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回来的时间是在最后一节课后二十分钟回来的。
看着他带回来的那张被打过的脸，让江翛有点好奇。
“你打架了?”他的声音压的很低，防止讲台上的人听见。
“你……”他明明记得自己的下半张脸已经被口罩遮住。“怎么看出来的?”
江翛用手隔着距离指了指他出血的眼角。
“你这流血了，还有你平常不会无缘无故的带口罩。他们有刀了？”
“嗯。”陈子墨用手摸了摸眼角，确认伤口的位置。“有个人带了。”
“职高的人干的?”
“不是，他们有职业素养。”
孟溪附近是职高混子的地盘，他们肯定不会允许别的混子进入他们的统领范围也不会去打扰别的同类，这就是职高混子的素养。
江翛心下了然，问了别的。
“你这伤口应该回不了家了吧。”
“对呀。”他才反应过来，他不能回去如果让他家裴女士看见他的脸……“我不可能回家了。”
“跟裴姨编个理由，然后去我家避几天。”
在陈子墨眼里，江翛就像是身后有光的天使宝宝。
“翛翛你也太好了吧！”陈子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两只手抱紧了他的胳膊。
“停！手拿下去。”他简单整理了陈子墨搂他的时候弄皱的地方。“还有一件事。”
“什么?”
“曾姐说让你回来的时候去她办公室，她找你有事。”
中午放学，教室里的人不多。江翛看了会儿手机后准备去校外随便吃点。
从后门出去，路过正在写某科卷子的宋温然好奇的问道:“放学了，你不去吃饭?”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温然停下了手中的笔后背靠着墙从正坐换成了侧身，两人视线相对。
“还没办饭卡，去不了。”
“你……”他想回去拿自己的饭卡给宋温然但又想了想，现在去餐厅也不一定能吃到什么。“要不跟我一起出去吃吧！现在餐厅不一定还有什么。”
“谢谢。”动作没有一点扭捏头上戴着一顶蓝色棒球帽跟着江翛出去了。
考虑到那些关于宋文然传闻虽然他对里面的传闻表示怀疑，但如果是真的万一少爷在吃的时候挂了怎么办?
啧啧——不好办。
原本计划的在孟溪附近随便凑乎一口变成了他在思考附近的那一家比较健康卫生。
“你可以吃面吗？牛肉面，不过位置有点偏。”
“都可以，我听你的。”他的声音轻轻的，像风一样传进江翛的耳朵里。
牛肉面馆是他跟陈子墨偶然发现的，店主是一个性格古怪的老头。他俩来的次数多了就从老头嘴里知道的第一句——“我姓桑，你们两个小崽子怎么称呼我都行。”
桑老头开店用料比较实，这也是他被周边同行打压的原因。但好在桑老头并不在意，他只把面馆当作自己后半生的一个乐，不在意赚钱的多少。
推门而入，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桑老头戴着眼镜从后厨出来。
“桑爷爷，在后厨看书呢?”
“你个小崽子，知道我这个时候要看书你还要来打扰我。”
“看您这都多久没开张了，给您找点事做吗？”
“少贫，后厨有材料你自己做去我要看书。”
“我做的哪里有你做的好吃。”江翛上前扶着桑老头的双肩往后厨房的位置推。“你要是真喜欢看书，我那有好多改天我带过来让您看个够好不好，你也知道我们刚下课不知道有多饿，现在急需一碗牛肉面救命。”
江翛把桑老头推到工具面前，帮他把放在一旁的书合起来放进了老头的后厨专用书柜。
“第三排从左到右第五后面，别放错了。”
“不会错的，老头两碗牛肉面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二维码还在那里，先把钱给我付了。”
“知道了。”
付过钱后他走到宋温然选的位置对面坐下。
“你没什么忌口吧。”
“没有。”
在此之后就是长久的寂静，桑老头上完面后就换到了前台的位置继续看书。
大概是江翛的到来确实打扰了桑老头看书的雅兴让老头今天的要比往常密些。
“今天怎么就你自己来了，那个崽子呢？”
“他有点事来不了，而且我也不是自己来的，是两个人。”
“哦。”桑老头抬头，扶了扶眼镜腿看了眼正在吃面的宋温然。“这小孩我怎么看着面生呢？”
“你没见过当然面生，他是今天才转到孟溪的。”
“哦，这孩子长得漂亮性格还安静。”
“老头，漂亮是用来形容女生的，用来形容男的你没感觉奇怪吗？而且我也很安静的好吧。”
“形容词我没感觉哪里怪，但是你要是说你安静那可是真的奇怪。”
“咳咳。”宋温然被呛得咳了几下。
但他能清楚的听出来他这不是吃饭呛着的，而是在笑?
“你在笑?”
“没有。”
“那慢点吃，别呛死了。”关心的意味中另有深意。
“谢谢。”
“没脸没皮……”他说话声音很小，想他在轻轻的呢喃。
“什么?”
孟溪会在中午给两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但不明确规定午休的地点。所以他们吃完饭并不着急回学校 ，他们慢慢的走着。
人行道旁的柳树长得高大而茂盛，上个冬天的枯枝在这个季节长出了嫩芽。
深蓝色的帽檐下，宋温然的视线在落在走在前面的江翛身上然后又移开。
一路上的沉默和这条路一样漫长，天空的云层渐渐散开，金色的光撒下。
从卖气球的人那里，每个孩子牵走一个心愿。
——北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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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桑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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