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照进办公室，柔和温暖的光芒照在办公桌上，将散落满桌的草稿纸镀上一层橙红色的滤镜。
凌晨醒了之后，三人便索性不再睡了，趁着工作室的大家还没醒，针对扩散全网的舆论，重新讨论了应对计划。
于是，6月7日这天成了工作室最忙的一天。
一大早，张娴便在律师的陪同下，选择了前往警局报警。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必须让造谣者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江清岚也没闲着，作为F大新闻学专业的高材生，领着工作室内容运营组做回应视频和回应通稿这种活，干起来完全是得心应手。
而林胜男负责协调资源：包括和米麦漫展那边要监控、和各大传播平台谈投流和锁流，以及发动自己圈子里有影响力的网红帮自己转发……
一个上午的时间，在舆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女孩们迎来了初步胜利。
10点，警察已宣布立案调查，各平台配合调查，带头鼓动鼓动人身攻击和造谣的账号都遭到封禁，诸多网暴相关内容下架。
11点，流量黄金档时间。回应视频、通稿以及带有工作室公章的律师函，经工作室运营的黄v账号“拜月霓幽”全平台发布，强硬表示将对这场网暴相关责任人追究到底。
回应视频中，林胜男作为发言人西装笔挺地坐在办公椅上，平静地阐述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并将相关音视频证据一一罗列。视频的最后，她说：
“长相、身材、穿着，从不是我们的标签，更不是你们用以攻击诽谤我们的理由。这次，你们又一次成功利用网络舆论，逼迫受害者自证。但我想说，这并不代表你们赢了，我们将追究到底，绝不原谅。”
视频一经发出，很多对此发表过过激言论的实名账号陆续删帖删号隐藏，抱头鼠窜。但一些境外注册的虚假账号仍在不停地带节奏狂欢。
同样是11点，作为拜月异闻录的玩家活跃时间点，视频发出的同时，江清岚带着直播团队简单调试准备后上播，直播公告置顶：
《请停止对无辜者的网暴，我才是霓幽。》
这次，摄像头面向的，不再是她的手指和键盘而是——她的脸。
一开播，直播间瞬间挤满了人，弹幕刷屏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这是什么意思？找了个长得好看的来冒充霓幽？】
【急了急了，随便找个漂亮妹妹来顶包糊弄网友吗？】
【笑死，直播间很多都是老粉，那个飞猪的声音，一听就是霓幽。还装。】
【无语，本来还觉得霓幽只是长得差点，被网暴挺惨的，你找人顶包欺骗大家就很没意思了。】
【笑死，长得丑玩的花，宋神雪妹被你霓幽蹭了个遍，活该翻车。听我一句劝，下去吧妹妹，长这么好看干点啥不好。】
……
在江清岚开麦前，弹幕几乎全是质疑嘲讽的声音，一片乌烟瘴气。
第一次露脸就是这种场面，本就社恐的她面对着怼脸拍的镜头，紧张、愤怒、恐惧，各种负面情绪全都涌了上来，整个人竟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下意识抬头看向直播观察室的方向，林胜男和张娴各自忙去了，今天的直播间，是她一个人的战场。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江清岚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恢复了她固有的冷静沉着，只是周身气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各位，我才是霓幽。今天我临时开播，只为一件事，请求各位，停止对无辜者的网暴。”
说完这话，她顿了顿。
弹幕除了满屏的问号，依旧质疑声不断。
【啊？她声音和霓幽一模一样？】
【假的吧，对口型配音的。】
【要真是霓幽，长这么好看为啥不露脸直播？白给的流量不要？鬼才信。】
……
“就在刚刚，我的所有账号都发布了澄清视频和通稿，大家可以选择直接切出去看，或者在这听我简单讲述一遍。”
说完，江清岚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将她和张娴拿错手环，张娴被苏含雪认定为霓幽，遭人发网上造谣、外貌羞辱的事情完整讲了一遍，以便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观众了解事件。
接着，她又按照澄清视频的逻辑，对网上盛传的几个谣言进行了澄清。
江清岚的语言逻辑很顺畅，讲解逻辑也非常清晰，配合清冷而有气场的嗓音，既有娓娓道来的故事感，让人能听得进去，却又感觉字字铿锵颇具说服力。
讲到后面，和林胜男一样，她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镜头外的手紧握成拳，冷笑出声：
“事情的经过，相信我已经给各位讲清楚了。我也有些问题想问大家。”
江清岚说着，锐利冰冷的眼光直视直播镜头，像是透过屏幕注视着直播间的每一个观众。
“你们为什么要外貌攻击？”
“你们为什么要造谣诽谤？”
“我就想问……这一切的一切，真的至于吗？”
江清岚说到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底泛起的酸涩。
人与人之间的恶意到底从何而来？
她从中学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但她一直没想通。
朝直播监控玻璃外的直播助理点了点头，得到对方回应点头后，她才继续道：
“所以，在我进行自证之前，我要遗憾地通知各位还在狂欢的网暴者，尤其是造谣诽谤的人……”
“我们会追究到底。”
“我们会奉陪到底。”
讲完这些，弹幕风向果然出现了变化，尤其是一些带粉丝灯牌的用户是最快恢复理智的：
