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门外的声音有些闷。
在沉默的空档中,叶炤已经想了很多。
他想起了当初执行最后那场任务之前,秦冉的小助理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告诉他:
“这场任务一结束,元帅就要求婚了。”小助理是个活泼开朗的alpha,在工作中和秦冉的适配度一向不错,叶炤看过他们默契交换眼神的模样。
“元帅说,他们也算一段‘畸恋’。或许得不到长辈的祝福。”
叶炤记忆犹新,他记得去沙城前线的战机上,秦冉总看向遥远的太阳,左手反复摸向作战服内侧的暗兜。那是战前,气氛最凝峻的时间。
他看到他们的大指挥官秦冉平日不苟言笑的眼睛里,都缀上了一层极难察觉的喜悦。他忍不住看向秦冉的暗兜,察觉到他口袋里那东西有着四四方方的凸起,像个立方体,却又没什么棱角。它被秦冉妥善藏在弹夹旁边。这是最不容易被枪弹击中的位置,通常是放录音黑盒用的,方便联邦军部的士兵在殉职前留下遗言。
可现在,这里大概放着一个小而精致的首饰盒,里面或许是一枚钻戒,叶炤猜道。
他打开瞄准镜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脑中忽然就浮现出那个四四方方的形状。
他忍不住会去想,是什么样的omega才能得到秦冉的垂青。
既然是一段得不到父母长辈祝福的“畸恋”,兴许是他与对方门不当户不对。还是说……是AA恋?
他不记得秦冉和哪个alpha有着暧..昧的关系。
多年里秦冉的婚事也一拖再拖。
总统家的千金,化学家的长女,甚至是大财阀的公子……秦冉尽管宴桌上与这些omega谈笑风生,可他从来没和哪个omega聊到情爱这一步。
秦冉甚至觉得“标记”都是一种麻烦。
更多时候,哪怕是假期,秦冉也宁愿待在军部里。
除了军部无处可去的叶炤,自然而然获得了更多和他独处的机会。
叶炤心想,能有人让秦冉放下关于“小情小爱使人变得愚蠢”的偏见去求婚……他们大抵也是十分相爱的。
……
所以秦冉要和哪个omega结婚……这关他屁事?!
也许是AO之间的本能驱使,他才会在这一片浓烈alpha信息素里痴心妄动,想起这些不愉快的过往。
——生理缺陷,这没办法。
他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后,才疲乏地起身,在冷藏柜里摸索着alpha伪装剂。
毕竟秦冉这种优等alpha可以轻而易举察觉到omega的气息,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摧毁这扇铁皮门,闯入他的家里,发生一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因此,他必须立刻扭转局面。
他摸了又摸,很不巧,alpha伪装剂只剩最后两支了。
他朝门口又看了一眼,接着放松肌肉,将伪装剂的剂量提到双倍,面不改色注入手腕间的蓝色静脉。
……过量注射。
微微的抽痛、心悸在几十秒后消弭干净。
他还觉得不够,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个choker造型的干扰器。干扰器可以不断放射出干扰波能,抑制腺体对待其他性别产生的应激反应。
他轻轻将干扰器扣在脖颈上,让干扰核更为靠近他柔软敏感的腺体。哑光的皮质choker与他松垮的黑T恤相得益彰,看起来只像一个普通的饰品,分毫不显突兀。
——上辈子他也常常戴着这样的干扰器,认识秦冉的八年间从未取下来过。
伪装剂很快生效,他身上逐渐开始散发出alpha的信息素,十多秒后已经可以掩盖住他原本信息素的甜腻气味。龙舌兰这种烈酒的味道,足以迷倒许多纯情的小omega。
他勾唇笑了笑,看向门口的落地镜。他发觉自己哪里都好,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或许是他太过做贼心虚,他环顾一圈,又打开一瓶威士忌,仰头朝自己浇下来,装作醉酒模样。
寒凉的威士忌酒液使他微微回神,被头盔磨出的红痕还隐隐有些刺痛。
这次,对讲机响了起来。
监控器的出音孔中传来alpha的声音,那语调十分敏锐:
“叶炤,你房里有正在发////情的omega?”
叶炤不屑地一笑,他接通的对讲机,也开启了监视器。
光屏亮起,叶炤屋内的陈设一览无余。这头叶炤轻轻触摸显像切换,他也看到了alpha那双雪蓝色的眸子,与那张他永远看不腻的脸。
叶炤想,曾也被这张脸孔蛊惑了八年。他一定是个愚蠢的omega。
诱拐发////情的omega是要进联邦监狱的。叶炤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只想早点把秦冉打发走。
确定秦冉已经看清了他屋子的每个角落后,他冷漠道:
“没有什么omega。请回。”
光屏熄灭,只有嘀、嘀的电子余音。
叶炤心烦意乱,他顺手将空调温度打到20度。他想,他该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门外没了动静。
他有些得意,却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
.
