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宅。
裴语刚刚进门,沙发上的裴肆锦就跳了出来,发出尖锐爆鸣。
“裴语!”裴肆锦作势伸手朝裴语肩膀去。
“怎么了裴大设计师?”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裴肆锦发疯般地摇晃着裴语的肩膀,裴语险些没站稳,有些头晕。
“你那天到底怎么了?”裴语挣脱裴肆锦的摇摇攻击,晃了晃脑袋。
“你管我,你必须赔偿我。”裴肆锦不回答,脸色有些不对。
“也行,你能要什么,无非就是一些珠宝。”
反正没什么坏处,给了也行,她又不肉疼。
“切,我才不要那些。”裴肆锦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按停播放的电视剧。
裴语暗道不妙,裴肆锦惯会想一些损招。刚要侧身逃跑就先一步被裴肆锦抓住了手臂。
裴语:不对。
“嘿嘿,我要你给我当一个周的模特。外加…”说着裴肆锦就变了脸色。
“还有告诉我,你未婚妻怎么回事!?”
躲不掉的还是来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裴肆锦和张闵哲也是老熟人。
“啊,这个嘛,以后再说。我还有会议要开我先上楼了。”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梯,身后是裴肆锦的无能狂怒。
她根本没有会议要开,不过是开脱的借口。
裴语躲回书房,轻车熟路打开电脑,熟悉的界面。抬起指尖敲击键盘打下一连串的代码,转发给阳麒麟后她才靠回椅背。
墙上时针指向晚八点,看了眼手机没有来信通知。她等不及了,自己给林灼发去消息。
【还没完?】
那边秒回:【还有半个小时。】
【地址。】
【清亭雅居。】
高消费场所,看来这个朋友不简单。腿一伸,椅子向后滑了一段距离,裴语借力起身去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
下楼看到还在沙发上靠着看电视的裴肆锦,裴语漫不经心开口:“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薛叔回来你们先睡。”
“那么晚了出去干嘛?”裴肆锦嘴里嚼着薯片含糊不清说话。转头看向裴语,一身黑色风衣,指尖挂着车钥匙,刚刚还在转着圈现在被她拿在手心里。
一副出去夜猎的模样,他好不放心。
“工作,走了。”裴语不管裴肆锦带有怀疑的眼神,径直出了门。
红色法拉利在高架桥上疾驰,裴语开着车窗发丝被吹的有些凌乱。她化了全妆,本就是极具骨相的脸在黑夜的衬托下更显她的美。
车在雅居门外停下,引来路边众人的回望。在朔城开法拉利的富人是不在少数,但是挂牌【朔A88888】的,全市仅有这一辆。何况下来的人美的惊心动魄呢。
门外的安保适时的来迎接,弯着腰接过裴语手上的车钥匙,准备帮她泊车。
“裴总。”
“嗯,我来找人,118。”
“这边请。”
裴语跟在服务员身后,很顺利的就到了118包房。她并不常来这边,平时都是在盛京,吃饭的时间不是应酬就是聚会,再加上盛京是裴家的产业也方便些。
清亭雅居……她记得是谢怀微的地儿。
服务员刚准备开门裴语伸手拦下,识趣地退下裴语超前靠了一步。
就这么弱弱靠在门外,她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男人的笑意吟吟传进她的耳里怎么就觉得刺耳呢。
她冷笑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林灼和男人肩靠肩头挨着头并坐在一起,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空酒瓶还在唱着不知名的外语小调。
歌声戛然而止,林灼愣神,她本以为裴语会晚些来,且只会在外面等她,没想到这人直接进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池州明显喝高了,眯着眼去分辨眼前的人。林灼向左边坐正,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林灼!”男人娇嗔着。裴语表情不悦,眉心紧蹙,容纳不下任何的情绪。
林灼:大少爷你闭嘴吧。
她去看池州,奈何池州根本不在意,正准备说话。门口站着的裴语开口打断。
