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生活在三百年前的玉灵峰，正是桂花开遍的金秋时节。
雨落金桂，一夜秋雨过后玉灵仙府庭前的桂花被打落不少，但依旧不减往日的芬芳。
黎清想趁着雨洗后的桂树干净，采摘些许做桂花酿，那是黎墨最喜欢的酒。
正当桂树上的雨珠低落在她的手心，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妹妹今日倒有雅兴，居然赏起桂花来了。”
黎清回头望去，黎墨正端着一盘蛋黄酥皮月饼就着一盏清茶走向她。
黎清捧着桂花的手颤了颤，嘴角不可置信的抽动，一滴眼泪正好滑落滴下。
“兄……长？”
“？怎么了？见到我就这么高兴，都哭出来了。”
梦里的兄长，他依旧留着一头长长的乌发，穿着一身嵌银丝的紫色长衫，一如既往的温柔。
兄长拭去了黎清眼角的泪珠，梦中她看不清他具体的形貌，他只是一直笑着，就像他还活着时一样……
黎清颤抖着双手将兄长环入怀中，泪水打湿了面庞，她紧紧的拽着兄长的长衫，一直哭，一直哭……
“不要走……不要……兄长……不要……”
顾墨被黎清的梦语惊醒了，愣愣的支着脑袋看着枕旁的她许久。
眼见她梦里不听的哭喊，泪水打湿了秀枕。
她，在为谁哭……她，又在眷恋谁？
顾墨伸出手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却在空中一滞，转而向她眼角吻了过去。他一把将黎清搂入怀中，一手抚摸她的脑袋，一手轻拍她的后背。
“你就不能为我而哭吗？”他凑到黎清耳边，轻声说道。“你就不能……眷恋着我吗……”
一种无力慢慢爬上顾墨轻拍后背的手，他一把将其捏成拳头，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啊……手有点麻，她什么时候醒。”
——
昨夜的玉灵峰已经下过一场秋雨，庭前一排排桂花被零零落落的打散下来，在雨后镜面般的地板上铺成一条金色大道。
“好香啊。”黎清闻着满院的桂花香气感慨。“玉灵峰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她是一百年前死掉的，一百年，天地之间早已物是人非，玉灵峰却依旧挺立在扶桑之海上。
黎清所在的不过是一个不足五百年的小门小派，就叫玉灵派，乃是当年他兄长黎墨所创。
如今也是彻底败落，当下府中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若不是顾墨硬留在这里，玉灵峰一百年前就该没了。
黎清望着天际乌压压一片的黑云有些出神，连顾墨给她披了件披风都没注意到。
“师尊又无端出来做什么，在外面受了风寒还不是白白病一场。”顾墨声音妩媚，语气里却满是不耐烦。
黎清听了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将肩头的披风扯了下来，一把还给他。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咳咳。”
顾墨也不管她乐不乐意，硬将披风重新披到黎清身上。
“我说过！”他勒了勒黎清颈间的系带。“在我惩罚完你之前，你不能死！”
他的眼神诚恳炙热，把威胁的言论说的跟海誓山盟一样，一瞬让黎清懵了神。
她拉住顾墨正要收回去的手，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不如把话说清楚一些，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呵。”顾墨轻笑一声，向她贴近了一步，他身上散发出一阵淡雅的茶香，弥散在黎清周围将她淹没。他捧着黎清娇嫩苍白的脸，她清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神采。
“师尊曾经说过，下辈子无论徒儿要什么你都不会说个不字。徒儿要的很简单，只有你！”
黎清眸色一震，感觉天旋地转。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要什么？！她？！！他要……毁了他人生的她？！！！！
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孽障。”
“嗯？”
“有病记得去看病。”
“哈？”
顾墨没想到师尊会是这种反应，若是往时，他那高傲清冷看不起人的师尊一道拂尘就向他劈来了。
但眼前的师尊，似乎自起死回生归来以后，手段莫名温和了不少？这次竟然没有打他，只是关心他有没有病。
或许……她的意思是可以？
“谢师尊关心，那徒儿定会更加努力的。”顾墨回应了黎清一个极其灿烂的微笑。