他从浴室出来,头发都还没擦干,刚想上楼去躺着,却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完全不像刚才那样克制守礼,而是蛮横暴戾的。
砰砰!
砰砰砰!
……
他狐疑又警觉地接近过去,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沉声喊道:
“这里是联邦调查局!有事需要查问阁下。”
叶炤打开监视器,果然看到了三四个武装齐全的男alpha,他们肩章上无一例外,都有着联邦调查局的苍鹰逐浪纹样。
“有人举报,这里住着一名走//私犯!”
叶炤皱眉:“有证据吗?”
门外的人态度强硬:“开门!”
他确实是个走//私犯,证据就是垃圾桶里躺着的那两支伪装剂的注射器。只要拿去化验成分,等待他的,将是刑事拘留。
可他做事一向缜密,每次交易也都滴水不漏……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还来不及细想,却听到了咯咯吱吱的金属摩擦声。
……他们在撬锁!
听说蔷薇监狱的伙食还不错,可他并不想刚一重生就要去吃牢饭。
正焦灼间,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是秦冉。
……他还没走?
这声音斜刺里插进来,撬锁声也随之骤然一停。
“少,少校……您怎么在这里?”
几人互相寒暄了两句。
秦冉并不喜欢这些啰唆废话,他单刀直入:“你们有批捕令吗?”
几人一时沉默——逮捕一个贫民窟的嫌疑犯,还需要什么批捕令?
“这里住着斯卡兰教授资助的贫困生。”秦冉平和地说着。
斯卡兰教授曾在一场瘟疫中有着巨大贡献,因此他在联邦的地位举足轻重。一提到这是斯卡兰教授资助的贫困生,几个人都犹豫住了。
斯卡兰教授不会蠢到去资助一个走//私犯,他们继续搜下去,无疑是打了老教授的脸。
联邦调查局的人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赔礼道歉,悻悻离开。
叶炤松下一口气,刚想隔着门道一句谢,就听到门外alpha微显不悦的嗓音:
“贫困生受到政府资助,应该也学过了些上流社会的礼仪。不该这么没有教养。”
没,教,养。
听到这三个字,叶炤无所谓地笑了笑,忍不住打开门:
“长官,早安。”他又补充,“长官早、午、晚,都安。”
他正要关上门,一只骨相清俊的手强势挡在门缝处。Alpha的信息素骤然一烈,他本来就不太舒服,这会儿刚洗过澡浑身上下都疲乏至极,自然横不过这名alpha。
他无奈地收回了手,躲瘟疫似的,回身径直往昏暗的二楼走去。
他顺手带上了他的毛瑟枪——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担惊受怕久了,难免有些神经过敏。睡觉也要把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Alpha推门走进来。
房间是loft结构,楼下是开放式厨房与杂物堆积的客厅,楼上是睡觉的地方。
Alpha抬头看了看,依稀见到楼上放了一张刷了黑漆的铁架床,厚而柔软的床垫上铺着莫兰迪灰的床笠与暗红色的空调薄毯。墙上横七竖八贴着几张乐队的海报。
他对正中那个主唱的印象还算深刻。其实他一直想带叶炤去听一次那个乐队的巡演live,可总是被各种事情耽误了。
叶炤在alpha的注目中步履飘忽地走上楼梯,他疲乏又恐惧。在极具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里,他头昏脑胀。脚下一软,他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干扰器正在放射出干扰电波,电流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的腺体,与alpha信息素抗衡的强烈的不适,使他几乎要当场干呕。
他痛苦地蜷起身体,将四肢都藏在空调毯的下面,后来索性蒙上头,朝楼下喊:
“搜完了请回,不送。”
Omega的信息素潮涌在不断摧残着他的意志,他的喘///息愈发重了,无尽的痛苦折磨中,却又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酥麻。他深深吸了口气,入鼻都是那一股野薄荷的香气。他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眼前有一条黑曼巴蛇逶迤而过,那光滑油亮的鳞片滑动着周遭的野薄荷,沙沙作响。
在这幻觉里,他听到了军靴踏上铁皮楼梯的咚咚闷响。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信息素浓度的变化。
他并不是头一次体会到优等alpha信息素的威力,本能性的战栗让他无从反抗。他还记得当初他发///情时将自己锁在衣柜里的情形。那是他不经意间闯进了秦冉的房间,而秦冉正在浴室里,不知道是在干什么,那强势的信息素侵犯让他至今记忆深刻。当时他一步也再走不动,屈辱的被动发////情让他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是他用随身携带的军刀割破了自己的腺体,剧痛才让他维持着一份逃离的清醒。
……
旧时回忆纷至沓来,他在这信息素的侵犯中束手就擒。可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甘心,使他竭力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毛瑟枪,他勉强上膛,将它掖在了枕头下面。
脚步声已经离他近极了,仿佛就在他床边。
被动发////情来得急而强烈,伪装剂再也无法掩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只属于omega的清甜信息素
“你在发热。”
秦冉俯下身,轻声说。
叶炤闭了闭眼,将头深深埋在被子里,说话已有些打颤:
“空调打高了。”他喊休斯,“休斯,空调降到十六度。”
不合时宜的沉默充斥了整个二层空间,眨眼工夫,秦冉眼疾手快,一改方才的礼貌疏离,猛地扯住他的胳膊细细审视着上面的针孔。
那些红肿的针孔、微微泛青的皮肤……无一不昭示着这条胳膊已经注射过不少违禁药品。
Alpha冷厉的目光愈渐阴鸷,然而却笑了一下:“叶炤,你还是很不听话。”
叶炤牙齿打颤,被他握住的那条胳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他在这侵略性十足的信息素中无处遁形。
“你的情况很糟。”alpha忽然一改方才的阴鸷,语调又吊诡的温和了起来,“你很难受,对不对?”
