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霄宗门内就传出一件大事。
仙宗昨夜有三位长老被杀,门下弟子发现之时,那三人都横死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头骨被捏得稀碎,仅有一位的脑袋保留了下来,却也面容扭曲,似是在临死前感受到极大的恐惧。三人被扒皮抽筋,就连脊骨都被活活抽出,残忍诡异地盘在他们自己的本命灵剑,然后插在洞府的墙上。
方位全都直指现如今宁雪辞闭关之处——悬澜谷。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连祝奇徽都尚未来得及现身□□仙门,消息就已经传开,震惊整个云霄宗上下。
仙宗内外顿然人心惶惶,并将此事与之前弟子频发走火入魔归结在了一起,如此残暴的手法不似寻常妖魔所为,更像是与宁雪辞有血仇,在通过这种方式逼她出关。
只是纵然这消息已传遍了云霄宗上下,却也没传到阮清木的耳朵里。
直到一早上房门被敲响时,她才从床榻上爬起,日光将门外的人影投在门旁的窗棂上,是何言。
阮清木随手拎起个毯子蒙在风宴的脸上,确认一下站在门口是看不见她床上还有个人的,这才推门出去。
不知是不是上次风宴靠双生魂契将她唤醒时,二人的神魂有了一些微妙的接触,自那之后,阮清木会时不时地想贴近风宴。
昨夜他就躺在她的床榻上,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竹胥居只是普通弟子常住的寝居,床榻也就是比单人床要宽一点而已,虽然风宴身形瘦削,躺在她身侧却依旧很有存在感。
而且他身上冷得吓人,好似将周围的温度都抽走了,单是在他身旁都能感受到寒意。他似乎是真的很疲惫,面容失了血色,一身黑色紧衣,趁得他的脸庞苍白如月下的霜雪,眉目紧锁。
见他这幅模样,阮清木虽然做不了什么,但起码克制了自己想抱着他睡的冲动。
直到何言将她房门敲响,风宴都没什么反应。所以她只好将他藏起,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一到何言的房内,手中就被塞了一块玉石。阮清木低头望去,那玉石剔透明亮,几道符文印在上面,微弱的灵力顺着她指间传来。
“这传讯符你收着,我给我每个朋友都留了一个,仙门内有什么消息记得给我发。”何言说完,便走到木桌旁,继续收拾着桌上的包裹。
“怎么了?你这要去哪?”阮清木问道。
何言皱着眉,神色看起来十分不安,她只摇了摇头,“不能说,总之烦得很。家里就没有一个人能让我省点心。”
她使劲往包裹里装着东西,阮清木都没见过这么多灵器,看起来都大有用处,只是她一个都不认识。要不是何言说手中这个是传讯符,她还以为是块玉呢。
直到将储物囊整整装满了三包,何言才将储物囊其收回于掌中。
收拾完,她想起什么似的,对阮清木说道:“昨夜有三个长老被杀了。”
阮清木神色一僵,何言又接着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云霄宗好像比我想象得还不太平,不过刚好我可以趁乱下山处理家事,你自己一个人注意点。要是害怕,晚上就把你那什么表哥叫来陪你。”
“不过要是真碰上点什么,你那表哥看样子也扛不了什么事。”
阮清木忍不住扶住额角,只怕这三个长老都是他杀的。
何言又走到柜子旁,从里翻出几个话本交给阮清木,“要是有人来借,你就帮我按三日一灵石去收费,到了三日没还就记得帮我收回来啊。”她又补了一句,“你要看的话免费。”
……那还真是谢谢了,阮清木替她收好后问道:“你要走多久?”
何言叹了一声:“不好说啊,顺利的话就十天半月,不顺利的话……”
“我就不回来了。”
阮清木看了她一眼,何言忽然笑出来:“骗你的!我还得回来收钱呢。”
-
将何言送走后,阮清木回到自己房内。
风宴仍是躺在她的床榻上,脸上蒙着她出门前随意甩在他身上的毯子。
怎么这么久都一动没动的?
她连忙上前,刚一掀开毯子,就见风宴那张煞白的小脸缓缓睁开眼睛,笑盯着她,好似在等她将这毯子掀开一样。
阮清木的动作顿住,风宴的唇边噙起一丝笑意,“以为我死了?”
