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缚玄鹤 > 第7章 出事,初遇房次卿

第7章 出事,初遇房次卿

冬雪覆地,窗外寒风瑟瑟。

殿内,烈火般的灼热烧得溪鹤昏昏沉沉,浑身湿透,仿若躯壳被丢进滚烫的水中,要将她煮熟吃尽。

房次卿不敢离去,可又要替她配药煎药,偏偏他因为性格,身边没要人伺候,此刻只能去别的月使哪儿要来一个丫头替溪鹤擦身子喂水。

他担忧溪鹤病情还会加重,还去国师哪儿求了不少珍稀药材,配了许多珍贵方子。

未想,疼了一天一夜的溪鹤忽地睁眼,浑身冰凉,手脚僵直,连唇色都变得乌青。

“鹤!”这脱离他认知的病情变化,令他恐惧,只能依照古人偏方,为她施针放血。

然而谁也没想到,凉了一天一夜的溪鹤,体温忽然恢复正常,神智归来,侧着脑袋盯着他傻笑。

“鹤,你病傻了吗?”

“鬼……鬼话!我……我是活下来了……高兴!”

她不仅身体僵硬,连舌头也变硬,说话变得困难。

不过房次卿医术确实精湛,接连几日施针灌药,溪鹤不仅能流畅讲话,人也能下地。

她随意擦拭黏腻已久的身体,待房次卿倒去脏水回房,说要带她外出走走。

“我能……出门吗?”

房次卿扶起她:“放心,病情已经控制,不会传染。”

溪鹤艰难迈出一步:“原来能控制,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人染病?”

“只有我能,他们不行。”

“他们不能学吗?”若是都学会了,岂不是能救更多人。

“他们太差,药很贵。”

溪鹤沉默,果然生死攸关,贵人享受,关系救命,自己也算是靠着关系活命了。

“次卿,幸亏有你,要不然我就疼死了。”溪鹤攀住他的臂膀,在他的搀扶下缓步行走。

“鹤,你的身体,很强!”房次卿垂眸盯着溪鹤,不容置疑。

听这话,溪鹤自是高兴。

踏出房门,便见天曜府白墙金瓦、高楼阔府,各色年轻弟子皆身穿月色长袍,步履匆匆。

“房师兄。”

“房师兄好。”

……

才踏出月使寝殿,便有不少人从她俩身边走过,眼神皆带着好奇。

“次卿,要不我们回房吧!”溪鹤被盯得心虚。

“是她吧!长得确实不错……”

“真般配……郎才女貌……”

“房师兄的……总算出门了……”

“怪不得……”

溪鹤听着太不对劲了,他暗掐房次卿,你说话啊!你说话解释啊!

房次卿低头不言,他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只是鹤……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溪鹤偏首瞧他,怪不得你,你就是根木头!还是根实心被水泡了千万年的寒木。

她看又有人从身边走过,故意大声喊道:“房月使,你真是医者良心,多谢你替我治病。”

房次卿猛地点头,鹤言,对。

溪鹤也无法,次卿绝不可能会有男欢女爱之心,可是,落在别人眼里,这就是才子佳人的二三事。

-

远处高楼之上。

文渊周倚在窗边,神色淡漠,一双毫无温度的眼黏着溪鹤与房次卿勾肩搭背的身影,指尖泛白。

他身后坐着一白袍老头,正是大乾王朝的国师,他捋着白胡须,说:“渊儿,我已吩咐下去,天曜府药材房次卿皆可用,凭他的能力,定能治好这位姑娘。”

文渊周未理会他。

他见文渊周眼眸猩红,叹气劝道:“你守了她几日几夜,人既醒来,你也该去歇息。”

文渊周恍若未闻,仍死死盯着溪鹤的笑颜,过了许久,他唇角忽然裂开诡异的笑:“她若死了,你便把我们的尸骨葬在一处吧!”

“渊儿!”这话气得国师胡子都在抖。

他强压怒气,说道:“此次热病出现得蹊跷,朝廷已派人去查,若真是人为,天曜府与太医院善治疫疾的几位医者恐怕性命堪忧。房次卿由他师父点作月使,势单力薄、无所倚仗,旁人我信不过,你可派人暗中护他周全?”

文渊周收回视线,冷冷道:“他不会死。”

稍作停顿,又漠然补了一句:“她需要他。”

-

溪鹤这几日都在天曜府养病。

天曜府乃大乾执掌祀典、沟通天人、护佑国运之重地,统摄天下宗教与学宫事宜。府中一国师、四神官、十二月使、二十八星使层层分明,弟子无数,等级森严。

溪鹤身为房月使的友人,又有他师父程神官南下前赠予她的令牌,可自由出入诸多地方。

她因染热病,肢体愈发僵硬,须得多加活动,索性拄着新做的拐杖,从月使居住的寝殿出发,沿着只有侍卫巡逻的小路行至神殿,一去一回,足够让她全身的肌肉都叫痛。

“累死了!”溪鹤抱着拐杖倚靠在湖边粗树上歇息,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这么娇弱。

歇够气,正欲离开,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身影猛地窜过,险些将她撞入湖中。

“抓住她!”

