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忽然出现的身影,月颖盏呼吸一滞。
顾瑾安心中警铃大作,此人来时毫无声息,他们几人均未发现,这个人的功法,绝对在他们之上!
沐风染怒吼道:“你就是这两个妖女的头领,你还敢出现?”
“祭冥幽……这些果然是你背后指示。”月颖盏双眼死死瞪向树上的青年,若是手中有弓箭恨不得将他万箭穿心。
“这就是祭冥幽?那个魔尊?”
顾瑾安与沐风染都大惊,他们都从未见到过传说中的祭冥幽,只知他残害了曾经两位仙尊,恩将仇报,后修魔道,成为正道公敌。
听闻此,再度纷纷拔剑出鞘。
“谢谢你们都认识我……如果不是这幅如临大敌的神态就更好了。”祭冥幽嘴角抿着笑,但眼眸仿佛凝着化不开的雪,依旧透着寒意。
沐风染最受不了这幅假惺惺的作态,问道:“你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切?身为魔尊却只敢欺凌弱小,连手无寸铁的凡人都不放过,滥杀无辜,玄天界对你的教导都喂狗了吗?”
祭冥幽也不恼沐风染的唾骂,语气云淡风轻:“何为正道、何为魔道?正邪之分,无非是赢家与输家的区别。”
“如若按你们说的,杀害他人就是邪道,那我家阿妩不也死于你们手中。”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沐风染:“你们,便也是邪教了。”
“放屁!”沐风染忍不住又破口大骂。
祭冥幽不再理他,漫不经心的朝梦无眠招招手:“回去了,此事之后再议。此处犬吠,扰人心烦。”
梦无眠默默无言的跃至树上,退回到祭冥幽身边。
“谁准你走了!”沐风染提剑朝祭冥幽冲去。
然而还未跑前对方面前,就是狂风肆起。
只见他们二人下方出现一个巨型白毛犬的玩偶,眼睛用纽扣代替,四只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载着祭冥幽与梦无眠离开了。
远方天空传来祭冥幽的话语:“告诉以墨仙尊,妩声月的仇,本尊定会报。”
***
混战林内,血腥味浓得化不开,其中混着泥土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中。
顾瑾安背着温黛婉,沐风染背着晕过去的月颖盏,几人一步步走出昏暗的林地边缘。
月颖盏伤的不重,但应该是由于第一次使用夺魂剑,消耗太大,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入林口处的场景比林内更加惨烈,因为尸傀毫无底线的侵袭,几十具尸首在一旁堆放着,仅存的十余人也大多带伤,或坐或卧,眼神空洞,呻吟声低低地起伏着。
君墨雪在一旁为伤患上药疗伤,庄主阴沉着脸坐在树下,脑内思绪乱如麻。
“庄主!庄主!是拜月楼的二当家和凊寒谷的几位小徒儿!”队伍中有人惊呼,大约是没想到林子里还有人能活着回来,声音中有掩盖不了的惊喜。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朝入口处走来的几人。
顾瑾安与沐风染走到君墨雪面前,将温黛婉与月颖盏放下,把情况大致同庄主交代了一番,最后回到君墨雪身边。
“好啊!都灭了就好!”有人听到顾瑾安与庄主的交流,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破裂,巴不得将这些妖孽扫除干净。
刹那间,入林口的死寂瞬间打破。
“死了?那几个怪物终于死了!”
“杀光了!终于把这帮魔崽子杀光了!”角落里一个原本还抱头痛哭的青年眼神瞬间亮起,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一条胳膊已经软软垂着了,脸上混合着痛苦与狂喜的扭曲表情。
其余人听闻这个消息也瞬间活了起来,哭声里带着淋漓的痛楚和宣泄般的呐喊。
顾瑾安与沐风染也不再去打扰这些劫后余生的人们,找了个无人注意的时刻,向君墨雪问道:“师尊,祭冥幽说妩声月被除掉了。”
君墨雪眼神看向双眼紧闭的月颖盏,把完脉确认她无事后这才放心回话。
“是,我毁了她的灵核。”
二人看着衣袍上不染一丝尘埃的君墨雪一阵惊叹:“不愧是师尊。”
正在这时,坐在一旁的庄主接过话头:“其实你们师尊原本打算铲除妖女后,便立刻去寻你们。只是见我们这群人伤患众多,实在抽不开身,这才耽搁了,害的你们几个小晚辈去面对那般恐怖的魔头。诶,也怪我,我身为一庄之主竟这般无能!”
顾瑾安听后忙应道:“庄主切勿愧疚。铲除邪祟本就是我门派的职责,遇到此种情况,师门上下,都要以他人安危为重,岂有因私废公、见危不救的道理?”
萧庄主听后目光流露出赞许与欣赏:“想不到你们二人年纪虽轻,却如此了得。先前逃回的弟子说林中有尸傀伤人,刀枪不入,凶险万分,许多侠客都难以应对,你们竟能一举铲除,当真英雄出少年啊。白老有徒如此,实在令人欣慰。”
顾瑾安微笑道:“庄主谬赞了。”
“诶对了!”萧庄主忽然似是想起什么,灵光一动,朝顾瑾安问道:“顾少侠可有婚配??”
