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秋楼出来,接近暮色,姜雅看庭佑抬头,望着东北方,姜雅知道,那是宋府的方向……
顾济世与张英早已离去,姜雅与庭佑慢慢走着
“你好像对城南花灯会,没什么兴趣?”姜雅侧身望着庭佑。
“也不是啊,我只是向来,不太喜欢人多而已。”
“哦,我们别去了。”庭佑停下脚步,看着姜雅。
“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会陪你去的,而且吴国花灯会,和姜国的定有所不同,带你去体验一下也好。”
华灯初上,城南长街流光溢彩。
庭佑与姜雅并肩而行,衣袖偶尔相触,却似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姜雅侧首望向身旁之人,他唇角带笑,目光却穿过熙攘人潮,不知落向何方。
她轻轻敛起眸中情绪,唇角反而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无妨。
自己本就未曾奢望过,他的心在此处,若这位皇孙的心,这么容易就在自己这,那还真让自己小瞧他了。
灯影摇曳间,那人依旧从容前行,仿佛真的沉醉于这满城璀璨之中,但是姜雅知道,那人的心,那人的爱不属于自己。
灯火阑珊的暗巷深处,杀机骤临。
十余名黑衣刺客自檐角巷口蜂拥而出,虽然四名暗卫,听雪士中,暗卫四人拔刀迎战,但对方人数众多,金铁交鸣声中庭佑竟被生生冲散。
四名暗卫不顾一切奋身护主,刀剑相交之声响彻窄巷。
庭佑再次被逼至墙角,肩头已见血色。正当寒刃再度袭来时,一道亮色身影倏然扑至庭佑身前!
是姜雅。
她竟挣脱侍从,不顾一切地冲入战局。刺客的刀锋划过她的臂膀,血珠飞溅,染红了她月白的衣袖。
她却仍死死挡在庭佑身前,目光灼灼如焰:“休想伤他——”
原来那一道寒芒,直取心口之际,却见姜雅奋不顾身扑来,以身为盾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血珠溅上庭佑手背,她踉跄跌入庭佑怀中,唇角却凝着一抹决绝的笑。
庭佑眸中戾气骤涌,厉声喝道:“一个不留!”
四名暗卫闻言杀意暴涨,刀光如雪纷飞,顷刻间巷中只剩一片死寂。
庭佑猛地跪倒在姜雅身侧,手指颤抖地掀开她被血染透的衣襟。见那道伤口深嵌肩头,血色蔓延,庭佑瞳孔一缩,当即打横将她抱起:“速回春秋楼!”
又对身边暗卫:“速让顾济世来春秋楼,不得让外人知晓”
姜雅虽自知身为练武之人,肩头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可抬眼望见庭佑紧绷的下颌和眼中的惊怒,心口却泛起一丝隐秘的甜。
她默然倚在庭佑怀中,任由庭佑将自己稳稳抱起。
夜风拂过她染血衣袖,她却只听见庭佑胸膛里急促的心跳。
车帘落下时,她悄悄抬眼,看庭佑紧蹙的眉峰,终是未发一语,只将身子更贴近那个温热的怀抱。
庭佑指节发白地攥紧车帘,目光扫过姜雅苍白的侧脸,心中惊怒翻涌。
其一,她竟为自己挡刀!那抹血色刺得自己眼底生疼;
其二,这些刺客竟敢在天子脚下,公然行凶,简直视皇权如无物;
其三……若姜雅真有不测,姜国必不会善罢甘休。
届时民怨沸腾,边关再起战火,那自己便是千古罪人。
这三重怒火灼烧着庭佑的理智,令自己齿间几乎碾出血腥气来。
回到春秋楼时,顾济世已经在等候,众人见庭佑抱姜雅回房,也是心照不宣。
顾济世把了脉“所幸未中毒,只是这伤口处,下臣不便处理,不若殿下来吧”
众人目光皆是望向庭佑。
见一屋皆是男众,而姜雅是公主千金之躯,且又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我与公主尚未成亲,恐有不妥,而且我对医理也不通,不若找一位女医者来。”
姜雅噗嗤一笑“太孙殿下,若等女医者来,怕本宫的血都流干了”
庭佑看看众人,又看看姜雅,想来姜雅都不曾拒绝,害羞,自己又顾及什么,而且她的伤也是为了救自己。
于是顾济世在告诉庭佑,应当如何清理伤口,及洒药粉,上药后,顾济世便携众人离去,只留俩人。
庭佑一时尴尬,转过身去“公主,还是褪了衣物,庭佑,等会帮你上药。”
姜雅噗嗤一笑“呆子,你不知道,我伤的是肩臂,如何能伸手褪衣?”