她看着风宴的面色虽仍有一种不健康的惨白,但眉眼间不再那般疲倦,她点了点头:“是啊,所以现在有点失望。”
“出去一圈可有打听到什么?”风宴撑起头,整个人慵懒地半倚在阮清木的床榻上,随意开口问道。
阮清木看着他这幅模样,假意皱起眉:“打听到……我好像有个了不得的表哥呢,可千万不要连累到我才好。”
话音刚落,风宴便陡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过,阮清木失去重心栽倒在他身上。
她眼睛惊得睁大,少年扬起他的唇角,松垮的领口露出他布满墨色蛇鳞的脖颈,喉间上下滚动时带着上面的鳞纹起伏。
“说起来,我们已经算是道侣了。”
阮清木有些紧张地抿起唇,她有临时补习过这类知识,他们之间最多只是因为双生魂契,名义上的道侣罢了。
风宴接着道:“道侣之间可是要同生死,不离弃的。”
阮清木给自己翻译了一下,大致是在警告她,要是他死了会顺手带走她。
不过她不认为原书中的最终大反派会轻易暴露自己,又将她一起拖下水。显然他既然敢连杀三位长老,就说明他有隐瞒自己所为的实力。
窗外斜斜映下的日光照在她微颤的睫羽上,她眼眸弯起,“我不会背叛表哥的。”
她浓黑的眸子明亮,如秋水般流进风宴的眼中,全然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谁料房门忽然被叩响三声,同时系统提示音出现,阮清木神色顿然僵住。面板弹出,机械系统女声响起:“触发恶女任务,宿主需对男主温疏良进行第一次情感暗示,让他认为你对他已产生好感。”
阮清木怔在那,因为面板弹出,时间静止,她的腕骨还被风宴死死地攥着,而温疏良此时就站在门外。
下一秒倒数音响起,她几乎没有一点思考时间,系统面板收回,时停消失。风宴的眸光闪动,他听见房门被叩响,嘴角噙起笑。
阮清木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厉色朝房门方向望了一眼,随即拾起毯子,用了点力气将风宴一把推到,又将那毯子蒙在他身上。
深吸一口气后,她终是移开步子,躲也躲不了,还能怎么办呢?
以防自己的表情出岔子,阮清木施出魅术浮于面上,全然没有一丝局促不安的神情,脸上尽是娇柔魅惑。
在温疏良再次敲响房门之前,她推开门,见温疏良正站在屋外,一身湖青色的修士服,衣摆随风而动,一张俊朗内敛的脸庞,只是细看眼下带着乌青,看来是因为昨夜三位长老被杀之事。
阮清木佯装讶异却欣喜的样子,“温师兄?”她又刻意对着他身后扫视一圈,见他独自一人,又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何要紧事?”
她眸光亮亮地盯着他,温疏良一怔,却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轻笑道:“可知道你表哥现在何处?今一早我去他住所寻他,没见到人。上次问他借了不少灵材炼化灵器,本想着等我慢慢找齐了再一并还他,谁承想……”
“谁承想仙门又出了如此恶劣残暴之事。”他眉心拧起,语气沉重,“过几日我会带着几个弟子出山调查,所以还要再找你表哥借些灵材。”
他抬眼望向阮清木,她顺势装作一副失落神情,将头微低下,却依旧乖巧地开口:“温师兄受累了,仙门长老遇害之事我也听闻了。”她叹了一声,接着道:“可我表哥昨日就不在宗门,他听说我想学剑道,就特意下山,想为我寻把世家名剑。”
“虽然我也不知他几日能回,但等他一回来,我就立马告知你,可好?”
“好。”温疏良闻言忙回道:“那就多谢表妹了。”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阮清木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衣角。温疏良回过身,问道:“怎么了,表妹?”
阮清木不言语,面上带着些恼意,一时间脸颊竟急得有些红晕,半响,她才开口:“温师兄为何也唤我表妹?”
温疏良轻笑一声:“你是风宴的表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
她微抬眼帘,眸子随着视线渐渐落于温疏良的身上,最终望向他,“那温师兄今日来找我,只是找我表哥,就……”
“就没有别的话想与我说了吗?”
温疏良怔住,他想了想,道:“这些时日,门内长老应该不会再给新入门的弟子授课了,若你自行修炼时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是,只要我还在这。”
阮清木扣住他衣角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加了力道,“若我不想和你讲修炼之事,想与你讲些别的呢?”
话未说完,她身后的屋内骤然平地卷起一袭寒风,寒意猛地贴在她的背上,黏腻湿润的蛇鳞擦着她的脊背爬过,阮清木身子一颤。
她微侧过头,余光扫向屋内,原本躺在她床上被毯子盖住的风宴此时不知去向,榻上竟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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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固定在凌晨,白天会简单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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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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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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