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放心,若你把我送回去,我家人定会感激你,我绝口不提这两日的遭遇。”
要不是这会儿手脚没力气,温安渝定要指天划地跟水云月发誓保证了。
温安渝是真的怕了那死丫头,下手是真的狠,心也是真的黑。
水云月自然不可能把人扣在这里,她温柔地对温安渝说:“你放心,我会送你回去的。”然后扭头就冷脸看向闯祸三人组:“你们这次太过分了,我要好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盈盈,从今天起,你去后山采草药,一两重的雨前松给我采满一筐,不然不许下山。
招娣,你负责一个月兽棚的清洁,谁都不许帮。
至于你,阿蛮……”
感觉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阿蛮立马装可怜,眼泪汪汪地看过去。
但是水云月却丝毫没有心软:“等我回来后会亲自为你调配香料,让老鸦永远不会再近你的身!”
“不行!”阿蛮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惩罚,她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我答应了娘亲要训好老鸦,等她回来我还要给她看的!”
水云月并没有理会阿蛮的哀嚎,将温安渝抱起来就出门了。
趴在水云月的肩头上,温安渝抬头看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三人,另两个丫头都垂头丧气地,只阿蛮还在恨恨地瞪着他。
这丫头,可真记仇,但是他之前真的没有撒谎骗她。
她娘是真的被埋在通天塔里了。
也不知道水云月有没有回来,阿蛮一直躲着就怕被她弄上香,让老鸦不理自己。
一直等到晚上,她才踮手踮脚地回到院子里,伸长了脖子从窗户看,屋里的人都睡了,想推门进去,结果门被从里面给栓上了。
“师叔真狠心。”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师叔要给她长记性,她也不去敲门,赌气地坐在院子里。
干脆一夜坐到天亮吧?反正想让她求饶是不可能的。
正想着,阿蛮突然听到院门响了。
她们这院子在京都的边缘处,虽然不至于在京郊,但是也不是什么官户人家会住的地方,所以有些个毛贼会光顾也不意外
阿蛮以为是来了飞贼,正奇怪为什么看家的狗没叫,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院门里闪了进来。
月光照在那人脸上,熟悉的美丽面孔让阿蛮惊喜地喊出声:“娘!”
“阿蛮!”浸心月上前,母女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娘,你可回来了!”阿蛮把脸埋在母亲怀里,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裳。
虽然之前温安渝说的话她并没有相信,但是这会儿看到浸心月回来,她那一颗心才真正地安定了下来。
“好孩子,乖。”太久没有见到女儿,即便是感情内敛的浸心月也忍不住捧着女儿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
但现在不是亲近的时候,浸心月拉着阿蛮就往屋里走,正巧这时听到动静的水云月出来查看情况,一看到师姐立马迎了上来。
“师姐!你回来了!”
水云月眼眶红了,她不是阿蛮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她是真的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这会儿看到浸心月是真的激动。
浸心月推了推水云月:“赶紧收拾东西,我们现在要离开这里。阿蛮,去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我们要连夜离开京都。”
“今夜就离开?到底怎么了?”水云月听到这话就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得抓紧时间。要快,我们要快!”浸心月是真的着急,额头上都是汗,看得出来她也是紧赶慢赶回来的。
水云月和阿蛮立马分头行动,一个去收拾细软,一个去叫其他人。
这院子虽然挺大,但是住的人也多。
浸心月心善,平时会接济穷人也会收留孤儿,遇到合适的就会收作徒弟,跟着她一起学艺,以后预备进奉仙司做事的。
这会儿阿蛮冲去把师兄师姐们叫起身,零零散散竟然有十多个人。
大家都有些慌张,招娣挤到阿蛮旁边小声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蛮这会儿顾不得回答招娣的话,她找不到乞儿了。
“乞儿今晚跟师叔睡在一起。”
这时阿蛮才想起来,她下午的时候因为乞儿告状的事情故意讲鬼故事吓了她。那丫头年纪小,胆也小的很,估计晚上不敢睡在这边才去找水云月。
想到这里,阿蛮就赶紧往后院师叔房里跑,果不其然,师叔抱着乞儿跑出房里。
睡眼懵懂的小女孩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师叔交到了阿蛮姐姐的手里。
阿蛮没明白怎么了,就被师叔往身后一推:“赶紧跑!”
水云月听到了屋檐上有人在走动,还不止一个人。
她不是师姐,不会武艺,只能靠一些小手段防身,护不住两个孩子。
不过一息之间就听到前面喧闹起来了,好似涌进来好多人。
阿蛮心里有些慌,知道家里这会儿怕是有麻烦,但是手里还牵着乞儿。师叔把她交到自己手上,她就要保护好她。
她眼睛左右看看,目光落在兽棚处。那里养着几条大狗,狗窝里有干草堆,院子里的孩子有时候想要偷个懒就会躲到干草堆后头眯个觉。
把乞儿藏在干草堆里。
“在这里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
阿蛮将干草仔细盖好后又把栓着的几条狗全都解开了铁链,让它们护着干草堆
她要去前头探探情况,只是……她应该怎么去呢?
