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内,正在孕育着一场腥风血雨。泽帝轰然薨天,朝野上下震惊不已,皇后联手左相,拿出遗诏,连夜送二皇子登基。
大臣们都心知肚明三人的阴谋,但大势已去,事已成定局,无一人敢置喙。所有人的头顶都笼罩着乌云,宫外每一天都在用清水洒扫血迹,却依旧清除不了那浓郁的血腥味。
皇宫内更是安静的像是一片坟地,没有活人。
从边境去往都城的官道上,一辆奢华的马车极速前行,身负盔甲的将士护卫其旁,无人敢靠近。
林伍刚到城门口,无数弓箭伸出墙头,凌厉肃杀。
“告诉里面那位,属于我的,十日后我亲自来拿回。”林伍坐在马车中,向对方下战书。
“当真是大言不惭!”城墙后传来一声怒吼。
林伍却不再言语,抬手敲车窗,军队整齐有序地迂回撤退,驻扎在城外百里的燕云台,犹如一把利剑直指皇宫的咽喉。
皇宫内众人如坐针毡,林伍不急不缓,下达了一系列指令,整个队伍在他手中,军心稳定,士气高昂,不管是攻城占地还是潜行暗杀,都有条不紊。
这样的军队是浴血而生的军队,即便没有在十日内攻下都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殿下,大业将成,江渔该怎么办?”将军单独找林伍谈话,不由将心中所想说出。
“他还没有醒?”
“没有。”
“他救过我的命。”
“但他是江家人,军队中已经有议论,容不下他。”
“容不容得下他是我的事情。”林伍忽然提高声音,冷声道:“只要我还在一日,他就是我的正妃,若是再有人出言不逊扰乱军心,军法处置。”
“是,殿下!”
是夜,林伍结束一天的军事,掀开萧屿的帐篷,苦药味儿顿时扑面而来,他皱起眉头,神色不悦。
军医们大气不敢喘,小心谨慎地伺候着萧屿喝药。
几碗名贵草药喝下去,萧屿脸色不见好转,反倒更加苍白,林伍顿时烦躁不已,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萧屿的床头,捏着他的一缕发丝,就这么盯着他,安静地枯坐,慢慢融入冰冷的黑夜。
“你不是说你是修士吗……”
“修士不应该脱离凡人的生老病死吗……”
“还是说,你要走了……你对我失望了吗……”
……
第七日,林伍终于等到了萧屿苏醒,但睁开眼,却是一双陌生的眸子。
林伍的笑意一点点凝固,心底不断下沉:“你是谁?”
“我是江渔啊,我还能是谁。”江渔奇怪道,只不过比起他这奇怪一问,他的眼神更加让他警惕,“殿下,几日不见,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林伍站起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呢?他去哪儿了?”
“什么他?”江渔更加迷糊了,“他是谁?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难道是你打的?”江渔眼中闪过愤怒,“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我可是丞相嫡子,皇后的亲侄子!你的救命恩人!”
林伍忽然觉得头重脚轻,呼吸急促,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伸手握住腰间吊坠,果然,如冰块般寒冷。
“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林伍想不通,他日夜不眠的守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过,那到底是怎么替换的。
他走了,他还会回来吗?
林伍心里狠狠揪着,而此时,面前的江渔还在叫嚣着咒骂着威胁着,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裂,暴虐之气冲上顶峰。
“来人!将他送入虎笼!”
江渔奋力挣扎着,但还是被无情地塞进了一个铁笼子里。
在他对面,一只半人高的黄皮老虎死死盯着他,口中涎水滴落,四肢焦躁地抓着地面,因脖子上的铁链禁锢而无法扑上来。
江渔吓得全身发抖,脸色苍白,精神崩溃,慌乱地喊着:“林伍!快放我出去,你不能杀了我……你不能杀了我……我可是救了你!”
林伍冷眼:“把锁链打开。”
“不要!”江渔惊慌失措,“不要杀我!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林伍的眼神终于变了,“他在那里?”
江渔跪在地上,死死抓着铁栏,瞳孔涣散,回忆起恐怖的遭遇,抖着唇说道:“一个很可怕的地方,里面全是镜子!一个人都没有,像是一个怎么走都没有尽头的迷宫,我怎么都逃不出来,如此诡异的地方,你要找的人定然也在那里。”
镜子世界?林伍沉下脸,挥手让人将他从虎笼带出来。
江渔早就浑身瘫软,冷汗湿透衣襟。
林伍:“你是怎么进去?又是怎么出来的?”
江渔疯狂摇头,先是被困奇怪的地方,出来后又被林伍威胁,早就精神恍惚,“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进去,又莫名其妙地出来了。”
看来是问不出来了。
林伍冷脸,拂袖命令:“杀了。”
“等等等!”
