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天气渐冷,姜锦挎着竹篮来到了郊外伞风的坟前,
“伞风,我要回京了你在汴州好好的,等你生辰的时候给你做糖糕吃。”姜锦抬手摸上了墓碑看着伞风的坟包一眼后翻身上了马,
接任贝州刺史的官员已到姜锦他们自然不愿多留,便带着伞风的棺椁回了汴州,待到伞风下葬后姜锦才安心踏上回京的归程,
“这次你立了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赏赐你!”卫疏同姜锦并骑看着远处慢慢落下的太阳姜锦勾起唇角,
“那就看朝堂哪里需要我了!”姜锦夹紧马腹提高了速度把卫疏甩在了身后,
“阿锦等等我!”夕阳西下一行人回到了宋州,守城士兵刚想关闭城门看着羽林军的甲胄赶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诸位,麻烦提供过所。”领头人有些害怕地看着卫疏,
卫疏倒也没想为难这些百姓,利落地把过所递了出去,
“卫将军,请!”领头人赶忙让人大开城门迎入了卫疏他们一行人,
“有时间你的身份还挺好用的!”姜锦骑在马上第一次切实体会到权利带来的快感,怪不到有人会被权利侵蚀到不成人样,
“不过只是惧怕陛下而已。”卫疏有自知之明若是陛下厌弃了他,下一瞬那些人便会如同蛇虫一样涌上来把自己分食干净,
“你这话说的,除了那些高门显贵钟鸣鼎食的世家,还有谁不是仰仗陛下鼻息过活?”姜锦从不觉得仰陛下鼻息是件可耻之事,
“我还以为你会认为我是陛下的狗,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卫疏没有等到姜锦的答案,前头出现了一座客栈姜锦连忙旁人去打探可有空房间了,
卫疏看着姜锦跳下了马,周从默默跟了上去自从子鸢失踪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虽然姜锦没有怪罪于他但他自己却不愿意放过自己,
“这边还剩几间空房?”姜锦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饼看着掌柜,
“您今日倒是赶巧了,屋子空余的厉害,就是您把这客栈包下了都是不打紧的。”掌柜直接收下了姜锦放下的金饼生怕她会后悔似的,
周嘹周从两人仔细检查了屋子确定无事后才让姜锦上了二楼,卫疏看着姜锦消失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阿锦,开门。”卫疏用金饼敲了敲屋门姜锦刚拆下头上的发簪,散着青丝给卫疏开了门,
“你的金饼。”卫疏把金饼放在了姜锦的手心,
“还真是我的!”姜锦摸到了金饼底下有块凹进去的地方那是自己手滑掉在地上不小心嗑出来的,
“有我在又这么会让你动用你的嫁妆。”卫疏拿起梳子替姜锦梳着头发,“姜府本就不富裕,你母亲的嫁妆都要留给她的孩子,想来手里也不丰裕。”
“我母亲虽然是继室但还是拿出两成嫁妆贴补了我和阿姊,我阿娘留下的嫁妆也和阿姊一人一半了,所以我没你想的那么拮据。”姜锦看着卫疏的样子安慰着,
“我阿娘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但外祖在北地和桑州还是有结余的,我父亲手里也有铺子陛下时常赏赐也没到嫁不起女儿的地步,只是因为我嫁给你怕我没有银钱傍身所以银钱丰厚了些。”
姜锦自是没有说里头有些是出自娄暄和衣坊的补贴,不过她也并不担心卫疏会把主意打到她的嫁妆上,
“卫府手里有不少田地商铺院子,还有奇珍异宝和各地孝敬以后都是你的。”卫疏细细给姜锦梳头柔软的青丝划过指尖好像看到了成亲当日梳妆的姜锦,
“你把你外祖的消息告诉我,我派人寻找一二或许还有亲人在世。”姜锦透过铜镜看着卫疏认真的神色点点头,“卫疏,谢谢你。”
“你的外祖就是我的外祖,这没什么好谢的。”卫疏替姜锦梳好头发认真地看着她,“京中总说谁家女儿貌若天仙,但我瞧着阿锦才像天上的仙子一般。”
“这就是母亲不让我和阿姊出门的原因。”姜锦拿起锦帕沾水擦了擦脸,
“父亲在京中没有根基,若是被纨绔子弟看上娶回家做妻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姜锦明白姜父姜母的担忧所以从来不吵着要出门踏青,
“姜御史确实是个爱护子女的父亲。”卫疏知道若是以姜锦姐妹的容貌想要攀附世家也是足够的,虽然不能进入主支但是旁系也是足够的,
“我父亲虽然有些不足,但若是真的伤我们性命他也是干不出来的。”姜锦想起当年阿姊定亲时的样子神色柔和了下来,
“其实当年东山县伯家四郎君也在议亲,凭借阿姊的性情嫁进去也是足够的而且他家是个老实的不轻易站队,可惜那四郎家却是个流连花丛的不知道在平康坊有多少个知己,父亲直接选择了另外个寒门学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姊夫。”姜锦知道至少在这点上她的父亲做的很好,
“那姜御史还舍得把你嫁给我?”卫疏蹲下身拉着姜锦放在膝上的手,
“那有什么法子总不能拖着整个姜家去死吧,况且有圣旨在此你也不会真的叫我死在洞房花烛夜。”姜锦捏了捏卫疏的脸,“我回门时你故意给我父亲来了个下马威,他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编排你呢!”
