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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端庄乖巧的小公主长出了第三条腿

“若是文康帝愿意一辈子留在乡野间,那就让他留下,若是他不甘于此,想要回到朝堂,揭露身份,那就杀了他。”

这是烟令颐给文康帝的路。

上辈子,他总说是太后和烟令颐毁了他的一生,让他一辈子困在皇位上,痛不欲生,那这辈子,烟令颐就放他去自由。

但他若是后悔,还想回来,那烟令颐就要送他去死了。

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他占了!

芝兰铿锵有力的点头:“奴婢愿为主子赴死。”

她是主子手中最忠诚的剑,无论主子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完成。

烛火盈盈,照着烟令颐眼底里熊熊燃烧的野心。

既然要走,那就走的再彻底一点吧,我的皇上,大晋万里江山,你就放心的留给我吧——不放心也没关系,芝兰会帮你放好的。

烟令颐与芝兰道别后开始收拾旧物,准备带着她的萝卜公主离开三灵山。

——

离了三灵山,回建业的路要走十五个时辰左右,大概一日更多一些。

此次仆从过千,马车百辆,最前头仪仗开路,然后是金吾卫随行,在队伍正中央,走着一架登云轿。

登云轿是皇室行远途专用的轿子,轿子极大,足有一屋大小,其中内外间、浴房、茶室一应俱全,足需百人抬,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一座移动的房屋,轿下年轻力壮的太监们一排排的站好,抬上半个时辰就要换人,接替着向前行进。

登云轿不停不休十五个时辰,便可回到建业城内。

下头的太监累的腿打抖,上面的主子却如在家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之前这登云轿从建邺城去往三灵山的路途中一直都是载歌载舞的,文康帝不喜清净,唯爱美人,轿上宫女跳了一路,但回建业的路程倒是十分安宁,里面的主子从头至尾一个宫女没叫过,只有皇后陪同。

一些碎嘴的小太监就在抬轿子的功夫凑到一起念叨:“定是皇后压着皇上,不让皇上享乐歌舞。”

旁的太监的声音更低了:“之前金吾卫一直在山里搜人,听说是皇上新找的那个小美人儿丢了,所以皇上才忧思成疾。”

这些细碎的闲话儿转瞬间就被风吹散了,而真相被掩盖在了层层锦缎之中,任凭谁都探查不到。

——

建业六月上旬,夏。

文康帝在三灵山祈福时风邪入体、已起身回朝的消息穿过三灵山,一路飘回了建业,后又顺着建业城门,一路直奔皇城而去。

八百里送信的太监出示令牌,经过城门口金吾卫的搜身检查后入皇城。

皇城宽广,地面上铺着齐整长石,入城通道两侧由金吾卫把守,进皇城后,远远可见一巍峨大殿,正是皇上上朝时的金銮殿,绕过殿后,便是后宫。

晋国的后宫很干净,没几个活人。

先帝去得早,当初先帝那一批后妃都被烟太后拉去殉葬了,那些儿子们没熬到有封地的岁数,病故的病故,失踪的失踪,一个没活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后宫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茔。

再后来,到了文康帝开枝散叶的岁数,烟太后亲自为文康帝挑选后宫。

烟太后手段狠辣,从不曾让不干不净的女人进皇城,眼下文康帝后宫的女人每一个都是老老实实,谁都不敢出挑。

太监带着消息经过金銮殿,入了后宫,后行千步,终于到了仁寿宫,在仁寿宫门口求见太后。

两刻钟后,有宫女引太监入仁寿宫。

仁寿宫坐落在皇城最中心,宫深殿远,藏在一片朱色长廊之内,仁寿宫在先朝时就是太后的寝宫,十几年不曾修缮,只要一走进这里,就能嗅到淡淡的腐朽气息。

行在廊下的宫女谨慎小心的低着头,沿着宫墙根,带着小太监行至殿外檐下通禀,片刻后,小太监被引入前殿。

前殿紧闭门窗,半点光线都透不进来,其中点着重重檀香,一线香雾顶上殿梁后缓缓逸散,厚厚的冰缸在角落里摆了一排,冷意逼人。

岁数大些的嬷嬷在一旁站着伺候,前殿台阶最上方摆着一张长椅,其上坐着一道身影。

对方穿着一身深石榴红的长袍,发鬓半白,身形干瘪佝偻,脸皮老垂,目光略有些浑浊,身上裹着沉沉的暮气,宽大袖袍下露出来的手指隐约可见一些老年斑。

重金雍翠的首饰压着她,像是随时都要将她压的倒下去,但她偏靠一口气撑着,怎么都不倒。

正是年过五十的烟太后。

小太监跪拜到地,细细将掌事姑姑的话传递给太后。

“启禀太后,掌事姑姑说,皇上无碍。”

