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很舒服的地方,但一想到苏锦他们,她又迫切地想要睁开眼。
眼里先是大片大片地炫光,接着是朦胧光,她缓缓苏醒发现自己正躺在苏锦的怀里,而前方的姚玉已经露出她本来的真面目,像个千年树精,背后枝干横生,在她身后叫嚣着。
林诗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想告诉苏锦刚刚她在姚玉身上找到的线索:
“冤有头债有主,要惩罚姚玉的并不是我们,你还记得陈鹤之前给我们搜集的故事吗?”
鬼婆最后是被村民烧死了。
“所以我们要扮演那个村民,达成那个结局,真正的房号才会出来。”
林诗说:“那两个房号是姚玉故意让你们得到的,能够知道你们的位置,你们可以把它丢了,因为没有一个是真的。”
“原来这样,”苏锦单手扶额,露出笑容,“我是说怎么会在那里得到。”
林诗挣扎着起身:“现在我们要回到那个村庄里面里去,只有在特地的情境,特地的时间,我们才能变成这个村的村民,在这里,永远也奈何不了她。”
苏锦贴心的扶起她,声音低沉好听:“好,我去提醒他们,先走再说。”
他扶着她站起来后,看着她确定无事,这才慢慢上前。
姚玉刚从林诗的身体,身体大不如前,孙怡等人对付尚有些勉强,更别说还加一个苏锦,见情景不妙,姚玉不动声色拉开几人的差距,一见情形不对,就准备脱身逃走。
苏锦加入,这群人就像是找到主心骨,几人配合默契,姚玉见形势于她不利,使出一招迷雾弹之后,就逃之夭夭。
孙怡正要追过去,被苏锦拦下:“林诗告诉我破解的办法,当下我们不如回去好好准备下,请君入瓮。”
林诗也走过来,微微一笑:“大家不要着急,我已知道钥匙藏在哪里了。”
林诗把事情的大概的经过讲给了魏林聪他们听,最终一致决定要回到之前的那个村庄里面去。
重新再回到那个村庄里面,发现村庄里面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就连之前他们已经耕完了的地,现在又重新的回到了最原始的模样,仿佛一切都被一键重置化。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他们到的时候,天空微微有了一些光亮。照亮了这个村庄的一角。回到了之前原来的那个家里面,发现家里面一切布置都如他们刚到时候一样,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孙怡说:“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魏林聪说:“这里好像抹除掉了我们在这里的生活痕迹,而且并没有孩子出现了。”
陈鹤被早上的冷风灌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许是快通关了,所以不用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话题又重新扯回到了正事上。
魏林聪说:“按照原剧情,村民发现了鬼婆的罪行,将她活活烧死,可按照现在我们已知的剧情,这个故事感觉根本和姚玉的经历搭不上边,她的记忆应该不会骗人吧?”
顾玉:“可是在她的记忆里面,很少提到村民的那一部分,我们已知的关于村民的事件是贪官贪粮事件,除非我们能够证明故事里面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否则作为村民,我们并没有理由去杀害她。”
苏锦说:“确实现在很关键的一点是我们现在所认识的人不是我们在故事里面认识的人,那么达成原著故事的结局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林诗沉思一会儿:“会不会我们还有什么线索没有找到,我之前说的确实没错,是在纸条上看到的,”说完她掏出这张纸条给众人看,上面的内容的确和她讲的不差。
魏林聪说:“有没有可能,你们一开始收到的信息就是有误的?”
话音刚落,陈鹤感觉到众人视线齐齐聚焦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太阳穴:
“不会吧,我可是在我们这个论坛上面找的,况且名字什么的都对的上啊……”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彻底不说话了,躲在顾玉的身后。
孙怡:“那我问你,这个是找的官方给的故事背景吗?”
“不……不是,我在论坛上找的一个自称是通关了的玩家,从那里买个信息,官方上根本没有对这个副本的任何资料……”
真相大白!
