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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定婚

沐子乖巧的应着:“看了。”

主持同以前一样,取下奉在佛祖像前的红绳递在沐子的手上。

沐子像往常一样绕了三圈系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沐子嘴唇微翘,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调皮的说道:“红线本是月老的姻缘线。住持这是计划抢了月老的红线,打算给我牵一段姻缘呀?”

住持听闻仰头笑了下,继而说道:“倒是忘了,好,好。下次去月老庙的时候,我帮你催下你的姻缘。”

住持竟是认真的应下来了。

本来活跃气氛的的一段话。竟在长辈听来,似是晚辈在拐弯抹角的说,“我大了,想要个男朋友,求介绍……”。

住持倒也权当孩子是大了,眉目沉思着。

沐子本着打趣的态度说出的话,竟被住持给接住了,而且看住持的反应,好似真的再给她物色什么男朋友。

沐子忙转身,逃似的回了一句:“住持师傅今天太晚了,我得走了,要不然赶不上回学校的车辆了。”

回神后的沐子盯着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的手腕,使劲的摇了下头,唤回了些神志,全当昨晚遇见的石头推树和玄衣男子都是自己精神失常时做的一场梦。

沐子抬头,看见田间畔里去而复返的老爹正在在朝自己招手、吆喝:“可以了,把水还回去吧......”

沐子扛起铁秋,走上自家田畔,一脚着地,一脚踩着铁秋,左右活动了下,把铁秋再往地下送了几分,脚掌使劲,脚后跟朝后一点,完美的运用了阿基米德的“给我一个杠杆我就可以撬动整个地球”的理论。

一番折腾,田畔的水还回去后,便看见同村的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喊着:“该我家了,我都等了一晌午了。”

老爹沿着田垄走回到了田间小路上,招手让沐子先回家,他去帮隔壁家的老李头,“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不容易。”

沐子欣然的应允下来,扛起铁秋,便往家中走去。

以前的沐子是没有跟父母相处过的,这几天相处下来,沐子发现这老爹倒是个心善的人,至于这老娘,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沐子恍然又忆起了,前两天刚从这陌生的环境中醒过来的时候,就被这老娘,抱着,又是捶背,又是抚背,一会儿是哭,一会儿是笑,又是嚷,又是安慰,又是保证的嘶哑的喊着再也不让她受半分罪了,沐子便觉得这是个疯女人。

沐子唇角的弧度在阳光的的照耀下又是弯起来了好多,“不过心里暖暖的”,沐子双手捂着胸口,满脸幸福洋溢的评价道。

山村的林荫小道曲折蜿蜒,刹时有什么东西从山间滚落下来,惊起了林间的鸟。

沐子扛起铁秋撞着胆子一步一步的山间走去,适时林间钻出的一条花蛇,吓的沐子立声尖叫,手中铁秋一甩,向那花蛇砸去。

登时那花蛇借助着林荫之处茂密的草木,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有了教训,沐子担心又被什么窜出来的东西给吓着,便用铁秋开路,继续往林间走去,前面草丛中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沐子抬起铁秋卯足了劲儿准备砸过去。

“暖烟”,略显惊异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沐子回头望去,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张着手在向自己打招呼,少年脸上挂着憨憨的笑,眼睛眯着,这一笑两个酒窝犹如两朵春花一般在脸上炸开,恍的人眼疼。

少年身着褐色棉布衣上缝着几个偌大的不同颜色的补丁,站在方才她站的林荫小道上,“前几日听闻你病的重,我母亲还念叨要去看你呢。没想到你竟好的这么快吗?”

提起这个沐子有些心虚的摸了下鼻子。

哪里还管什么其他东西了,提起铁秋就往来时的路上走。

男子羽翼般的睫毛遮住了树荫里撒下的斑驳阳光,这时的他唇边挂着浅笑,低垂着眸子望着沐子,眼睛里透着过多的关切。

沐子了然的笑了下,原来这家伙喜欢暖烟的呀。

男子似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突然的笑,微是愣了下。伸手憨憨的摸了下头,笑着说,“我送你回家吧。”

“好”。

两人踏着山间的小路一路慢走,沐子借着这个机会打听着暖烟以前的生活习性和山村的情况。

自他们走后,身后的草丛中再没有出现一丝的动静,哪怕是轻微的呼吸。

沐子在这个家里和山村呆的有些许的舒服,就暂时不去探究着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地方的。

