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姜安亿刚回到姜府,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张扬的锦袍,管家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少主!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要召见您!"
姜安亿心中一沉。她刚在醉春坊闹了那么大的动静,皇帝这么快就召见,肯定没好事。
"知道了。"她面无表情地应道,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这是她退婚计划的关键一步,让皇帝亲眼见到她的"浪荡"模样,彻底断了赐婚的念头。
她故意不换衣服,就这样一身张扬的锦袍,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味,跟着宫里的太监去了皇宫。
穿过重重宫门,来到金銮殿外。姜安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挺直了腰板,走进了大殿。
殿上气氛凝重,皇帝高坐龙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草民姜安亿,参见陛下。"姜安亿不卑不亢地行礼。
皇帝冷哼一声:"姜安亿,你可知罪?"
"臣不知。"姜安亿装傻充愣。
"不知?"皇帝拍案而起,"你昨日在醉春坊大闹一场,还打伤了礼部侍郎之子李修远,此事传遍京城,你竟敢说不知?"
"回陛下,"姜安亿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痞气的笑,"昨日臣只是去醉春坊寻个乐子,谁知那李公子出言不逊,臣一时失手,多有得罪。"
她故意把"寻个乐子"四个字说得格外轻佻,还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站在文官列中的李侍郎。
皇帝气得脸色更青:"寻乐子?你可知你是朕亲自指婚的驸马?身为未来驸马,竟流连风月场所,还出手伤人,成何体统?"
"陛下,"姜安亿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臣也不想这样,可臣实在对公主无意。与其勉强成婚,不如放手,对臣、对公主、对皇家,都是好事。"
"放肆!"皇帝怒喝,"婚姻大事,岂容你一个小辈置喙?这门婚事,是朕亲自定下的,绝无更改的可能!"
姜安亿心中一凉。看来这皇帝是铁了心要把公主嫁给她了。
就在她准备再闹大一点,彻底打消皇帝念头的时候,殿外传来通传声:"陛下,昭阳公主到!"
姜安亿的心猛地一跳。终于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原始Omega"公主了吗?她倒要看看,那画像上的容貌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
殿门打开,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身姿窈窕,容貌清丽,气质高雅,完全不是画像上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姜安亿愣住了。这就是昭阳公主?和画像上的简直判若两人!
她下意识地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
昭阳公主走到殿中,盈盈一拜:"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皇帝的声音依旧冰冷,"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未来的驸马!"
昭阳公主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向姜安亿,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冰冷的审视。
姜安亿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昭阳公主,虽然和画像差别很大,但那眉眼间的神韵,却让她感到无比熟悉。
她猛地想起了一个人--姬治婉!
那个在她生日那天,带着礼物去参加别人聚会的女人;那个让她心碎、让她跌下楼梯的女人。
眼前的昭阳公主,竟然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
姜安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
她怎么也没想到,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竟然会遇到一个和前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是巧合吗?还是……姬治婉也穿越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震。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穿越的原因,或许和姬治婉有关?
皇帝还在气头上,命令姜安亿:"今日之事,朕记下了。
念在你初犯,且有功勋在身,朕不治你的罪。但这门婚事,绝无更改!
你回去好好反省,准备迎接公主!"
姜安亿机械地应了声"是",心思却完全不在皇帝的话上。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昭阳公主身上,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昭阳公主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微微蹙起了眉,眼神更加冷淡。
退朝后,姜安亿失魂落魄地走出大殿。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惊人的发现。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来:"姜公子,陛下请您去御花园一趟。"
姜安亿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小太监去了御花园。
刚进园门,她就看到昭阳公主正站在一株盛开的海棠树下,神情专注地看着什么。
那一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姜安亿的心跳再次失控,这个角度,这个神态,和姬治婉在美术馆看画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声音有些发颤:"公主。"
昭阳公主转过身,看到是她,眉头皱得更紧:"姜公子有事?"
"我……"姜安亿一时语塞,"我只是觉得,公主很像一个人。"
昭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哦?本宫倒想知道,姜公子觉得本宫像谁?"
姜安亿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试:"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昭阳公主挑了挑眉,"本宫并无什么故人。姜公子怕是认错了。"
说完,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留下姜安亿一人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她看着昭阳公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她和姬治婉的相遇,真的只是巧合吗?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昭阳公主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有一片小小的金属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
姜安亿弯腰捡起那片碎片,仔细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一枚现代的耳钉碎片!