“玩开心了吗?”女人站在门口,浅浅勾唇笑着,只有她自己知道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攥得紧不紧,脸上的笑意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裴,裴总。”林灼规规矩矩放下酒瓶,咽了咽嘴里分泌的口水,她是有些畏惧现在的裴语的。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寂静,林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偏偏池州像冷宫疯掉的妃子,拉着林灼的手一个劲的晃,嘴里还嘟囔着要喝酒。
裴语捏成拳的手指甲已经掐进肉里,松了松手,手里有些黏腻。
“我在外面等你。”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她头也不回转身关上门。
“池州,我好像要死了。”
“啊?你还要喝?也行!”池州红着脸准备再去拿酒。林灼有些无语,抓起池州的衣领,拧小鸡仔般把一个大男人从地上拧起来。又随手丢到墙角给池楚荆发去消息。
池楚荆是池州的亲哥哥,池家现在的当家人。
手机都没来得及收,拿在手上不去管池州匆匆出了门,和门外的服务员沟通两句又匆匆奔向大门口。
刚刚到大门口,站在马路边,林灼焦急地张望着寻找裴语的身影。得来全不费工夫,毕竟挂那个牌照的红色法拉利确实惹眼。
远远的,她看到靠在车边的人。微风拂来,带了些潮湿的味道,朔城最近转凉,多阴雨天,有些微冷。那人长发纷飞,踩着红底高跟,正低着头一手挡风一手点着嘴里叼着的细烟,任由头发被吹起又落回肩侧。
浅浅吸了一口,脖颈后仰如释重负吐出烟雾。在街灯的映照下,忧郁扑面而来,像画里心中常抱心事的美佳人。
心头一阵悸动,不受控制的步子跨大了些,三步并一步就到裴语跟前。女人向后撤了撤,不想烟味飘到她身前。
“来了?”
又是那种轻飘飘的语气,林灼很不喜欢。她乖顺点点头。
“先上车,等我一会。”裴语又把烟拿远一些,生怕给人沾上其他不洁的味道。
烟味是极其难闻的,她知道。
“我在这等你。”
“好。”
裴语转回刚刚的方向,手心隐隐作痛,连带着心口。一阵无言,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会跨越现在这层关系。
她们现在是不能光明正大说吃醋的关系,这段关系现在是不能够逾越半分的。
裴语抬头看着头顶的街灯,灯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林灼偏头看着裴语的侧脸,总有些不太好受。
裴语这个人惯会自己一个人消化情绪,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坏的也好,好的也罢。不开心了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不说话,开心了就出去散散步,看看池塘里自由自在的小鱼。
她不差能够宣泄情绪的人,可那时袁婕失踪,裴肆锦出国,薛云海时常在外旅游。她能宣泄情绪的人,无非只有眼前的下属,可那些安慰,实在是不太走心,更多的只有敬畏和谄媚。
常年深居高位,看惯太多的人情世故,体会过极多温情冷暖,她早就学会如何去调节。情绪是她这几年来,最不该拥有的东西。
一支烟的时间很短又很长,两人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裴语蹭起身子走到垃圾箱旁将快燃尽的烟丢进熄烟处。
拉开车门她轻抬下巴示意林灼上车。
汽车轰鸣声响起,驱动汽车踏上回程的路。看着眼前倒退的沿途风景,远处的万家灯火通明,林灼已经想好怎么给裴语解释今天的场景。
她大可以骗一骗裴语,说池州不过是故友,只是叙旧。很显然她并不想,但舍不得编造这半真半假的谎言,她的身份就岌岌可危,哪怕裴语心里仍旧存疑。
一路寂静,途中好几次裴语还想去摸右手侧盒子里的烟,又突地想起林灼还在车上,几次作罢。车速比来时慢许多,这个人,她是不想伤害半分的,如愿以偿的八年梦圆,她格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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