于是庭佑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当庭佑指尖微滞,小心翼翼地为她褪去半侧衣衫。
烛光摇曳间,庭佑呼吸不自觉放轻,耳根已然烧得通红。
姜雅抬眸看庭佑紧绷的侧脸,竟从这位太孙殿下素日清冷的眉目间,窥见几分慌乱无措。
她心下莞尔,原来看似从容镇定的皇太孙,也会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刻。
她悄悄抿唇压下笑意,却掩不住眼中流转的明亮光彩。
“太孙殿下,原有如此害羞一面啊,那不知和宋语晴和如意……”
庭佑知道姜雅戏谑自己,又查看伤口,所幸不是很深,药粉一洒,血也慢慢止住。
“看样子,公主殿下,一切无碍,还有心情调侃庭佑。”
姜雅笑笑“三日后回国,自然多调侃一下你,也想和你多亲近一会。”
庭佑尴尬咳一声。回顾身:“公主殿下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若要沐浴,庭佑唤侍女前来。”说完欲离开。
姜雅急忙叫住庭佑“你可否,晚上留下?”
庭佑回身,思索一会,看看姜雅“嗯,好,我就在隔壁房间,等你沐浴完,我过来,有些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姜雅笑笑,点头答应“嗯,如此甚好,你我本就是夫妻,就该有商有量。”
半个时辰后,庭佑来到姜雅房中,姜雅已经命人备了酒菜,庭佑并未动筷,只吩咐下去,煮碗热粥上来。
热粥端过来,庭佑让姜雅吃下后,让姜雅靠在塌上,自己则拉开距离,坐到她对面。
开门见山问道“公主以为,此番刺客,何人所派?”
姜雅笑笑“怎么,太孙殿下,就不怀疑是我派的?”
庭佑知道姜雅是同自己玩笑“公主莫要开玩笑了,若是你派,于你有何好处?于姜国有何好处,莫非挑起两国事端,还是让你未嫁,便有克夫恶名?”
姜雅笑笑“克夫啊?那此人用心歹毒,那我偏不能让人得逞咯。我还想,与你百年好合呢,”
“公主,莫言开庭佑玩笑了,此事庭佑心中有疑,才想听你想法。”
姜雅听到庭佑这样说,也知庭佑并无心思与自己玩笑,便面色正经问道
“你心中,可有怀疑之人?想来刺客出手,多半因为你是东宫嫡子太孙,又娶我这个异国公主,是否,是你吴国朝堂上,觊觎皇位,太子之位者?”
“觊觎父王太子之位者,我亦明白有谁,只是敢如此明目张胆刺杀,不像其二位的做风?”
姜雅又说道:“我观察这刺客,武功手法,刀法,颇有军中之味,又觉是几分禁军味道,想必,刺客定是你,吴国皇子,或者皇子暗中培养的。”
姜雅见庭佑一直蹙眉不语,想了一会,还是开口:我曾偷偷听到过皇兄,与你吴国某一方势力联系,对方允诺登位后,好处于姜国。可否,就是此人所为?
见姜雅如此坦诚相告,庭佑也不打算隐瞒。
“二皇叔和四皇叔一直觊觎太子之位,不知,是否是此二人?”
姜雅急忙否认“非此二人,因为我。似乎听到皇兄说:你尚比孤年轻,何愁不能得到心仪之位?我自是知道,这两位皇子,比皇兄年长,想来不是他们?”
听完姜雅的话,庭佑眉头紧锁“莫非真的是……”
姜雅见庭佑,迟迟不说其名,有开口“是否是南平王一派?今日,你所见这南平王府的手,都伸到六公主那了,何况据我所知,南平王府,在某地可是养了一批死士?”
“南平王?朝中,南平王势力并无涉及啊,而且也只是二等郡王,似乎离太子之位,相隔甚远?”