昭阳公主,果然也来自现代!
这个发现让姜安亿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昭阳公主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了,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姬治婉也穿越了,而且还成了这个世界的昭阳公主!
巨大的震惊和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姜安亿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前妻"。
御花园里的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却吹不散姜安亿心中的迷雾。
她握紧了手中的耳钉碎片,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真相。她要找到姬治婉,问清楚一切。
姜安亿刚踏出御花园,就被传旨太监拦住了去路。那太监尖着嗓子,展开明黄圣旨宣读,字字如重锤砸在她心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安亿,勇毅可嘉,与昭阳公主璧人一对,天赐良缘。今观二人心意渐显,特将婚期提前三月,择下月十六吉时完婚,钦此——”
“什么?”姜安亿猛地抬头,脸上的浪荡痞气瞬间僵住,“陛下,这……”
传旨太监斜睨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姜公子,这是陛下恩典,还不快快接旨谢恩?”
接了圣旨,回府的马车上,姜安亿一路沉默。退婚计划彻底跑偏,不仅没让皇帝厌弃,反倒被催着完婚,
更要命的是,昭阳公主竟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
那枚藏在袖中的耳钉碎片硌着掌心,像一根刺,扎得她心乱如麻,
姬治婉真的也穿越了吗?她成了昭阳公主,是故意装作不认识,还是……
一路颠簸到姜府。刚下车,管家又匆匆迎上来:
“少主,宫里来人说,今晚陛下在御花园设家宴,请您务必参加,说是……为您和公主提前熟悉彼此。”
姜安亿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圣命难违,
她只能换了身相对规矩些的锦袍,又耐着性子洗漱干净,去掉一身酒气脂粉味,才重新登车往皇宫去。
御花园的水榭早已张灯结彩,雕花廊柱上挂着串串宫灯,映得湖面波光粼粼。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沁人心脾,却吹不散姜安亿心头的烦躁。她刚走到水榭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轻柔的笑语声,夹杂着皇帝的爽朗笑声。
深吸一口气,姜安亿迈步走了进去。水榭中央摆着一张圆桌,皇帝高居主位,两侧坐着几位皇室宗亲,而靠近皇帝左手边的位置,正坐着昭阳公主。
灯光下,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宫装,裙摆绣着缠枝牡丹纹样,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张脸,和记忆中姬治婉的模样重合得丝毫不差,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现代的清冷灵动,多了几分宫廷的端庄疏离,像覆着一层薄冰。
姜安亿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漏了半拍。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依着规矩行礼:
“臣姜安亿,参见陛下,参见各位殿下。”
“免礼,坐吧。”皇帝指了指昭阳公主对面的空位,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就当是提前熟悉熟悉,日后也好和睦相处。”
姜安亿谢了恩,在那空位上坐下。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昭阳公主身上,她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低头浅啜着杯中茶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宴席很快开始,御厨精心烹制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色香味俱全。
皇帝频频举杯,说着些调和气氛的话,皇室宗亲们也纷纷附和,唯有姜安亿和昭阳公主,全程沉默,气氛尴尬得有些凝滞。
“安亿啊,”皇帝放下酒杯,看向姜安亿,“听闻你身手不错,是将门之后,日后可要好好护着公主才是。”
“臣……遵旨。”姜安亿硬着头皮应道,目光又忍不住飘向昭阳公主。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姜安亿,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
反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讽,声音清冷冷的,像冰珠落在玉盘上:
“陛下说笑了,姜公子是干大事的人,能在醉春坊挥金如土,能把礼部侍郎之子打得抱头鼠窜,哪有功夫护着我这个小小的公主?”
这话一出,水榭里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皇室宗亲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皇帝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道:
“公主,旧事不必再提,安亿年轻气盛,日后改了便是。”
“改?”昭阳公主冷笑一声,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酒液,目光落在姜安亿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公子这般‘风采’,京城里谁不知道?能嫁给姜公子这样的‘浪荡才子’,倒是我的福气。”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姜安亿心上。不是因为被讥讽,而是因为这语气,
这分明就是宫廷里养出来的公主口吻,和她记忆中那个会在美术馆安安静静看画、会在深夜和她讨论未来的姬治婉,截然不同。
难道,只是长得一样?那枚耳钉碎片,又怎么解释?