“据说皇上重病,是与一女子有关。”

“听说这女子是皇上在乡野中寻来,因不愿受皇后管辖,便从中逃离,至今不曾寻到。”

“皇上因此与皇后大吵一架,随后风寒入体病重。”

听那掌事姑姑传回来的意思,好像皇上这场病全然是皇后的错似得。

小太监的话说完了,坐在龙椅上的太后也没什么反应,小太监壮着胆子抬眸偷看了一眼,正看见太后神色冰冷的抬了抬下颌。

“下去。”一旁的嬷嬷对小太监道。

小太监匆忙下去。

嬷嬷则在一旁小心的替烟令颐开脱,只道:“皇后想来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坐在长椅上的太后似乎并不曾在意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这点冲突,只淡淡的问了一句:“今日的药,送到承明殿了吗?”

承明殿,是齐王的宫殿,因齐王病重,所以太后在皇城中特设一殿,使齐王在皇城中休养,日日命御医亲奉药汤。

旁人听了都以为这是太后对齐王的嘉奖,但一旁的心腹嬷嬷听了这话,却只觉得后背发寒,这殿里的寒气像是一条蛇,蜿蜒着缠绕脖颈。

嬷嬷忙低下头去,道:“今日的药还正在熬,奴婢这便催人送去。”

说话间,心腹嬷嬷向后退去,离开宫殿前,她连头都不敢抬,只等出了殿后,她低垂着的肩颈才敢抬起来。

廊檐外正夏。

翠木长阴绿已密,微风过檐抚裙衫,头顶上的日头落到身上,带来暖洋洋的气息,嬷嬷这才有了在人世间行走的感觉。

穿过廊檐时,后厨正见小太监提着圆盘八宝药盒踏出后厨,心腹嬷嬷拦着问了一句“可是齐王的药”,得到确切回应后,心腹嬷嬷才放下心来,后又叮嘱:“快些送去。”

小太监“哎”了一声,提着手里的药盒,直奔承明殿而去。

——

承明殿位置偏西,少有人烟,殿内不曾栽种什么团花簇锦,而是种了大片大片的雾松木。

雾松木高而耐寒,其叶如针、色泽浓翠,无论冬夏,都浓浓翠翠的绿着。

绿阴生昼静,鸟鸣殿更幽,穿过一条条长长的宫道。

齐王季横戈,性子冷漠端肃,不爱与人打交道,常独坐于机关木椅之上,在树下看书。

小太监今日到殿内时依旧如此。

由齐王侍卫带领走在长廊时,远远便可以看见齐王坐在一片青翠松木下的身影。

小太监一步步走过去,曲廊弯折角度转换间,看见了齐王的整张面。

松间看君,身如玉树、眉丽锋艳。

大晋皇族的男人们都带着几分秀美,齐王也不例外,他一双桃花眼生的极为潋滟,较之寻常女子更胜三分,但他面骨坚硬,又横添了几分男人的悍意,两相一杂糅,拼凑出了一个英俊挺拔,却又透着几分瑰丽的男人。

像是把镶缀宝石的利刃,金贵华美,锐艳逼人。

但这么好个人,却偏偏坐在机关椅上,难以自行。

远远瞧见齐王的时候,小太监心道一句“可惜”。

宫里的人都知道,齐王病了很久了。

自从去岁与北沼国打过一回后,齐王的双腿就废了,再难行动,身子也每况愈下,御医说是一日不日一日,估摸着,齐王过不去这个六月了。

可怜了,连妻都没娶过。

小太监腹诽时,侍卫已经将药接过去,一路端送到齐王面前,齐王放下手中书本,端起来饮用。

齐王用药时,小太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看。

太后关切齐王身子,每每用药都要细细查询,他们这些在下面干活儿的人也得看仔细些。

一碗药用过后,这空药碗又由着侍卫端回,送到小太监,塞来些银子,又道:“劳烦公公特意跑来一趟。”

小太监接过空碗后,行礼道:“都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小的不敢居功。”

