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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质询

在秦述英暴露在秦竞声和警司眼前那一刻,风讯官网发布了一封扫描清晰的手写说明。曾经任职于瀚辰、恒基或风讯核心圈层的人,一定能一眼认出这鲜明又清秀的字迹。

手写信很长,足足有五六页,先是叙述了风讯目前国际合作的平稳于资金储备的充足,言简意赅地把巨大的利润空间和社会效益摊开到公众面前。

而后这封信以自揭伤疤的方式,一字一句驳斥了目前市场上的谣言——如何遭受虐待,如何被仇恨裹挟针对陆家十余载,又如何被亲生哥哥觊觎、折磨到神志不清。

字里行间,触目惊心,却没有半分怨天尤人或自怨自艾,只是冷静地陈述着、证明着。

在叙述结尾,一句“南之亦是无私给予我信任的朋友;陆锦尧与我,算是走过了曲折的恋人”,是全篇唯独一个流露出感情的伤口。

落款是秦述英,日期是他直奔雪域寻找南之亦和陆锦尧的前一天。

舆论场面对这封信件,罕见地沉寂下来。搅混水博眼球的各方在绝对的疯狂与孤注一掷面前,鸦雀无声。

警司瞻前顾后,齐委员亲自用信件内容向九夏施压——既然可以因为南苑红的一个声明就通缉陆锦尧,为什么不能因为秦述英一封信转而对秦家所有人发起调查?

九夏本来就为了围剿陆锦尧走了太多旁门左道,一时在首都面前下不来台,只能退而求其次,撤销通缉改为一周后的质询。

一周之内,陆锦尧依然没有露面,但让九夏那群老头子意外的是,秦竞声也没了消息。本该传来死讯或直接出面的秦述英也杳无音信。

在质询前一天,九夏发布了南之亦和秦竞声父女关系的证明,又将秦述英生母何胜瑜“十恶不赦”的罪状抛诸公众,意图在质询开始前让他们三个人都身处劣势。

质询当日,首都派来的高级官员作为特长端坐正中,九夏核心人物全部出面,神色肃穆一字排开;淞城警司、证监部门的高层都来了四五个,首席记者带着长枪短炮对准了质询台,秦又菱代表恒基平静地坐在一角,显得寥落。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南苑红,和她还在重伤昏迷的女儿都没有出面。

台下坐满了顶尖律所合伙人、巨头公司董事、各方券商,都等待着第一时间获知这场质询的结果。

沉重的木制双开门被推开,九夏专员面上冷漠,桌下的手却攥得死紧。一动不动了半天的秦又菱终于转过眼,美丽的眼眸中浮出讶异。

陆锦秀搀扶着行走尚且蹒跚的哥哥,将他带到质询位前,指尖在他手臂上叩了叩。

细节被秦又菱尽收眼底,可她没有说话。

九夏那一排人的气压变得更低,警司也对陆锦尧真的能出现感到惊讶,硬着头皮按照既定的流程:“陆锦尧,你被指控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以非法手段扰乱金融秩序,还涉嫌谋杀南之亦和秦述英。现在由警司宣读情况简报并就关键环节对你进行咨询……”

陆锦尧平静地开口:“指控人在哪里?”

“指控人南苑红已公开发布控诉信,她有拒绝出面的法定权利……”

“法定权利需要主动行使,她主动写下书面材料说拒绝了吗?”

“你……”

一上来就被打了个程序错误,警司看向九夏专员和从首都来的特派员,他们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于是警司决定继续往下推进。

他刚整合好语言要绕过这个问题,陆锦尧却抢先道:“既然质询程序不合规,也不好得耽误诸位今天来此的时间。不带走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想必各位不会满意。”

“陆锦尧,现在质询团严肃地警告你,不要扰乱质询秩序!”

木门突然被推开,值守的警司在军区部队的注视下没有一人敢拦。

陈真在他们的护卫下径直走上前,将档案材料分发下去,留了一份拍在桌上,直冲着发问的警司:“一周前,我们发现南之亦小姐的生命体征,迅速赶到现场进行解救。贵司在得到我们的解释后依然阻拦,僵持近两个小时,以让秦竞声进入现场为交换才放行。南小姐治疗时间被拖延时至今日没有苏醒,而她才是这场质询主题的受害人。”

警司面色铁青:“我们搜救这么久都没找到南小姐,你们却发现了她,明显有鬼!”

陆锦尧轻笑一声,语带嘲弄:“诛心之论就能耽误人命?救护车是市级公立医院派来的,不是我陆家的私人医生。十天找不到人,找到了还不放行。该说你们太无能,还是收了秦家什么好处?”

“你!”