她惊魂未定,抬眼望去,一白衣女子踉跄着向前狂奔,几名侍卫紧追其后。

白衣女子被逼至湖畔,几名侍卫将她包围,她已无路可逃,面容扭曲地哭喊:“求你们!求你们!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溪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怔在原地,不知为何天曜府会出现这样慌乱的场面?

“鹤!”就在这时,房次卿前来寻她。

“房大人!”几名侍卫打晕白衣女子,拖着她向房次卿问礼。

房次卿见状,眉心紧蹙,问道:“怎么……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是试药的药奴,不知怎的,竟挣脱锁链还翻出高墙,逃了出来。”

药奴?溪鹤心颤,歪头细瞧那名女子,惨白面容上布满乌黑痕迹,露出的手臂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孔,令人触目惊心。

“次卿,她……”

“带她回去。”房次卿吩咐。

“是。”几名侍卫将架起白衣女子离去,瘦弱的身躯恍若漂浮的残叶,在冷阳下毫无生气。

待众人离去,房次卿轻扶住溪鹤,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鹤,她身染热病,又被灌下无数汤药,已无药可治,我……我救不了她。”

溪鹤也看医书,也知热病肆虐之下,需以药奴试药,可亲眼所见这般惨状,仍觉可怖!她脑里白茫茫一片,这人……就这么死了吗?为了别人的命死去!

她望着房次卿,声音微颤:“次卿,热病何时才能根治?”

房次卿陷入思考,片刻之后,他才慢慢说:“民间已有方子可缓解疼痛,山南亦有医者制出着防病之药,若要说根治……还不知道。”

见溪鹤神色黯然,他又道:“师父从南方寄来许多诊治热病症状的医书与药方,我已着手制药。”

“次卿,我们回去吧!”

“啊!”他微微一怔。

溪鹤想起瑾娘的话,治疫神药在明年岁首便能制成,天曜府中,医术无人能比得过次卿,他若不行,别人……更不可能!

他注视着他,目光坚决:“次卿,你这么厉害,你肯定能制出治疗热病的药,我们现在就回去。”

“好!”房次卿才答应,溪鹤已经推着他往回走。

-

几日后,房次卿炼药房。

房次卿这几日来不是替人看诊,便是窝在炼药房里翻阅医书,整间屋子堆满了他随手摊开的典籍与病案,他在前头翻,溪鹤就跟在后头收拾整理,替他抄录。

两人一前一后,日子便在这无声中悄然流走。

窗外雪落漫天,寒意悄然钻进屋内。

溪鹤坐在药炉旁烤火,房次卿为她把脉,手指几次轻按又抬起,最后盯着她的面容细看,目光专注得几乎令人不安。

她被看得心慌,忍不住问:“次卿,我的脸色又变难看了吗?”

房次卿摇摇头:“不,你的身体,在自行恢复。”

溪鹤疑惑:“因为有你一直在为我诊治,我也按时喝汤药,我还吃了不少珍稀药材。”

“不。”

房次卿抬手轻轻指向她的额间,强调道:“是‘你的身体’在恢复。别的病人皆先身热躁动,后筋挛灼痛,最后焦灼狂乱,痛苦死去。”

“你染病直接昏迷,一日一夜的高热后忽然醒来,汤药只能缓解疼痛,但你身体僵硬,却不再痛,这与他们不同。”

溪鹤听他极缓慢地讲完话,也觉得怪异,回想发病那日,她确实浑身灼痛难忍,但之后除了发热,只有肢体僵硬。而这几日,连僵硬之感也渐渐消退,唯独身子发软。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从前也中过一次毒,当时也是浑身灼痛,高热不退,但第二日就莫名痊愈。

她忽然抬眼:“如此说来,莫非是我体质殊异?说不定……我真能活到九十九呢。”

房次卿垂首思索,忽的起身离去,归来时拿着一本精致小册,他指着书中记载:

“热病又称火毒疫,上次出现便是两百年前北方巫神部落,此部落擅医,尊月上巫神,因为感染火毒疫,死伤无数,活下来的人被四处驱赶,不知去向。”

溪鹤鼓大眼睛望着房次卿:“你不结巴了!”

房次卿收起书:“是……是嘛?”

溪鹤黯然:“又结巴了。”

她叹口气道:“你说的这个事,我知道,你们这记载不靠谱,偏差……甚多,我们是巫月部落。”

房次卿微微睁大眼睛:“我们?你们?”

溪鹤指着自己:“你这个故事的后续,大乾开国皇帝收留他们,他们便在朔州烈风关外定居,改姓为溪。”

“我阿娘讲过,我们祖先擅医,大医甚至能破躯壳换内脏,可为救治一生病孩童,全族不幸染病,最后靠着祖传巫药才保下一些族人性命。”

“原来,害死他们的瘟疫,居然是热病。不过……两百年前的药,现在还能炼制吗?”