顾玉气得到处打陈鹤:“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你也敢找个人玩家买信息,肯定被骗了。”
李一婷:“所以现在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副本的真实的故事背景,我们因为上一关没有拿到副本信息,所以连这个副本基本信息都没有。”
林诗伸手阻止这场闹剧,她的视线被另一个方向吸引:“你们之前有看到这个房子吗?”
“什么房子?”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在斜对面出现一个简陋的房子,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这个房子上方却冒着炊烟,像有人在里面住一样。
陈嵩看着炊烟缓缓上升至云端,面些惊讶:
“我之前进去过,只不过并没有人,怎么会……”
几人快步来到了这个房间,孙怡敲了好一阵子,并没有人应声开门。
陈鹤探出脑袋,突然开口:“会不会闹鬼了?”
成功得到了大家的白眼之后,又可怜巴巴缩了回去。
就在他们耐性快消耗完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苍老布满皱纹的老爷爷打开了门,苏锦不经意的往里面看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老爷爷还挡在门前:
“你们是谁呀?
林诗反应快,及时接话:“哦,我们是过路的游客,想向您讨杯水喝。”
“好吧。”爷爷打量了他们几眼,最终还是让开身,让他们进来。
得到水之后,又找了其他的理由留在这里歇脚,老人表示自己不会再管他们,开始自顾自的在厨房忙碌起来。
房子自带冷气,一进来感觉自身体温下降,几人围着房子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更何况老人虽然口头说不管他们,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他们。
林诗蹲在灶台边,指尖捻起一点灶台角落的黑灰。灶台里的灰烬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山,也早冷透了,可见已经过了很久没动了。
她看向老人,老人身体还算硬朗,而且灰不用清扫,只要把这些灰向四周扒开,依然能烧火。老人的垃圾桶里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袋子,房间的东西也摆放的整整齐齐,可见他并不是贪婪不愿意做的人,更别说这里离垃圾场还有很远的距离,那么……
林诗把原有的灰尘可扒开表层浮灰,底下竟埋着几块金子——边缘还沾着暗红的锈,像干涸的血。
这么多钱?难道他是……
林诗神色复杂地告诉自己刚才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
在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的时候,老人不知不觉的出来,阴恻恻的站在他们的身后,本是皱纹的脸皱在了一起,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们是在说我吗?”
他手上拿着斧头,上面还有血迹已经干涸,没等他们回答,狠狠地挥下斧头,直冲林诗的身上砍去。
林诗侧身一闪,有些狼狈地扑在沙发上。
孙怡离门口最近,只可惜这门早就被老人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上了锁,一时半会儿打不开。
“你们就是眼红我的钱,怎么?看看老了好欺负?只要是从我的门里进来,绝对不会活着出去的。”
说完,再次将斧头对准林诗,朝她劈去,苏锦拉着林诗,只得四处躲闪。
他这个样子,反而印证了他们的猜想,他就是那个贪官。
“上楼。”
几人东躲西藏,这个老人看着年龄大,实际上力量可不小,加上手上又有利器,而他们手无寸铁,昨天对付一个姚玉就足够让他们精疲力尽,此时能接个一两招还算不错,更多是逃跑和躲藏。
林诗和苏锦能听到外面老人叫嚣声,还有斧头砍在木上的使这个老房子发出阵阵响声:
“你们快出来啊,怎么不出来?”
林诗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力量是否恢复,再这样躲下去,也许总会有一个人被老人找到,然后杀了。
“你又要一个人去?”
“……”
黑暗中微乎其微的一声叹息,他先败下阵来:
“我们一起,我有一个计划。”
“好。”
“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发现上面还有一个阁楼,我们可以把他吸引到那里去,阁楼空间狭小,他斧头施展不开。”
“怎么把他吸引到那里去?”