姜安亿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看着眼前的昭阳公主,心头五味杂陈,有失望,有困惑,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想问问她认不认识那枚耳钉,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公主说笑了。”
“说笑?”昭阳公主挑眉,语气更冷,“我可没说笑。
听说姜公子为了不娶我,特意去青楼自毁名声,真是费心了。只可惜,事与愿违,婚期反倒提前了。姜公子心里,怕是恨死我了吧?”
“公主误会了,臣……”
“误会?”她打断姜安亿的话,眼神锐利如刀,“是不是误会,姜公子心里最清楚。
不过也无妨,反正这婚事是陛下定的,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至于姜公子心里怎么想,我不在乎毕竟,像姜公子这样的人,也配不上我的在乎。”
话说到这份上,已是毫不留情。姜安亿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猛地抬头,迎上昭阳公主的目光,语气也冷了下来:
“公主既然这么看不起臣,又何必遵旨成婚?不如一起向陛下请旨,取消这门婚事,各自安好,岂不是更好?”
“取消婚事?”昭阳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姜公子以为,这婚事是你想取消就能取消的?陛下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
我虽不齿你的所作所为,但也知道什么是君臣本分,什么是家族荣誉。
不像姜公子,只知道任性妄为,不顾及家族安危。”
这番话,字字诛心。姜安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憋得难受。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皇后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是家宴,不谈这些不开心的。
安亿,公主年纪小,性子娇,你多让着点。
公主,安亿也是一时糊涂,日后会改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宴席上的气氛越发沉闷。姜安亿没什么胃口,只是机械地夹了几口菜,味同嚼蜡。
昭阳公主也吃得很少,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些,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有些不舒服。
又勉强坐了片刻,昭阳公主忽然抬手按住了太阳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有些急促。
“公主,你怎么了?”坐在她身边的一位贵妃连忙关切地问道。
昭阳公主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双眼一闭,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公主!”
“殿下!”
水榭里顿时一片混乱。皇帝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姜安亿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在她身体倒地之前,稳稳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很轻,身体柔软,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和记忆中姬治婉的味道一模一样。
姜安亿的心脏狂跳起来,低头看着怀中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人,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她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周围的人乱作一团,太监宫女们慌慌张张地去传太医,皇室宗亲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姜安亿抱着昭阳公主,一动不动,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指尖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昭阳公主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公主醒了!”有人惊喜地喊道。
姜安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看着她。
昭阳公主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眼神涣散了片刻,才慢慢聚焦。
当她的目光落在抱着自己的姜安亿脸上时,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一丝困惑,还有一丝……委屈?
紧接着,她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一声轻唤。那声音不再是刚才的清冷讥讽,
而是带着几分软糯,几分沙哑,像极了姜安亿记忆中姬治婉受了委屈时的语气:
“安亿……?”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姜安亿的脑海里炸开。
她浑身一震,抱着她的手臂忍不住收紧,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治婉?是你吗?姬治婉?”
昭阳公主眨了眨眼睛,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委屈和慌乱。
她看着姜安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安亿,我……我好想你。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水榭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刚急匆匆赶来的太医。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昭阳公主,又看向姜安亿,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对姜安亿冷言冷语、充满讥讽的公主,怎么一晕倒醒来,就对他如此亲昵,还叫他“安亿”?
皇帝也懵了,皱着眉道:“公主,你……你认识安亿?”
姬治婉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
她下意识地往姜安亿怀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猫,声音依旧带着哭腔:
“他是安亿啊……是我的安亿。父皇,你们……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姜安亿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软。
她知道,现在的昭阳公主,身体里的灵魂,是她的姬治婉,是那个在现代让她爱入骨髓、又让她心碎绝望的前妻。
她低头看着怀里泪眼婆娑的人,心中的所有委屈、愤怒、困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治婉,我在。这里是皇宫,我会保护你的。”
姬治婉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水榭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皇帝皱着眉,看向太医:“太医,快给公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连忙上前,给姬治婉诊脉。片刻后,他躬身道:
“回陛下,公主脉象虚浮,似是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心神不宁,才会晕倒。至于醒来后……怕是一时失了心智,认不清人了。”
“失了心智?”皇帝皱着眉,看向姜安亿怀里的姬治婉,眼神复杂。
姜安亿却不管这些,他紧紧地抱着姬治婉,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帝:“陛下,无论公主怎么样,臣都会好好照顾她。这门婚事,臣……愿意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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