“刀下留人!”不远处,一红衣男子策马而来,高声喊道,“先别杀他,我知道他在哪里!”
林伍侧面看过去,微微皱眉:“江平?”
江平快速下马,走到林伍面前,“我真的知道他在那里。”
江渔抬头,看到江平,大喜,“江平,你快救我,林伍他要杀了我,你救了我,我定在家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江平低头看他。
江渔飞速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从流浪汉中捡到你,将你带回丞相府做书童,吃穿用度样样不缺,甚至最后还助你考上状元,我对你有恩,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惨死啊!”
江平看向林伍,一字一顿说道:“他现在在东宫,敢不敢去就看你了。”
说完,他就拎起江渔,上马飞奔出去。
林伍没有拦他,任由他离开,然后对着身后的心腹道:“牵马来,我要去东宫。”
心腹们拼死进谏:“不可啊,殿下,皇城中现在就是龙潭虎穴,这分明就是陷阱,想要引你过去!”
“不要废话,我定要将他带回来。”
“殿下!”
“再敢阻拦,格杀勿论!”
心腹们对视一眼:“既然殿下执意前往,那我们同去!万死不惜!”
林伍看了他们一眼,神情动容,“走。”
————
与此同时。
东宫。
一名妖娆美艳的女子倚在假山上,手持一面铜镜,脸上更是绽放出绚丽的笑容,“太子妃,第一次见面,有些仓促,还望海涵。”
萧屿端坐在镜中,镇定地看向眼前这熟悉的女子。
元姝微笑道:“我们现在新上任的皇帝陛下将此处赐予我做别苑。”
“你要是喜欢这里,林伍也可以给你。”萧屿淡淡道。
“我不喜欢这里啊,只不过因为江平经常失我约,跑来这里,那我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诶,对了,江渔,这里面不是有三千美人吗?他们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呀?我现在带你去报仇如何?”元姝笑道,眼神中充满了看戏的味道。
“你如果想用我来威胁林伍,那你可能想错了。”萧屿道,“想来现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位‘江渔’,他才是真的太子妃,我不过是个过客,林伍并不会想起我,你若是想要以我去要挟什么人,就打错算盘了。”
元姝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你错了。连江平都能分辨你和真的江渔,你这假的江渔,太子殿下又曾会看不清?”
萧屿忽然低头笑了笑,“原来你也知道江平和林伍敏锐。”
元姝微顿,眼神直直看向他,笃定道:“是你在江平面前胡言乱语。”
萧屿并不害怕她的媚术,淡定地看向她,“我想知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姐姐还是妹妹?”
“嗯?”
“所以是姐姐还是妹妹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元姝收起了玩笑,神色忽然认真起来,一挥手,在四周布下结界。
“不想让别人听到吗?”萧屿勾起一丝笑容。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元姝眼神变得十分危险,“你到底谁?师出何门?”
怎么会知道她的秘密。
萧屿忽然笑了,虽然身处镜中,浑身狼狈,整个人却十分轻松,“看来你是姐姐了。”
“闭嘴!”
“听说江家有一传家宝,名为翠玉葫芦,用它饮酒可使凡人延年益寿,美颜常驻。”
元姝脸色微变,“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我还知道这翠玉葫芦不但内有乾坤,且能温养魂体。”萧屿顿了顿,说道,“你的妹妹是否快要撑不住了?”
“果真是留你不得。”元姝杀意乍现。
“等我说完,你再杀了我也不晚。”萧屿淡淡道。
“你们一体双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若死去,姐姐也活不了多久。双姐妹与凡人相结合,阴阳失调,妹妹魂体阴气过低,便会转为死气。若想要活下来便只有一个办法,用翠玉葫芦当做盛体,短暂的进行双魂分离,再采阳补阴,方可博得一线生机。”
“就算知道那么多又如何?还不得死。”元姝神情冷漠。
“我相信堂堂拂晓山庄庄主不愿受制于人,江家只是区区凡人,却因此事要挟你。你堂堂庄主的脸面往哪儿搁?”萧屿道,“就算达成夙愿,你最后也没办法对他们下手。否则雷罚之下,妹妹身陨道消。这个口气你当真咽的下去吗?”
元姝双眸冰冷:“你说这么多,难道是想要帮我吗?”
“我可以帮你拿到翠玉葫芦,但我有一个条件。”
“先不说条件不条件的,就你现在的处境和破烂身体能帮到我什么?”
“你只要答应我这个条件。”萧屿不容置疑。
元姝思索片刻,觉得自己也不吃亏,“好,什么条件。”
“三日后,将林伍带到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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