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佑看着眼前的小宫娥,朝自己深深下跪行个礼,又见她长跪之意。
庭佑放下手中的酒盏
“还有何事,本宫这不需要你,你且下去吧。”
小景缓缓抬起头,又给庭佑深深一拜
“请殿下息怒,是奴婢,明日就要去皇极殿当差了,故此,大胆来拜别殿下,多谢殿下的照顾。请殿下保重。”
庭佑这才仔细看清下跪之人,庭佑脑海中思索良久
“哦,本宫还说,你看上去有些面熟,你娘亲的病可好了?”说着,过去扶起了小景。
殿下柔和的声音,使小景如沐春风,却又见殿下颓废状,心中又是不忍。
小景不安的向后退了几步
“多谢殿下,还记挂,得殿下照顾吩咐,娘亲的病,已经好多了,哥哥也因殿下的关照,有了工事可做,现下家里一切都很好。”
“嗯,好就好,这样吧,你在我宫里当差,想必也是辛苦,家中情况又不是很好,你等会去财库署,去拿十两黄金吧,就说本宫说的,也算是,你能在离东宫前,来与本宫拜别,对你忠心的嘉奖吧,快去吧,等攒够银子,你就申请出宫吧。”
“殿下好意,小景心领,既然殿下将银两当作是奴婢忠心的嘉奖,可是殿下,是主子。
是殿下,奴婢忠心是应该的,还能有什么异心呢,请殿下收回对奴婢的嘉奖。”
庭佑听罢笑笑“难得,你能说出这话,好吧,本宫自会处理,你下去休息吧。”小景听后告退便离去了。
第二日,小景离开东宫前,还是有侍女转达了庭佑的赏赐。
而庭佑回到位置上坐好:区区婢子尚知恩义二字重若千钧,宁可玉碎也要守住那份傲骨。反观殿外朱墙碧瓦间,那些流着相同血脉的人呢?
这宫里多少人等着想取自己的性命?
又是一夜宿醉。
酒醒后,穿戴整齐,正正衣冠,踏出书房,内心的忧伤,又怎么仅仅只是宋语晴离去这样简单呢,短暂的颓废背后隐藏着,是不论如何都不相信的真相。
退朝后,庭佑便去重华宫看柔絮与双子。
到了柔絮身边,屏退左右,庭佑几次三番欲开口,却又只能是强忍不出,柔絮自小和庭佑一起长大,自然看出庭佑的欲言又止。
“殿下,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庭佑看着柔絮,又看了看躺在她身边的长子,庭佑想开口去求证孩子生父的事。
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毕竟那对柔絮来说是最残忍的事,又看柔絮一脸慈爱之意,庭佑也不准备开口,去求证了,因为不管如何,在所有人眼里,自己才是孩子的生父。
于是庭佑笑笑,假装没任何心事负担的,轻松的说
“哪有什么话,和什么心事啊,只是觉得好久,没来看你们了,甚是想念了。”
说完庭佑轻轻抱起瑞贤,轻轻摇晃着还不断逗着孩子,那粉嫩嫩的孩儿,似乎是感觉到一个舒适的环境,竟然也露出微笑,一双眼睛不断朝庭佑看来。
柔絮看着庭佑逗着孩子,殿下自己也笑的很开心快乐,柔絮心里也是欣喜的很,毕竟殿下,这样发自内心的真正微笑,自己真的见的很少。
庭佑从重华殿回东宫的时候,如意便告知庭佑,顾济世早已等候多时了。
于是庭佑急忙前往书房。
廊下偶遇姜雅,她竟又缠上前来,朱唇轻启间尽是绵里藏针的言语。
庭佑胸中郁结多时的怒火骤然窜起,冷声斥责脱口而出。
姜雅霎时变了脸色,丹寇染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好个没良心的!我这就去找太子殿下评理!"她跺着金缕鞋愤然离去,珠钗乱颤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庭佑却早已拂袖转身,玄色衣袂在风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庭佑步履未停,仿佛方才不过拂去了衣袖上的一粒尘埃——这深宫里的恩怨纠葛,早该如此决绝地抛诸身后。
等姜雅到了太子寝殿前,问了问身后的侍女绿绣“那人还有跟在身后吗?”
只见那侍女轻轻在姜雅耳边
“回禀公主,并无人,想必,早已经离去了。应该回去复命了吧?”
姜雅便命贴身侍女四处传话,特意嘱咐要将
"庭佑殿下当众呵斥姜雅公主"一节说得绘声绘色。
那侍女也是个伶俐的,不过半日功夫,就将"姜雅公主含泪奔出"
"衣袖都哭湿了半截"的细节传遍了六宫。
翌日朝罢,皇帝果然将庭佑,单独留了下来。
皇帝状似无意地叹道:"姜雅那孩子今早来请安时,眼睛还肿得像桃儿似的。她终究是姜国金枝玉叶,又对你...咳,佑儿总该,顾全些体面。"
庭佑允诺皇帝所说。
庭佑到了书房,顾济世看着庭佑阴沉的脸色。
急忙关心的问
“殿下怎么了,脸色何故这样难看,不如微臣,给殿下号下脉”
庭佑罢了罢手
“无碍的,顾大哥多忧了,以后无人时叫我庭佑即可,不知,顾大哥来见庭佑,可是又什么急事。”
因为庭佑知道,顾济世已经等了自己半个时辰了,若非要紧事,一定不会如此。
顾济世捧过一个茶盏,“殿下先饮茶吧,这茶是我刚泡的,然后殿下感觉,这茶与平日有何不同。”
庭佑看着顾济世故意卖着关子,庭佑也轻轻一笑,捧过茶盏饮了起来,细细品尝过后,庭佑放下茶盏,微微皱眉。
思索了许久“茶叶,还是庭佑喜欢的茶叶,这水似乎也无不妥。”
庭佑又仔细喝了一口,又闻了闻“但是为何今日,庭佑觉得这茶,喝着就是怪怪的,有些苦涩之意?”