“可是,你别忘了,南平王的父亲,齐恒,原来是嫡长子是太子,若非你祖父……”后面的话,姜雅止住了,但是她明白,庭佑一定,会比自己更清楚这背后的因果。
“以你祖父手段,必是长草除根,只是那时南平王尚在襁褓,又恐落下不好名声,才将南平王留下性命。而且我还曾听说,这南平王世子——齐彦宗,曾多次,想求娶你的良媛,海陵王孙女,赵心素郡主。
想必也是觊觎北境军吧。我也曾听闻,海陵王,可是被你祖父,秘密囚禁冷宫八年,若他有心结,与南平王勾结,自然便解释,为何今生刺客中有军中刀法的味道。”
庭佑沉默不语,静静思索许久“公主所言并无道理,明日,我回宫,好好详查一番,也是给你一个交代。”
姜雅笑笑“我并非,需要什么交代,只是想你,能将我放心上而已,待我回国后,我自帮你查探,是否与皇兄秘密往来的是南平王府?”
庭佑只笑笑“庭佑。感激不尽”
“帮你就是帮自己,我还想,做你的正宫皇后呢,自然得多用心,你也且放心,今日,我受伤之事,不会传出,免的到时候惹得你麻烦。”
庭佑笑笑“多谢公主体谅,那庭佑先告辞了。明日一早,先回宫,得空再来此看你。”
姜雅笑笑“得空,你还是去宫外行宫,看我吧,免得这春秋楼被人知道!”
三日以后姜雅回了姜国,却是连践行送别庭佑,也不曾前去,惹的姜雅心中好一阵失落,她却是不知,那张蓄谋已久的大网,已经向东宫展开了。
此刻的庭佑早已分身乏术了。
但是姜雅,却还是让顾济世再次转告,自己在吴国的势力,庭佑可以取用。
而此刻的东宫,小怜无故失踪,太子急的寝食难安。派人左右寻找不得。
顾济世那,又是察觉皇帝一些列的变化背后,是有人故意在饮食里,下了药物所变。
更让庭佑,始料未及的是,竟然好体格的庭逸病倒了,连下床都困难。
就连重华宫里好端端做着月子的柔絮,也因为下人照顾不周,惹了风寒,本就是当初难产,身子一直调理着,这下皇后虽然将宫人杖毙,但柔絮的身子似乎更是变的虚弱。
短短的三日时间,看似一些极为平常的小事,但是让庭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几乎每日忙的只能睡一两个时辰,不是找人议事,就是亲自,去查小怜失踪的背后。
因为庭佑心中总觉得。小怜突然的失踪,背后一定会有极大的阴谋。
会武功的小怜,又一直在东宫,何故消失?她自己是断不能离开的。因为…
顾济世,告诉庭佑为了保护小怜,他和小怜已经安排了假孕,一直让小怜服药,假装成有孕。小怜既然肯为留在东宫做这样的牺牲,必定是不会独自离去的。
庭佑仔细去查过,东宫宫人无一发现,小怜自己离开的现象。
从暗卫那得到,关于南平王府的资料,越是细看,越经不起推敲,而且这北疆军军中似乎与南平王府有联系。
赵心素,也因为母亲,海陵王养女突病,回府探望。
本是东宫良媛,不需要回府探望,可是朝臣议论纷纷,甚至又进言,此女与东宫有冲,当静养两月。
皇帝竟然默许同意,于是赵心素便就留在了海陵王府!
而如意出宫打探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应……
一时间,庭佑焦头烂额,甚至还要时不时抽空去柔絮那,细细照顾一番。
整整三天的时间,却是让本就瘦弱的庭佑,看上去更是憔悴。
这天,柳若惜见送到庭佑书房的饭菜,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心中极是担忧,于是亲自端过一碗参汤,前往。
太子妃将参汤放置到,久坐书桌前皱眉的庭佑面前,看着憔悴的庭佑,她的心真是疼极了。
柳若惜轻轻抚过庭佑束起的青丝,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愧疚。
这孩子自幼扮作男儿身,承了东宫嫡子的名份,也扛起了千斤重担。
她见过女儿在朝堂上与人周旋时挺直的脊背,也见过她深夜独对奏折时疲惫的侧脸。东宫风雨飘摇,竟是这单薄肩膀一力撑住了危局。
“娘的佑儿……”她嗓音哽咽,却不敢落下泪来。
“是母亲对不住你。”
若非东宫势危,何至于让金枝玉叶之身,终日扮作男儿,在腥风血雨中步履维艰?
