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会快过半了,沧见每日跟着戚映月泡在藏书苑,倒是学了不少东西,那些想要一睹芳华的连戚映月影子都没看到过,俩人不是在藏书苑就是在忘尘居,随流小筑外的人赶不走索性不理他们,却让遥情对这俩人有些头疼,戚映月时不时会带着沧见饮酒,这只水妖酒量并不怎么好,遥情每晚都要把他送回偏房去。
好在内门弟子的独立小院不至于太小,给他俩一人安排了一间屋子,遥情才得了清净。
今日的清谈会由逐风门讲课,遥情一早便去了,往常遥情不等正式结束就回来了,今日到了时辰沧见还没等到师姐回来,“少宗主,师姐还没回来,我去接她。”
戚映月好笑地看着沧见,沧见被看的发毛,“少宗主我去了?”
“去吧。”
教习院中,遥情还在看杨若尘演练他的剑法,逐风门的首席大弟子是有真才实学,再加上刻意在遥情面前投其所好,遥情多看了一会,突然感觉身边有人靠近,正要一记手刀劈下去,沧见赶紧抓住遥情手腕,“师姐是我。”
回头一看真是沧见,“师姐前几日不过一个时辰就回忘尘居了,我这不是担心师姐,来接您回去嘛!”
“不必,你做好你的功课便好。”
“师姐,那人是谁呀,他很厉害吗?”
“逐风门,杨若尘。”
“他比师姐还厉害吗?我觉得他没有师姐厉害!”
“与人相争于修行无益。”
“诶呀师姐我知道嘛,师姐看了这么久,这杨若尘必是有过人之处的,师姐能不能给我讲讲,他何处高明?”
“杨若尘于剑术上颇具天赋,他现在舞的是清风拂晓,此剑法风雅却杀机暗藏,需要对灵气有极强的控制能力,平日里应是下足了功夫钻研的。”
“那这是杨若尘还真是有点厉害。”沧见违心的夸了一句,“师姐,那你每日练得是什么,很厉害的枪法吗?”
“心中有功法,不论品阶高低,都能练就不世之功。”
这杨若尘听到他同门那样议论师姐还与他们混做一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师姐居然还有点欣赏他,真是不可理喻!哼,我一定要让师姐远离他,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怎么能得师姐夸赞……沧见心里正腹诽着,就见杨若尘朝着遥情走过来了。
“遥情仙子,这位是?”杨若尘刚收起剑就看到遥情身边站着个眉目清朗,眸中藏星的稚气少年。
“是我师弟,沧见。”
“杨师兄!师姐刚刚还在夸你呢,杨师兄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杨若尘不自觉红了耳朵,“是吗?遥情仙子夸我了……”
“杨师弟,清风拂晓修习不易,却与你甚是相配,我还有事,下次再细看你的清风剑势。”
“好,遥情仙子慢走!”杨若尘脑中还想着沧见的话,遥情仙子竟会与她师弟夸我!她还说清风拂晓与我甚是相配!遥情已经走远了杨若尘还在痴望着。
“师姐,我看那杨若尘心思不纯,你要不还是离他远点吧?”
“我看你才是心思不纯。”
“哪有啊师姐,我这不是怕有歹人……”沧见面露委屈,遥情最是不忍他这副模样,岔开话题,“几日不曾过问你的术法,学得如何了。”
“今夜我演示给师姐看可好!”沧见从背后拿出几只不知何时摘的花来,“师姐?”
遥情看着花微微一愣,自从沧见来了之后,每日他都会送来一束花,从忘尘居摘的,从随流小筑摘的,还有漱玉涧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却一日不曾落下,遥情接过几支小野花,仙族的花比凡间的花开的要盛,遥情极轻地说了句谢谢。
遥情幼时,哥哥总觉得遥情这个妹妹天生体弱,总是想着她一个人在家孤单,从军营回家会时不时给小遥情带些新鲜玩意儿,一小束野花或者杀过敌人的一只小箭,遥情也爱听战场上的事,哥哥受了伤,小遥情还不会上药就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哥哥不疼,阿遥给你吹吹。”
安将军一家都在军营,上过战场,只有小阿遥呆在将军府那一方小小的四角天空下,后来,全家都没了,只有阿遥一个人活着……
最近总是想起过往,想起母亲常年拿长枪的手,想起哥哥带回来的花,还有父亲以前给她讲兵法时的温情,“母亲,哥哥,阿遥想你们了。”
许是近日见多沧见矫揉造作,遥情也变得感性起来,悄悄抹去泪水,还是一本正经的端坐在如风背上。
两人回到忘尘居,甫一开门就听到戚映月的声音,“呦,接到你师姐了!”
戚映月散懒的躺在摇椅上,还是那张笑脸,“诶呀,有个师弟是好呀,天天盼着师姐,想着师姐,清谈会还有人接,是不是呀师姐~”
遥情听出来了戚映月的调侃,沧见倒是大方回答,“当然了,我每天都想和师姐在一起!”
遥情被茶水呛得咳嗽,脸颊微红,“映月,沧见他吐纳不了灵气,术法还能学吗?”
“复杂的应是学不来了,他那小身板受不了太多灵气消耗。”
“他到底为何不能吸收灵气?”
“不知,等宗主她老人家得闲了我带着沧见去问问她吧。”
“也好。”
“这小水妖体质特殊,复杂术法学不来,不如看看医书?”
“我可以学!不能跟师姐一样,那我就做师姐的后盾!”
“天天净想着你师姐,这些时日啊终究是我错付了~”
“哪有啊少宗主,你就别取笑我了!”
戚映月笑眯眯的看着遥情,遥情有点哭笑不得,摇摇头,不如品味杯中茶。
三人在这玩笑,不知在他们走后清谈会上议论纷纷,无相仙尊何事收了这么个弟子,一脸狐媚相,听说他不是正经拜师的,前一日刚到长明宗,第二日就被无相仙尊看中了,你看他和安遥情那般亲昵,说不准是怎么拜入无相仙尊门下的……
世人对未知总是各种揣测,或有意或无意,长明宗弟子按规定在筑基圆满前不得出山,本是长明宗对基层弟子的保护,无形中也给长明宗盖了一层迷雾,大多长明宗人也深居浅出,外人对长明宗了解不多,便扯出许多可笑的传言。
夜
遥情刚从漱玉涧回来,戚映月又拉着沧见喝酒,戚映月喜酒,千杯不醉,沧见大约是没怎么碰过酒的,已经歪倒在桌子上了。
“我看你这师弟倒是可爱。”
“他要是少喝点我就看他可爱了。”
“沧见天天念叨要去接你,今日总算是如愿了。”
“徒费心神罢了。”
“是吗?”戚映月提着酒壶摇曳着走了,“你房中的花挺好看的。”
遥情一愣,没想到映月注意到了窗边的花,野花罢了,只是花开了,扔了可惜。
沧见倒在桌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神主什么师姐,遥情叫不醒他,索性把他抗到他自己房中,看着沧见,遥情突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过往云烟,沧见不是那个人,现在她有师父师兄弟,还有好友,向前走吧阿遥,一把好枪就应该在战场上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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