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VIP包间里的几位基本上都是有钱有势的,得罪谁都不好在这里工作。
“芳琪,走吧一起去跳舞。”
何栀榆突然站起身,直接伸手拉着任芳琪起身走进中间的人群。
等周砥桁推着餐车离开,何栀榆立马脱离人群,又窝回了沙发。
包间里只留何栀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格格不入地看着这一切,蓝紫色的灯光在乱晃着,中间一群人在舞着唱着,笑容满面,有几个大胆的帅哥来请她喝8 1,何栀榆礼貌地摆手拒绝。
装纨绔富三代差不多就行,过火了容易引火上身。
她也不玩手机了,也不想吃水果了,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算比较熟悉她的赵寰蹦蹦跳跳地来到她的面前,特意对着她唱了一句:“我的爱人~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何栀榆缓缓靠在沙发上,她翘着二郎腿,双手相握放在大腿上,抬眼看着面前揶揄自己的赵寰,翻了个白眼说:“玩你的去。”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何栀榆就起身告辞,推门离开了包间。
隔天早上,何栀榆来聚会的照片就在网络上飞传,莫名其妙地就上了博客头条,标题就是“沨禾影视公司继承人德不配位”。
何栀榆翻着手机屏幕说:“真是会编,这娱记都是编剧转行来的吧。”
评论区里面全是对这位玩世不恭富三代的咒骂,网友似乎是把她26年的人生事件全部都扒出来了。这时候公司可以顺理成章地发声明,强调何栀榆不是继承人,算是变相让何栀榆在这场争家产的厮杀里提前出局。
二叔特地打了电话过来。
“栀榆,你作为我们何家的一份子应该注意自己的形象,你这样以后该怎么去继承公司啊!”
接电话的何栀榆正好就在赵寰的家里,旁边走过来的帅哥还问了句:“不去游泳吗?”
何栀榆笑着抬头说:“等一会儿。”
电话那头的二叔语气加重,其实脸上都要笑开花了:“何栀榆!你给我注意一点!”
“二叔,我根本没想过要继承公司,当条咸鱼每天吃吃喝喝玩玩多好,干嘛去做那种累人的事情。”
“随便你。”
二叔挂了电话。
何栀榆渐渐地脸上没了笑容。
面前的帅哥还在等着她,何栀榆一脸冷漠地躺回椅子里:“我不爱游泳。”
一脸尴尬的帅哥只好走开。
二叔的电话只是来确认何栀榆的态度的,并不是真的来提醒她的。
何栀榆依旧是隔三岔五地出去玩,玩世不恭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尤其是深入正在斗的你死我活的二叔三叔的心里。
这次,少了何栀榆参与这场家产争斗,延长了奶奶活着的时间,但是病魔并没有多留她。
夜里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何栀榆一身黑衣的跪在灵堂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遗像。
“各位,我是何婉霞女士的代理律师,何女士在离世前写下了遗嘱。”
律师严肃地看着众人。
在场所有人都提着心,这关乎他们站队支持的人是否能成功坐上CEO的位置。
沨禾影视公司会属于谁呢?
“何女士名下的盘山路别墅、府河路的两栋公寓、天府街的商场、枫华路的西庐大厦归于何岐山名下,越阀路两套别墅、梅河路一栋公寓、栩浠路栖禾酒店归于何钲华的名下。”
众人都悄悄地瞄着没有被提到的何栀榆。
“最后,何女士名下所有资金、老宅以及沨禾影视公司归到何栀榆名下。”
三叔是立即跳起来冲到何栀榆的面前,拎起她的领子,双眼怒目而视:“凭什么,凭什么让你一个废物来接手沨禾!”
那场面真的很戏剧,最靠近棺材的何栀榆被三叔何钲华拎着领子,身后,一边是二叔何岐山,他的身后站着的全是支持他的亲戚,另一边距离何钲华五步远的地方站的全是支持他的人。
而律师就这么站在了这些人的中间,手里拿着遗嘱纸。
这样的场面就在昨夜已经在何栀榆的梦中出现过了一遍,果不其然下一秒巴掌就要迎面而来了。
何栀榆用力地抓住那只试图攻击她的手,站起身说:“三叔,体面一点,别像条疯狗一样没家教,朝着人乱咬。”
遗嘱已下,结局可未必就是这样。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大门敞开,无数把黑伞倾泻而出,停在外面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地离开,最后,灵堂里只剩下了何栀榆。
灵堂里虽然安静下来,但网上的风波那是一波接着一波起,网友的唾沫星子似乎是要穿过屏幕淹没她。
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宛如一条满是泥沙的河流,被推着不断地向前奔涌,有时咆哮有时呜鸣,无人能听得懂她的声音。
真正痛苦的开始并不是亲人死亡的那一刻,而是突然意识到遗忘的开始。
“何小姐。”
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得走了,你...保重。”
何栀榆踉跄地撑起身体,把一张卡塞进了老人的手里。
但老人却怎么也不肯收。
“老太太在世的时候,给了我许多了,足够我好好过完这余生,她走了,我也该离开了。”
屋门打开,风急着挤进来,迷了她的眼睛。
三天的葬礼一过,何栀榆就去了公司,前台看见她开口第一句:“找谁?有预约吗?”
