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直勾勾的目光的直视下,小男孩转身又想躲到陆偕行身后,刚有动作就被路偕行揪住后衣领定在原地。
“他是谁,怎么一直跟着我们?”李青甜蠢蠢欲动盯着烤牦牛串,又担心这个古怪的小孩有问题。
陈高远嘴里叼了块烤肉,顺便递了串给她:“姐,吃吧,没毒。”
“我们两在城里转了转,根本找不到回客栈的路。”阮沂耸耸肩。
“原路返回也不行?”
路偕行摇摇头:“试过了,不行。”
阮沂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这小孩从客栈出来就一直跟着我们,索性请他来带带路了。”
“那他知道怎么回去吗?”曲小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看向那孩子。
“试试呗。”
“要是这小孩没出现,桑姆又走了,我们是不是就回不去了?”西装男白钊突然发现这个问题。
导游桑姆走了,出门前还强调晚上十一点之前要回到客栈,如果没有人带路他们就只能在城里没有方向的乱转,到时候在又黑又冷的古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
几人打了个寒颤,感觉周围空气都要凝出冰渣子了。
“刚刚你说这些人奇怪是怎么回事?”张龙问陈高远,把话题拉回到之前。
陈高远吃饱了把剩下的签子装回袋子里打算一会儿找个垃圾桶扔了,闻言道:“哎对,说到这里,刚刚阮哥吓了我一跳!”
还以为他会有什么重大发现,结果他绘声绘色的说起当时被吓一跳的情境。
“这些人似乎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陈峰没吃烤串,一直在观察广场上的人群,从他们一行人来到这,三个高中生又一顿大动静,那些在跳舞的人一次也没有看向他们,自顾自欢乐着。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原本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人群瞬间犹如在扮演一场默剧,而他们几人就是台下的观众,舞台上再怎么激烈热闹都与他们无关。
“这小孩知道怎么回去吗?”曲小静问。
“试试吧,抓都抓来了。”陈高远道。
一行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小男孩身上,小男孩局促的抱紧皮球,头低低的垂着快要埋进球里。
曲小静跟林琳一起蹲到小孩面前,她拍了拍皮球,小孩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她们。
“小朋友,你知道怎么回客栈吗?”曲小静温温柔柔的笑着,“就是博物馆那里,你不是在那儿跟我们一起出来的吗?”
小孩看她一眼,又偷偷去看林琳。
林琳推了推眼镜,稍稍靠近他:“你叫什么名字呀?姐姐想回去睡觉了,你带我们回去好不好呀?”
小孩指了指皮球,又指了指自己,眼珠子一转,小幅度点点头,朝她伸出手。
林琳牵住他的手:“皮皮?”
见他不回答又道:“球球?”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孩重重点头。
林琳站起来,对路偕行和阮沂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几人跟在后面,七拐八拐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月光广场附近。
“哎!快十一点了,他行不行啊,怎么又回来了?”李青甜穿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一路,忍不住问出声。
前面的球球听到她尖细的声音身体抖了抖。
林琳把他揽到怀里捂住耳朵,冲李青甜做了个嘘的动作。
然后轻声道:“球球,你一定可以找到回去的路的,姐姐相信你。”
球球眼睛湿漉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声的嗯了一声。
阮沂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路偕行:“哎,我长得很凶嘛?为什么我跟他说话除了哭,就没见他出过声呀?”
“想知道?”路偕行头一次对他露出一抹笑,眉目舒展,冷峻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下来,眼里透出几分狡黠,整个人更加的明艳生动。
虽然这抹笑怎么品怎么不对劲,但是被美色迷惑的阮沂没再往深处想,下意识顺着他勾了勾的手指凑过去。
“想想你让他‘请客’的时候,是怎么跟人小孩讲话的……”路偕行拉他侧过头,用气音对着他耳朵说,说完便把他的脑袋推开。
不知是为自己当时土匪进村连吃带拿般的胁迫而感到羞愧,还是被吹在耳旁的气息扰了心神,阮沂轻咳一声直起身,面不改色,耳朵却通红。
球球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拉着林琳往左边的一个小巷子走。
其余人刚想跟上,球球突然尖叫一声,把皮球用力砸到巷子里,转身扯着林琳的手往反方向跑。
曲小静看见林琳的手被小孩用力抓扯,几道白痕慢慢变红,隐约透着血。
她想要拉开球球的手,被林琳及时制止了。
那条巷子看起来,除了黑得看不清,平平无奇,不知道为什么球球会对它这么畏惧。
林琳拉住还在疯狂想要逃离的小孩,轻声安慰他。
有人催促快走,但球球却怎么也不肯走了。
“他刚刚想走那边,会不会那就是回去的路啊。”
刚靠近两步,巷子深处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哭声。
“还有个孩子在里面?”李青甜下意识想去看看。
路偕行拉住她:“别进去,里面没有人。”
凉意随着他的话音向众人袭来。气温好似更低了,天空飘起细小如盐粒的雪花。
“什……什么情况?”