每思及此,柳若惜便觉心如刀绞,只能将庭佑冰凉的手握得更紧些。
柳若惜轻轻拍了拍庭佑的后背,柔声的说“佑儿,有些事尽心了即可,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庭佑抬头看着母亲,慈爱的朝自己笑了笑。
那个微笑里,放佛融化了自己心中所有的冰冷,放佛如春风吹开了自己所有的阴霾,让庭佑,顿感安慰。
庭佑像个孩子般,轻轻依偎母亲的怀里
“嗯,母妃,佑儿没事,小怜。我会寻回的,不会让父王担心的,其他事情,佑儿也能处理,母妃和父王放心便可了。”
柳若惜听到庭佑这样说,心中更是难受,轻轻摸这庭佑的头。
“傻孩子,你是我生的,母妃当然知道。你的性子,哎,无论如何,我和你父王就你在身边了,佑儿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必须照顾好自己,你,是我和你父王唯一在意的了。”
庭佑看这母亲眼里的坚决,听着她话语里的肯定无畏,庭佑突然觉得母亲,此刻的母亲,她眼神里不只,只有慈爱和担忧,更有一种,自己只能称之为勇气的种东西。
送了柳若惜回去,顾济世便来东宫了。
他的到来,也为庭佑带来了好消息,皇帝的毒物已查出,自己也已经配了药了,只是皇帝执拗,始终所有药物,都是经过亲自勘察,才敢服用。
顾济世也提出自己的担忧,怕贸然的去送药,会惹皇帝猜忌,可是不送药,又怕耽误皇帝病情,当然更不能是告知皇帝,他中毒之事,不然东宫,必定是首疑对象。同时顾济世也告诉庭佑,庭逸的病,是被人下毒所致,所幸无性命之忧,却也需要静养时日。
就在俩人苦思对策的时候,太子齐昌标到来了。
太子是从顾济世口中,明白俩人所担忧,太子心中也知如此下去,皇帝疑心更重,东宫早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更不能任由事态恶化下去。
于是太子看了看,一脸漠然的庭佑,又试探性的开口
“此事,交由本宫去处理吧,顾卿,先下去吧,我有话儿对佑儿说。”
等顾济世离开后,太子坐到庭佑身边,眼神十分的坚毅,整个人也似乎,是不安中带着最坚韧。
似乎太子是花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开口,因为庭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自信,坚定。
“佑儿,这些年,一直让你韬光养晦,父王无能,一直让你担着整个东宫,如今佑儿长大了,有心事了,也不愿和父王说了。
“但父王虽然老了,可还是太子,还是一直,疼爱你的父王,不管你眼中的父王如何,但从今日起,让你我,父子同心好吗?父王能帮你,父王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庭佑听完太子的话,不可置否呵呵一笑,对于自己这个柔弱无能的太子父亲,庭佑从不认为,他能给予自己什么。
庭佑胸中便涌起一股郁结之气。
在庭佑看来,父亲,这位太子殿下,分明优柔寡断,既无铁血手腕镇住朝堂,又舍不得放下储君之位的虚名,才致东宫陷于重重漩涡。
庭佑却不知,那叠如山文书间,藏了多少次暗潮汹涌的化解,多少回杀机四伏的周旋。
太子不是不放,而是不能放——这位置早已成了缚住所有人的枷锁。
多年以来,庭佑觉得,自己唯一感念父王对自己好的,是他给以自己生命,其他并无。
相反更多的时候,对自己的父亲,是排斥,是厌恶,是不能原谅。
是他自私,为了太子之位,将自己当做男子养,才有所有一切阴谋诡计。
是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让赵姨娘惨死。
是他的无能,让皇姐成为乡野村妇。
是他的冲动无知,让自己几经生死。
看着眼前锦衣华服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自己的父亲,庭佑的心中始终没有任何一丝的,感动与感恩。
甚至一连这样多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太子父亲,最关心的是小怜。
哪个和赵姨娘有几分想象的人,他人手派出最多的都是为了寻找小怜。
眼前的男人,自己的父亲,只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情种,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太子。
庭佑呵呵一笑,语气中带着怀疑之意,嘲笑之意
“是吗?我能依靠父王?此刻,我能依靠一直懦弱了,一辈子的无能太子殿下吗?呵呵,笑话,这是天大的笑话,你说这话,让我觉得恶心可笑。
“哈哈,若依靠你,我与母妃,都不知如今在何处投生了?不过即使投生寻常人家,也好过分被这个华丽堂皇的巨大鸟笼,所圈养着。”
太子一听庭佑这样的话语,心中顿时一股气血上涌,脸色苍白,只见太子用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抓过顾济世刚刚送来的药方,步履艰难的离开了,打开大门的一刹那,庭佑看着父亲失落的背影,别过头去,不加理会。
而太子,则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一口鲜血从口中急促喷出。太子看着眼前模糊的这个巍巍皇城。
心中无限凄凉,眼里满是哀伤“佑儿,你又何苦,体会过父王的一片心意呢?父王对你的在意,多过天下任何东西,包括皇位。包括皇位!”
