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腰腹的擦伤已经结痂了,但池知凛每次擦药时看到,眸子都还会不由得一冷。
“哥哥,肚子有点痒。”
沈昭想用左手去挠,但指尖还没碰到,就被池知凛一把握住了。
“别抓,伤口结疤了,痒是正常的,抓伤了又要重新长,万一留疤了不好看。”他用棉签在她说痒的地方蹭了蹭,为她缓解。
池知凛把擦伤药放在茶几上,转头又去拿了红花油,倒在手心里搓热后,抬起沈昭的左手臂从上至下地反复按摩。
“哥哥,我明天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厂里吗?”
“厂里太吵了,没办法让你安心复习。”感觉到红花油吸收得差不多了后,池知凛弯腰拧干脚边热水盆里的毛巾,搭了上去,“而且你的手还没好完,坐自行车不安全。”
过年后,沈昭就再没见过徐晓刚等人,但他们的小动作却不少,经常找些借口让池知凛去帮白依云做这做那。
最主要这还是在池知凛的有意隐瞒下,她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所以真实情况只会比她所知道的更糟糕。
甚至有次自作主张地把池知凛搭在旁边外套给了被雨淋湿的白依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还回来......
不过也没关系。
她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幽深地看着顺便在热水盆里把手洗了的池知凛。
她这边也有了一些进展了不是吗?
端着盆子去卫生间把水倒了,收拾好茶几上的瓶瓶罐罐,池知凛又去倒了满满一杯的牛奶。
“把牛奶喝了。”
沈昭不喜欢纯牛奶里面的奶味,所以池知凛通常会把牛奶放在冰箱里冻着,这样奶味就会被削弱很多,是她可以接受的程度。
沈昭接过玻璃杯,拇指抹了下杯壁上因为温差而凝结的水雾,咕嘟咕嘟地几口喝了下去。
这个天气,即便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也不再需要放到常温,喝到嘴里冰冰凉凉的,很是解暑。
等她喝完,池知凛把杯子拿去厨房冲洗了,就回来抱着人去刷牙。
一切做完,时间就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沈昭一天下来虽然没怎么动弹,但脑子却一直在工作,更别说身体里的细胞们还在没日没夜地恢复着伤口,所以人一沾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喝了牛奶的缘故,她这一觉并没有睡到天亮,而是中途就被膀胱传来的紧急求救信号给强制唤醒了。
半梦半醒间,脑袋有些迷糊,眼睛都还没能睁开,所以当她依稀听到有人在“小宝、小宝”地叫自己,就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侧悉悉索索的响声在她那声回应之后立马就消失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沈昭五感迅速回笼,之前被器官比脑子先接收到的粗重喘息、沙哑嗓音,还有骤然喷发,从被褥缝隙中飘散出来的味道,都在这一刻统统整理成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信息传达到了她的脑中枢。
他、他这是在......
沈昭猛地睁开了眼睛。
纷杂的情绪跟着一瞬间流速加快的血液一同冲入脑袋,把她的神智撞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集中起来思考。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明明里面有两个人,却连一丁点儿的呼吸声都不曾听到。
终于,池知凛受不了这种恐怖又紧张的折磨,先开了口。
“小、小宝,你醒了吗?”
他的嗓音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带着黏腻的喑哑,性感又附有磁性,仿佛大提琴在颅内奏乐共鸣。
许是他自己都察觉到了自己声音里的异常,所以说完后,还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从池知凛说话就再次闭上眼睛装睡的沈昭,在已经胀得不行的膀胱的再次催促下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而池知凛的呼吸很明显地又滞了一瞬。
她觑着眸子,装作还没清醒的模样,伴随着鼻音,含混道:“嗯,想上厕所。”
说罢,就伸出两只脚去找鞋子,然后趿着拖鞋从池知凛的腿上跨过,夺门而出。
她走得很急,一是因为确实憋不住了,二是她整个人正在宕机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
沈昭打开厕所灯,关上门,坐在马桶上,松了口气。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那块小花砖出神,胡乱飞舞的思绪不知发散到了哪里,让她忽然笑了起来。
现在的沈昭可不是从前的沈昭了,她已经看了无数本言情小说,并多次请教了“理论知识”十分丰富的蒋妍,现在的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池知凛刚才是在干什么!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池知凛在!叫!她!
那几声小宝她可是听得实实在在的,不然她也不会本能地去回应。
她记得蒋妍曾经跟她讲解过,男生们在这种时候如果喊了某个人的名字或昵称,那这个人一定是他们喜欢的并抱有绮念的,即便这个幻想对象不一定是真人。
所以,这知识点不就对上了吗?
池知凛对她怀有**。
他是喜欢她的。
不是长辈对晚辈,不是兄长对妹妹,而是真真切切的、异性之间的喜欢!