几番客气后,小太监从此离开。

等到小太监离去之后,侍卫才重新回到齐王身后,变花样似得从宽大的袖袍底下掏出来一只碗来,其中躺着满满的药汁。

显然,方才小太监那碗药并不曾入齐王的口。

侍卫将这药倒入一旁的雾松木树下,轻轻地念了一声:“王爷,树已枯了第三颗。”

机关椅上的季横戈神色冷淡,隐隐可见几分倦意。

太后给的药,季横戈最开始吃过一碗,吃完当夜险些没归西,后来就再也不吃了,只喂给那院中的树。

树不说话,就静静的枯死,如同季横戈的心。

他的身子骨早就不大好了,去岁在北沼一战中了蛊毒,双腿尽废,难以驭力,本就是苟延残喘,说不定过几日就死了。

但太后连几日都等不了,药送的越来越勤,想来是生怕他熬过这一劫。

朝中的那些外人常言太后关爱季横戈这位血亲王爷,但实际上,季横戈清楚,太后巴不得他死在北沼那一场战争中。

可他没死,他还活着回来了,太后只能亲自送他去死。

缘由——不过是因为他也姓季,也沾了一个“皇”字,太后生怕他抢了季明山的皇位。

以前太后身子骨还硬朗时,不曾对他下手,但现在,太后自己油尽灯枯了,怕她死了,季明山压不住季横戈,所以打算在她死之前,把季横戈带走。

季横戈瞧着那枯死的树,觉得十分可笑。

他与先帝之间是真切的兄弟情义,所以也将太后当成亲嫂来看,先帝死后,他几经生死从不曾有半点怨言,横戈横戈,一年三百六十日,具是横戈马上行,他为大晋拼了半条命,废了一双腿,最后竟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太后这个人,至极薄情,重权寡恩,不相信任何人,只一股脑的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她的儿子,任何有可能对她儿子产生威胁的兜要死。

他没有死在北沼国的蛊军的利齿下,反而要死在这花团锦簇的后宫之里。

太后的猜忌像是冬日中一件湿透的衣裳,贴在他的骨肉上,越穿越冷,冷的他佝偻下身体,他的人也越来越怠,坐在轮椅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只觉得,这个无趣的大晋,不值得他再停留。

夏日的烈阳从松木的间隙中落下来,在他的脸上汇成一条斑驳的光路,他静静地看着,很想重新站起来,从这里飞出去,飞回到北沼国的边境,和他死去的战友们一起,把血肉融入到稀烂的泥淖里,结束这不值得的一生。

“王爷。”一旁的侍卫没能看出王爷身上萦绕的淡淡死意,还在忧虑王爷的生路,问道:“太后时日无多,临死前的反扑最为骇人,我等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太后几次下毒,王爷都躲避过去,眼见着王爷一直不死,太后已经急了。

前些时日,太后甚至还借口祈福,将一儿一女和儿媳全都送走,可见太后是下了狠心。若是还毒不死季横戈,太后说不准要下点别的手段。

“安排下去吧。”季横戈向后昂头,瞧着头顶上这一片天,道:“找个替死鬼。”

他可以死,但不是死在皇城中。

太后想让他死,那他就“死”给太后看。

齐王死在这里,这天底下,再也没有季横戈,这大晋江山,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干系。

侍卫低头应是。

就在这几日,运一个替死鬼进宫,随后他从建业中死遁离开,本是齐王的计划,但计划走到一半,突然出了一点岔子。

本该在三灵山祈福的文康帝带着菩萨赐的符突然折返。

据说,文康帝为了给齐王祈福,不分昼夜在菩萨前连跪了三天三夜,跪出了风寒也不肯离开祈福殿,而菩萨有感于帝王心诚,特赐平安符一枚,文康帝当即决定连夜启程回建业,就算是惹了风寒,也连夜从山间折返,就为了将这平安符递送给齐王。

这消息回到建业的时候,齐王沉默了许久。

别说齐王了,就连太后都要召皇上来问问。

你俩有这么熟吗?