苏锦将柜子拉开一条缝隙:“那里有些些破箱子和麻袋,只要我们把它堆起来,制造一个负隅顽抗的假象,我们再做些动静,就会让他以为我们实在没办法了,等他完全放松运筹帷握,却发现一切是假象,他会怒不可遏……”
“这个时候我们再出现,”林诗接话道,“他肯定想拼命砍我们,这样我们只用尽量靠墙躲,他的斧头会砍在墙上,拔不出来,这时我们再绑他就好了。”
两人一拍即合,趁老人发现异常,下楼找人时,安静的将堆积的杂物推向阁楼深处,形成一个凌乱的掩体。
林诗借着阁楼小窗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快速扫视着周围。她的目光落在墙角一个布满灰尘、似乎被遗忘很久的木箱上。她刚想向前查看,却发现脚步声越来越大,正朝二楼方向走,她必须躲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斧头拖地的刺耳刮擦声越来越近,老人粗重的喘息和低沉的咒骂清晰可闻:“小老鼠们,藏好了吗?别急,一个一个来……我的斧头,好久没尝过新鲜的血了……”
通往阁楼的破旧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老旧的木板在老人的体重下弯曲。一个佝偻但充满杀气的黑影。
“找到你们了!”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杂物堆,狞笑着,目标直指那堆新堆起的“掩体”——他认为所有人都藏在那里。他大步迈入阁楼,沉重的脚步让地板都在呻吟。
林诗从他身后冒出,看他发疯似的乱砸房间里的一切,她把通往阁楼的门关上。
老人还保持弯腰砍东西的姿势,见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发现只是一个女人,那眼珠都快粘在林诗的身上:
“原来是一个女人。”
他拔起斧头,朝她挥去,她像是早就猜到他的动作,侧身闪过他的身旁,在这个房间里拼命地消耗他的体力,见他累到气喘吁吁,直喘气的时候,她歪了歪脖子,是时候了。
林诗就在原地看着那一刀直接冲她的脑门砍过来,就到老人露出得逞的笑容时,林诗双手握住刀面,然后将斧头提了起来,老人一惊,松了手,眼看着她把斧头随手一丢,却在墙的一角砸出一个角,直接扔外面去了。
听到动静,在门外蹲守的苏锦第一时间过来,却发现林诗已经绑住了老人的手,见他来了,冲他微笑:
“来了,刚抓住。”
被抓了的老头这才安分了些,坐在地上默不作声,而其他人都在房间里面四处查看,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财物。
林诗再次上楼,老人看见身子还是忍不住的一哆嗦,但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坦白一下,钱在哪儿?你和姚玉有什么关系?”
“哼。”老人不开口,对她的威助嗤之以鼻。
陈鹤说:“这老人,嘴怎么这么硬?”
孙怡也来到阁楼,她刚从一楼到二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现在只剩下这个阁楼了,那一个沉重的上面布满灰的大箱子吸收她的注意。
她刚要打开,听见一声急切的“唉”的一声,转过头看老人,老人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
“不要动我的东西!”
“哦,好的。”孙怡面无表情地应了声,手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打开箱子,里面只是一些破旧的衣服。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老人怒吼。
孙怡刚想将箱子关上,听闻手一顿,又开始翻起来,果然,这箱子上面的衣服只是薄薄一层,下面是满满一箱的金子,她略带歉意的说:
“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叛逆期,你多谅解。”
老人:“……”
魏林聪想来此人嗜财如命,拿了几块金子,故作威胁:
“告诉我你和姚玉的关系,你对村民们做了些什么,我就把这些还给你。”
老人冷哼一声,依旧咬牙坚持着。
“那好,”魏林聪真从那个刚砸出的窟窿丟出几块金子,“现在呢?”
老人脸上带着心疼的表情,无能狂怒: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林聪见状让每个人都手拿一小堆金子,丢到屋外:
“现在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老人痛苦地哀嚎着,“我连我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箱子里的金子已经过半,老人全然没有刚才恐怖的模样,此时在地上痛哭流涕,胡言乱语,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套出来。
魏林聪小心斟酌着他说的是否知道这件事,见他哭得有些可怜,只能叹口气,将手中的金块丢回箱里。
“别听他的,”陈鹤指了指他肚子处脚印,“他刚刚还踹我,他就是在装可怜呢,怎么可能不知道,看我的。”
说完,陈鹤将箱子拖到窟窿处:“快从实招来,否则我连箱子都给你丢出去,不信你试试。”
说完陈鹤还踢了踢箱子,使这个箱子一角已经露到外面去。
“不要啊!”老人突然神情激动,朝箱子扑起,抱着箱子,中间却被刚拾下的衣服绊住脚,失了控,竟抱着箱子直接扑了过去。
林诗眼疾手快及时扯着他的后背上的衣服,拉住了老人,老人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他挣扎着把箱子合上,看着金子安全后这才后怕喊道:
“快拉我上去啊!救命!”