“……努力什么？哪方面的努力？”黎清却对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想到昨夜的景色，她揉了揉腰杆。
他还是少在不正经的方面努力比较好。
“安心，师尊……徒儿一定会对你，明媒正娶。”
顾墨捧着黎清娇小的脸庞，玉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划弄出一抹水渍。
是的，他要的一直都只有她。无论她厌恶自己也好，憎恨自己也好，哪怕利用自己！只要她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只要她还与他有所关联，他就会要她！
既然他能把她从死神那里拉回来，那自然，也能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惩罚？对于顾墨来说就像借口一样，以前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借口可以靠近师尊，而今，师尊却替他创造了借口。
“呵呵，她恨我，她想要炼了我。她心里有我……就好……”
顾墨的眼神纯粹的不含一丝邪念，这让黎清内心竟然有一丝愧疚。
这大傻子在想些什么呢！面对伤害自己的人居然用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复仇？明明！遭受如此背叛，他怎么可以这么傻？当下还只是对她，若以后被魔尊欺负了，那不是要赔的魂魄都没了？？
但按当下他俩的关系黎清无法出面指摘，谁让她并非一个合格的师父，最后只能无力的骂出一句。
“傻子。”
“是师尊的傻子。”顾墨却笑着承认了，妩媚的眉眼动人的心烦。
“大傻子！”黎清最后只能气愤的离开。
“徒儿为师尊准备了素日喜食的糕品甜点，配了两样清淡的粥菜，师尊可要吃点儿？”顾墨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一个劲儿的问。
“不吃，辟谷！”
“师尊久病未愈，怎能积劳身体。若是不喜少食些也好。”
“我说了不吃！”
顾墨一把将黎清拉住了，虽然面挂笑容，脸色却极其难看。
“师尊。”他贴着黎清的耳根柔声柔气的说道。“你知道拒绝我会怎么样吧？”
顺带着，他掐了一把黎清娇软的腰窝。
“师尊久病未愈，应当受不住日夜承欢，不是吗……所以，还是乖些的好。”顾墨故意在黎清身上晃荡摩挲，惹的她左逃也不是，右躲也不是。
“师尊，听话。”他最后一次低声警告。
黎清赶紧打住了他乱动的手，耳根通红，语气都有些打颤。
“吃，我吃还不行嘛……”
“嗯，真乖～”
顾墨摸了摸黎清的头发，随即一把将她揽怀抱起，走向餐桌旁。
他用瓷勺舀起一勺白菜粥，喂到黎清唇边，黎清不耐烦的张开嘴吃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顾墨的手办娃娃一样，每时每刻都在陪他玩过家家的游戏。
“师尊啊……”顾墨揉捏着黎清细弱的腰肢，惹的黎清在他怀里左躲右逃，但他喂饭的动作却一点儿没打住。“你昨晚梦到谁了，能告诉徒儿吗？嗯？”
“什，什么梦到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黎清又咽了一口清粥，对顾墨的无理取闹有些不耐烦。
黎清正要吃下下一口，顾墨却一把将盛好清粥的勺子拉扯开。
“是吗。”他揉捏腰肢的手一下反过捏住了黎清的下巴，妩媚的桃花眼里满是试探。“那师尊倒是说说……你口中的兄长，是谁？”
听到“兄长”二字，黎清的心咯噔了一下，眼神躲闪。
他怎么会知道。
但黎清不能让顾墨看出自己的慌张，很快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世人都有亲朋好友，兄长自然是为师的亲人。”
“亲人？”顾墨猛地一下将她的下巴抬起，逼迫她看着自己。
“师尊的亲人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哪里还需要其他的亲人！”
“你闹够了没有！！”黎清一把拍开顾墨捏着她下巴的手，清丽的凤眼蒙上一层怒意。
“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如今这般作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究竟要做什么！为师今日就在此告诉你，反正你翅膀硬了，我也钳制不住你了，但你若再对我的私事有所过问，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
