二人一同走进来。
夏劫知道,坑爹就要给爹道歉。他懒得想太多道歉词,干脆很直白的说:“爸,我错了。我不该白天飙车,还被人抓了。”
他说这话时表情是到位的,礼貌而歉疚,只可惜那语气不够诚恳,说得话更是毫无悔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周不渡扫了他一眼。
周颂堪面无表情地走到夏劫眼前,眼睛里迸射出难以言说的骇人目光。夏劫目光一顿,只听周颂堪幽幽道:“夏劫,你真的知错了?”
“知道了,我不该飙车——”
“啪——!”
骤然的一巴掌,力道极大,白皙的脸蛋立时浮现出红肿的指印,夏劫缓缓地,缓缓地侧过头,看向周颂堪。
那眼神冷厉,像只没有情绪,猜不出心思的兽,冷冷地看向周颂堪。可周颂堪根本不打算一巴掌结束,他扬起手,照着夏劫的脸扇去,眼见着又是一巴掌。
然,手刚要落下,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腕。周不渡拦下了周颂堪。
夏劫一怔,他没想到周不渡会帮他。然而,下一秒,周颂堪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朝周不渡的脸上甩去,那声音,比打夏劫的那一巴掌响多了。
两人,一个左脸,一个右脸,红红的巴掌印异常明显。
房间里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他错在哪里,你知道吗?”周颂堪看着周不渡。
周不渡抬眸,正对上周颂堪的眼睛,周颂堪看他那副阴郁表情,当即又给了周不渡一巴掌。
周颂堪就不是能相信偶然的人。他不信自己的二儿子会偶然在他送货的路段飙车,还特别巧合地撞上他的货车,哦,不对,应该是他合作伙伴的车。而知道送货地点和时间的,只有他的小儿子和纳隆。
而纳隆绝不会自己坑自己,把时间和地点通知给夏劫。
能放出消息的人,只能是周不渡。也就是说,他的小儿子和二儿子联手来算计他。
要知道,他跟纳隆是对家,这种竞争恐怕要等下一届总司令确认才能结束。可无论未来的陆军总司令是谁,输家都还是要在军营里继续为新的总司令做事。如果周颂堪能胜任总司令,最好。如果不能,那么,和纳隆的合作就是为将来平稳落地,全身而退做打算。
况且,他们两个合作,有助于合并金三角的猪猡生意,减少运输成本,怎么看都不会亏。
然而,这事却被周不渡和夏劫给搅黄了。
如果不是中间有个谢素的儿子跟着掺和,纳隆一定认为他周颂堪是假装答应合作,扭头就派自己儿子背刺合作伙伴的奸诈之人。
好在,纳隆现在被舆论裹挟,没空跟他算账,等对方缓过来,虽然不至于找他麻烦,但一定不会再合作。
细细想来,这次是周不渡在暗中搞事。
如此重要的合作被毁,周颂堪脸色难看至极,他指着周不渡的鼻子重复道:“他错在哪里?!”
夏劫看向周不渡,话却是对周颂堪说的,“爸,我的错,你问他做什么?”
“你给我滚出去,”周颂堪倏地回头,满脸阴翳地看向夏劫,“滚出去!”
夏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颂堪,目光狠辣,表情狰狞,与平日里严肃锐利的军人形象完全不符。他看了眼周不渡,见周不渡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擦干净嘴角上的血,这才打开门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周不渡和周颂堪二人。
父子俩皆一言不发地看着彼此,眼睛里迸射出逼人的寒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晌,周不渡忽然开口,声音平静:“爸,不是您告诉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这才哪跟哪儿,您就受不了了,那您之前为什么这么教我呢?”
“手段是用来对付外人的,不是让你来对付你老子的!”
“我的生意我说了算。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周不渡冷笑一声,“至于对付你,爸,你要是不搅和我生意,我为什么要对付你?”
“您别忘了,我姓周,是您儿子。”
此话一出,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当初绑走周不渡的小跟班时,周颂堪就警告过周不渡,他姓周,是他周颂堪的儿子,那个小跟班什么都不是。
周颂堪心脏剧跳一下,周不渡轻轻拍了拍周颂堪的胸膛,语气温和地说:“我是您的儿子,怎么会对付您呢?您是我最大的靠山,我还要帮您当上总司令呢。”
周不渡的手触碰到胸膛时,周颂堪的表情明显一顿。周不渡似笑非笑,“爸,您的心脏跳地好快。哦,不对,是乍仑的心脏。”
周颂堪闻言,眯了眯眼睛,面部肌肉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一下。
当年,他的心脏出了问题,医生给他移植了一颗年轻的心脏,正是周不渡小跟班乍仑的。也正是因为这颗心脏,周不渡跟家里闹了些日子,甚至还一把火烧死了贩卖乍仑的所有手下。
而那时,周不渡不过才十五岁。
也是从那时起,周颂堪就一直提防着这个像狼一样,报复心极强的小儿子。哪怕他能力再出众,都不肯把金三角的生意安排给他。
只不过,周不渡到底是太过优秀,又是他亲儿子,生意最终还是交给了他。
谈到乍仑,周颂堪拍落周不渡的手,像以往那样,照旧语气冷漠:“纳隆的事没完。周不渡,你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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