顾济世笑笑“殿下果真是殿下,多年来殿下都亲自泡茶来喝,连茶具也是自己清洗,济世,想骗过殿下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今日,济世在茶里放了一点点的药物,殿下便能试出,可见殿下,这些年的韬光养晦是何等了得。
殿下又是何等细微谨慎,殿下,让济世好生佩服,但是皇上却是没有殿下这般了。”
当然顾济世,心中明白,二十年来这位殿下,该是如此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艰难存活下来。心中十分疼惜。
庭佑一听顾济世的话,眉头皱的更深。
心中倒不是,担心顾济世加害自己,而是依他的性子,说这样的话,必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于是庭佑赶紧问“顾大哥,切莫再卖关子了,你我之间,可没有什么秘密的。顾大哥待庭佑如家人一般,自然是不会加害与我,但今天顾大哥如此安排,必定是通过调查,一定寻获了,什么蛛丝马迹了,顾大哥,可不要卖关子了?”
顾济世笑笑,掬手一拜“倒不是,我卖什么关子,只是我通过调查,有一些眉目了,我发现,皇上的饮食中,有值得怀疑的东西存在,只是现下,我还不能肯定下药之人,和具体的下药方法,但是我偷偷去看过皇上撤下的御膳,果真是有可疑的地方。”
庭佑听后又问“哦,如此吗?连精通医术药理的顾大哥,一时间,还区分不出是何原因,可见背后黑手,是多可怕了。哦,对了,顾大哥你查看皇祖父的饮食,可有人知道?”
顾济世摇摇头,“应该没人知道,而且我是御医,查看皇上饮食,也无不妥之处啊。”
庭佑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还劳烦顾大哥再去查证,而且为避嫌疑,顾大哥还是少来东宫,以免到时又说不清,此事暗中进行即可。”
顾济世点点头,又与庭佑聊一会便离去了。
而庭佑却是不知,顾济世查皇帝膳食的事,早已泄露,一场巨大的阴谋正等着庭佑的到来。
心素郡主走来,见庭佑独坐石凳,玄色大氅上落满花也浑然不觉。
她挥手屏退侍从,琉璃灯盏在雪地上映出暖黄的光晕。
"佑哥哥,可是有心事?"她轻拢裙裾坐在他身侧,发间金步摇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她望着庭佑单薄的衣袍,忽然解下自己雀金裘披在他肩上。
"阿素..."庭佑望着她冻得发红的指尖,喉结动了动。郡主却笑着摇头“我不冷,佑哥哥,已经给我很多温暖了,今日,我给佑哥哥一点温暖。”
是啊,心素想起庭佑对自己的爱护,大婚第二日,他送自己的礼物,竟然是一套男装,一个出入自由的腰牌,才让自己可以偷偷出宫,或山野间静坐,或诗词馆对吟,或是可以走上不知名的街。作为回礼,庭佑的书桌上,总有奇异古怪的小玩意。
她又怎不知,那人派来自己保护,身后的两位暗卫?
“佑哥哥,我虽飞不出这九重宫阙,但总还能在你爱护下...偷得浮生半日闲。佑哥哥,谢谢你!"
庭佑望着心素郡主,在梅树下雀跃的身影,眼底不自觉地浮起一丝柔和。
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姑娘,虽被册封为良媛,在自己心中,却始终是那个会拽着自己衣袖要糖吃的妹妹。
每当宫规森严时,庭佑总会悄悄为她留一扇窗——或是纵容她在御花园扑蝶,或是在她抄写《女诫》时故意打翻墨汁。
就连她那些天真的痴话,他也总是耐心听完,再轻轻揉乱她的发髻:"我们阿素说什么都对。"
此刻见她捧着梨花酿笑得眉眼弯弯,庭佑忽然觉得,这深宫里的风雪,若能永远不染她半分纯真,便是值得的。
庭佑解下自己的玄狐大氅,裹住她单薄的肩膀。
“我们回去吧,看看今日,阿素又去宫外带回什么好吃好玩的。”说着的摸摸心素的头,眼神无限宠溺。
可是庭佑却从不知,那女诫下,压着的那部心素翻了千百遍的《孙子兵法》
而姜雅身边的侍女,绿绣却是撇着嘴,在心里将庭佑骂上千百遍:枉费公主替你多方筹谋,还故意惹你,你却这样对公主,也不领公主的情谊,齐庭佑,将来你若负心公主,我绿绣必定第一个不饶过你。
姜雅公主无奈笑笑:"这位太孙殿下,这般冷言相向,原是我该受的。毕竟..."她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
"他连姜国十万铁骑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在意我这小小女子?"
绿绣更是气愤:“公主您,容貌出众,才智多谋,又对他芳心暗许,这太孙殿下怎么就……”
最后那句,多看您一眼,多在意您一分,终究没说出口,怕公主难受!
姜雅起身,到窗口,看了看偌大的巍巍皇城,似是回答,又是自说“因为他的心里,已经真正在意的人了,而那个人,不是我”
“那您还下嫁?”绿绣不解的问?
姜雅笑笑:或者我在赌,赌他也会让我走进他的心,若你见过,他对别人的深情,那如一汪春水的眼眸,你也会深陷其中。
“公主,可是奴婢曾听闻,晋国太子都求娶您,好几次了,圣上和太子也有意将您,嫁给晋太子,奴婢也听说晋太子,也是俊彦无双,也才长您七岁而已,而且许太子妃位?您怎么就……”
姜雅看着绿绣“可是,爱,总是来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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