难以遏制的欣喜和激动让沈昭的脸颊浮现出一层漂亮的红晕。
她只觉得自己此刻的胸腔内像是灌满了“滋滋”作响的气泡水,浑身上下的每一根脉络、每一滴血液都在跟着被注入的二氧化碳跳跃狂欢,携着清爽的畅意。
沈昭极快地解决了生理问题,一出来,就跟不知扔了什么东西的池知凛撞个正着。
她瞥了眼垃圾桶,眼含笑意地看向他。
关了卫生间的灯,就只剩阳台投映进来的月光照亮,但奈何池知凛是背对着阳台的,所以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即便这样,沈昭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窘迫和躲闪。
“哥哥,你也上厕所吗?”她大胆地扑进他的怀里,左手抱住他的腰。
池知凛的身体紧绷了一下,握着沈昭的左肩,想要把她拉开,怎料沈昭紧接着,就冒出一句让他冷汗直冒,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的话。
“哥哥,你身上什么味道啊?不好闻,有点腥。”沈昭满是抱怨的语气,却仗着对方看不见,眼里的狡黠都不带藏一下的。
池知凛喉头一紧,好不容易找到了发声的方式:“我不知道,可能是汗味吧,哥哥去洗个澡。”
他强装镇定地将人拉开,几步进了卫生间,转身关门。
但沈昭却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我听到了。”
即将合上的门蓦地停住。
“我听到了,哥哥。”沈昭不紧不慢地走近,雀跃地重复道,“我知道哥哥刚才在做什么坏事,我也知道哥哥身上的味道是什么。”
卫生间的门是向内开的,她在门外想要进去,就要往内推,但池知凛因为关门的动作,站得离门很近,所以沈昭暂时没办法进去。
她看不见他眼里的惊慌失措,看不见他止不住滑动的喉结,看不见他紧绷的下颚和紧抿的唇。
可即便如此,那克制又颤抖的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的心跳,时不时响起的吞咽声,以及那因为他的手不自觉收紧,而与厕所门把手产生的细微摩擦声......
都在这寂静的深夜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沈昭笑得格外灿烂,眼睛亮如星辉。
她的心脏像是有只蝴蝶在轻轻啄吻,孕育着无伤大雅,却也不可忽视的痒意。
“哥哥,你喜欢我。”沈昭手抚上磨砂的玻璃门,笃定道,“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
“别说了......”池知凛用他那绵软拖长的语调打断了她,缴械投降地拉开门,俯身将人抱住。
他沾染着薄汗的脸贴在沈昭的颈侧,耍赖求饶般蹭了蹭:“小宝,别说了。”
沈昭想抬手回抱,右肩却传来刺痛,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病号,所以只能抬起左手。
“哥哥,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好吗?我们做恋人,做夫妻,从此以后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再不会有第三个人。”
池知凛本就难以拒绝沈昭,现在她还这样的和声细语,提出这样诱人的设想......
他只能死咬着唇,生怕自己脱口就要着急忙慌地答应。
心脏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剧烈跳动得都有点累了,连那一块胸膛都好似被撞得发木。
池知凛深吸一口气,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不行,小宝,要等你高考之后才可以。”
从今天只是给她洗了下腿,擦了下背,他就如此抑制不住地□□焚身,还一时上头地在她的床边做那样的事情,就足以看出,他现在对她的渴望已经在日积月累的压抑中到了即将崩盘的地步。
如果真的到了做什么都名正言顺的时候,他那似入膏肓、渗入骨髓的爱欲怕是会排山倒海地反扑回来。
届时,他根本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这段沈昭人生中最关键的时间节点里,对她做出什么影响她学习的事情来。
沈昭原本听见他前半句,顿时就沉了下去的心,在后半句出场后又提了回来。
她眼睛一亮,钻出他的臂弯,惊喜道:“那高考完我们就立马在一起!”
“别说这种话了,小宝,哥哥会受不了的。”
池知凛拍灭蠢蠢欲动、几乎要形成画面的幻想,转身打开洗漱台上的水龙头,洗了手又洗了脸和脖子,才让皮肤上的热度消退些许。
“高考完也不行,要等到出了成绩,填完志愿再说。”他把人抱回卧室,放在床上,扯过被推在一边的薄被给人好好盖上。
虽然距离高考还有几个月,更别说出成绩、填志愿,但沈昭今天得了池知凛的准话,没有被直接拒绝,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是推迟了而已,她等得起。
沈昭看着池知凛恹恹地在地铺上躺下,弯着眸真诚发问:“哥哥不觉得地上睡着有些硬吗?而且......刚刚没有弄脏吗?”
才闭上眼,平复了心情的池知凛瞬间抽了口气,拱起胸前的被子无语又崩溃地往下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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