叶炤听出了他言语间的调///弄,他不明白秦冉是怎么发现了他是omega,又为什么非要跑来这里跟他作对。
羞恼与欲//望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攒了攒力,猛一把打开秦冉的手,做出最后的抵抗:
“长、长官……我要起诉你试图对一个alpha进行性//骚扰。”
叶炤暗中将另一只手伸到枕下,握住了毛瑟枪,食指几乎要扣住扳机。
秦冉觉得有趣,干脆坐在他床边,意味不明笑了笑:“起诉?”
他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秦冉那双雪蓝色的眼睛,秦冉只觉得事情变得更为刺激了。
秦冉抢先一步掏出了枪套里的次声波枪,枪管蓦地抵住了叶炤的脸颊。
叶炤浑身发抖,他起先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冰冷光滑的东西是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东西已经撑开了他的嘴巴,一点点往他的喉咙间推入。
“唔……”他喉间难耐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秦冉挑眉看他,看着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
他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alpha,即使注射再多的伪装剂,他也永远体会不到一个发///情中的omega对于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这张嘴真的很不讨喜。”秦冉又将枪管往他喉间压深了两厘米。
秦冉不知发了什么疯,看向他的目光中仿佛多了一种别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秦冉这种疯狂的模样。
一言不发看了他一会儿,秦冉猛地绞住他的双手,电光石火之间,将他手中的毛瑟枪夺走后踢到了床下去。
“……秦冉!”叶炤很快失去了最后的抵抗,他在秦冉的力道下深深陷入了柔软的床垫。
秦冉不屑地笑了笑,一手仍旧禁锢着他的双手,另一手则慢悠悠取下了他脖颈上choker造型的干扰器。
秦冉将那玩意儿狠狠往墙壁上摔去:
“还想用这东西骗我?”
一声脆响之后,干扰器的零件四散碎裂,精细螺母滚动的声音清晰在耳。
“起诉我?”秦冉低头俯视他,“O装A混入军校要判多少年?是不是以为有了斯卡兰教授的庇护,就能瞒天过海?”
叶炤被他制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头红发还没干透,这会儿已经凌乱不堪,却在微弱的挣扎中浮起些许洗发香波的淡淡气味。
秦冉的目光紧紧锁住他,仿佛锁住桎梏中的猎物。他看着这样陌生的秦冉,还什么都没想明白,就被秦冉翻过身去,脸颊被死死压在柔软的枕头上。
他的腺体彻底暴露在了alpha的獠牙之下。
周遭的空气开始降温,叶炤在寒凉的空调风里颤抖着,身上却燥//热不断。
直到锋利的犬牙刺入柔软且微微红肿的腺体,浓郁的alpha信息素彻底注入进去,犹如黑曼巴蛇绞死猎物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看到眼前尚未完全拉上的窗帘间透入一缕黯淡的天光。
他无法抵抗、无法挣扎,周身剧烈颤抖着,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仿佛是秦冉禁锢之中的猎物,正被毒素一点点溶解,却无法挣脱。信息素很快顺着勃热的血管流遍周身,将他由内而外彻底标记。
很久以前,他曾经问过秦冉:“长官,你的代号为什么叫作黑曼巴?这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毒蛇。”当初,他并不认为旁人眼中风流倜傥的指挥官秦冉,该有这种阴鸷狠毒的代号。
秦冉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唇畔那一抹淡雅而不失风度的微笑让他记忆犹新:“以后你会知道。”
獠牙从他后颈的皮肤下撤了出来。
“你好像发热了。”秦冉松开了口,瞳眸逐渐迷离不清,“这不太好。”一手已经伸入了他的T恤里。
叶炤顺着他的动作轻轻挣扭,很快失去了起初的抗拒与矜持。他们在床上扭成一团,仿佛正在交尾的两条蛇。
“阿炤,我想测测你的体温。”秦冉在他耳侧呢喃,“你知道测哪里最准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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