房次卿望着她思考,脑里闪过师父送回来的千份药方,忽然,他明白了。

他攥紧书卷,慢声道:“热病源头不明,但你的先祖曾从疫病中生还,他们的血脉中自有抵抗之力,你的血,便是解药。”

溪鹤一怔:“我的血……能救人?”

她心乱如麻,她想救人,却更怕死,若真要流尽一身血……那该有多痛?

房次卿将书掷入炉中,火光骤亮:”我不会让你死,鹤,我今夜,不回来,你歇息。”

溪鹤忽然想起瑾娘的预言,天曜府终将炼出解药,而她也仍活着。

“嗯!我信你,你一定会救下天下人,也会……救我!”

房次卿扶她回房,随即转身,去往天曜府藏书楼。

-

夜深,溪鹤辗转难眠,瑾娘的预言和次卿所言血脉之事扰她不安。

当年侥幸存活的族人得上天庇佑,个个身体康健,寿命长久,却偏偏子嗣艰难,血脉难续。

过了百年好日子,天灾**接踵而至,族人死伤惨重,后又陷入无尽内斗,几乎凋零殆尽,族中唯剩阿娘与被赶出宗族的阿爹这一支。二人成亲生了她与月儿,偏又遇战乱,她们一家四口竟成了族中最后的血脉,可偏偏……

十年前。

朔州烈风关外,长溪村,西风飒飒。

“不卖!滚回你们的疙瘩地!”

小女孩的谩骂声穿透风声。

“以后再敢来我家,我就砍掉你们的腿。”

溪鹤干瘦的身体抵着门框,粗糙的小手正挥舞砍柴刀驱赶两个光头男子,明亮的眼中全是厌恶。

“不买不买,这就走,溪家大郎君好大火气啊!”一脸麻子、颧骨高耸的光头调侃溪安。

“溪家郎君舍不得妹妹,不如你跟我们走。”另一光头搭腔,脸上长一大痦子,满眼精光。

溪鹤气极,抄起残砖砸过去,砖片碎裂在两人脚跟。

两拐子嘻嘻哈哈地离开,走前故意朝屋内大喊:“你家溪月今日能值这些粮食,明日可就未必了”。

待拐子身影消失,躲在一旁的小孩田七窜出来,奶声奶气的说道:“鹤姐儿,你们不要卖月姐儿,月姐儿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溪鹤看着屁股和鼻涕都在风里摇曳,头上只有几根毛的脏娃,没了先前的脾气。

她摸着田七的头,故意提声说道:“不会的,只要鹤姐儿在家里一天,月儿就永远不会离开家。”

这话既是安慰田七,也是说给屋子里的阿爹听的。

溪鹤掩门回屋,四四方方的土泥巴堆砌的房子,唯有几丝光线透过狭小的天窗洒在瘦弱的阿娘身上。

溪娘正搂着溪月细语安慰,瞧见气鼓鼓的大女儿,揽她入怀,低头快速在她的眼睛上轻轻一吻,无声胜似千言。

溪爹无奈开口:“鹤儿,阿爹有错,阿爹也是饿怕了。”

溪鹤不想听托词:“饿?饿了就要卖女儿?这是什么鬼话!”

溪爹辩解:“拐子说了,溪月能去个好人家!她是去过好日子的。”

溪鹤可不听这些场面话:“买漂亮小女孩的好人家?”

“阿爹,溪家多少代人,战死病死饿死,还没出过拐子。”

“反正我八岁了,要是真活不下去,你就把我卖了,我去做奴隶。”

溪娘闻言,泪水止不住得流:

“好了,你们两别吵了,溪长武,你也是混账,这几月,你是眼瞎了?”

“这倔丫头寸步不离地守着月儿,去茅房都要把她栓在手上,但凡有拐子靠近,便抄起砍柴刀与人拼命。她都这样了,你又何必……”

抑制不住的哭声惹人悲痛。

溪爹抱脸闷声道:“可咱们只剩一小袋粮,我们能饿,鹤儿她……”他未在说下去。

溪鹤难受,抓着妹妹的小手哭诉:“我知道家中困境,也知道你们对我的偏爱,可是月儿也是家人啊!”

溪月鼓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轻攀住姐姐的手,憋不住的泪水混着热气打湿她的手心。

溪爹见妻女泪眼汪汪,只能妥协:“月儿,阿爹错了,你原谅阿爹,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就算是讨饭也要在一起。”

溪月不想理她爹,忍着难受哼哼唧唧的钻入姐姐怀中,咬着姐姐的衣襟无声落泪。

溪鹤抱住哭得失力的妹妹:“月儿,不怕,姐姐会保护你!”

溪娘拭去眼泪,提声说道:“你们阿爹要是再说卖月儿,咱娘三就把恁阿爹卖了,卖去唱大戏。”

溪鹤闻言更难受,想着阿爹这干瘦身材涂着花脸、穿着花衣、哼哼丫丫的边跳边唱,她抱着妹妹哭泣,眼泪鼻涕互相抹了一脸。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三号风球

在星际开密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