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龊之事?”
姜安亿喉结滚了滚,脸颊的疼意远不及心口的茫然刺骨,她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却被姬治婉冷厉的眼神逼得顿住,
“治婉,你看着我,昨天在这宫里,你攥着我的衣袖哭,说怕见不到我,说我不能娶别人,是你要我标记你的,你忘了吗?”
“一派胡言!”姬治婉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矮几,带倒了半盏凉茶,水渍溅在明黄色的衣料上,像块丑陋的印记,
“本公主贵为昭阳公主,岂会与你这等不知廉耻之人有过半分牵扯?标记?
简直是对本公主的亵渎!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关进天牢!”
殿外的侍卫闻声而入,垂首待命,目光却在姜安亿身上逡巡,
谁都知道这是陛下指给公主的驸马,虽还未大婚,却也不是能随意打骂关牢的。
姜安亿没看那些侍卫,视线死死锁在姬治婉脸上,试图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找到半分昨夜的温情,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一起穿越过来,你在我家楼下等我送生日惊喜,你拿着戒指,这些,你都忘了?”
“穿越?生日惊喜?戒指?”姬治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的怒意更甚,
“满口疯言疯语!看来不仅胆大包天,还患了失心疯!侍卫,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拖下去!”
侍卫们不敢违抗,上前就要去架姜安亿的胳膊。
姜安亿猛地挣开,目光灼灼地看着姬治婉,胸腔里翻涌的信息素,像挣脱了桎梏的暖流,顺着呼吸漫出,悄无声息地铺满了整座昭阳宫殿。
那不是alpha用来压制对手的凛冽气息,也不是宣示主权的霸道味道,而是带着昨夜交融后独有的缱绻暖意,
是她吻过姬治婉后颈腺体时,小心翼翼释放的温柔,是两人相拥而眠时,缠绕在彼此呼吸间的依赖,是刻进骨血里、只属于她们的羁绊。
这股气息刚触到姬治婉的皮肤,她便浑身猛地一僵,像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蛰了一下。
后颈的腺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微微发烫,顺着脊椎蔓延出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战栗,那战栗轻得像羽毛搔过心尖,却又重得让她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残留的那点属于姜安亿的标记气息,正被这股暖流唤醒,像沉睡的种子遇到了春雨,蠢蠢欲动地想要与之一同缠绕、交融。
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掐进掌心的软肉里,姬治婉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声不受控制的轻颤溢出喉咙。
这感觉太诡异了,太该死了,她是尊贵的昭阳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会对一个不知廉耻、胆敢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的狂徒的信息素,产生这样荒唐的反应?
这简直是对她身份的莫大亵渎,是刻在脸上的羞辱。
“放肆!”姬治婉猛地抬起头,声音因那阵未平的悸动而微微发颤,却硬生生被她压出了冰棱般的冷厉。
那双曾经盛过星光与依赖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寒意,像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剜向姜安亿,
“竟敢用这等污秽气息玷污本公主!你以为凭着这点下三滥的手段,就能让本公主对你另眼相看?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意像被点燃的干柴,噼里啪啦地烧着,连带着那点莫名的心悸,都变成了羞恼的燃料。
原本说的五十大板,此刻在她看来,根本不足以平息心头的怒火。
“五十大板不够!”
姬治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殿内悬挂的宫灯都轻轻晃动,暖黄的烛火跳跃着,将她脸上的怒容映得愈发清晰,
“给本公主重打一百大板!狠狠地打!打醒这个不知廉耻、满口疯言疯语的狂徒!
让她好好记着,什么是尊卑有别,什么是碰不得的天规!”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姜安亿的胳膊。
姜安亿还陷在巨大的茫然与心痛里,脸颊上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火辣辣地疼,可这点疼,哪里比得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治婉……”姜安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目光死死锁在姬治婉脸上,
试图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找到半分昨夜的温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熟悉也好,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们一起穿越过来,你在我家楼下等我,要给我送生日惊喜,你手里还拿着……拿着戒指……”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失望与惶急,alpha的信息素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翻涌得更厉害了,那股带着哀求与试探的暖意,几乎要将姬治婉整个人包裹起来。
姬治婉被这股气息缠得心头一阵烦躁,那点该死的悸动又隐隐浮现,让她更加恼怒。
穿越?生日惊喜?戒指?这些词汇对她来说,陌生又荒谬,像听一个疯子在说胡话。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里的寒意更甚,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满口疯言疯语!”姬治婉冷笑着,声音里满是不屑,“本公主从未听过这般荒唐的话!
看来你不仅胆大包天,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还患了失心疯!侍卫,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拖下去!”