“我是怕你父亲攀附我而已,能够如此痛快舍弃自己女儿嫁给我的人也不见得是个清高之人。”卫疏承认当时对姜父乃至整个姜府有几分偏见,
“怪不得一面对我温柔小意一面却毫不留情地离开姜家,不过亏你我们也算吃上了顿团圆饭。”姜锦抱着卫疏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当时同柳家的婚约是我求殿下出手阻止的,若是我离开了京师也就离开了殿下,况且我做的事情要是连累柳家就不好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是陛下心腹就算我被赐死,陛下也不会伤你分毫。”姜锦刚刚说完耳朵就被卫疏掐了一下,
“什么赐死的,除非你要谋逆否则陛下好端端地赐死你做什么?”卫疏就是听不得从姜锦口中说出这些晦气的话,
“我当时怎么可能知道陛下的打算,自然是做最坏的打算冒着必死的决心啊!”姜锦可怜巴巴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好了不逗你了,快些睡吧明日我们还要赶路。”卫疏揽过姜锦的腰往上一颠她整个人便陷进了卫疏的怀里,
“要是让你自个儿来睡还不知道要磨蹭到几时呢!”卫疏蹲下身替姜锦脱去鞋袜随后自己也躺在了她身边,
“卫疏,我还有外衫没有脱呢!”姜锦钻进卫疏的臂弯点了点他的鼻尖,
“夜里冷,你穿着睡。”卫疏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挡住了姜锦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外头有羽林军守夜里头有我。”
“知道了。”姜锦顺手窝在了卫疏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月朗星稀万里无云,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了子鸢的眼中,自从她被掳走后就一直被人困在这处宅院的屋中,一人三餐有人从小口中送来,到时候会有人收走,每日戌时准时会收走房里的恭桶,除了外头的鸟雀她再也没见过一个会说话的活人,
“你们把我绑来到底要做什么,还有纸条上说会放了阿锦,这和阿锦有什么关系!”门外的锁链被子鸢弄得哗哗作响,但回应她的只有门外的鸟雀,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但是把我困在这里算什么,还是说其实你们心里有鬼根本不敢见我!”子鸢每日都会在门口喊叫希望幕后的人能够一气之下把她放出来,
她也试过破坏木门和窗户,但不知为何那些窗户好像一点没有受到伤害似的纹丝不动,
“有没有人啊!”子鸢崩溃地朝着外面喊道:“送饭的,你告诉你家主子要是不来见我我就死给他看!”
木杯被子鸢摔坏,木刺被她拿在手里抵住喉咙,“我知道他不想我死,否则就不会在这屋子里找不出一样尖锐的东西,甚至瓷杯也换成了木杯,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要是他今日不来见我,明日就让他来给我收尸吧!”
子鸢语气笃定门外的人闻言只得快速放下木碗离开了院子,
一炷香的功夫外头传来了锁链的声音,子鸢的注意力被它吸引,全然没有看见一阵白烟在屋内弥漫开来,
“你做了什么!”子鸢撑着桌子看着门缓缓打开,但是她却没有力气反抗半分,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先是环顾一圈确定没有陷阱后才抱起子鸢把她放到了榻上,
“这次只是迷药而已,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男子挑起了子鸢的下巴细细打量着她的脸,
“你要是再不乖,我就拿锁链把你锁在榻上,这外头可是人来人往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你对你做些什么。”
男子轻笑地拍了拍子鸢的脸随后关上了房门,只是屋里少了几个木头制的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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