目光落在墙角的榕树气根上,院子里的这棵榕树极大,要不是平时修养,别说树冠要把院落全都遮住,只怕它的气根也会长得满地都是了。
打定主意后她就跑到墙角,攀着气根往上爬……
前院这会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突然一片箭雨从天而降围剿众人。
为了躲避飞箭,大家乱成一堆。
浸心月虽然会些武艺,但是需要保护的徒弟太多,她也是分身乏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有三四个孩子受伤了。
浸心月眼睛都红了,挥着剑护在他们身前。
“到底是什么人?暗中偷袭!鬼鬼崇崇!”
一群黑衣人如同鬼魅一样翻进了院子里,水云月这会儿也跟浸心月汇合了,两人一起护住身后的子弟。
水云月眼力好,瞄一眼就知道四周的院墙上已经布满箭弩,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院门被从外而踹开,黑衣人鱼贯而入。火把照亮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被火把引进来的人。
“月大人,好久不见。”
精壮的侍卫散开方才后露出后头的主人。
“安定候……”浸心月眯起眼睛,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月大人如此冒然回京,不知可曾获得皇上的准予?”
魁梧、健壮的安定候气势非凡,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腾腾杀气。
浸心月并不畏惧,她知道眼前的人现下只是想要震摄她而已。
只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月氏的女子从不都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徒。
“浸心月有罪,会向皇上亲自靠罪。”她说得不卑不亢,并没有此刻被刀剑相向的窘迫。
“哦?”听到这话安定候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告什么罪?是告你私自入京的罪?还是偷取宝物的罪?”
“怒我听不懂候爷的话。”浸心月冷静得很,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将手展开,将徒弟们护得更紧了些。
“听不懂?”
安定候叉着腰打量着四周的院落然后目光落在浸心月的这帮徒弟身后,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听说月大人有位千金?我还从未见过,来人,去把小姑娘请出来。
也许看到女儿,月大人就能想起来了。”
冯虎听了就要往里走,浸心月毫不犹豫地挡住他。
这位安定候座下第一鹰犬阴狠的眼神像一把刀一样扎向浸心月,但是没有安定候的命令,他也没有硬闯。
“月大人,我们好歹在锦西也算共事一场,熟悉你的为人,知道你是个好的。你现在只要把那个东西交给我,冲着我们的交情,保你一家性命,如何?”
安定候嘴里说着软话,但是他面沉如水看着浸心月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我奉旨去锦西修通天塔,现在工程出现状况也应该由我向圣上禀明实情,再由朝廷商定后决定我的罪与过。”
浸心月心里知道今天晚上不能轻易逃过,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自己到底还是大意了,小瞧了这帮子人,若是回来再早一些说不定就能逃掉了,怪自己耽误了时间。
冯虎得了安定候的眼神,绕过浸心月往后院走去了。
浸心月有心想要拦他,却被安定候挡住,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浸心月只在心里默默期盼着后院这会儿已经没人了。
但是事与愿违,冯虎刚踏进后院就看到厨房里躲着的厨娘,厨娘看到这凶神恶煞的杀神吓得连滚带爬地想要逃命,结果还没有走两步就血溅灶台。
冯虎面无表情地了结了一条人命却仍旧不满意,这老妪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就是个下人。
无关紧要的人,杀了都是浪费力气。
刚刚那群徒弟他打眼扫了一圈,确实有几个适龄的女童,但是看着都不像是浸心月的女儿,他这会儿来后院也是为了找到这个女儿,有了孩子作要挟不怕那个女人不老实。
后院里躺着两具尸体看着是被刚刚的飞箭误伤的,其他的并没有人。冯虎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去看那个兽棚。
浸心月是奉仙司的,平时就会是训兽,所以家里别说养狗了,就是养狼都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这些大狗会蹲坐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保护那个干草垛。
他想他发现了一些什么。
刚靠近兽棚,那些大狗就起身,一个个发出威胁的呜咽声。
冯虎一个跟着安定候在沙场上厮杀的老油条怎么会怕这些畜生,提着刀就上。
不过几个来回,三条壮得跟小牛犊一样的大狗就倒在血泊中了。
其中一个狗反抗得最厉害,他就索性把头直接剁了,这会儿血流了一地,顺着地势也流到了干草堆里。
冯虎听到有细微的啜泣声从那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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