看着她生气的模样，顾墨只觉得可爱的发紧，现在的师尊就像一直在他怀里扑腾的小白猫，呲牙咧嘴的模样不过是两人间的小情趣。
他一把搂紧他的小猫，一股泛着白茶清香的鼻息吐在黎清的眼睑处。
“玉石俱焚，也好，只要师尊在徒儿身边，玉石俱焚也好，让你的血融进我的骨，让你的心连着我的心，可是师尊你舍得吗？”
黎清被他这番发言吓到了，可转念一想。
舍得，她当然舍得，只要有了他的神髓圣魄，兄长便能复活。只要兄长复活，哪怕要她死，她也心甘情愿。
见黎清不答，顾墨也不强迫他，用丝帕擦拭干净她的嘴角。抱着她就往卧房里赶。
“又回来做什么，放我下来！我不是你的玩偶！”黎清打骂他。
“师尊现在是吃饱了，现在该轮到徒儿了。”他一把将黎清放回床上，扯了扯衣襟，本就宽松的衣服立时松散开，露出一片风光无限好。
未等黎清反应，顾墨已在她脖颈处啃咬起来，一道殷红的草莓印立刻浮现在她细嫩的脖颈上。
“真漂亮，师尊真是一如既往的清艳丽绝，徒儿会让师尊更漂亮的。”说着就又啃咬了几处。
“……”
“师尊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师尊既然不喜欢这里，那徒儿便换个地方……”
顾墨肆意蹂躏着怀里的小猫，或是吸允小猫的肚子，或是揉捏小猫的小腿，或是瘙痒小猫的脚心，百般爱抚，百般戏弄。
他扶着她贴心的垫了个枕头，随后低下头。
珠链穗子在不住的打圈，顾墨银白色的发丝落在黎清腰间的痒痒肌上，惹的她有些想发笑。
“他的头发是何时变得这样白的，是因为自己吗……”
黎清失神的望着遮住了天花板的红帐，纤纤玉指扣住顾墨的后脑勺，揉搓他银白色的发丝。
黎清不喜欢脏乱繁杂的事务，更讨厌潮湿粘腻的东西。
但顾墨……近百年了，也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惹人生厌。
只是一分钟不到，她已经觉得有些累了，顾墨却依旧乐此不疲。
黎清一手抚上了顾墨的头顶，打住了他。
“等……等等，我累了。”
顾墨抬眸看了她一眼，邪魅的眼神里满是饥渴。
顾墨舌尖舔\舐了一下嘴角，食髓知味般的说道： “师尊真不乖，徒儿方才分明说了，现在是徒儿的进餐时间，怎能饭都没吃饱就撤桌子呢？”
说着他又不知餍足起来。
“师尊，张嘴。”顾墨揉捏着黎清的薄唇。
黎清此时正是头昏脑胀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口甜蜜被喂到了口中。
“真乖。”顾墨安抚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黎清气的哼了一声，抓着他手臂的力道紧了两分。
“孽障！”她呜哝说道，眼角留下一缕泪痕，顾墨立刻舔了干净。
“嘘……乖，今天怎么这样娇气？”
他大快朵颐着一盘精致菜肴，那菜肴是一杯甘甜的蛋奶酒，是一道精心挑选的蜜果沙拉，是一碟鲜嫩可口的牛排。
蛋奶酒淋洒在鲜嫩多汁的牛排上，蜜果被用做了点缀，牛排的纤维很容易的浸透了蛋奶酒。
她抚摸着顾墨带着凉意的银发，有些抱怨的对他说：“快好了吧，快好了吧，快好了吧，快好了吧！”
一直这样的追问让顾墨也有些不耐烦，他一把将黎清搂抱起身，让她环着自己的脖子坐好，这样的受力会让她舒服一些。
“专心点儿好吗，师尊。”顾墨像是教育小孩儿一样说道。
黎清一阵耳红，这个孽徒居然教训起她来了！！
她也不管什么专不专心，一口死咬在了顾墨脖子上，一股血腥味四溢开来。
顾墨却并不在意，嘴角得意的抽搐，大手紧扣住黎清的后脑勺，希望她这样的奖励能够持久一些。
空气里，血腥味掺杂着一股热甜味化作一股旖\旎充斥房间。
“你！！”等黎清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已经完了，她脸涨的通红，有气没处发。
“我怎么了师尊？”顾墨邪魅挑弄着桃花眼，却并不觉得惹人厌。他冲着她嘴角残留的血渍舔\舐了一口，眼里满是计谋得逞的满足。
“徒儿会负责的，师尊。”
不，她受够了！他究竟要恨自己到什么时候！！！
恨！
恨！
恨！
真是够了这一切！
青梨：咬死你！咬死你！[眼镜]我没辙了。[眼镜]
蘑菇：（病娇徒弟准则：以宽容的心态，脑残的语调，恋爱脑的执着接纳师尊的一切。[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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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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