“啊?”
顾瑾安愣是片刻,没想到萧庄主会在此时提及此事。
“我有一女,芳龄十六,貌美如花,性子乖巧,聪明伶俐,尚未婚配……”萧展川见顾瑾安有礼节又有担当,立刻向顾瑾安介绍起来。
“我去看看阿盏。”君墨雪拍拍顾瑾安的肩膀,留下他一人,自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
晨曦透过木窗的雕花打了进来,在地面洒下斑驳光影。
当月颖盏睁开双眼,头脑还是一片空白,扫过客栈里熟悉的陈设记忆才渐渐清晰。
昨日混战林,她好像用出了夺魂剑,一人斩杀六只尸傀,最后力歇晕了过去……应该是顾师兄和沐风师兄将她带了回来。
月颖盏就着盆中的清水洗了把脸,收拾整洁后走向卧房大门。
正欲出门,木门推开,就遇上君墨雪与萧庄主从走廊那头走来。
月颖盏看向来人,迟疑片刻,轻唤道:“……师尊。”
君墨雪朝月颖盏轻轻点了下头,算是表示听见了。
他并未多言,上前递出一个剑匣,声音温柔细腻:“我们听闻拜月楼二当家讲了,是你救了她,并铲除了尸傀。经过昨夜商议,大家一致认为这柄夺魂剑非你莫属。”
“我?但我并未拿到赛旗。”月颖盏喃喃道。
“嗐,那赛旗就是个代表物罢了,你这救的不只是温当家一人,更是众多江湖门派、无数同道侠客,这个功劳,非你莫属!”一旁的萧庄主语气爽朗。
这两日他赛后事项的安排终于有了头绪,事情有条不紊的处理着,终于是没了混战赛那天一蹶不振的模样。
月颖盏也不再推脱,接过剑匣,匣子打开,夺魂剑又恢复了先前暗红亚光色模样。
“多谢师尊,多谢萧庄主。”月颖盏轻声道谢。
“客气什么,这是你的功劳,理应归你所有!那你们聊,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交代完主要事情,萧展川见月颖盏醒来了,便先一步离开处理庄内事务,留下君墨雪与月颖盏二人在卧房门口大眼瞪小眼。
“你已知晓夺魂剑的用法?”君墨雪转身问向月颖盏。
月颖盏回忆了一番当日情形,把具体情况告知了君墨雪。
“嗯,不错,有了仙根后你自学了发挥剑气,极有天赋,可塑之才。”君墨雪一脸欣慰。
月颖盏沉眉思索片刻后,手中木剑紧握:“师尊,祭冥幽的老巢在哪?魔祖殿在何处?”
君墨雪沉吟,试探着问道:“为何突然想起他?”
“他杀我父母,让我沦落至人间,此刻我已掌握宝剑的用法,我自然要报仇。”月颖盏脸色笃定。
看着月颖盏的神色,君墨雪微皱眉头:“阿盏,莫把仇恨看得太重,修练仙法最忌执念,打败魔祖殿一事不可操之过急。”
月颖盏眼中微微带有埋怨:“我因为他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仙根,又得了宝剑,哪有继续等的道理?”
“况且现在妩声月被杀,他少了个得力心腹,此刻正是一举拿下的好时机啊!”
她一脸认真,回忆起那日尸傀被除的画面:“而且我会用夺魂剑了,那几个尸傀就是我杀的,他们的傀儡术对我来说已经无用,我可以打败他们。”
君墨雪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妥。你可知当初四位长老联手都未将他拿下,你刚学会运剑,才杀害几个傀儡,就妄想单杀祭冥幽?怕是连他面都未见到就死在了去往魔祖殿的路上。”
月颖盏一愣,不明白君墨雪为何如此看不起自己,泪水夺眶而出:“你凭什么说我不可以?”
她倔强地咬着下唇,声音嘶哑:“师尊,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为何?”也是第一次见月颖盏突然情绪崩溃,君墨雪也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祭冥幽竟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要将我带回玄天界,让我从此默默无闻的在山中当个柴夫不好吗?”
“我自幼仙界的特权一点都未得到,却让我如今有这么厉害的对手,我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谁,却报不了仇,这对我何尝又不是一种残忍?”
君墨雪神色稍缓,语气温和了几分:“我相信你可以报仇,但我不愿见你被仇恨蒙蔽双眼。你可知当年有多少天资卓绝的修行人因执念误入歧途,最后不但大仇未报,还走火入魔自取灭亡?”
月颖盏听不进去他的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你说我怎么办啊!他现在是堂堂魔尊,我才拥有仙根,等我练成他那般境界,魔族怕是都易主两轮了。”
君墨雪被这一出整懵了,若是其他弟子早冷脸训斥不像样子,但见月颖盏这模样,一时不知怎么安慰。
“你做了什么?!!!”
正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从远处吼来,当君墨雪再看清时,一个拳头自侧边袭来。
这一拳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出的,软绵绵,愤怒值拉满,但攻击性为零。
君墨雪一个侧身躲过,再不经意间小小施法,来人直直跌倒在地。
“这位公子,偷袭非君子所为。”君墨雪冷眼看向地上的人。
月颖盏先一步认出了来人:“乔清弈?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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