“蛇?”阮沂偏头看着路偕行,向他确认。
“像,但不是。”路偕行紧紧盯着黑暗中的一角。
砰——身后灯火通明的月光广场骤然一暗,音乐声停止,人潮退却。
“十点五十五了!”张成看了眼腕表提醒众人。
这时没有了灯光,月光也被风雪遮掩,黑巷子里幽幽滚出来一个皮球。
路偕行当机立断,拎起皮球率先进入黑巷:“走!”
一行人人跟人,迅速穿过了这条黑巷子,只中途路偕行把皮球扔出去的动静吓了众人一跳,没有出现什么恐怖的画面。
出了巷子,“茶马古道博物馆”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原来他们一直在客栈附近打转!
风雪愈发大了。
顾不得惊悚,众人匆忙回到黑夜中唯一亮着暖黄灯光的客栈。
厚重的保温门帘挡住了外面的风雪,温度回升。
“呀?你们回来了呀?”前台还是格桑,她见众人回来惊讶了一瞬。
林琳怀里的球球挣扎的跳下来,跑到格桑面前。
格桑用藏语叫他,满脸的关切。
“这是我弟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出去了,还好你们把他带回来了……”格桑拉着弟弟的手对众人鞠躬道谢。
球球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众人,在格桑身边的他似乎变得大胆了些。
林琳刚要跟他打招呼上楼,就被一声嘶哑的大喊打断。
声音是从外边传来的,隔着厚重的门帘,显得有些飘忽。
路偕行与阮沂对视一眼,立刻往屋外去,其余人回过神纷纷跟上去。
一出门风裹挟着雪拍了众人满脸,四下被客栈门口昏黄的灯光照亮些许,除了他们回来时的脚印已经被雪覆盖,一切如常。
路偕行环顾一圈,扭头问跟出来的格桑:“有没有手电筒?”
格桑抱着弟弟,连连点头,转身去前台拿。
“我来,”阮沂接过手电筒,走下台阶,手电筒的光晃过堂前小院,白茫茫一片。
他转身看向路偕行,两人心里同时一沉,路偕行指了指楼上。
手电筒灯光向上,最终定格在了四楼的某一扇窗户上。
“在402。”
听到402,白钊脸色倏然白了,他喃喃道:“臧主管……臧主管还在房间里!”
四楼,402房门前。
白钊拿着钥匙的手哆哆嗦嗦的,试了几次都插不进门锁。
李青甜不耐烦地一把夺过钥匙,三两下就打开了门。
迎面一股冷风袭来,房间里的窗户大开,一个人趴在窗户边上,半个身子都挂在窗外。
“臧主管!臧主管!”白钊见此情景,推开面前的人,跌跌撞撞跑过去。
男人被抬下来,正面被翻过来,一张惊悚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个女生被吓得躲出了门外,三个高中生也吓得抱作一团。
路偕行走过去拉起呆愣楞跌坐在地的白钊,一边问正在检查尸体的阮沂:“怎么样?”
“看样子初步判断是被人从后勒死的。”阮沂用手指比了一下臧全脖子上的勒痕,“像是用宽布带勒的。”
两人看了一圈房间内,没有发现疑似作案用的东西。
路偕行转身朝窗外看了眼,这里隐隐约约能看见大佛寺的高处庙檐,再往下偏西,是之前他们回来时路过的黑巷子。
*
众人回到白天聚集的会议室,这次不再是分散开坐,而是一起挤在一边。
出了这事,桑姆并没有出现,格桑说她回来就睡了,并且睡着之后很难叫醒。格桑还说现在大雪封路,警察最早也得明早才能赶过来。
时间越来越晚,会议室里的地暖不如房间里的,开了许久室内还是冷飕飕的。
格桑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他们想换也换不成。白钊不敢再住402,厚着脸皮问陈峰今晚能不能跟他一个房间。
夜已深,众人相继回去休息了。
路偕行和阮沂最后走,关上会议室的门,阮沂胳膊轻轻碰了碰路偕行的手臂,示意他往楼梯底下桑姆的房间看。
两人一起往桑姆房间走去,在门口停下。
阮沂敲敲门,好一会儿没听见里边的动静,于是转身问:“有没有铁丝之类的……”
话没说完就被路偕行推到一旁,只见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细铁丝,对着钥匙孔三下五除二就咔哒一声,门开了。
整个过程短暂且流畅,阮沂目瞪口呆盯着面不改色,从容收起铁丝的人。
路偕行无视他,推门进入房间。
房间内非常昏暗,只有一小扇被纸糊住的窗户隐约透着点光。
阮沂跟进来,手电筒照亮着一小房间,里面没人,桑姆不在房间。
床铺非常凌乱,还透着一股霉味,桌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住过了。
“这里。”路偕行站在窗户边招呼他过去。
窗户纸被手电筒光圈住,是一张泛黄的报纸。
报纸上的标题大字写着“巷子里发现一具女尸,凶手尚未落网”
落款时间是五年前的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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