——

是日,仁寿宫。

文康帝回宫后,甚至都不曾回殿休息,便被单独召见进仁寿宫。

这一日,夏日正炎。

头顶上的烈阳灼烧着“文康帝”的后背,走过千百次的宫道突然变得极陌生,似乎都不知道怎么走了,永宁顶着皇兄的皮,笨拙的跟在宫女身后,每一步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临近殿前,殿内的冷冰气呼的扑到身上,几乎给永宁带来一阵寒意,她慢慢跨进门槛内,走进前殿内。

烟太后高坐椅上,她的眉眼永远半阖着,像是闭目养神,又似是已经被岁月掏空了身体,变成了干瘪的雕塑,满殿的冰冷气凝固住了她的□□,将她强行留在此处。

但当她看到文康帝的时候,她凝固的身体渐渐化冻,眉眼中又生出光彩来,笑吟吟的看着她的儿子。

烟太后很老了,老眼昏花,看什么东西都模糊了,她坐在这里,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儿而已,当初烟令颐都分不出来的人,现在烟太后更分不出来。

当然,也可能是烟太后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所以忽略了一些细节,毕竟烟令颐干的事儿胆大包天,任谁都够呛能想到。

总之,烟太后如往常一样,命文康帝过来坐下,与文康帝细细说话。

宁月一步步挪过去,与母后回话。

太后问文康帝为什么要送符给齐王,永宁便回:“皇叔为朝堂鞠躬尽瘁,儿臣想为皇叔做点事。”

文康帝跟齐王确实不太熟,但也确实是叔侄,是君臣,如果不考虑齐王可能会谋反这件事儿的话,那文康帝确实应该对齐王百般照看。

瞧着倒是像模像样的。

太后怜爱的看着她的儿子,心想,她的儿果真善良,之前那些胡闹,也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罢了。

而宁月也在心里想,果然如皇嫂所说,母后问的也就是那么几句,她哄母后两句,母后就不会生疑。

只是,烟太后依旧不放心文康帝与齐王见面。

齐王尚武,手下雄兵极多,在朝中武将内一呼百应,若不是废了腿,烟太后也不敢对其下手,眼见着几次投毒这人都不死,烟太后也已有些不安。

她想,齐王会不会在韬光养晦?

齐王的腿是不是假装的?

她死之后,齐王会不会立刻谋反?

一想到齐王屠戮北沼的事,烟太后就觉得后脊生寒。

齐王必须死,否则她儿江山难固。

最关键的是,文康帝不知道太后给齐王投毒。

她的儿子年岁还小,经不得这些,所以烟太后从不曾提,只打算自己在死前为儿子铲平最后一块挡路石。

烟太后正想找个理由推拒了去,就听文康帝道:“儿臣带着皇后一起去见皇叔。”

烟太后想了想,放心了。

烟令颐是她亲手带出来的孩子,从她生出了一个儿子开始,她就开始为自己的儿子培养一个妻子,没人比烟太后更知道烟令颐是什么样的性情。

烟令颐一身忠臣骨,是愿意为大晋赴汤蹈火的,烟令颐还是文康帝的妻子,是皇后,理所应当为文康帝操心奔走,她手里的担子,也该让烟令颐去接了。

“我儿有孝心。”烟太后笑起来,脸上的皱纹轻轻地颤:“是好事,且去吧。”

又说了两句话,文康帝起身告退,烟太后含笑点头,目送她的儿子离开。

她的儿子离开时,烟太后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高处向下望,她怜爱的望着她的儿子踏出幽暗寂静的大门,走入一片金闪闪的光芒中,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

只要她的儿子过得好,她死了也快活。

当夜,帝后二人邀齐王于观星阁一叙。

——

观星阁地处皇城东处,且有些来头。

先帝早些年爱夜观天象,常宿于观星阁,先帝年长季横戈二十来岁,从小就将季横戈当成儿子一样带着养,先帝宿于观星阁,季横戈就也宿于观星阁。

后来,先帝病逝、季横戈长大,才搬出观星阁。

观星阁因此而寂静冷清,少有人去,堪比冷宫。

观星阁对于季横戈来说,像是一场旧梦。

今日,帝后邀季横戈于观星阁品酒观星,季横戈一眼望去,就觉得这两个人不怀好意。

文康帝在他眼里是个草包废物,跟他虽然有叔侄之名,但因太后仔细看管,所以二人来往甚少,交情淡漠,烟令颐在他眼里是太后的狗,太后指哪儿烟令颐咬哪儿,这俩人邀约他,能有什么好事?

季横戈便想,难不成是太后下药不成,准备派人来一场鸿门宴?