静坐的庭佑,则是在心中哀叹,更是瞧不起,这样的父亲,连如此难听,带侮辱的话语,听罢后,他都只会默默离开,哪是个高贵骄傲的太子,明明是个最无能的懦夫。
不过令庭佑想不到的是,当晚皇帝便服用了太子送去的药物。
又过三天,一切还是如旧,小怜依旧寻不到。就连如意也不曾回到宫中。
太子妃去看望,重华宫的柔絮,太子在皇极殿一直衣不解体的照顾皇帝。
一时间看着满桌的精致菜肴,庭佑觉得自己孤单极了。
身后站立的是八个宫娥,虽然人多,但却是更显落寞孤单。
直到十七皇子的意外到访。
庭佑看着十七皇子身边,一位山羊胡的文人打扮的文官,庭佑觉得煞是面熟,就是有些记不起在哪遇见过。不由的一直打量着那人,而那人也低头不语。
不过那熟悉的感觉,倒真让自己没有感觉那样孤单了。
十七皇子一看满桌菜肴,庭佑不曾动口,也知东宫近日的不平事,这个侄儿怕是没有心思进食。
于是十七皇子开口说“皇叔来的不巧,应是用膳时候,不知,佑儿可介意。让皇叔在这蹭上几口啊,哈哈。”
庭佑将目光从那文官身上移开,笑笑“哪是什么蹭吃喝啊,一人用膳,甚是孤单,有皇叔相陪,也是乐事一桩啊,来人啊,添碗筷。对了,添两幅吧,我看这位大人,似乎也不曾用膳吧,刚好一起吧,我见他的时候总是觉得特别的熟悉呢。”
十七皇子笑笑“嗯,是熟悉,不过也难怪,这是我府的长史,以前你我对诗时,他就伺候在旁,难怪佑儿觉得眼熟了,不过今天,皇叔到此,可不是因为蹭你吃喝的。父皇赏我的新府邸已成,我也不日,便会去豫州了,所以想来请佑儿的墨宝呢。”
庭佑听罢,心中一颤,神情马上哀伤了起来,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哦,是吗?十七叔都要离开京城了,也....也....也要,也要成亲了。那侄儿,就恭喜十七叔了。来人啊,如此喜事,怎可无酒,去把最好的酒拿来,今日本宫和十七叔好好对饮一番。”
身后的一宫娥领命离去。
席上,庭佑倒和十七皇子也放的开,像是回到过去时,俩人也一直对饮吟诗。庭佑身后的宫娥,也一直不停是在给庭佑斟满酒杯。
庭佑喝的,有了两三份醉意了。
拿过手中的酒壶,对身后的宫人们说“你们下去吧,有事本宫唤你们。”
等身后的一众宫人离去。十七皇子看了看周围,确定无外人在场,又看着自己身边,那个长史一直看着庭佑的表情,又见他眼眶里多是泪水打转。
十七皇子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人说“宋姑娘,此刻无人,有什么话,你和佑儿说吧,我去内殿休息下。今夜我就留在宫里,等会去宗庙,明日辰时,我来东宫接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一句宋姑娘,让庭佑如梦中惊醒,抬头却见。
那长史大人,脱下官帽,将手放置山羊胡上,用力一撕,披下长发,那熟悉不过的模样脸庞,不是宋语晴,又是何人呢?
俩人久久对视,竟然无语凝咽,话哽在喉,倒是宋语晴泪眼婆娑的说“殿下,晴儿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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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诉衷情杀机已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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