陆锦尧微微偏过头:“你没资格质询我,滚下去。”

首都特派长官眼神示意,警司就此偃旗息鼓。但他看看镇守在外的军区部队,对陆锦尧道:“齐委员真是为你下了血本,这是要逼迫质询团吗?”

坐在观众席的齐委员替外孙回答:“事关重大,难免有人狗急跳墙。刚才也看到了,某些警司靠不住。这么大的事别闹出舆情,有军区在把稳些。特长放心,他们只负责清理阻拦正当程序的人。只要程序正当证据合规,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不会妄动。”

特派长官点了头:“继续。”

证监部门对陆秦两方谁是破坏市场秩序的心里有数,问话语气都温和了不少:“自从风讯入驻淞城以来,市场波动不断,请您对材料中提出的几次重大金融风险事故,从风讯的目的角度做出解释。”

陆锦尧并没有拿起面前的材料,而是向妹妹的方向微微示意。陆锦秀立刻起身,链接投屏,将手中的影音资料全放了出去。

影像的年代太久远,陆锦秀几经修复才将信息提取得清晰。秦竞声父母死亡现场残留着致命毒药、岳父母坠楼前被逼到无路可走,开药医师见过秦竞声手下的录音、威胁一对老人到精神失常却又被秦竞声反手抛弃死里逃生的土匪头子的证言……

人证物证细碎地拼凑,最后定格在被油漆颜料覆盖,又被人一点点清理开露出原貌的坠楼现场。那是五个用鲜血书写的大字——“秦竞声害我”。

向来沉静观察形势的九夏代表团突然面色有异,如同石子投入湖心溅起微不足道地水纹。

其中一个代表沉声道:“反对。陆锦尧提供的材料和质询内容无关。”

陆锦尧淡淡地反驳:“作为淞城资本最庞大的集团,恒基的商业资本从最开始就有非法获取的嫌疑,这难道不是在给未来几十年的淞城市场埋雷?”

“……”

陆锦尧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目光平静:“孙专员,根据您的简历,您从苏市发家一路进军九夏,在最关键的那一年出了资金缺口,却莫名得了一笔天降横财。同秦竞声岳父母坠楼的时间,相距不过十天。”

“捕风捉影,就是风讯总裁的手段?”

“是不是捕风捉影,自有苏市警司问候您。”陆锦尧笑了笑,“不出意外,几小时后您将和我一样,作为嫌疑人被调查。建议您现在保持沉默,少说为好。”

质询团的面色齐刷刷地改变,陆锦秀继续播放着整理好的证据材料,光标在屏幕上移动,冷静而清晰地陈述。

“攫取了父辈和亲家的资本后,恒基膨胀了两个倍。一年后恰逢融创北上开辟市场,秦竞声不顾市场基本原则大肆抢占市场份额,彻底断送了融创讲和的可能,逼迫爸爸动用大额资本对恒基名下子公司发起二级市场收购。有人以为会两败俱伤坐收渔利,可没想到最终赢的是融创。”

陆锦尧抬起眼,望向端坐的九夏代表团:“人人都以为是外公拉来九夏为融创注资渡过危机,包括秦竞声本人。真相却是九夏看融创即将一家独大,故意大额投资激化融创和恒基的矛盾。你们早就在盘算着制衡。”

隔岸观火、作壁上观,把竞争进入九夏管理层作为陆秦两家谁胜谁负的标志。老奸巨猾的九夏决策层早就看出秦竞声对掌控权力求而不得的疯狂,肆无忌惮地加以利用。

随后陈列的证据布满了三十余载的岁月,两家几次三番的缠斗、针对陆家兄妹的刺杀、金融市场的波动……每一场阴谋背后都有秦竞声和九夏核心要员的配合。

坐在质询团席位上的九夏成员要么陷入沉默,要么胆敢开口就被陆锦尧堵得脸色发黑浑身颤抖。这三十年,秦竞声和九夏狼狈为奸,他扶持了太多和他一样阴险的人进入九夏为自己铺路,也被那群含着金钥匙出生又不走正途的老头子驱策得像条疯狗。

秦竞声膜拜权力、嫉妒权力又想要攫取权力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在陆锦秀讲到秦竞声如何利用亲人的时候,陆锦尧突然扶住质询台边缘。陆锦秀敏锐地察觉,关切地问:“哥哥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锦尧摇了摇头:“我来说吧。”

陆锦秀乖乖点头,在一旁配合着放映。

“前面提到过,秦竞声娶发妻林朝碧是为了她背后的家产。而他的情人柳哲媛是心甘情愿为他所用的军师。她照拂了几十年的家仆后来被秦述荣安插在林朝碧身边,又在柳哲媛和秦述荣客死他乡后逃逸。秦竞声一直在搜寻她。”