【嘶，咋感觉她说的不像假的呢？】
【说起来，谁是霓幽重要吗？就算那个胖妹妹才是霓幽，也不应该搞外貌歧视和网暴吧……】
【没参与过对泥鳅姐的网暴，打败直播间99%的人。】
【 1 俺是霓幽技术粉，长得好看固然赏心悦目，但操作华丽才是yyds。】
【听着像这么一回事，让子弹再飞一会儿，等视频发出来贴石锤吧。】
但是，大部分弹幕，尤其是没挂粉丝标记的灰色乱码账号却依旧在疯狂带节奏，房管怎么封禁都封不完。
【编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你猜我们信不信？】
【别听她的，我点过，8号技师，活一般。】
【我证明，这个主播就是个临时顶包的外围，你们这也能被骗。】
……
就在此时，观察室外的直播助手忽然举起了突发情况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苏字。
果然，苏含雪肯定不会放过这泼天的流量，她的连线邀请虽迟但到。
接通连线，妆容精致的苏含雪出现在屏幕小窗上。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没想到背后运营这个账号的人是你啊。所以你和那个胖妹妹，哪个才是真正的霓幽呢？”
苏含雪的语调中全是胜利者傲慢和**裸的嘲讽。
“不会你们俩都是霓幽吧？我想想……操作账号的是她，毕竟她长的就像是玩游戏的高手呢，哈哈哈。而运营账号的是你，你想对我做什么呢宝宝？人家好怕怕。”
苏含雪自顾自地说着，笑盈盈地缩了缩脖子，装作害怕的样子。
“你这么说的证据呢？”江清岚眯起眼睛，对苏含雪章口就来的造谣完全不意外。
“我瞎猜的。诶呀，谁是霓幽不重要。其实人家是来道歉的宝宝，让你的朋友们遭受网暴真的很抱歉呢。我只是想着线下难得遇到霓幽上去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些人就给传网上去了，事情闹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落下，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声，汹涌黑暗的记忆冲入江清岚的脑海。
“闹着玩呢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肮脏凌乱，臭不可闻的课桌。
“她不小心撞到我才掉下去的，我不是故意的。”
翻滚跌下楼梯，摔断尾椎骨。
“我们锁门的时候没听见有人在里面呢，吓着她了，我不是故意的。”
被锁在器材室小黑屋一天一夜。
……
江清岚愣神着几秒钟的时间，伴随着直播连线涌进来的苏含雪粉丝迅速占领弹幕：
【无语，在座的还真健忘呢，就算那个胖子不是她又怎么了？她可是和宋神断侠侣立马就无缝搞师娘play的人。】
【就是，你们少在那三观跟着五官跑，这种长的好看的，一看就玩的花。】
【烂泥鳅的黑料还少吗？蹭雪雪流量的事情你们都失忆了吗？嘲讽我们雪雪组排，口嗨不会组排上分。结果呢？自己不也是靠组排冲天梯排行吗？】
【雪雪不许和她道歉，那些帖子又不是你发的，和她废话什么？】
……
看着弹幕，江清岚忽然笑了，如冰雪消融，在眼角的泪痣点缀下，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
“不是故意的？苏含雪你这么喜欢开玩笑的话，换我和你好好玩玩吧……你准备好要怎么扇那140个巴掌了吗？”
说着她顿了顿，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呵，我也是多嘴问这一句。毕竟——扇巴掌和搞霸凌，可是你中学就最擅长的绝活。”
“你！你胡说！你还敢提赌约，我告诉你，你是组排上分的，你已经输了，该自扇巴掌删号退游了。谁霸凌了？你少在这乱咬人……”
懒得理会苏含雪心虚的喋喋不休，江清岚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对直播间的观众隔空喊话：
“各位网友不是最喜欢正义裁决吗？直播结束后，我还将全平台发布苏含雪中学霸凌同学的全部石锤，欢迎大家莅临审判。”
“你在胡说什么！你敢！江……”
不等苏含雪喊出她的名字，江清岚便直接断开了直播连线。
不经意地看到站在直播观察室外的张娴，此时的她再无往日的自信明媚，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疲惫麻木和无助惶恐。
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霸凌者呢？”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温热的眼泪盈满眼眶。
“真不想自证啊……”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所以，当温热的眼泪无声滑落时，她竟然有些愣神。
起身避开镜头，将脸颊擦拭干净，再次回到屏幕前，刚才破碎的她似乎只是错觉，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坚毅：
“接下来，我将直播天梯赛。自证……我才是霓幽。”
[爆哭]低谷到此为止，接下来全是狠狠反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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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反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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