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四百六十七年除夕，除岁夜的喜庆漫过庆元国都城——上城，街头巷尾张灯结彩，爆竹声混着孩童的笑闹此起彼伏，人人脸上都沾着辞旧迎新的暖意。可这份热闹，却半点没透进言将军府，府内小厮和丫鬟往来匆匆，一盆盆染着血迹的热水从东侧卧房里端出，蒸腾的热气里裹着压抑的慌乱。
卧房门外，廊下挤满了人，却无一人敢高声言语。言墨一身玄色锦袍，身形挺拔如松，平日里沉稳的眉峰此刻却拧成了死结。他攥着拳在廊下踱来踱去，时不时停下脚步，向产房内急声探问，声音里藏不住的焦灼。
“大将军！” 产婆撩开门帘冲出来，满脸是汗，语气带着哭腔，“夫人这是难产，气息已经弱了…… 老身尽力了，眼下怕是只能保一个，还请将军定夺！”
“定夺？” 言墨猛地攥住产婆的手腕，指节泛白，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什么叫只能保一个？换！立刻去请最好的大夫，再找个产婆来！快去！”
“爹……” 一只小手忽然攥住他的衣摆，五岁的言晨仰着小脸，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娘亲是不是出事了？我怕……”
言墨低头看向儿子，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言晨的发顶，声音竭力放柔：“晨儿不怕，你娘会没事的，一定会。” 说罢，他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卧房门，目光里满是祈盼与不安。
恰在此时，卧房内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响动，紧接着，一个丫鬟哭着跑出来，扑通跪在言墨面前：“老爷！夫人…… 夫人说，若是实在不行，一定要保住孩子啊！”
“混账！” 言墨低喝一声，胸口剧烈起伏，正待再说些什么，与此同时，言府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叩门声 ——“笃笃笃”。
小厮跑去开门，见了门外人却猛地愣住：来人一身月白锦袍，腰束暗纹玉带，肩宽腰窄，手中斜倚着一柄铁扇，腰间悬着个乌木酒壶。他面容俊美，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清冽的英气，半点不显女气。
“请问阁下是？” 小厮定了定神，拱手问道。
那人唇角微勾，笑意漫进眼底，声音清润：“我能救你家夫人。”
“老爷！老爷！” 小厮惊得转身就跑，连声喊道，“来了位公子，说能救夫人！”
白南青跟着小斯去了东院，言墨听完小斯话了，就见到了白南青，快步迎上去。白南青脚步轻快却不显急促，到他面前站定，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声音沉稳：“言大将军。”
言墨上下打量他，眉峰皱得更紧：“阁下当真能救内子与孩儿？”
白衣公子手腕轻转，铁扇 “唰” 地展开，扇面是幅淡墨山水画，几笔勾勒出远山流水。他晃了晃扇子，语气笃定：“自然能。”
“你想要什么？” 言墨语气微沉，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又如何知道我府中妻儿有难？”
“大将军不必紧张。” 白衣公子收起扇子，指尖敲了敲扇柄，“我不求金银财帛，一身所学总需寻个传人。昨夜观星，算到与令爱有师徒缘分，今日来，不过是为了收个徒弟。至于为何知晓府中事 ——”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天机不可泄露。”
言墨盯着他看了片刻，见这年轻人虽不过二十岁模样，却神色从容，半点没有说谎的局促。可他心中仍有疑虑，正待追问，卧房方向突然传来丫鬟的哭喊：“老爷！夫人快不行了！”
“言大将军，时间不等人。” 白衣公子语气微促，“白某只是想收个小徒弟，断无害人之心。”
“我答应你！” 言墨几乎是立刻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若你能救内子与孩儿平安，我便让孩儿拜你为师！”
“痛快。” 白南青颔首，“多有得罪，白某这就进去。”
言墨站在廊下，看着白南青的身影消失在卧房门后，指节不自觉地攥紧。他其实不信这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可眼下，这竟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 除了等，别无他法。
卧房内，丫鬟已按照白南青的吩咐放下窗帘。他绕过屏风，在床前坐下，指尖轻搭在言夫人腕间，脑中和系统说话：“系统，她和孩子情况如何？”
【宿主，言夫人难产多时，体力耗尽，且胎儿为足先露胎位，需先矫正胎位。】
白南青点点头，抬眼看向一旁的产婆，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瓶递过去：“把这里面的药丸给夫人服下，能补些力气。”
产婆虽有疑虑，却见他神色坦然，只得依言倒出一粒朱红药丸，小心翼翼喂入言夫人口中。
待药丸咽下，白南青起身，对着床榻上虚弱的言夫人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夫人，医者眼中无男女之别。您腹中胎儿胎位不正，需动手矫正，多有得罪。” 说罢，他卷起袖口，掀开床帘，指尖在言夫人腹上轻按片刻，找准胎儿头部与臀部的位置，缓缓向上推挪臀部，动作轻柔却精准，将胎头稳稳顺入骨盆腔。
“去厨房准备一碗参汤，熬得浓些，稍后给夫人服下。” 他转头对丫鬟吩咐，声音平静。丫鬟不敢耽搁，应声快步去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卧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 ——“哇！”
言墨猛地冲上前，只见一个丫鬟抱着襁褓快步出来，脸上满是喜意：“老爷！夫人生了！是位千金！”
他颤抖着接过襁褓，指尖触到婴儿柔软的襁褓，声音发哑：“夫人呢？怎么样了？”
恰在此时，白南青掀帘而出，语气淡然：“先把参汤给夫人服下。”
“白公子，内子她……” 言墨迎上去，话未说完，眼底已满是急切。
“生产伤了元气，需好生静养。” 白南青道，“稍后请大夫开些温补的方子调理，无性命之忧。”
听到 “无性命之忧” 五个字，言墨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下。他将襁褓递给身边的丫鬟，低声吩咐：“好生照顾小姐。” 丫鬟抱着婴儿转身离去，言晨亦步亦趋地跟着，小脑袋不住地往襁褓上凑，满眼好奇。
“白公子，” 言墨转向白南青，拱手行礼，“今夜天色已晚，不如先在府中住下。待我处理完琐事，言某答应的事，绝不食言。”
“大将军客气了。” 白南青摆手，“拜师之事不急，您先忙。”
“来人，” 言墨扬声，“带白公子去西院厢房歇息，再备些吃食来。”
“白公子，这边请。” 丫鬟上前引路，白南青颔首跟上，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猜到白南青身份了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诞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