不行,虽然后面有人抱着她的身体,才勉为其难地拉住老人,自己的身体却也悬入半空之中,但现在她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量正渐渐消失,她也越来越感觉到重量。
此时,苏锦朝老人伸出手:“快把金子丢了,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闻言,老人却反弹似地抱紧箱子:
“不行,不行,这金子是我的,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不行,”林诗憋红了脸,“我快撑不住了,你们快……”
话还没说完,衣服“嘶拉”一声,老人就这样坠落下去,“嘣”的一声响,箱子在炸裂,木板金子直直插入□□,血液缓缓流出……
几人看着鲜血染红周遭杂草,殷红刺伤了他们的眼中。
——
夜彻底黑透时,他们在屋里,细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先是大门被风一直拍打,而后屋顶灌入冷风,都在提醒着他们。
她要来了……
他们准备了火把,一人手里握着,因为并没有从老人的口中获得信息,他们都有些沉默。
“晚上好。”从阁楼处延伸而下的粗长枝干,响起了那个鬼气森森的声音。
苏锦率先回应:“你终于来了。”
“举着火把干什么,”她怪异的笑声在房间扩散,“不会是为了欢迎我吧?”
“别笑了,”孙怡下意识皱眉,“真难听。”
林诗只感觉到耳边有风声,下一秒,孙怡的蜡烛熄灭,接着是东西撞到柜子的闷哼声。
众人举着火把看过去,孙怡撞在墙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然而脖子处的枝干却越勒越紧,直到窒息。
危急时刻,林诗将火把朝枝干上扔,那枝干像有生命一样,顿了下,很快就缩回去。
姚玉发了狠,将火把全部都熄灭,黑暗中,短暂的时间里面,他们并没有适应黑暗,而姚玉却好像在黑暗里长了眼睛似的,一个一个将他们打倒。
不行,在这绝对的空间里,姚玉可谓是无敌的存在,他们要离开这里才能活下去。
大门被林诗一拳砸开,几人迅速跑到广阔的天地之中,林诗和魏林聪扶着已经晕倒的孙怡,三人快速移动着,身后还有苏锦和陈鹤殿后。
姚玉紧跟在身后,林诗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他们筋皮力烬,再也动不了,只能先将孙怡放在树后面。
苏锦说:“现在都被抓住可不行,我去吸引她的注意,你们休息之很继续往前跑,等到天亮就好了。”
林诗:“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苏锦笑笑,“孙怡还需要你的保护,再说吸引火力这种事一个做就好了,多一个人反而暴露。”
苏锦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什么,回头对着林诗,眼底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他咽一大堆话,最后只是笑笑,舔舔嘴唇:“注意安全。”
“好。”
林诗她们留在原地好好休息会儿,庆幸的事,孙怡很快就醒了,这下行动也不成什么大问题。
“我们尽快走吧。”魏林聪不时注意身后姚玉走向,面露担忧神色。
“可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呢?”
“那里,”林诗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那里隐隐散发着光亮。
顾玉:“那里会不会是什么陷阱啊?”
“我们可以先往那个方向走,到时我去探路,安全后回来接你们。”
魏林聪还想说着什么,孙怡打断他,“就听林诗的吧,我相信她。”
光亮在浓墨般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像一枚坠入深渊的萤火,散发出淡淡的光茫。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荒草丛生的野地里走着,夜晚的风肆虐,夹杂着食物腐烂的味道。
林诗她们留在原地好好休息会儿,庆幸的事,孙怡很快就醒了,这下行动也不成什么大问题。
“我们尽快走吧。”魏林聪不时注意身后姚玉走向,面露担忧神色。
“可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呢?”