何栀榆脱下墨镜说:“找一下付秘书,我是新老板。”
前台立马慌张地开始打电话,这张脸她们有点熟悉,好像在网上看见过。
乌泱泱一群人下来一楼,假笑着寒暄,乌泱泱一群人又钻进电梯里,门一开,乌泱泱一群人来到三十八顶楼。
人群散去,一堆工作全部堆到了她的工位上。
企划部华浠敲门进来说:“何副总已经很多天不来上班了,所以这些文件只能先给您。”
二叔三叔现在不满意遗嘱安排,就等着何栀榆自生自灭。
“知道了,之后有什么项目你们部长审完之后直接交给我就行,哪怕两位何副总回来工作了,也直接交给我就行,如果何副总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要求的。”
何栀榆靠在椅子上,根本不像新闻里写的不着调的样子。
沨禾每个月都会准备好几个电视剧的剧本,剧本敲定了之后后面的事项才好展开,但呈给总裁的一般是确定好的剧本,剧本连带着策划案、选角等等所有弄完的事项文件。何栀榆翻着敲定的三个本子,眉头紧皱。
“付秘书,今天10点钟编剧部有时间开会吗?”
内线电话被拨通,付秘书立刻翻找电脑上的排表。
“有的。”
“那就通知他们今天10点钟开会,把这个月准备的剧本都带上。”
......
三十七楼会议室
编剧部拢共就十个人,10点钟的会,10点20的时候才来了三个人。何栀榆关掉手机,看向来的三个人说:“走吧,我们一起去请一请几尊大佛。”
“叮。”
十二层到了,编剧部的人还在有说有笑地吃着零食,何栀榆已经站在了玻璃门口。
“新来的这个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富三代,能干多久?到时候肯定是要从两个何副总里面选人出来......”
还笑着的几个人突然不笑了,慢慢地放下零食,直直地盯着门口。
说话的刘敕察觉到不对劲,一转头就看到了何栀榆。
吓得他整个人猛地站立起来。
何栀榆径直走向他,拉开他的椅子坐下,对着其他人说:“坐。”
十二层编剧部的对面就是制片部,对面部门的人都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我不满意。”何栀榆举起手里的三本文件,“你们作为编剧相信你们能进入公司一定是很优秀的人,但是这些剧情你们真的觉得观众会买单吗?”
何栀榆在本子上都做了标注,她一一翻出来问:“这个地方的台词内容有去查过真实的案例吗?还有为什么这个剧的女主角后面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有这个本子,我在某乎上面看到一个差不多的1万字短篇,那谁是原作者呢?”
她语气平淡,脸色冷漠。
接二连三的问题抛出来之后,何栀榆静静地看着他们。
但没有人作答。
“刘部长,剧本你肯定是最后审过之后才往上递给我的吧?你来解释一下。”
何栀榆抬头看向一直站着的刘敕。
依旧没有人回答。
“回答不上来?那你们这专业水平不怎么样,那不如就请你自己辞职吧,我们沨禾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刘敕立马转变态度:“不是的何总,这个本子确实是我失误,我一定改,明天晚上,不对今晚,我就把弄好的本子送上三十八楼。”
“今晚太赶了,后天下班前,先把剧本送到我这。”
何栀榆神色缓和了一些,起身离开了编剧部。
玻璃门一关,两边的职员全部缩回探勘好奇的眼睛。
但是没等来剧本,官司先来了。
平台小作者在网上做了剧本调色盘,强烈谴责沨禾影视公司的新剧抄袭她的文章,何栀榆又又又被骂上了热搜。
编剧部立即被召开会,这次人来齐了,甚至都是提前五分钟来的。
何栀榆面前就放着那个剧本,右手边的手机上是那个作者的文章,那根本称不上融梗,完全就是照搬。
刘敕急了:“还有王琪锝、董艾辰!他们也参与这个剧本制作了!”
声音尖锐的好像他是无辜人一样。
何栀榆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马噤声,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
“经手的所有编剧去财务那结钱。”
何栀榆合上剧本,拿起手机立马给人事发信息。
【方部长,麻烦你尽快招一批编剧。】
方淮效率极快,隔天早上一大波实习生就来应聘了,十点半左右的时候方淮给何栀榆打电话:“何总,五楼面试就差最后一轮了。”
“行,等我十分钟我很快就下来。”
何栀榆完全是掐着点赶到了五楼的会议室,坐下来之后应聘实习生也进来了.
一抬头,熟悉的人就在面前坐着。
“各位面试官好,我叫周砥桁,今年研三,本科也是编剧专业,研究生期间......”
周砥桁的履历很漂亮,面试的时候有点拘谨,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方框的眼镜,似乎为了面试特地弄了弄头发。
几位人事都问了问题,方淮斜着身子低声问:“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问题了。”何栀榆笑了笑,“履历挺漂亮的,下一个吧。”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仿佛磁铁的正极碰到了负极,一碰上立马闪开。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各位领导。”
头一回见面试者提问面试官的。
方淮觉得挺有意思的:“你问。”
“贵公司需要职员应酬吗?”
周栀榆说这话的时候,直直地盯着何栀榆,话里带刺,几个面试官都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的,他应聘的又不是企划部的岗位。
除了没了笑容的何栀榆。
因为这句话就是问给她听的。
何栀榆面无表情地说:“不需要,把剧本写好就行,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回去等通知。”
出了公司,周栀榆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安排。”
“你就犟吧,你再反骨我也是你爸......”
电话三秒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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