到时候只等着摔杯为号,便从地底下钻出来五百个刀斧手,将他细细的剁成臊子了。

季横戈被激出来了三分血气。

他退无可退,已无需再退,若是他们二人今日非要他的性命,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

当夜,季横戈摆驾观星阁。

兴许是知道齐王不爱吵闹,所以今夜席间伺候的人极少,只有几个宫女在一旁端酒。

季横戈环顾四周。

阔殿高阁,朱檐金柱,柱上蜿攀着花灯,其上放着的不是烛火,而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黑夜中散发着熠熠光泽,照亮整张大殿。

宴席设在前殿内,只摆了一张宽大的桌子,他与帝后相对而坐。

细细的扫过每一处房梁与檐柱,最后,季横戈的目光落到对面席面上。

他血缘上的侄子和侄媳正端坐在对面。

“皇叔病重,侄媳与圣上都十分担忧,此次请符而回,愿皇叔平安康健。”说话的是烟令颐。

季横戈与烟令颐之间十分陌生,两人根本不相熟,今日也是头一回坐在一起饮酒,季横戈抬眸看她时,隐晦谨慎的打量她。

烟令颐圆面凤眼,头戴朱锦凤黛,身穿雪色绸缎端坐在案后,脊背挺拔端正,跪姿也不似寻常女子一般双腿并拢、坐在圆盘单脚杌子上,而是两腿分开、与膝盖同宽而跪坐,整个人并非是坐着的,而是板正的跪着,这是标准的武夫坐姿。

季横戈只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虽然不曾再看她,但心底里却已经暗暗提防。

烟令颐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些奇怪。

她的相貌不算绝色,但眉眼间别有一番英气,整个人毫无媚色,反而透着一股气定神闲的主人翁气息,哪怕坐在她面前的人是齐王与文康帝,她依旧有一种奇异的优越感,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太后给的吗?

至于他那侄子,十年如一日的废物,此时坐在席面上也呆呆愣愣的,一句话不说,只偶尔偷偷看一眼烟令颐。

瞧着竟是让个女人做主,也不知道太后生了这么个儿子,该如何守住大晋万里江山。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瞧见文康帝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来是何处。

思虑间,烟令颐两指并用推过来一杯酒,道:“皇叔请用。”

酒水清澈,看不出是否下了毒,季横戈抬手接过,送入面前,又借着袖袍遮掩滑入袍中,状似入喉。

烟令颐细细的看着季横戈将杯中酒饮尽,才算放心。

酒过三巡,席面上三人都有醉意,烟令颐便道:“今时天晚,不若我等歇息在此。”

文康帝醉的不知东南西北,很显然,今夜真正的敌人是烟令颐。

坐在案后的季横戈抬起头来。

夜明珠悬在他头顶的花灯上,如水一般的白泠光影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而流动,从锋利的眉到潋滟的眸,竟有浮光掠影般的惊艳。

他静静地与烟令颐对视两息,随后勾唇一笑,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畜无害、任人摆弄的瘸子一般,道:“好。”

——

当夜,三人分两屋而歇。

待到子时夜半,烟令颐为睡着的宁月披上薄被,随后从自己的房间翻出。

此次来摘星阁,她特意将四周清了一遍,晚间巡夜的金吾卫也不会来此,只有几个太监与丫鬟守夜。

这些丫鬟都是不曾开过武脉的普通人,烟令颐轻而易举的绕过他们,翻过厢房,直奔齐王卧房而去。

——

夜。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

四无人音,声在树间。

一道身影忽然翻出上屋顶,踩上脊兽,珍珠履踏过琉璃瓦,裙摆在月中奔过,直至齐王檐下。

矫健劲瘦的身影猛地一翻,从屋檐下倒扣踢开窗户,如燕子翻身,转瞬间落入屋内。

烟令颐落地的时候,屋内寂静十分,静的好像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转身瞬间,烟令颐瞧见了床榻上的齐王季横戈。

除了季横戈以外,这间厢房之内的各处隐秘死角处躲了足有四个暗卫。这些都是季横戈的忠心侍卫,是季横戈专门带来的后手。

而烟令颐完全没发现。

在她眼中,季横戈就只是一个病重的王爷,并且马上要死了——文康帝不知道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太后隐瞒的很好,季横戈隐瞒的更好,她本来一辈子都不该发现的,只是她这辈子走了另一条路,自己一头撞上来了而已。

她的目光聚精会神的落到了床榻上,仔细的审视着,从他的脸一路往下移,最后落到腰腹间。

齐王双腿已废,久卧床榻多年,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外界有传言,说是齐王的根儿早就在战乱时候废了。

若是真的废了,那她今天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希望还能用。”胆大包天的皇后呢喃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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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端庄乖巧的小公主长出了第三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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