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第四代君王在位期间,云澜二十六年,清都里人才辈出,个个风华绝代,自成天骄,颜家靠世袭爵位在清都割据一席之地,却也明白此非长久之计,为稳固地位,保全颜家不被磋磨殆尽,颜家家主有意与太后的母家温家交好,并以小辈联姻稳固交好态势。
温家嫡子温山玉,时年二十,正是风声鹤唳的年纪,一副温润公子的白净模样,惹的清都的一众芳华少女纷纷向往之至。
颜蓂荚也不例外,她是颜家嫡女,家中排行第三,仅有两个哥哥,一直养在深闺,家中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议亲之时,其父颜尘道:“我家颜三久待闺中,今日第一次见外男,切勿见怪啊。”接着便唤下人领着小姐来前厅,颜蓂荚规规矩矩道:“见过父亲,母亲,温夫人,温公子。”一一作揖。
温夫人满意道:“颜小姐温婉贤淑,是个好孩子,与我家玉儿甚是相配。”边说边盯着颜蓂荚点头。
颜夫人笑着应道:“不如叫俩孩子单独去院中聊聊吧。”
“也好也好。”温夫人示意温山玉带着颜蓂荚去院中。
温山玉和颜蓂荚行礼退下。
院中一派清新淡雅,花鸟鱼虫样样精致,颜蓂荚只敢在欣赏鱼池时用余光瞟看温山玉,将手撑在木亭的椅座靠背上,斜坐着撑着脑袋。
温山玉率先开口:“蓂荚被认为是祥瑞之意,郡主的名字是个好名字。”
颜蓂荚笑着作势望向温山玉:“‘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温公子的名字才是名如其人,温润如玉。”真好看。
“郡主平时都读什么书?”“四书五经,都读过些皮毛。更喜欢读诗,觉得风雅又有韵味。”……
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温山玉的玉面公子形象在她心底牢牢的刻下了。颜蓂荚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甚至厚着脸皮幻想:如果以后朝夕相处,如影随形的人是温山玉,那也很不错。
秋末清晨的风,冷的像把冰潭中的铁钉敲进了骨髓里,周身都透着寒气。
颜府的探子急匆匆的跑到颜尘边上,悄声道:“侯爷,温家……覆了……”
颜尘把鱼食全倒入鱼池中,摆了摆手,示意探子下去,探子在离开的路上碰上了颜蓂荚,抬手行礼道:“郡主。”
颜蓂荚猛然抓住探子的胳膊:“你刚刚和父亲说了什么消息?温家怎么了?”
“启禀郡主,温家已被陛下下旨灭门了。”说罢便急匆匆的退下了。
颜蓂荚只觉得好冷,冷的比在雪地里玩了一整天还冷,冷的像二哥死在江中的那年下的那场暮雨,冷的像大嫂在大哥灵堂前跪坐着烧纸钱那夜的寒风。温山玉就这样也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吗?她还没来得及多了解他一点……她又失去了一个想要挽留的人……
颜蓂荚望向深绿的池水,水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波光粼粼,一圈圈的水光被推向远方,“温山玉……”,正喃喃自语时,一滴泪汇入池水中。
霎时间,天地万象更新,再次明目,颜蓂荚只觉得头脑昏胀,任由仆人搀扶回到湘院中,刚躺在床上,二哥颜霄就冲进湘院:“小妹!小妹!你怎么样了?”
“二……二哥!?”颜蓂荚觉得自己得了疯病,怎么会看见颜霄?
“怪我今日没去寺里接你回来,害得你淋雨着凉了,都赖温山玉拖着我去看文墨馆新进的字画!”颜霄叽里呱啦的说着,颜蓂荚却一脸茫然,怎么又和温山玉有了关联?如今到底是真是假?寺庙淋雨,颜霄出事,那不是云澜二十三年的事吗?那时二哥和温山玉都才十七岁,自己也不过十五岁,这究竟是真的还是梦?
“二哥,你是真的对不对?”颜蓂荚伸手想去抓住颜霄的衣袖。
“小妹你不会已经烧的说胡话了吧!?让二哥摸摸额头,”颜霄将颜蓂荚的手放回被单上,随即又覆上颜蓂荚的额头,“果真烫的厉害,你且好生休养,我去小厨房帮你煮碗姜汤。”话音刚落便起身要走。
“二哥!”颜蓂荚扯住颜霄的衣袖,她好害怕这是梦,最好不要醒过来,她想停在这一刻,“嗯……这种小事就交给下人去做吧,你陪陪我好不好?”边说边轻轻的摇扯着颜霄的衣袖。
“我家小妹何时与我这般亲昵了,看来淋场雨也有些好处。”颜霄半开玩笑似的又坐回了床边,贴心的为颜蓂荚掖了掖被子。
“二哥,别走。”“哥不走。”两人四目相对,终于显出了笑意。
一夜的雨,似要将天震破才罢休。
上一世,颜霄就在这天和颜蓂荚大吵了一回,最后不欢而散。颜蓂荚正生着闷气,第二日清早起来便从贴身婢女环儿那里得知,二哥去崖边采雪莲时坠崖了,被江边的渔民捞到了尸身。由官府衙门的断案知晓,颜霄是半夜下着滂沱大雨十分溜出去的,确认为意外身亡。颜蓂荚知道,二哥是想用雪莲哄自己高兴,第二日的暮雨其实只不过是细雨蒙尘,可颜蓂荚却觉得和昨夜的雷鸣闪电之时一样严寒,冷的心里发麻。
其实颜家本也是高门大户,颜尘因功勋加官进爵,大哥颜墨自小跟随部队行军打仗,立下赫赫战功,当时二十一岁便娶了清都第一贵女孟釉,颜世子一骑绝尘,风光一时,只是在颜墨二十二岁时,在回清都述职的路上被奸人暗杀,寡不敌众,死在了荒山上。
如今时间刚好,夜里颜蓂荚边想着往事,边攥着颜霄的手,现在是云澜二十三年,大哥才二十岁,都还在。
“若苍天有眼,地母有情,愿这一回,我颜蓂荚可以护住我所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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