“那里,”林诗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那里隐隐散发着光亮。
顾玉:“那里会不会是什么陷阱啊?”
“我们可以先往那个方向走,到时我去探路,安全后回来接你们。”
魏林聪还想说着什么,孙怡打断他,“就听林诗的吧,我相信她。”
光亮在浓墨般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像一枚坠入深渊的萤火,散发出淡淡的光茫。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荒草丛生的野地里走着,夜晚的风肆虐,夹杂着泥土中湿冷气息。
离光亮的距离越近,他们就越能感觉到一种从脚下传来的阴冷感,但他们还是继续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碑。
这是坟地?
石墙由粗糙的、未经打磨的巨石垒成,许多地方已经坍塌。在石墙围拢的中心区域,荒草丛生,几座低矮的土坟几乎被野草淹没,显得格外荒凉孤寂。
陈鹤看样子都快被吓哭了:“刚刚的光亮是怎么回事?不会这里还有鬼吧?”
“笨蛋,”顾玉敲了下陈鹤的脑瓜,“鬼估计还没出来,就被你吓死了,墓地旁有鬼火很科学的一件事。”
魏林聪看了四周:“往前走,已经没路了。”
刚说完,姚玉就追了上来,看到林诗他们已到末路,咧开笑容。
“倒可自己找了一个好安息的去处,在这儿等着我。”
闻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坟地,连呼啸的风都被冻结了。地面,那些低矮的土坟之下,开始传来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
村民的冤魂正往上爬,他们苍白、半透明的手,一只只从冰冷潮湿的泥土中、从墓碑的阴影里缓缓伸出。他们手里攥着生锈的银锁、碎裂的玉佩,还有从泛黄账册上撕下的、记录着他们悲惨命运的碎片,一点点浮出水面,带着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滔天怨气。
姚玉瞪圆了眼睛,本就死气沉沉的脸上又添了几分白,她下意识地辩解,“不是我……是那个官逼我的……”她的枝干从刺向林诗几人迅速调换方向,疯狂抽打地面,“我也是被逼的!”
冤魂们没理会她的辩解。那个左眉有痣的女孩,冤魂手里捏着半块“李”字玉佩,慢慢飘到姚玉面前;张屠户家的小子,冤魂举着刻“张”字的银锁,锁链突然变长,缠住姚玉的枝干。
越来越多的冤魂围上来,他们手里的信物开始发光,是比火更灼人的怨气。银锁发烫,玉佩生烟,账册碎片贴在姚玉身上,像烙铁一样烫出焦出一个黑窟窿。
百鬼夜行,因果报应,沉埃落定。
姚玉的身体被百鬼吃食干净,他们扒开她的身体,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千疮百孔,是黑的,她的四肢被分开,鬼魂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部位,被缓缓拖着,带入地下。
林诗余人被这一场面给震憾住了,这时从中走出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粉红的裙子,扎着漂亮的马尾,一蹦一跳的来到他们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将手中可爱发夹准确送给躲在顾玉身后的陈鹤。
“送……送我的?”陈鹤哪里敢接啊,这可是鬼啊。
“给给给……”小女孩也许才刚学会说话,只能重复着单音词,再次将手中那个好看的发卡上前递了递,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些许期待。
“好吧。”陈鹤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过来,小女孩见他接了,笑得更开心,朝他们挥挥手,便向着不远处跑去,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认识吗?”
面对大家的寻问,陈鹤也带着疑惑:
“我没印象,但感觉很熟悉。”
天光大亮,林诗等到苏锦和李一婷他们的汇合,他们享受着天空从黑变成灰色,第一份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洗礼,在这个小山坡上,和在这里沉睡着的村民见证了属于每个人心中那片阳光。
暖暖的,很舒服。
陈鹤像是脑中有一根线,一扯,记忆乍现,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
原来,在姚玉所在的世界里时,他帮过那个手心向上,蹲在角落的女孩,不过是一个充满热气包子,竟成小女孩回顾这短暂一生最后的暖意。
手中的发卡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像是恭喜他记起,在第一束阳光下,变成了他们心心念念的房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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