侍卫们不敢再耽搁,架着姜安亿就往外走。
姜安亿的力气比他们大,若是真的反抗,未必不能挣脱,可她此刻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只剩下满心的茫然与疼痛。
她只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姬治婉,目光灼灼,带着一丝残存的希望,
希望她能突然想起什么,希望她能喊住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松动也好。
可姬治婉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不可侵犯的寒松,看着她被拖出去的背影,眼神里没有半分留恋,只有化不开的怒意与厌恶。
直到姜安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她才缓缓攥紧拳头,后颈腺体的灼痛感还在隐隐作祟,那股属于姜安亿的信息素气息,像附骨之疽,怎么也挥散不去。
“呸!”姬治婉低低地唾了一声,像是在唾弃什么肮脏的东西,转身走到软榻边,
看着上面凌乱的被褥,还有残留的那股暖腻气息,只觉得一阵恶心,抬脚就将被褥踹到了地上,“来人!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换掉!烧了!不准留下半点污秽痕迹!”
殿外的宫女连忙应声而入,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被褥,不敢有半分怨言,只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另一边,姜安亿被侍卫们拖到了昭阳宫门外的空地上。
这里人来人往,不少宫人太监路过,看到被架着的姜安亿,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陛下指给公主的驸马吗?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看样子是惹公主殿下生气了,这是要受罚啊……”
“一百大板呢!这要是打下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姜安亿的耳朵里,可她却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姬治婉那张冰冷的脸,和她那句“不知廉耻”“满口疯言疯语”。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昨夜还在她怀里撒娇、要她标记的人,
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对她恨之入骨的昭阳公主?是标记出了问题?还是她只是暂时忘了?
一个侍卫搬来一张长凳,另外两个侍卫按住姜安亿的肩膀,将她按在长凳上,褪去了她的外袍,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行刑的侍卫手里握着一把厚重的木板,木板是上好的硬木制成,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力道不轻。
“公主殿下有令,重打一百大板,不得徇私!”领头的侍卫沉声道,目光扫过行刑的侍卫。
行刑的侍卫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扬起木板,狠狠地朝着姜安亿的后背打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响声在空地上炸开,伴随着布料与木板撞击的力道,
姜安亿的身体猛地一颤,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像被火烧一样。可她没有喊疼,只是死死咬着牙,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啪!啪!啪!”
木板一下接一下地落下,力道又重又狠,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后背的中衣很快就被打破,渗出了鲜红的血迹,血迹越来越多,渐渐染红了整片后背。
姜安亿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血腥是她咬得太用力,咬破了下唇。
可她的目光却一直望着昭阳宫的方向,那双曾经盛满温柔与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浓浓的痛楚与茫然。
她在想,姬治婉会不会听到这行刑的声音?会不会于心不忍?会不会突然跑出来,喊停这一切?
可直到第五十板落下,昭阳宫的大门依旧紧紧闭着,没有丝毫动静。
那扇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她和那个昨夜还与她相拥而眠的人,彻底隔在了两个世界。
疼痛越来越剧烈,身体越来越沉重,姜安亿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可她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她想记住这份疼痛,想知道,这样的疼痛,能不能比得上心口的疼痛。
一百大板,终于打完了。
行刑的侍卫放下木板,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边。姜安亿趴在长凳上,后背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领头的侍卫看了看姜安亿,又看了看昭阳宫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姬治婉的命令,吩咐道:
“把她抬起来,送回姜府吧。”
两个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姜安亿,尽量避免碰到她后背的伤口。
姜安亿的身体软软的,像一滩烂泥,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嘴唇上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他们抬着姜安亿,慢慢离开了昭阳宫的范围,朝着姜安亿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不少宫人远远地看着,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昭阳宫内,姬治婉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端着一杯凉茶,却一口也没喝。
窗外行刑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每一声“啪”,都像打在她的心上,让她莫名地心慌意乱,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微微发烫。
她死死攥着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怒意渐渐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与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那些声音,她会心慌?为什么想到那个女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她会觉得心里闷闷的?
为什么那股属于那个女人的信息素气息,还在殿内隐隐萦绕,挥之不去?
“不可能”
姬治婉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是个不知廉耻的狂徒,对她的惩罚,是她罪有应得,本公主怎么会为这样的人心慌?一定是错觉……”
她猛地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洒在桌面上。
她站起身,走到殿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复杂。
她想去看看,又死死忍住了。
她是昭阳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能为一个冒犯自己的狂徒动心?怎么能为她心慌?
最终,姬治婉还是转身回到了殿内,将那扇门后的一切,都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只是,后颈腺体的余温还在,心头的烦躁与不安,也像那股挥之不去的信息素一样,久久无法平息。
而姜安亿,被侍卫们抬回了自己的府邸。府里的下人看到她这副惨状,都吓了一跳,连忙将她安置在榻上,请来了大夫。
大夫看着姜安亿后背的伤口,连连摇头,感叹道:“伤得太重了,这一百大板,几乎是下了死手啊。还好没有伤及内脏,只是皮肉伤,好好调养,
还是能恢复的,只是……这恢复期,怕是要受不少罪了。”
下人连忙按照大夫的吩咐,去抓药、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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