也开始用着暖烟的名字,说起来这家人姓木。那她以后就叫沐暖烟吧,沐子给自己下定决心般的往旁便熟睡的老娘身边挪了下。

女子很是自然的伸手在沐暖烟的身上拍了几下。

晚间的虫鸣似乎也附和着沐暖烟心里升起的暖流。

看着日子已近深秋,沐暖烟在屋里冷的哆嗦,这日风和日丽,便披着被子坐在院子里石头砌的饭桌旁哼着小曲晒着太阳。

老娘从集市回来,扔出一个包袱砸在沐暖烟的怀里,沐暖烟撇了下嘴,表示了下就不能好好给人的无奈,就搓着手打开了包袱。

一件粉红色的薄袄和月色的下裙撞入了眼中,上面还小心翼翼的包着一个蝴蝶样式的银质发簪。

沐暖烟高兴的捧着衣服跳起来,跑向了老娘,嘴抹了蜜般的又是亲,又是夸,真真的把妇人哄的从最初的愠怒到后来的眉眼展开。

“老娘最好了,来,亲一个。”

沐暖烟把自己的嘴巴送到了妇人的脸上,“砸吧”一口亲了上去。

妇人嫌弃的推开了她,用袖子抹着脸说:“蹭我一脸口水。”

复而又嗔怒的说着“衣服我给你买了,不要再说离开我们的话了。”声音里透着不常哄人的细微尴尬。

望着妇人抿着的嘴角,沐暖烟似是被什么给刺痛了双眼。

好声的安慰并双手做发誓状的保证到:“老娘,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和老爹的,我会永远陪着你们的。”

说完又是“吧唧”一下的亲了一下妇人的脸庞。

便蹦跳着拿着包袱回屋,欢快的嚷着:“老娘我把衣服换给你看。”

妇人看着奔向屋里的女子,眼角有着化不开的柔情。

是日,村东头老牛家的母亲来家里拉话,那时天已经冷了很多,老娘打发沐子换下衣服去烧炕。

沐子自是撇撇嘴的不愿意听那些个妇女之间的扯村东头,到村西头的八卦琐事。

便穿着老娘新买的衣服,花枝招展的走到了门外。用旧麻袋放在腿上,小心的护着新衣不被弄脏,蹲在炕头,吃力的吹着火匣子。

沐暖烟甚是无奈的抚了下自己的鼻子。

有道说有志者事竟成。

又有道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晚上躺在炕头上,沐暖烟呼呼大睡着,老爹回来的开门撞击声吵醒了炕头上熟睡的人。

沐暖烟甚是烦躁的用被子捂了下耳朵。

“他爹,今日村东头老牛家的那位来咱家里给暖烟说媒了。”老娘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沐暖烟只听见老爹叹息了下,开口道:“我还不想让闺女那么早嫁人。”

老娘也是叹息着言语:“谁说不是呢,可是咱们村像她这边大的闺女都成婚了,她再这样耽搁下去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听到这个关于年龄的中肯评价。

沐暖烟蒙在被子的里眼睛都快甩到天上了,“什么老闺女,我才十五,十五,在现代我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呢?怎么是老姑娘了?”

老爹问道:“那说的是谁家的儿郎呀?”

村东头老李家的那个孩子,叫李山,今年十九。

沐暖烟想起那个黝黑的脸上笑起来像春花一样的男生,我是李山,你叫我阿山就行。憨憨的,让人放心。卧在热滚滚的炕上,沐暖烟昏昏沉沉的睡熟了。

没过几日,村东头老牛家的母亲领着一对中年夫妻和李山进了沐暖眼家院子。许是冬日的太阳没有那么的毒辣了,李山比上回见到的时候白净了些,换上了干净的黛蓝色薄袄,发上用着绸布系着,打了个结。这么一打扮倒是有些书生的模样。

“双方父母都满意,在这个媒妁之言的年代,愿不愿意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不过要嫁人的话......”沐暖烟抬眸望了眼空落落的手腕,虽告诉自己是场梦,但是心里却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婚礼定在腊月二十。

冬日的天气着实的冷,老娘缝了好几个厚的大红被子给沐暖烟做嫁妆,叮嘱嫁人后,天冷了就用,不要舍不得用。

看着忙碌的身影穿梭在不大的房间里,说着这,道着那。

沐暖烟虽心里是有些不忍的,但想想让她一个现代大好女青年,在十五岁就早婚早育。

“苍天呀,你饶过我吧。”

经过了内心的争斗后,沐暖烟早早的点了炕,做了一桌吃的,拿出来在村头买的二两酒,招呼着忙碌的老爹老娘一起吃饭,不到三杯酒,两人就倒在桌上。

沐暖烟把他们扶上了炕,留了张字条,“女儿外出几日,婚礼前必归”。

熄了灯,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夹着尾巴消失在暮色里。

跑了近一个时辰,沐暖烟方回了头看了眼远处被林荫遮住的山村,摸了摸发酸的鼻子。

掩下心有的愁绪,悄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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