陆锦秀调出雪场的资料——一具服毒自尽的中年女性尸体,和她生前的遗言。她学着她的主子将录像芯片和毒药藏在手镯里,只是柳哲媛用翡翠,她戴的是柳哲媛早年还浸淫交际场身无分文时,送她的玉髓。

“她藏身的地方是淞城边缘的山脉,那里地形复杂,没有人从内部主动发信号几乎无法联系。她觉得我是杀害柳哲媛母子的凶手,不愿意把录像交给我。所以她交给了南之亦,将指控秦竞声的遗言录在南之亦的录音笔中。”

录像摇摇晃晃,她按照柳哲媛的吩咐悄悄用藏在扣子里的针孔录像机录下了秦竞声和九夏赵专员的对话。

秦竞声说:“荔州的钉子,借我用用?”

赵专员回答:“九夏的势力遍布全国,唯独不敢轻易动荔州。”

“哲媛已经有计划了,和十五年前一样。”秦竞声喝了口茶,“她会去做。”

仆人添茶只能停留这一瞬,除了这没头没尾的三句话什么都没有。但是联系起柳哲媛死前的供述,几乎可以确定,柳哲媛揽下的、被泼到他们母子身上的责任,其实来自九夏和秦竞声的密谋!

“荔州爆炸案和荔州湾轮渡海难,这么多条人命!”旁听的荔州警司霍然起身愤慨道,“九夏必须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淞城的几个小警司也愤愤不平,却被脸色铁青的顶头上司呵斥:“肃静!陆锦尧,不要妄图推卸责任。按照现在的说法,是你们陆家当年篡改了海难卷宗隐藏了受害者,你自己参与到斗兽场里,你的手下陈硕肆意屠杀证人!”

陆锦尧眼眸一颤,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这一点,我认罪。”

“逼不得已,求生之举。即使是严苛的首都法律对这种情况,也会网开一面。”

惜字如金的特派长官话音如定音锤般落下。九夏代表团面色大变,有几个已经急不可耐想脱身离场。

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垂垂老矣只能靠阴谋维系的运转,和能带来预期利益且逐个破解阴谋的新秀,首都的天平已然倾斜。

特派长官接过陆锦秀的控制笔,自己迅速看着提炼信息:“秦希音用两次联姻替哥哥融资,后来却被踢出恒基;南苑红被秦竞声诓骗生下南之亦,不得不几次三番帮助恒基渡过资金危机。这些我都了解了,但是陆锦尧,我要着重问你的是这次你卷入的凶杀案。”

陆锦尧干脆地答道:“我没有追杀过南小姐。”

“那为什么要尾随她进入危险地带,还把她单独推走,自己留在雪域里求生?毕竟南小姐尚在病危,但你活得好好的。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把她推出去的行为才是催她陷入死地?”

特派长官的问题一针见血,人群齐刷刷看向陆锦尧。

“南小姐当时已经有失温症状,我趁雪崩塌出一条路先让她离开。而我要找遗落在岩洞间的证据,就是刚才各位看到的,秦竞声岳父母死亡的真相。”

“你怎么会知道那里有?”

“柳哲媛的家仆死前透露过秦竞声在这附近找,但一直没找到。”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陆锦尧沉默半晌:“直觉。这份证据来自于我爱人的母亲,他和他的母亲有着同样的习惯。”

特派长官轻轻扣着桌子,沉声道:“锦尧,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不要再绕了。”

“……”

“秦述英和秦竞声,在哪里?”

九夏和恒基编织的那些故事,在首都眼里无比拙劣,只是想不想拆穿的区别。通过这场质询,首都已经看清了谁是具有价值的人,距离要不要把他扶上位,只差一步。

——看看陆锦尧有没有本事应对九夏的围堵,还是只能狼狈地在这里费尽心思又耗费时间从头到尾地辩解。或者十分愚蠢地为了情人意气用事,在风口浪尖亲手杀了秦竞声,留给自己洗不脱的罪。

如果无法处理这次的围剿,首都不会信任陆锦尧有本事掌控九夏。这几乎是苛责了,九夏的决策层是一个团队,是一群老谋深算的人。而陆锦尧只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陆锦尧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应激反应再次翻涌,他死死按着桌台边缘,克制着眩晕和胃痉挛的痛,准备再度开口回应。

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他的手背。

在人群的讶异的惊呼声中,秦述英抬起黝黑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同样惊讶的特派长官。

“我在这里,和陆锦尧站在一起。”他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字字清晰坚定,“秦竞声没有死,但如果谁想包庇放纵他,我第一个不容许。作为儿子,和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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